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空似乎發生了變化,就和我那時候咒罵風神那樣,這次也開始起風閃電,下起了暴雨,那些雨將蒼蠅吹跑了,又將我身上的蛆蟲淋走了,我大口喝着雨水,大聲的歡呼,告訴大地,我知道他聽到了我的祈求,所以他派雨神來營救我了。
但是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那些雨水越積越多,我能夠感覺到土坑的水正在不斷的長高,已經掩過了我下面的魚獸屍體,而我自己的腳已經被水掩蓋,我拼命喊着誰來救救我,大地啊,誰來救救我。
可是大地似乎再也沒有聽到我的呼喊,那些水逐漸掩過了我的腹部,而且還在不斷的往上,我閉上眼睛,心裡祈求着,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這樣死掉,囤你在哪裡呢,我們說好了要來到一個有吃有喝,有女人的地方,我們說好的到這個美麗地方,可我們怎麼能這樣就死掉,我怎麼能這樣死呢,我們漂洋過海,在海上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難道就要這樣死去嗎。
難道我的意義就要在這裡終結嗎。
大地你是一個狡詐的惡魔,你玩弄我,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你很開心嗎,爲什麼每次我都要祈求你,爲什麼我就不能詛咒你,你這個陰險毒辣的神,不你是魔鬼,你是最反覆無常的魔鬼,你一下讓我笑,一下讓我哭,你現在又要殺死我,我狠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我絕望的等待死亡,因爲這個時候水已經漲到我的脖子上了,我希望自己死的時候能夠保持微笑,這代表我不會像大地這陰險的神屈服。
突然一根繩子猛的甩下來砸在我的頭上,我看着原來是那個裝魚的年輕女人,她攀爬着來到下面,將我用繩子捆住,隨後她爬上去,又使勁的將我慢慢拉上去,但是因爲我的身體太大,所以我又掉了下去,但是她沒有放棄,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把我拉上去,我看到她累倒在地上,過了許久才爬起來,將我拖到一個樹洞裡,她用她們的語言問我話,我什麼也沒聽懂。
我用我們的語言和她說話,告訴她我餓了,我不斷的動着嘴巴,她拍了拍我的腳,我搖了搖頭,告訴他我不能走,她又拍了拍我的手,我還是搖頭,她似乎懂了,她用手放在自己的嘴巴,然後學我做出吧唧吧唧的動作,我點點頭,她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跑走了。我似乎感覺她纔是我真正的神,因爲她迴應了我,並且懂得我的意思,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樹洞裡快要沉睡過去,因爲我的身子非常的寒冷,我感覺自己的頭非常熱,全身也開始發熱。
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模糊,但是我能夠感覺到有一個在脫掉我的衣服,然後爲我擦乾身子,還爲我喝熱乎乎的湯,但我的眼睛一直都看不清楚是誰,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可能失明瞭。
在今後的幾天裡,都有人不斷的給我喂湯水,而且我的眼睛似乎已經看不到了,我不知道是哪個善良的人,我也不能摸,我只能靠聽覺,聽到她的腳步聲,但是也能夠聽到車輪和屍體被丟進土坑的聲音,因爲下過雨,所以丟進土坑的聲音還伴隨着屍體擊打水面的聲音,我甚至懷疑我的兄弟們是不是也都這樣被丟進了土坑裡,包括囤也是。
不過我想想如果是囤的話,他們得重新給他挖一個大土坑,想到這裡我竟然笑了,可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有人坐在我身邊,她又摸着我的頭,看看還熱不熱。我感覺到自己一直被一個人照顧着,後來有一天我自己好像又被拖上了車,我大喊大叫着吧唧吧唧,因爲這是我和那個女孩對話的意思,可是她也回覆我吧唧吧唧,這時候我才知道是那個女孩拖着我走了,我真的好害怕是那三個年輕的男人。
後來我好像不在樹洞了,而是到了一個暖和的地方,這裡有做菜的香味,還有火燒柴的煙味,我的眼睛始終看不見,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真是悲慘,不過我嘗試着幻想自己現在的環境是什麼樣的,我開始作詩了,我要把這首詩送給吧唧吧唧
“命運將我送給了一個善良的姑娘,
她是一個美麗漂亮的姑娘,
雖然我的眼看不到,
但我可以告訴大地,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姑娘,
不論誰也別想得到她,
包括大地,我的神,
因爲在我祈求神的時候,
她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而她纔是我真正的神,
神用那雙慈愛的手爲我退去熱疾,
神用她那仁慈的手爲我送來救命的湯水,
神又庇護我免遭蒼蠅蛆蟲的困擾,
神將我從死亡和深淵中拉出來,
神將我從黑暗和寒冰中拯救,
我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報答她,
就像自己的嘴巴還能作詩還能唱,
我就要歡唱她的仁慈,
歡唱她的美好,
我美麗可愛善良熱心的吧唧吧唧”。
就這樣我每天都會快樂的歡唱和寫詩給她聽,尤其是她來照顧我的時候,我就會不停的用優雅的語調去吟唱,雖然我知道她聽不懂,但是爲了給她帶來好心情,我儘量的用溫柔的,愛的語調去唱歌,去讓她感受到我正在用自己可以表達的方式去感謝她的愛。
我又唱
“我美麗的吧唧吧唧呀,
你就像那天空的白雲,
你像那芬芳美麗的花朵,
你像草原那綠油油的青草,
你像囤故鄉的小溪,
你像糊最熱愛的香榭小魚,
你像流夢裡常看到的美人,
你像繁天的星星,
你美得無以言喻,
你美得如此動人,
如果我可以給你愛情,
我一定要讓山都震動,
讓海都爲你歡慶,
讓大地都爲你臣服”。
當我唱到自己睡着,在夢裡我都還時常見到自己身處那個恐怖的土坑裡,但自從她細心照料我之後,我的夢裡常常有了她的身影。
我可以感覺到她對我的無微不至,可我躁動的心告訴我,不能一直向她索取,我似乎已經不滿足於給她作詩和唱歌了,我想像一個男人那樣站起來,像一個男人那樣擁有她,告訴她,我有多麼愛她。
所以我用自己這種堅強的意念像大地祈禱,並且有意的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雖然我的身體完全不會聽從我的這種意念,可我依舊不斷的嘗試,我希望出現奇蹟,希望大地能夠給我顯奇蹟,我日夜都想着自己能夠再次站立,也非常想要重見陽光,大地啊,我想您祈禱,讓我再看看這個世界吧,讓我再站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