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驚問:“你何必要和我們做對?…”
我看了一眼蕭玉婉,真真的說道:“我莫不是姨娘,都不知道什麼是對?…”
蕭玉姚顯然不耐煩了,說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們不知道,就說前次玉嬛到了你的院裡,怎麼就被蛇嚇得了?…”
我聽着,砉然一聲,面前掉下來一條蛇————————死蛇,腹黑無斑。
我冷冷的說道:“好蛇,好蛇,這蛇都死了,難道是我放走的?…”
蕭玉姚說道:“蛇在哪裡,就是誰放走的?…”
我笑道:“大天蛇多,蚊多,要是我放走的,也多的屋子裡放不過來?…”
蕭玉婉倒是說道:“姨娘說的也是。”
蕭玉姚看了一眼,冷道:“你幫她?…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聽着奇了,說道:“二姐兒並沒有幫我,只是真話實說而已。”
蕭玉姚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又說道:“要說蛇是誰放走的?…爲什麼不問一問是誰帶姐兒去的,把這個人拿來仔細的盤問,總不會是冤假錯案?…”
蕭玉婉說道:“事不宜遲,快快查去。”
果然,查到一個人,原來是二姐兒李媽的外甥女,這事是一個開頭,我卻不好過問了,連忙尋個根由退回去,並不把這事給暗合進去。
我看不得血腥,也做不了歹毒,只能一步一驚,一謹一慎……
陵容在一旁說道:“那邊正好滅他乾淨,要不是狠狠地治一治,查一查,反倒是叫他歹人漏網?…”
“滅什麼,查什麼,治什麼,如今是多事之秋,我雖然不問外面的事,也能夠感受到一場風波將即,只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爭鬥,對何事何人都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陵容不在多言,我只是說道:“那邊闖了禍,也還怪我?…我們以後只是不到那邊去,也沒有什麼糾紛?…”
一日,到處炎蒸火熱,我帶着陵容去後園子避一避,有一處亭榭皆多,不見日光曬着,另有一座高樓,裡面空曠,不漏日色。
我看着甚好,陵容也說道:“這地方沒有人出入,倒是十分安靜。”
我點了點頭,說道:“就在樓上轉一轉……”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裡面也是一樣的安靜,不知道什麼味,冷韻幽香,原來在几上軍持的不知道是什麼花?…
我們轉了一會,待下樓出來的時候,後面又有一間水房,“怪不得這麼冷,都是這房間的原故。”
陵容說道:“這房間,倒像是宮裡的。”
我聽着,也沒有什麼說的,只是看見一對粉蝶,不免勾起回憶……
至晚,我見春臺有一碗炒蛋,“這是誰送來的?…”
陵容說道:“二小姐。”
我點了點頭,“她送來的,也罷了。”
陵容說道:“我看二小姐有些心思?…”
我說道:“不要亂猜。”
陵容連忙噤聲。
我隨便的動了一筷子,陵容在旁勸着,只是沒有什麼吃的,提不起氣,便將這碗炒蛋都給了陵容。
陵容高興的吃了,我卻自己倒茶喝着,最後洗了手,想着大節兒燒了香,又想起要自己包幾個糉子吃……
陵容也向爐中炷了香,“大節兒的東西是官中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拿自己的,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樣的蒸食。”
陵容也笑了笑,“姐姐說的極是,不求人,也沒有人爭了。”
我想着,不如今兒晚上將那些將將地列單,“你想怎麼吃?…都告訴我,一筆一筆地寫在紙上,然後讓宋媽去買……”
“姐姐,我吃甜的就好。”陵容笑着。
我嘆道:“倒想吃肉,可也沒有辦法,就這點碎子,也沒有好的東西到跟前,要不是……連鹽的都吃不起?…”
陵容也知道我的艱難,“姐姐,糉子自然清香,光是聞一聞,也能吃下十幾個。”
“元始天尊?…瞧你說的,就這胃口,我還不要破產?…”
陵容又去燒了一壺茶,還問我大節兒給姐兒,老爺送什麼東西?…
我想了想,實在是沒有東西好送?…而自己想要繡幾個香袋兒……
這時,屋子外頭有人問道:“姐姐睡了?…”
陵容奇怪的答應一聲出去,我也稀奇,卻沒有跟着出去。
但外面的說話,還是能夠聽見……
我坐着喝茶,耳朵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姐姐不知道……我媽不讓我出去,只是說家裡不比府裡的好,自己出去,沒有一個餓死的……”
“那你以後怎麼辦?…在府裡又是下人……沒有人像我一樣,能夠把你正眼兒看?…”
“我也知道這樣的下場,只是我也無奈……我媽又是這樣的說,家裡不讓出去,難道我還要逼我媽?…”
“這不是你逼的你媽,倒是你媽逼的你……也不管你是不是有病,就真的狠下心?…”
“姐姐,你說的也就想想算了……我們就是這樣的命,要死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哪裡有人管你?…”
後來,陵容又叫住人說道:“你吃一塊點心再去……”
我坐着,看到陵容進來拿點心,“都拿去吧?…我也不喜歡吃這個,要是她愛吃了,以後常來就是。”
陵容“嗯”的一聲答應了,她將一盤軟糯的點心拿紙疊四包了,纔將點心送了出去。
我聽到“謝謝姐姐,再謝謝姨娘”等話,自己也稍微寬心了。
等到陵容進來,我笑着問道:“她是那邊的丫頭?…”
“姐姐不問,我也要說的……”陵容走過來說道,“她小名炕兒,也不知道她家裡人是怎麼想的,這炕兒從小就生着病,也沒有什麼好的地方治?…”
我心裡清楚,這是沒錢的說法,“她也是十分可憐……”
陵容又說道:“她家裡也沒有人了,只說有一個媽,這個媽來歷不明,脾氣還不好,沒幾年就要她換個地方……姐姐也知道,哪裡能隨便換地方的,先不說是服侍不周,生活不慣,就是這樣子的人來人去,哪裡不小心的防範?…”
我點了點頭說道:“誰也不放心啊?…”
陵容又說道:“可她沒有辦法,她媽又是槐木的,偏偏是腦子有問題,見事見風,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