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楊輝就接到了陳文彬的電話。說因爲他的事,昨晚鄭怡跟她爸爸吵了一架。原因很簡單,就因爲昨天晚飯的時候,陳文彬無意間透露了給鄭怡知道,工程材料一事她爸爸已初步決定放棄楊輝。
鄭怡是個熱血性的女孩子,一聽可就急了。她覺得這樣太對不起一直在“努力”奔走的楊輝了,何況還有李偉成的一番情誼夾在中間。所以她二話不說,晚飯也不吃就跑了回家找她爸爸理論去了……
今天一上班,陳文彬首次遭遇了領導陰沉的臉孔;嚴肅的話語交代工作:他們打算下午的會議裡公佈參加投標的五家公司,讓他通知楊輝把所有參加投標的資料再做最後一次的確認……害得他冷汗直冒!倒不是爲了怕保不住現在的工作崗位,而是因了與鄭怡間的這一層關係,得罪了未來的老丈人,自己以後會增添很多的“苦頭”。
楊輝的心裡對鄭怡和陳文彬充滿了感激!說心裡話,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在乎這一單業務了,這一段日子裡太多的變故,太多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刻,讓他想通了:人生在世需求的無非是夜有一宿,日有三餐。更多不可浪費的時光是與親人、愛人相守的辰光。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想再把生命浪費在賺錢上了。可是如今他卻不能跟陳文彬說“放棄”這兩個字,因爲他們的這一份朋友之誼他不能辜負;不想辜負更不捨得辜負。
“楊輝,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呢?”程筱雨的眼裡有愉悅有期待有不捨。當然啦,她既開心楊輝的辛苦終於有了回報;也期待這一件事情可以早日圓滿的落實。只是心裡不知爲何,竟會爲了這一場沒有來到的分別隱隱作痛。她輕輕地揮去心頭不祥的陰影,給了楊輝一抹燦爛的微笑。
下雨的天空,氣溫還是相對的低,連穿越過屋子裡風也帶着濃濃的潮意。楊輝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擁住她的肩膀說:“過兩天吧,這一去不可能是當天去當天回,畢竟我總得儘儘心意感謝一下鄭怡他們呀!何況她還爲了我的事跟鄭伯伯紅了臉,我好歹總得做做和事老摻和摻和吧?放下公事不說,鄭伯伯真的是一個好長輩。只是你的身體還沒康復,我怎麼放心走呢?”
程筱雨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窗外漫天的雨絲,幽幽的說:“我沒有關係的,不是還有乾媽嗎?我們在一起可以彼此照顧啊。只是爲什麼我們每一次的離別都在下雨天呢?”
“呵呵呵呵……傻話!春天本就是個愛下雨的季節,春天的雨孕育着希望呀。”楊輝偏過頭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在這一轉首之間,他又看到了那道劃在他心靈深處的傷疤,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筱雨,還疼嗎?”
“不疼了。”程筱雨擡頭對他嫣然一笑,“一點也不疼了。”
“等你身體全好了,我們就去把它給整回來。”
“整容嗎?你覺得這重要嗎?”
“不!我只是怕你以後看到了會心裡難過。”
“我爲什麼要難過呢?它的存在代表了我們之間的愛!我一點也不覺得它是醜陋的,所以你也不要嫌棄它,好嗎?”
“筱雨……我怎麼會嫌棄它呢?我楊輝雖然不敢說是什麼情深意重之人,但心裡還懂得倆字:感恩!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嗎?”楊輝的眼裡飽含着淚意。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就是因爲你的情意太重,你纔會……”程筱雨想起了曾觀晴,她的心裡一酸,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她微笑着把額前的劉海用雙手撥弄好,剛好掩住了那條疤痕,“你看,這樣別人也看不到了,我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的程筱雨。”
“嗯是,你永遠都是漂亮的程筱雨。”
“永遠……人生會有永遠嗎?”
“我相信會的!只要你相信,就會有!”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