這是新整編的團第一次出擊。
累次攻擊作戰中,始終作爲主力的師一直承擔着打硬仗,打惡仗的責任,所以在每次大的戰役中,總是傷亡最大的一支部隊,也是最急需補充兵源的一支部隊。
做爲主力中的主力,團在這次整編中至少補充進了超過一半以上的新兵,戰鬥力與以往精銳的德時師時代已經不可相提並論。
這次剿匪也正有訓練新兵,觀測整編效果的目的在內。
馬騾山距離交互在第三戰區和第九戰區的交界處,地勢勉強算得上險要,與一察嶺相通,隨時可以在兩山之間遊擊。
團的進入讓當地民衆有些吃驚,這裡目前還遠離戰場,並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當地多是一些保安部隊、警察之類武裝,像團這樣的裝備精良的正規軍很難得出現在這裡。
“長官,長官,您抽菸。”當地的保長匆匆的迎了過來,滿面帶笑的遞上了一支菸:“長官,是不是東洋人打過來了?”
杜鵬接過了煙,保長殷勤的幫着點燃,杜鵬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
“東洋人還在擋在南京外呢,沒那麼快過來,我們這次是拉到後方的,路經此地而已。\\\\\\”
早得到了總指揮的交代,這些地方上的保長官員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
保長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看了看天色說道:“長官,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小的可不敢打探您這是要去哪,可還是在我們這歇息上一晚再走吧。”
杜鵬倒也沒有拒絕,很快吩咐下去就在這裡休息。
保長熱情的似乎有些過分。一邊吩咐招呼,一邊忙前忙後的跑個不停,又招呼着放哨地士兵過來吃點熱乎的,不過那些士兵並不怎麼買他的情,冷冷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附近聽說有土匪?”接過了保長遞過來的酒,杜鵬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保長的面色稍稍變了一下:“長官。土匪嘛是有那麼一批,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也都是實在吃不飽飯地窮人,不然,誰會去做這一行啊”
隨便閒聊了幾句,眼看着天色已晚,杜鵬遣走了保長和衣而睡。
到了半夜。槍聲忽然響起,杜鵬匆匆走出住處,眼看手下帶隊放哨的排長進來:“團座,剛纔有大股不明身份地人企圖接近軍營。我們看對方人多,地形又不熟,因此只命令兄弟們放槍在營房外阻擊!”
“很好,不許出擊,機槍掃射,等到天明再說!”杜鵬倒並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從槍聲上來判斷。不過是些雜牌部隊在那進攻。
等到了天亮的時候。驚慌失措的鄉民這才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村外橫躺着十來具屍體。保長才只看了一眼立刻哭天喊地的叫了起來:
“哎呀,這可怎麼得了。把馬騾山周大王手下地兄弟給殺了啊,這我們可怎麼活啊!”
杜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說道:
“保長,我這個人向來都有個怪脾氣,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可要是誰出賣了我,你猜猜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保長打了個哆嗦,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這個軍官,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命令部隊展開,隨時準備攻擊!”
才一到達馬騾山杜鵬立刻下達命令。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知怎麼就傳出了國軍正規軍前來剿匪地消息,一路上,當地的縣長官員紛紛接應不停,一個個面上帶笑,但卻總總顧而言它似乎在那不斷爲馬騾山的土匪說着好話。
“團座,土匪好像有準備。”
看了看山頭上,馬騾山上戒備森嚴,幾門山炮都架了起來,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山下的團,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緊張的張開槍口的土匪。
杜鵬就拉上了兩個連的兵力,幾門架設起來地迫擊炮已經準備完畢,只等着團座地一聲令下。
不過杜鵬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相信正規軍抵達的消息一定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傳到了周家惠地耳朵裡,但爲什麼周家惠不但沒有撤退,反而好像還拉開了架勢,好像要和正規軍大幹一場的樣子?
還有夜裡地襲擊,土匪的膽子真的已經大到了這個地步?
其中似乎有一些什麼不爲人知的內幕在裡面
“團座,山上下來人,說要求和我們和談!”這時匆匆過來的部下打斷了杜鵬的思路。
“和談?土匪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判?”杜鵬冷笑了聲:“回去告訴他們,我給他們十分鐘時間,要麼投降,要麼我們就直接攻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但山上卻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反而在前寨的方向再次增加兵力。
“開始!”
隨着杜鵬的命令,迫擊炮開始朝着馬騾山前寨開炮,馬騾山同樣以土炮還擊。
那些老式的土炮雖然轟擊起來聲音驚人,但實際上造成不了多大的殺傷,而團迫擊炮炮彈一旦落到土匪寨門前,頓時就會引起一片驚呼,一陣炮轟之後,寨門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攻擊!”
一個排做爲先頭力量開始向馬騾山前寨發起衝鋒。
那些剛纔還混亂不堪的土匪居然迅速重新整頓,並在第一時間投入到防禦之中。
這個排的兄弟全部都是纔剛剛進入軍隊的士兵,這是他們第一次進入到真刀實槍拼命的戰場中,原本以爲只要自己一放槍,那些土匪立刻就會做鳥獸散,但沒有想土匪竟然頑強抵抗。這些戰場上的新手,多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杜鵬放下了望遠鏡,笑着搖了搖頭,他並不想責怪自己手下地兄弟,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的表現?
畏懼、膽怯,都是一個新兵走向老兵的必經之路。
新兵們在那拼命放着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驅散他們心中的恐懼,戰場。和他們想像中的“浪漫”完全就不一樣。
一個受了傷地兄弟被擡了下來,“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
杜鵬走了過去,看了一眼,一顆子彈打穿了他地大腿,拍了拍這個兄弟的肩膀:“兄弟。以後上戰場和鬼子拼命,鬼子的子彈比這兇多了,要是連這一關都挺不下來,以後還怎麼去和那些兇狠的鬼子打仗?”
受傷的士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度過了最初的驚慌之後。士兵們開始逐漸適應了戰場的氣氛,膽子也明顯變大了不少。
軍官們在那大聲地催促着,冒着土匪的火力,先頭排鼓足了勇氣,用機槍壓制着敵人,然後一起站起了身來,彎着腰躲避着敵人地子彈開始向山上發起衝鋒。
後面的部隊迅速跟了上去。前寨的土匪明顯抵擋不住。紛紛向後退去。
這時在山下卻發生了一點情況,當地的縣長和警察局長匆匆走來。被引見到杜鵬面前,那個姓方的縣長滿面帶笑地說道:
“長官帶隊剿匪。爲我當地除一大害,兄弟真心感激。不過周匪家惠平素素無多大惡績,在當地口口碑向來不錯,兄弟以爲還是當以寬大爲懷”
那個姓伍的警察局長說話就要不客氣了許多,明顯帶着敵意說道:
“杜團長,剿匪本應是我當地警察之事,況且這是第九戰區防地,貴軍據我所知乃第三戰區所轄部隊,又不經和地方商量擅自動武,不免驚擾地方百姓,還是請杜團長暫時休兵,召集當地士紳妥善商量爲宜”
杜鵬冷冷地看着這些人,和總指揮說的一樣這裡面果然大有名堂。才一開始剿匪這些牛鬼蛇神就紛紛開始粉墨登場。
他也覺得好奇,這個小小地土匪周家惠究竟有些什麼背景,居然讓這些地方官員一齊爲他說話?
“各位,周匪家惠劫掠我第三戰區軍事物資,破壞抗戰事業,罪大惡極,按照第三戰區鄭司令長官命令,並國民政府法令,罪無可赦!此次我奉鄭司令長官命令剿匪,自然會向當地最高軍政長官通報。至於沒有和諸位通氣,那是兄弟地不是了。”
見這軍官口氣強硬,幾個官員一時無話,倒是那個姓伍的警察局長冷笑幾聲:
“馬騾山和一察嶺互通,周匪又極爲狡猾,手下戰鬥力極強,若非如此,我們怎麼可能屢次剿匪不利,杜團長千萬不要在這損兵折將,耽誤了自己一世英名!”
“報告長官,我一營二營已從側面後翼完成包圍,馬騾山只剩正面一條道路,馬騾山之匪已成甕中之鱉,隨時可以發動強攻!”
團軍官地報告讓這些當地官員大驚失色,從幾個地方的保長報告地情況來看,第三戰區不過來了兩百來人,哪裡想到聽這口氣好像調來了整整一個團。
杜鵬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看着那些陰晴不定的官兵,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周匪家惠危害當地,搶劫物資,我國軍奉命剿匪,杜某人已經在總指揮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不抓獲匪首絕不收兵,各爲可以在這看着周匪是怎麼沒有消滅的!”
“命令各部,總攻開始,剿滅頑匪!”
隨着杜鵬一聲令下,槍聲、炮聲忽然加強,馬騾山的幾個方向響起了潮水一般的呼聲,團的總攻正式開始,而這次進攻所帶來的一切卻是之前誰也沒有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