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崩潰
天空中下着酸雨,這種雨一下就會下很長的時間,直到地上發生洪水,把地上的炎熱降低幾十度,纔會停止,隨後而來就是暴雪,彷彿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然後是雪姑出來尋找那些死掉的生物,並且把他們的肉體翻出來,拖進它們自己的洞穴保存。
這樣的天氣一個月會不定時的來幾次,在這種時候自己會真的非常懷念炎熱的季節,因爲抗凍不是我這個種族的優勢,但是對於妖兒來說似乎並不會覺得是一件很壞的事情,她的羽毛非常的溫暖,將我包裹起來,我和她躺在一起睡覺,那是在這種天氣睡得最舒服的了,我悄悄的到雪姑的洞穴裡,偷走咕嚕的屍體,咕嚕是一種長得肥胖的大蟲,肉非常的多汁,而且大部分是肥肉,這是雪姑最喜歡的食物,可以爲它們帶來很多的脂肪。
但是事情並不是這麼順利,我驚動了雪姑的幼崽,說是幼崽實際上卻非常巨大,因爲那些雪姑自己就有四米來高,幼崽揮一揮手臂也能把我打碎。
我拖着咕嚕的屍體往更高的山上走去,雪姑碩大的身軀,重量太大,不便於在懸崖峭壁上爭食,而且我手裡還有長槍,因爲長槍是原始人類遺留下來的武器,只要用太陽能就能充電,充滿電之後可以發射20發閃電,這種閃電能將沒有菱甲的野獸擊穿,但是碰上有菱甲的野獸這種閃電就會毫無辦法,這就是爲什麼愷族人入侵我們的時候,我們幾乎很難傷它們,就是因爲他們能夠用背部的菱甲進行防禦,我們的部族叫華夏,我不知道這個部族是怎麼由來的,只是聽媽媽說我們這個種族在遠古人類中也是最悠久的一個,我們擅長繁衍,但是因爲食物缺乏,所以家裡不能養育更多的人,即便三年我們就可以從嬰兒成爲戰士,但也無能爲力,因爲每天死的人比生的人更多,何況每天那麼多的怪物猛獸,還有各種部族之間的人爭奪生存的空間。
我漸漸的意識到自己應該要做什麼,我這個部族的意義是什麼,也許就是爲了生存,爲了繁衍吧。
當我拖着咕嚕的屍體興高采烈的回到洞穴時,我看到地上散落着一堆羽毛,那是妖兒留下的,我驚恐萬分的看着,這裡似乎發生過非常不祥的事情,這裡一定有人來過了。
我驚叫着喊着妖兒,可是沒有人回答我,我內心充滿了憤怒,我趴下身子,尋找一切最細微的東西,希望可以找到線索,終於在一個轉角的地方,發現了一條密道,這裡可以通往另外一個山洞,我繞着這個山洞一直走了兩天,見到山洞四周都是鮮血,這裡發生過一場大戰,有一個部族被完全消滅了,留下一些不頂用的武器,還有一些他們喜歡的小玩意。但是這些人去哪裡了,會不會是愷族人乾的,我一路悄悄的跟上去,直到來到一個山頂。
我看到了這輩子最驚奇的一幕,一羣混雜着幾十個種族的軍團,與愷族人混戰,這個軍團中有一個首領,他長着牛一樣的頭,眼睛燃燒着火焰,滿身是鋼鐵般的菱甲,他手裡拿着冒着火焰的鋼叉,在愷族人中揮舞,殺它們就好像我殺蟻怪一般,這個軍團瘋狂的殺虐的同時,我內心有燃燒起了對愷族人的仇恨,我也衝下去拼殺,要宰盡愷族人。
一個長得精壯的男人長得和我差不多,但是有六條胳膊,揮舞着匕首,就像一道龍捲風,他湊到我身邊,看着我殺死一個愷族人,他對我很好奇,問我從哪裡來的。
我想了想,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說起,我搖了搖頭。
他對我更加感興趣了,一直到我們殺盡愷族人,他們的族長和那個軍團的首領要決一死戰,但這場戰爭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首領跳起來從愷族族長的背上刺穿了他。隨後軍團吶喊着一種聲音“撒吼,撒吼”。
我得知這個首領的名字叫撒吼,而我在這裡瘋狂的尋找着媽媽的蹤影,卻始終沒有見到,我的幻想破滅了,也許媽媽已經被愷族人吃掉了,一想到自己永遠都見不到她,我才落下淚來,感覺到她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而這個軍團中竟然也有愷族人,我詢問他們,問我媽媽的下落,他們說沒有看見。
天吶,爲什麼,爲什麼我心中的摯愛,我懷念的媽媽竟然就這樣死了,那麼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突然想起妖兒,對,我還有妖兒。
而此刻妖兒正在這個軍團的俘虜中,那個精瘦的男人告訴我他叫竹竿,我對他並不感興趣,但是他也沒有想殺我的意思,因爲如果要殺,他在剛纔就應該動手了。
我歡快的向妖兒奔去,妖兒見到我要衝過來,她躲在那些俘虜身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很快我就明白了。
因爲此刻我好像成爲了軍團的一員,而妖兒似乎成了我們的食物,我拼命的爲妖兒打開鎖鏈,而此刻軍團所有在瘋狂進食的人正氣憤的看着我。
撒吼向我走來,竹竿跟在他的身後,撒吼看着我,走來走去,他舉起叉子向我叉來,但是又猶豫不決。
他想了想,把妖兒的鎖鏈挑斷了。
我感激萬分的看着他,心想以後一定萬死不辭的跟隨他。
但是他卻撂下一句話“只能活一個”。
那軍團的人圍繞我和妖兒,嘴巴里呼出怪叫,然後不斷的重複“撒吼”。
戰鼓不斷的響起,妖兒撫媚的看着我,我寧願殺死自己,也不會殺死她,我告訴妖兒快飛走,但是那些軍團裡的愷族人已經用尖刺瞄準了妖兒,而且這裡面還有這麼多人有槍,她是不可能飛得出去的,妖兒開始在我身邊跳舞,我眼淚直流,我再也不想看到自己深愛的人死去,現在不要,以後也不要。
但是妖兒越跳越歡快,我突然想起這是他們羽人的天性啊,她們是聖潔的人種,是高雅美麗的象徵,她環保着我,依偎在我身旁,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興奮被她挑逗起來,她不會說我們的話,但是卻用盡全力的擠出一個音調“磐石”。
就在那一瞬間,她用我的槍朝她的腹部開了一槍,連同她和我的孩子都一起死去了。
我萬灰俱滅,頭腦一片空白,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彷彿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叫嚷着妖兒的名字,她卻再也不會醒來,她美麗的羽毛在我的身邊飛舞,但是我周圍的這些人卻都嬉笑的驚叫,彷彿比戰勝愷族人更加的喜悅,就連撒吼也發出了笑聲,他們隨後離去,竹竿湊到我耳邊讓我吃了她。
我驚恐的看着他的臉,但他好像根本沒有和我說笑。我寧死也不會吃的,可他們竟然把我和妖兒的屍體關在了一起,我看着妖兒的屍體變得冰涼,還有我孩子在她腹部中的殘渣。
回憶起她最後給我跳的一支舞,我想起了她和我初次見面的場景,還有羽人們爲我們舉行的儀式,還有我們第一次**。這一切美妙都成了幻影,我絕望這個世界,我憤怒這個世界,我內心已經崩潰,我被這個世界逼成了一個最無情和最冷酷的人,我擦乾了眼淚,狠下心來把妖兒的身體吃了,連同我孩兒的殘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