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芳菲詢問肖堯去周鎮的日程安排,見他半天不語,範芳菲情知肖堯不想帶自己一同前往,但她卻也因在單位閒着無聊,又不願去走親訪友,招來無謂的關心,就硬着頭皮說道:
“我說你兩句,你別就不待見。我昨天剛把宣傳畫畫完,這一週都不會換了,我在這,也是沒地方去。”
這也就是肖堯 ,換個別人,邀請她去,她還不一定樂意去。
“不是吧,芳菲姐,你去年不認識哥哥,那你整天就關在屋裡睡覺?”
小愛也不想範芳菲同行,可是,聽她說的很可憐,就起了憐憫之心。但對她所說無處可去,卻又不以爲然。
“不認識他,我會這麼……”
後面的話範芳菲說不下去了,如果不認識他,自己是不是還在和秦滿江交往,就很難說。但現在,總不能說是肖堯把她男朋友給攪黃了吧?
“芳菲姐,你還在爲哥哥攪散你和那傢伙的事生氣啊?那這樣好了,哥哥身邊有好多朋友,就讓哥哥以後給你介紹一個好了。”
周薇愛是聽懂了她沒說完的意思,她的想法也很簡單,你要是真的和肖堯沒瓜葛,只要你答應,那她就信了。
“他介紹?你哥哥身邊的兄弟朋友,除了已婚的老大和老二,都是狐朋狗友,還有好人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賴上我哥哥了。他把你對象攪黃了,你就讓他陪你,你要跟着一起去周鎮,是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小愛的無禮攪鬧,範芳菲不想多說。她看着肖堯,等候肖堯的答覆。
肖堯還能說什麼?不管秦滿江好壞,但畢竟是自己把他倆攪黃了,自己不想帶她去周鎮的原因,也說不出口,那就是她污衊肖堯只挑選美麗女孩打交道的謬論。
見到肖堯點頭,範芳菲也很開心,她知道肖堯對自己說的話,沒有存心。於是,她翻箱倒櫃拿出被褥,又在房間打起了地鋪。小愛既然不走,那就都不走好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用在靜兒一家現在的處境,那是最貼切不過。即使他們一家,今年沒有回家,都在廠裡過年。
但從大年初一開始,就有很多常年沒有來往的親戚,問道鄰里,踏雪而至。
現在的路面,餘雪未盡,沒有往常的道路好行駛,原本能在上午,早早趕到周鎮吃飯的肖堯幾人,來到廠裡時,錢爺爺一家,是賓客滿座,酒已經喝的正在興頭上。
靜兒一見到肖堯,立即放下手的筷子,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一下撲到肖堯懷裡,親熱的就像十年九不會一樣。
小惠阿姨知道,肖堯他們這時候到來,一定是沒有吃飯的。她趕緊起身招呼三人坐下,自去廚房加菜。錢叔叔也急忙給肖堯爲家裡來客做了介紹。
在場的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什麼表叔、表嬸。二舅爺,肖堯一個不認識,即使錢叔叔介紹完了,肖堯也沒分清誰跟誰。
“哈哈哈,你就是靜兒的哥哥啊,我們早都聽說了。今日一見,真真是少年有爲,一表人才。來來來,快坐下,一會我們爺倆好好喝幾盅。”
和錢爺爺一同坐在上首的一個黑大個,熱情的把肖堯拉到一席,原來坐在這裡的兩個中年婦女,也急忙離位讓座,靜兒和小愛,毫不客氣的跟着他坐在一方。
錢叔叔也連忙起身,把自己所坐的位置,讓給範芳菲和那兩位從一席離開的婦女,範芳菲推辭了一番,也就和那兩人一起坐在肖堯的對面。
按規矩,靜兒在一桌最小,原先坐在下首,但現在肖堯來了,她要跟着肖堯一起坐,爺爺和叔叔也沒糾正。這樣一來,錢叔叔就坐到了靜兒原先的位置,和一個小輩同方。
肖堯落坐,錢爺爺再次介紹了一下坐在身邊的長輩,肖堯才知道,這個熱情的黑大個,是靜兒的舅爺爺,但年齡比錢叔叔大不了幾歲。
肖堯也恭敬的叫了一聲“舅爺爺”,從穿着打扮和說話的口氣,當是在親戚中比較有份量的人物,自恃也有點清高。
早先年,他和靜兒一家,幾乎沒走動過。這還是聽人說靜兒認了個哥哥,不但爲了她家蓋個三間大瓦房,還特意爲了靜兒的父母,在周鎮辦了哥汽水廠。
他這才趁着過年,前來拜訪表哥,一探虛實。若有機會,也想着攛掇肖堯,到他們鎮上聯合辦一個。沒想到機遇巧合,竟然遇到肖堯前來。
他熱情的爲肖堯讓座,這是看在想合作的份上。可是,此時他見到靜兒和小愛,佔據了原本屬於和他一起來的侄媳婦位置,心裡有點不爽。
他有心讓靜兒和小愛坐到下首,但肖堯也是晚輩,太挑眼的事,他還不好意思說,再加上他還沒搞清小愛和肖堯的關係,只得忍耐下來。
肖堯對這種場合,可以說是久經沙場。他這剛坐下,就站起來,首先敬錢爺爺酒,喝完也沒吃菜,緊跟着就要來敬這個舅爺爺。
“肖哥哥,你慢慢喝,先吃口菜。”
靜兒知道他們一定是起早來的,她怕肖堯餓壞了,連忙給攔下,還夾起一塊雞腿肉,往肖堯嘴裡塞。小愛也給肖堯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他面前的剛拿來的碗裡,她知道肖堯就好這一口。
正在上宴端坐,欲端起酒杯接受肖堯敬酒的黑大個,見程序被打斷,心裡又窩火了。但他並沒有發作,靜靜等着肖堯吃完雞腿和紅燒肉。
“舅爺爺,您的誇獎,實在不敢當。初次見面,有啥不到之處,還請您多多指教。這杯酒祝您新年快樂,健康長壽。”
這些臺詞,肖堯是滾瓜爛熟,張口就來,每年都要說好多遍。舅爺爺看着肖堯站那一口喝乾,這才慢悠悠的舉起酒杯,老氣橫秋的說道:
“嗯,不錯,年輕人,得志不張狂,失志不沮喪,這才叫沉穩。你快坐,我喝了。”
舅爺爺一邊對着肖堯,坐着下壓的手勢,一邊喝乾手裡的酒杯。範芳菲看到肖堯帶着得意的目光飄過來,嘴角微微一撇。
“老哥啊,你看看人家的孩子,不但家裡有錢,家教也好,到那都講規矩。你們可不要還沒怎樣,就把孩子給慣壞了。要教育她們,不管什麼時候,到哪都要講規矩,特別是女孩子。”
舅爺爺在說話時,眼光裝作很隨意的,看了看靜兒和小愛的兩人。肖堯聽出了他話裡,有對靜兒不滿的意思。
他以爲靜兒先前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令他不滿意的話,他可沒想到,是因爲靜兒坐在自己身邊的緣故,也就沒在意。
接下來,肖堯把那兩位婦女和錢叔叔都一一敬完,又端起就被對着範芳菲說到:
“芳菲姐,今年我倆還是第一次喝酒,我借花獻佛,祝你新的一年,越來越漂亮。”
肖堯這句話既是祝福也帶玩笑的意思,範芳菲卻被他鬧了個大紅臉,她對站着的肖堯微微欠身,喝了一小口酒,心裡雖是美美的,但看向肖堯的眼光卻很是誘惑人。
“肖堯哥哥 ,你還祝她越來越漂亮?再漂亮,別人還怎麼活呀?我也要跟你喝酒。”
周薇愛最是見不得範芳菲那樣看肖堯了,雖說她不是有意引誘,但她那天生媚眼,讓她很是不忿。
可她的無心之語,卻讓坐在範芳菲邊上的兩個婦女,臉色一下就難看下來。她兩直接把這活就聽成是小愛在針對她倆。
“你這小丫頭,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這新正月的,講什麼死呀活的?難道你爸媽沒對你說過,過年要說吉利話嗎?”
“就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遇到這麼沒教養的人。”
“我……我怎麼了?”
正一門心思糾纏肖堯,要和他喝酒的小愛,被對面突然的連聲指責,弄的莫名其妙。自己沒招誰惹誰,無緣無故被兩人罵,她的眼圈立即就紅了。
女人的嫉妒,是非常可怕的。這兩位婦女,也許是在家蠻橫慣了,這不,舅爺沒帶兩個侄子來,而是她倆跟來了。
也難怪,她倆一到這裡,第一次見到小惠阿姨,就自慚形穢。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一個像十八九歲的少女,嬌豔無限,她倆卻是殘花敗柳,不堪入目。
即使來前還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但那本體已經固定,再打扮也好不到哪去。
小惠阿姨一個,已經讓她倆很自卑,一下又來兩個。這沒比較還好,一比就是天地之差。特別是坐在身邊的範芳菲,連她倆都不得不在心裡罵她是妖精。
小愛和肖堯說的玩笑話,不過是一個***,炸碎了她倆的醋罈子,她倆也藉此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憋屈。
“哎吆吆,大表嬸,二表嬸,你們這是怎麼啦?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你倆就別往心裡去了,來來來,快吃口熱菜。”
小惠阿姨正好端着剛炒的菜進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來勸慰。這大過年的,她可不想被這兩人,壞了家裡的氣氛。再說了,肖堯他們還是新年頭次登門,可別鬧的不歡而散。
肖堯見阿姨來打圓場,就把小愛的後背拍拍,讓她不要再說。做晚輩的,被長輩說兩句就說兩句,對與錯,不必計較。
靜兒見場面很尷尬,故意也纏着肖堯要喝酒,這肖堯可不答應,立即問阿姨還有沒有汽水。
“這丫頭,剛纔二表嬸問她要不要喝點酒,她還說不能喝酒。這會你一來,她就纏着你要酒喝,我看她就是不讓你省心。”
靜兒媽帶着假嗔,轉身去給靜兒拿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