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不可能輕易的過去,即使他再忙?…
房內,他在一張小几邊坐下,我正跪在地上,無比可憐。
他有心思,居然慢慢的喝茶,而我無心計,只能慢慢的對答。
“張媽是被你打的?…”他終於開頭,簡直,無遮掩。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爲什麼?…”他喝了一口茶。
我說道:“和張媽無過節。”
過節和仇不一樣,輕重能聽的出來。
他冷冷的說道:“你不是想打張媽?…”
“我並沒有做?…”我一直簡短的回答。
這樣的一問一答,特別是我的小心,他已經不耐煩了,更別說他很忙,要不是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事?…
他不願繼續想下去,只是揮了揮手,將這樣那樣的都趕走,“說重點,張媽是你殺的?…”
“我不可能殺張媽?…”我已經感覺到他的無耐,“在我遇到張媽時,她兒媳婦彪子也在,張媽是因爲兒媳婦要錢,纔回去的,結果一直沒有進來。”
“你可以派人?…”
我立刻反問:“老爺假設的嗎?…我從嫁到府裡,過的是什麼生活,不過是小心翼翼,謹言慎行,沒有出過什麼錯?…”
他靜靜的一會,方纔說道:“我本來以爲,不對你好,是真正的?…可沒想到,你還是怨恨?…”
我十分訝異,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人,因爲不想活着太累?…但老爺這樣的說法,的確讓我害怕?…”
他想了想,只是笑着說道:“這麼久了,我還沒有和你同房?…”
我驚慌失色,說道:“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站起來,伸出手就拉着我,氣息如此逼近,“想着想着,我居然放置你太久了?…”
我不敢說話,害怕自己一出聲,他就有馬上吃掉我的想法。
“你皺眉頭了?…”他風輕雲淡的聲音。
“我?…頭有點暈?…”我立刻找一個藉口。
他也沒有那些計較,只是聞一聞,我的心裡一鬆……
待我從他的房裡出來,不免嘆息:“人長得醜,也不是壞事?…”
不管怎麼說,他放開了我,雖然有點小害怕,總算沒有……
我羞着臉回去,陵容看見,說道:“姐姐,老爺把你怎麼樣?…”
“大白天的,能做什麼?…”我嗔怪的。
陵容方纔放心的說道:“剛纔看着姐姐神色不對,好像被人採了蜜一樣……”
“你想多了,我長得怎麼樣?…難道心裡不知道,老爺能夠如此待我,已經是男人中的奇葩。”我說道。
陵容靜靜的聽着,忽然一笑:“我想姐姐也一樣……”
“一樣?…”我略有所思,難道真的是這樣,難道陵容看得出來,我卻看不真切。
“別說了,我還是多想想張媽是怎麼死的事?…這纔是重點。”我揚眉道。
陵容說道:“姐姐想知道什麼?…”
我淡淡的道:“想知道的,可能都不重要了。”
陵容似有所悟,點了點頭。
我又說道:“張媽說我打了她,即便是當面,也面不改色,我就疑她有什麼內情?…張媽拿錢去,怎麼過了一夜就被人勒死了,要說什麼原故?…又爲了什麼東西,纔會讓她死於非命。”
陵容一直聽着,不敢插話。
我輕嘆道:“張媽死於非命,爲什麼要嘴裡塞糠呢?在古時,死人的嘴裡塞糠,是爲了詛咒她死後也不能說話。”
“如果不是什麼秘要?…誰又要如此煞費苦心?…”
陵容搖頭不語。
我也一時半會說不清……
“霍嫂子如何?…”我問道。
陵容這會兒有話說了,將霍嫂子的情況一一道明,我不安的說道:“沒想到嫂子才第一次見面,就替我擋了這一場禍……”
“姐姐也是好人,纔會有人來相救。”陵容說道,“霍嫂子是個少言寡語的,她從來都不多事,沒想到……”
沒想到應落着我身上,只是一樣的謙卑小心,可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性命,卻不能由自己,更不能討公道。
身份卑微,一樣如此。
我想到這裡,立即往院外走,陵容雖然疑惑,也沒有跟來……
我一路急去,只是爲了霍嫂子討個公道,然而,心裡卻想着小紅,當年有郗夫人這個正妻在,身份卑微的小妾除了隱忍,無奈……
“老爺?…”我見到他時,正在玩弄一把摺扇,看了一眼,覺得精緻小巧。
他見我在外面,有些意外,不知我爲何去而復返?…
“又有什麼事?…”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
我咬着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爲了霍嫂子而來……”
他見我不同往日,也笑道:“你的話多了,我並不奇怪,只是對我笑,我倒覺得稀奇古怪了。”
我微微一驚,又不得沉默。
片刻後,他才說道:“你想求什麼?…”
我擡起頭看着他,慢慢的把摺扇展開,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可也能感覺到他對這摺扇的喜愛。
“……霍嫂子是替我擋了毒,可這毒是衝着我的?…”
“你想如何?…”
我聽着他的聲音隱隱不悅,“老爺,姐兒也大了,身邊的媽媽丫鬟也多了,像府裡的家口,媽媽**好丫鬟,那是家裡的福,而媽媽不**好小姐,那就是府裡的冤?…”
“冤?…姐兒纔多大,能給你多大的冤受?…”他慢慢的將摺扇合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是一種哀痛。
我想着他這話裡話外,如果自己堅持下去,實在是福禍參半。
我瞧着他身後的一幅白牆墨瓦,黃草老樹的公畫,更感覺到自己一陣孤冷。
此時,我只能暗自決心,毫不在乎的勸道:“老爺,姐兒的心性不壞,只是旁邊的人心術不正,恐怕是日後長久了,被她們給帶壞了。”
“姐兒的名節,就是老爺的名聲,府裡的名譽。”我繼續說道,“老爺現在有三個姐兒,可是,夫人已經不在,老爺又忙外,這樣下去,姐兒身邊的人若是安分守己,謹言慎行纔好,如果不是,豈不……”
我的話未完,他看着摺扇慢慢的說道:“想要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