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姐,這個白海棠跟姑爺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我看啊,上次姑爺來這裡估計就是來找她的!”
小環的一席話,讓沐藝清出神了好幾天,直到每天從作坊回到上官家,直到晚上躺在牀上,她仍舊是失魂落魄的。
躺在牀上,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牀頂,卻是沒有焦點的,只是渙散出神。她回想起了白日裡見到白海棠時的情形,對方的樣貌,言行舉止,以及給人的氣質。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覺得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或許上官棠和她在一起的話,會更好吧?
上官棠躺在她的身邊,見她只是盯着牀頂瞧,不禁困惑:“在想什麼?一晚上都不說話,失魂落魄的。”
沐藝清側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背身對着他:“沒什麼,睡吧。”
“你到底怎麼了?”上官棠卻不放過她了,真的上心了,把她的身體扳過來:“這兩天你老是一個人出神,而且對我態度也很冷淡,不覺得該給我個解釋嗎?”
“什麼解釋?”沐藝清淡淡地看而來他一眼,而後收回逃避似的收回目光:“我想我只是累了,早點睡吧。”
說着,她背身過去,拉了拉被子,不再說話,像是睡了。
上官棠看着她這樣,也不再強問,只是也躺下,轉身,雙臂一伸,從背後把她攬入了懷裡,脣貼近她的耳朵:“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面。”
沐藝清聽到了,卻沒有任何反應,緊閉着雙眼,感受他懷裡的溫熱,竟是無比眷戀安穩,漸漸地,就進入了夢鄉。
但是,那天晚上沒有追究,不代表上官棠就真的不再過問那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揹着沐藝清單獨把小環給叫到了書房裡。
“姑爺,你找我什麼事啊?”還從來沒有被上官棠這樣叫來問話,小環心裡以爲是出了什麼樣的大事,十分緊張。
上官棠背對着她站着,轉過身來看着她:“小環,清兒最近對我的態度很奇怪,而且經常魂不守舍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額,有嗎?”小環一聽,立刻打了個激靈,打算裝傻充愣過去:“姑爺,小姐最近這樣嗎?我怎麼不覺得呢?我看小姐和平時一樣嘛!”
“是嗎?你覺得一樣?”上官棠根本不相信她的話,繞過書桌走到了她的面前,笑了一下:“小環,你知道欺騙我是什麼下場嗎?”
“額,姑爺,我真的沒騙你,好端端地,我騙你做什麼呢?”
“你似乎很希望我和清兒的感情不好啊?”上官棠的口氣軟了些,但是聽起來並不和善。
“不是的……”小環趕緊否認,看着上官棠那雙眼睛,緊閉着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一臉猶豫,像是在心裡在下什麼決定,過了一會兒,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好吧,姑爺,其實這件事情我一早就想說了。只是小姐一直不讓我說。”
“什麼事?”
“就是……”
於是,小環就嘰裡咕嚕地把之前看到上官棠從花上閣出來,到後面劉仁元來找,到最後見到白海棠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上官棠聽着小環說的話,心裡的困惑也慢慢地解開了,但與此同時,有另一個擔心悄悄地爬上心頭,只是他自己卻並沒有注意到。
“事情就是這樣了,姑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那個叫白海棠的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小環說完後,忍不住地問道。
上官棠看了她一眼:“好了,你回去吧。”
什麼?回去?
瞎換眼睛睜得老大,一動不動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問他這就回去了?真的嗎?
然而,上官棠卻是再也不看她一眼,回到書桌後坐着,繼續看賬本,只是口中叮囑:“回去後不要把我們剛纔的事情告訴清兒。知道嗎?”
會告訴纔怪呢,小姐還不罵我呀?
小環心中腹誹着,口中乖巧地回答:“是,姑爺。”
然後就自覺地出門去了。
待小環走後,上官棠的頭才從賬本上擡起,目光怔怔地看着一個地方出神,不自覺地嘴角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原來這些天,她對自己冷淡,是因爲白海棠的關係。她這是在吃醋嗎?
但隨即,他的目光又斂了起來,那個叫劉仁元的男人來找她真的就是爲了沐藝芸和劉仁啓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嗎?他是個男人,自然也知道男人的心思,那日在客棧裡碰到他就看得出來,劉仁啓對沐藝清絕對目的不單純。
而身爲沐藝清丈夫的他,特別討厭別的男人用那種不單純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
“少爺。”這時,棋方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幾個賬本:“這是這個月的賬本,但是,情況似乎很不好,除了幾家酒樓外,幾乎所有的地方情況都不大樂觀。”
“還是像上個月那樣嗎?”接過那幾個賬本翻看餓幾眼,上官棠將賬本合上:“估計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少爺,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人在中間搞鬼?”
“有這個可能。”將賬本放到一邊,上官棠微蹙起眉頭:“棋方,有件事情你幫我去安排一下。”
客棧客房內。
一個錦服男子坐在窗邊,身旁則站着一個隨從:“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爺,非常順利。”
“上官棠有什麼反應嗎?”
“還沒有。”
“他還真沉得住氣。”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喝了口酒:“給我盯緊點,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告訴我。”
“是,爺。”那人應了一聲,又擡起頭來,問道:“爺,你打算什麼時候到柳州?”
“這一路上的景緻不錯,我想慢慢地觀賞。所以,到柳州的事情就不急,你們只要把那頭給我盯緊了就成。”
男子說着,側臉看向了那個隨從,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臉,但周身卻散發出一股子讓人不敢冒犯的氣質。
“是,爺。”那人行了個禮,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只留下那個男人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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