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莉回到宿舍,心還在肖堯身上。王佳佳說暫時還不困,叫她一起去教室,她拒絕了,等王佳佳走後,她拿起面盆,出去打水洗了把臉,再洗洗腳。
一切收拾停當後,黃莉拿出了肖堯今天送給她的日記本和新鋼筆。她把新筆吸滿了墨水,打開日記本,在第一頁開始寫起日子來:
四月十七日 星期日
今天,我第一次收了男同學的禮物,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覺得他有任何企圖。我收的很安心、很快樂,也很珍惜,因爲是他送的。
從今天開始,我要用他送的日記本和筆,記錄下從今往後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管是歡笑還是哭泣,是快樂還是悲傷。
這本子和筆,只爲寫他而用。我要用他送我的香皂和毛巾,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讓他每天坐在我的後面,都可以聞到我身上的香味。
想到這幾天和他在一起的經歷,我好恨我自己沒用,原來看到別人哭還鄙視的我,在他面前哭了多少回了。我啥時候感情變得如此脆弱了。
他的一句話,就能讓我淚流滿面,他的一個眼神,也會讓我心花怒放。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一點的自控能力,完全由他掌控自己的喜怒哀樂。
和他在一起,是歡呼,是雀躍,一切都那麼的吸引我。就連哭的時候,也不是悲傷,只是委屈,是撒嬌,是希望得到他認可的祈求。
王佳佳對我所說的話,我有些理解,也有些不明白。僅僅因爲他喊她表姑嗎?要是我纔不會呢。可是她說放棄就真能放棄嗎?
她問我在她和肖堯之間選誰?那她在我和肖堯之間又會選誰?答案是顯然易見的。她爲他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放棄一切,那我呢?
我選擇的是佳佳,真的做得到嗎?如果王佳佳不放棄,我會怎樣做呢?我能做到拿的起,放的下,丟得起,捨得棄嗎?不寫了,不寫了,心好亂。
等到王佳佳回來時,已經看到黃莉,帶着甜美的笑容,進入美麗的夢鄉了。她想,這丫頭今天一定是累壞了,那麼瘋,能不累嗎?她自我嘲笑了下,也收拾好睡了。
新的一週開始,緊張的學習生活如故。
“肖堯!”
下第一節課時,郭峰站在肖堯班級門口,手裡拿着用報紙包着的口琴。
“給你,我就試着吹了幾下,不過,我也洗過了。那錢的事,我只能謝謝了。”
等到肖堯走過來,郭峰低聲對肖堯說。
“算了,都過去了,啥也不要提了,你回去吧。”
肖堯拿回口琴,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手裡那是什麼東西?”
經過黃莉桌邊時,她隨口問了,臉有點發燒。王佳佳也是好奇的看來過來。
“他把我口琴拿去玩了幾天,今天送回來的。”肖堯也是隨意答道。
“口琴也隨便借啊?你們一點都不講衛生!給我看看。”
黃莉一邊抱怨,一邊向肖堯伸過手來。
“他說他洗過了。”
肖堯話雖這樣說,但還是把口琴遞給了黃莉。王佳佳也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黃莉要肖堯口琴幹嘛,但只是看着,沒有發問。
黃莉也不說話,直接把口琴沒收,掀開桌面,放進下面的的空間。
肖堯被黃莉這一動作弄得直眉瞪眼的,不知道什麼意思。他愣了下坐回自己座位,不再說話。
“你要他口琴幹嘛?你又不會吹,還是別的男人吹過的。你想學啊?”
前面傳來王佳佳小聲的說話聲,可肖堯還是聽的很清楚。肖堯偏過頭看向自己的同桌左珍,不用懷疑,她也一定聽見了。
文科班女生比男生多近一倍,只有女生同桌,沒有男生一起坐。左珍是一個非常文靜的女生,從不主動開口找人說話。最貼切的形容她就是: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你真噁心,你不要管。我就是想學,也不會用這不知道多少人吹過的吧。”
黃莉說着還回頭看了一眼肖堯,肖堯擺了一個你愛咋咋地的造型,沒吱聲。
他心裡還在怕怕的,他還有任務沒完成呢,你們咋都還不出去啊,看來,他只有等課間操的機會了。唉,這特麼還是人乾的事嗎?比做賊還難,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肖堯在哪火急火燎的瞎琢磨。
課間操,肖堯沒等到機會,她們倆一直是看着肖堯走了,纔跟在後面出來的。這就讓肖堯心虛了,是不是她們知道了?所以都盯着自己?
曾經在其他學校做課間操示範的他,今天動作都跟不上節奏了。這不是他膽小,是真怕啊。他甚至想着是不是給退回去,別再頂着這個雷,太危險了。
直到中午放學吃飯,肖堯終於逮到機會,手疾眼快的掀開黃莉的桌面,將寫有黃莉親啓的信,丟入進去。他就看到信封上這幾個字,心裡怦怦直跳,擇路而逃,直接跑回寢室。
其他同學都去打飯了,肖堯就在寢室,無聊的等小不點把飯菜帶來,他拿起木棍看看,想着好久沒玩了,晚上應帶出去練練,別生疏了。
棍術是他小叔的一個朋友教的,肖堯也比較喜歡,棍子隨處都有,還不像刀槍受限制,也就練了個七七八八。
“肖堯,今天課間操,小周到我們班找到張曉雅,說他上次不該罵她,還說他不知道她是他的表妹,希望張曉雅不要生氣,還賠了她二十斤飯票,算道歉誠意。”
小不點進來,遞上肖堯的飯菜,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你都說的些什麼呀,嚕裡嚕囌的。”
這“他”來“她”去的,肖堯沒清楚,接過飯就吃。
“就是上次我告訴你,小周罵我們班女同學張曉雅的事啊。小周說她表哥去找他了,可能小周知道她表哥厲害,今天就來賠禮道歉。可是張曉雅說,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哪個表哥會讓小周這麼害怕。她自己都糊塗了。我懷疑,是不是那天我說小周差點罵黃莉,你去找他了。”
小不點看着肖堯,肖堯點點頭,他沒想到小不點還真就猜着了。
“那天吃完去操場,正好看到他在那。就隨口說,再敢罵我表妹。我就打落他的牙齒。我都忘記了,也沒讓小周去道歉啊。”
“那這就對上了,連張曉雅都不明白,我們還在辦班裡討論哩。”
“算了,他不惹我,我也不想找他麻煩,也不想和他打交道。吃飯吃飯。”
一大一小兩人,努力消滅手裡的糧食。
“肖堯,快,黃莉掉水裡了,王佳佳叫我來喊你快去。”
一個同學大喘着氣來喊肖堯,還沒吃完的飯盒,被肖堯隨手仍在一邊,拔腿朝打水機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