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典悅拒絕得很是堅定,秉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無奈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人家是楊府楊太尉家的公子,我們都是點小老百姓,沒權沒勢,自是見不到這樣的人物的,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去,早點告訴俞向雪這事我們辦不成,免得人家空掛念。”
秉金說完轉身就走,典悅一急,連忙抓住他的手臂賠笑道:“別別別!我這不是膽子小嗎?要是這個方法可行,咱們就這樣做吧……”
秉金聞言,回頭轉身,笑道:“當然可行,你要相信我!”
典悅一直都認爲□□這種事只有晚上才能幹,像這種大白天,就算是經常入室盜竊的小偷也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只不過,按照秉金的話來講,她現在是揹負着他人的委託,要將信物帶到,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這跟一般的入室盜竊是不一樣的,而且秉金再三向她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典悅一咬牙一狠心也就點頭同意了。
秉金帶着典悅避開人羣繞到醉春風的後院,此時還是早上,後院這裡沒什麼路人。秉金選了個較爲偏僻的地方,輕輕一躍就上了牆頭,典悅在下面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從內心讚歎道:“你跟我說實話,你來我們凝芙閣幹活之前是不是當小偷的……”
秉金正在牆上觀察着四周的情況,聽到典悅的話一個趔趄,差點從牆上掉了下來,他朝着典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看我這樣像是幹這種事的人嗎?來,把手給我,別磨蹭!”
典悅伸手,秉金去抓,抓了幾次之後,典悅和秉金都愣在了那裡……
秉金看了眼還在下面的典悅,一手支着額,無可奈何的道:“典坊主……爲什麼……你的身高會不夠數啊!”
典悅趴在牆上,一隻手仍保持着舉着的姿勢,聽了秉金對她身高的抱怨,低着頭,沒有說話。
秉金在牆上看了看,搖頭道:“沒辦法了。”說完便縱身一躍,回到了典悅身邊道:“抱緊我,我帶你進去。”
典悅以爲自己聽錯了,回了句“抱啥?”
秉金一愣,橫了典悅一眼道:“抱我。”
這回典悅聽清楚了,急忙向後退了一步道:“你確定?”
秉金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典悅道:“不然呢?要不是你人太短了,我纔不會用這種方法。”
人太短了……太短了……他居然連矮都不用了直接用短!典悅氣得眼中火星子直冒,卻沒有辦法爭辯一句……
看典悅還在磨蹭,秉金催促道:“快一點,等會人走了,就白混進去了!”
典悅看了眼被握在手中的刀鞘,想着心中的“宏偉”計劃,雖然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擺在眼前,但是她就當自己抱着只會飛的死豬,也就無事了。典悅悲壯地伸手,輕輕環住了秉金的腰。
秉金看典悅突然伸手主動的抱住了自己,心裡莫名的一跳,原本想退一步的,忽地想起這正是自己出的主意。秉金頭皮一麻,連忙提了口氣,抱着典悅縱身躍過了牆頭。
一飛一降,典悅發現自己就已經進了醉春風,當下激動地扯着秉金的袖子喊:“這麼好的方法你怎麼先不用啊?”
“因爲他輕功練得不是很好,帶着一個人能安全的越過那牆頭已是萬幸了。所以他一開始沒有用這種方法帶你進來。”
聽到這聲,典悅立刻就呆住了……秉金也愣在原地,這怎麼剛進來就被抓包了……
典悅迅速鬆了抱着秉金的手,朝那人望去。來人面貌普通卻有一身貴氣,衣着簡樸但扇子卻名貴異常,典悅第一次見到這樣子打扮的人,難道是因爲對扇子有獨特的偏愛,所以就算是衣服穿得普通但是扇子卻要精緻華美?
看出了典悅的疑惑,那打扮“奇怪”的公子哥立刻將手中的摺扇放進袖中,不想讓典悅再看。
雖然典悅對這個公子的身份有很大的疑慮,但是大白天□□被抓包,趕快走人才是上策。典悅連忙賠笑道:“多謝公子指點,讓小女子茅塞頓開,小女子現在就走人,馬上走人,立刻走人!”
典悅說完,扯了扯秉金,暗示他趕快跑路,秉金皺了皺眉輕輕搖頭,悄聲道:“跑不掉,這個人是個高手。”
典悅心裡一涼,怕自己面色上顯示出來,只好朝着那公子傻笑。不過,典悅覺得,那公子頭上的玉冠,甚是熟悉……
凝芙閣這邊,在知道自己臉上有一塊疤之後,俞向雪一心想將典悅和秉金兩個人追回來。雖然吳月已經告訴她傷口不深過一段時間就好而且沒有疤痕,但是一想到即將要用這副樣子去見楊雲寒,俞向雪就有了一種心碎欲死的感覺……
雖然俞向雪的心已經跟着典悅他們去了醉春風,但是她的腳仍然沒有離開凝芙閣半步……不是她不願去,而是她俞向雪原本就是一路癡……根本不知道從凝芙閣到醉春風的路!
俞向雪在門外站了一會,還是默默地轉身,回了凝芙閣……
吳月正在和其他舞姬們一起排舞,原本還是很擔心俞向雪的,看她在外面晃了一會又回來了,她也就安心的練舞了。
凝芙閣的舞臺跟其他歌舞坊有些不太一樣,其他歌舞坊的舞臺是與地相平,而凝芙閣的是搭成了一個一米高的臺子,臺子上還有一米高個圍欄,美其名曰:“防止舞姬在跳舞的時候從臺子上摔下去”,其實,是爲了防止一些登徒子跑到舞臺上去調/戲舞姬。但是,這樣,問題又來了。
吳月以前站在臺上跳沒有發現,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上她站在臺下從下往上看,才發現原來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舞姬們裙底春/光一片……吳月當時羞憤欲死,立刻要求將一樓的座位都撤掉,將二樓雅座改成普通座,三樓貴賓座改成雅座,一樓在有歌舞表演的時候改成樂師們的座位。只不過,這麼一個變動之後,凝芙閣的生意一下子少了好多……
現在的俞向雪站着的位置正好是當年那些登徒子們最喜歡的地方。雖然俞向雪是一個女孩子,而且很有可能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位置又多麼大的福利……但不管怎麼樣,正在臺子上跳舞的吳月有點忍受不了了。
她板着臉從臺子上下來,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正在一旁傷春悲秋的俞向雪突然撲過來抱緊她的大腿道:“吳月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楊雲寒其實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大壞蛋,您就忍心讓典坊主和那個小夥計兩個人去面對那個位高權重手下隨從無數的傢伙?小心他們兩個話還沒說就被楊雲寒給丟了出來!而且……”
俞向雪說着,突然發現四周都沒了動靜,她疑惑的擡頭望了眼吳月,發現吳月兩眼泛光正盯着前方,她疑惑的回頭……
然後,所見之景差點把她的心肝脾肺腎都嚇出來,什……什麼時候,門口多了三個人啊!什麼時候楊雲寒出現在這裡啊!她是不是剛纔說了什麼話來着……俞向雪嚥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立刻從心裡擺出了一臉討好的笑。
“楊公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楊雲寒丰神俊朗地站在門口,朝俞向雪笑了一笑,搖頭道:“不好,一點都不好。”
一聽這話,俞向雪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做出隨時準備跑路的姿勢,乾笑兩聲道:“楊公子你可真會說笑,你可是太尉的長公子,您要是過得不好,那天下百姓可是要過得水深火熱了……”
楊雲寒故作深思狀,嚇得俞向雪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正想說幾句緩和氣氛,楊雲寒突然開口道:“近年來都沒有怎麼人面獸心一次,實在是心裡不開心;出門也沒幾個隨從跟着,當真是過得寒酸;連個官印都沒有,可憐的平民一個。俞姑娘,你說,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好呢?”
楊雲寒笑着,最後幾個字卻是從牙縫裡送出,嚇得俞向雪渾身一抖。
“昨天要你去抱花亭,結果我在那等了你一晚上也不見你人影,明明跟你說了抱花亭在柳巷南邊,你倒好,居然快要跑到柳巷的巷尾來了。俞姑娘,我知道您有路癡的毛病,但是您不要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啊!我當真是疑惑您到底是怎麼跑到京城來的……”
楊雲寒一口一個“您”字,俞向雪知道他老人家這是氣得不輕,聽到他最後問了個問題,本着有問必答就是好孩子的原則,俞向雪立刻道:“因爲我娘知道來這裡的路!”
一聽這話,楊雲寒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衆人心裡齊道:“姑娘,重點不是這個啊!”
看楊雲寒臉色更差了,俞向雪往吳月懷裡縮了縮,問道:“你身上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不是你平常喜歡的那個顏色啊……難道你終於看開了,不再喜歡那種穿起來像新婚一樣的大紅色了?這樣也好,看起來不錯,只不過那布料着實是不好,是不是你爹被扣俸祿了?”
楊雲寒……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