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幫的抵抗非常之頑強,前後已經讓攻擊糖業工會的學生兵傷了三個。
儘管那些紅幫拼死抵抗的幫衆被打死了幾十個,打傷的也有幾十個,但面對一羣烏合之衆的防禦卻攻不進去,多少有些讓學生兵們覺得沒有面子。
後面督戰的林衛東微微地搖了搖頭。
這些學生兵們有熱情,作戰勇敢,不怕死,可是戰場經驗實在是太欠缺了,他們並不明白,在學校裡訓練得再和和真正的戰場也是不一樣的。
吼聲叫聲一浪過過一浪,但糖業工會的火力非常兇猛,幾挺機槍把守着唯一的入口,短期間內根本很難攻進。
林衛東並沒有想要勸阻,連下命令的意思都沒有。他的想法很簡單,要讓這些學生們自己想該怎麼辦,而不是自己幫他們出主意,只要這樣學生們才能儘快地成長。
果然在度過了最初的急躁之後,學生們開始漸漸冷靜下來,暫時停止了攻擊,圍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動。
就在林衛東笑眯眯地看着他們的時候,司徒天瑞大步走了過來:“林衛東,剛剛接到的情報,中統的齊耀榮正好也在糖業工會裡面,怎麼,還沒有打下來呢?”
林衛東笑着搖了搖頭:“這幫娃娃正在那想辦法呢。”
新的辦法很快就被那幫學生給琢磨出來了。他們將身上的手榴彈集合在了一起,然後挑選膀大腰圓力氣大的學生,用力將一排排的手榴彈扔了出去......
隨着“轟隆隆”一聲接着一聲的爆炸聲,剛纔還囂張不已的紅幫幫衆頓時亂成了一片.....
“同學們,衝啊!”
不知是誰第一個叫了出來,整隊整隊的學生從藏身處一躍而起,潮水一般地衝了進去,這次衝鋒終於徹底將守在糖業工會門口的紅幫幫衆沖垮......
林衛東和司徒天瑞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笑了起來。
從整個作戰過程來看,並沒有任何值得誇耀地東西,但起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些學生們終於知道,在戰場上,光憑藉勇氣和熱情無法取得勝利......
鄭永一直到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還是頭疼欲裂。
在勤務兵的幫助下,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又吐了出來。在那強行忍了好半天,才頭昏腦脹的穿好了鞋子。
“總指揮。幾位軍座大人連續報捷,目前整個內江超過三分之二已經控制在我們的手裡了。”
聽到部下的話,鄭永懶懶地擡了下頭:“平定了那麼一小股雜牌軍和流氓組成的武裝,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穿整齊了衣服,簡單洗刷了一下,走到下面的時候,看到外面到處都是人羣。
走出去之後,那些百姓看到一個穿着軍裝地人出現。都好像有些害怕的樣子,紛紛爲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這年頭。沒什麼職業比當兵的更加值得別人尊敬,也沒有什麼職業比當兵的更加招人恨了。
不過身邊的勤務兵卻大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這位總指揮的膽子也太大了,昨天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住在了這,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
“報告,內江戰鬥基本結束,除李協邦、齊耀榮等人帶着一小部分人繼續在糖業工會頑抗外,其餘主犯俱都抓捕歸案!”
軍官的彙報讓老百姓的目光一下全投到了鄭永的身上。好傢伙。這年紀看起來不大地軍官。居然就是這些人的頭。
這可了不得了,居然來抓李協邦他們了。這可是內江開天闢地從來沒有過地事,政府要真下決心抓倒也算了。可萬一,要萬一抓了又放了......
這些人的表情一點也沒有隱瞞到鄭永。他微微笑了一下,擺了下手,士兵們很快擁在鄭永的身邊向糖業工會的方向走了過去。
百姓們互相看着,猶豫着,也都悄悄跟在了這些士兵的身後......
糖業工會的槍聲已經停止了,整個大院都已經被佔領,李協邦、齊耀榮和十幾個手下正躲在大院最中間的一個樓裡做着最後的頑抗,那些黃埔學生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對面,任何一個企圖探出頭來地人都會遭到無情的擊殺。
尾隨而來地百姓被攔在了糖業工會外面。
鄭永走進去之後,林衛東很快迎了上來,當聽到總指揮皺着眉頭問了聲“爲什麼還不盡快解決”,林衛東指了指上面:
“總指揮,剛纔李協邦的人說樓裡放滿了炸藥,我們再行攻擊地話就同歸於盡。我派人去查了,幾天前憲兵團的一批炸藥地確運到了這裡,我怕萬一真要......”
鄭永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推開了邊上士兵的阻止,他慢慢地走到了那座樓前不遠的地方:
“李協邦,齊耀榮,栽了,這次你們栽了,是條漢子的就出來吧,別唧唧歪歪的弄得像個大娘們似的!”
“鄭欣,你他媽的混蛋,老子這次上了你的擋,老子不服!有本事就進來抓我,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於盡!老子這裡全是炸藥,要死大家死一塊!”
李協邦的大嗓門讓鄭永笑了起來,爲什麼不管在哪個時代這些人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邊上的軍官好奇地看了一眼總指揮,這都什麼時候了,總指揮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不敢炸。”鄭永忽然微笑着,但聲音卻清晰可聞:
“你要是真的想死,早就點着炸藥了,不會還在這負隅頑抗,不信我們打個賭,你要是真的敢把這裡炸了。我就放過你的老婆孩子,你要是不敢,我不光要抓你,還要抄了你的家,連你的老婆孩子一起清算!”
裡面一下沉默了,鄭永讓人拿來了一張躺椅,舒服地坐在了上面,一邊晃動着一邊說道:
“上面的人不用再瞄了,我這個角度你是射不中我的。李協邦,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現在押着齊耀榮走出來,我給你老婆孩子留一口吃地,我沒有什麼太多的耐心,十分鐘,十分鐘後我要是還沒有看到你出來,我保證,你會在這看到你的老婆孩子......”
“姓鄭的,王八蛋,咱們的恩怨咱們了。你動我家人算什麼好漢!”李協邦明顯是在那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鄭永一些也不理會:“老子是軍人,不是什麼好漢!聽着。十分鐘,只有十分鐘!我發誓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會把我看着不舒服的人當成敵僞家屬辦裡!”
幾名軍官在後面互相看着笑了出來。
總指揮做事也夠絕的,這年頭,在大後方做什麼都別做漢奸,那真會被人活活打死的;做誰的老婆都別當漢奸家屬,只怕半夜大糞都會潑到門上......
“姓鄭地,你無恥。你卑鄙!”裡面的聲音好像要哭了出來:
“咱們之間的恩怨。你。你憑什麼說我是漢奸?我連小日本長什麼樣都沒有看過!”
“我是卑鄙,我是無恥!”鄭永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對付你們這樣的人。我還就用今天這辦法了。還有你告訴你身邊的齊耀榮,要麼出來跟我走。要麼我把他送到戴局長那。戴局長不知道看到他會不會開心,那些家法會不會用到他的身上!”
裡面重新歸於了死一般的寂靜。
鄭永連表都懶得看。但那“滴答滴答”的聲音似乎在這裡清晰可聞......
終於,裡面一條接着一條地槍扔了出來,過了一會,十幾個穿着短打的漢子走了出來,在他們地後面,就是昨天大家還在一起喝酒的李協邦和齊耀榮.....
李協邦一臉的沮喪,惡狠狠地盯着鄭永,齊耀榮卻走到鄭永面前陰沉沉地說道:
“你到底是誰,重慶和戴局長年,可沒有你這樣的人!”
“我就是鄭永!”鄭永坐在椅子上連身子都沒有動,淡淡地看着齊耀榮:“我來了,我來幫我的部下報仇了,歡迎嗎?”
剎那間,李協邦和齊耀榮的面色一片慘白。
怎麼也沒有想到,爲了一個部下,堂堂的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國民政府一級上將鄭永居然親自來到了內江。
懊喪的神情無法抑制地浮現到了李協邦和齊耀榮地臉上,那麼好地一個機會,差點就能親手殺了鄭永,可自己卻還那麼相信他的和他在一起喝酒......
“能夠栽在戰神地手裡,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李協邦苦笑了一下:“鄭將軍,咱們都是好漢子,我希望你說話算話,千萬別動我家裡人。”
“還記得我剛纔說過自己卑鄙無恥啊?我騙了你。”
鄭永地話讓李協邦和齊耀榮面如死灰:
“你們這些年來在內江所聚斂的家產,我連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你們留下來,我保證。至於你們地家人我會仔細查的,有一件壞事算一件,我會一樣一樣的清查!”
“鄭永,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啊!”李協邦瘋狂地叫了起來,整個人想對着鄭永衝過去,可是很快就被邊上的士兵制服。
鄭永站了起來,微微笑着說道:
“對什麼樣的人,我就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你說我卑鄙也好,說我無恥也好,我保證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可是今天你們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