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節一路的心語

楊輝把王水平送回家已是凌晨兩點。他拒絕了王水平留他在家裡過夜的盛意拳拳,一個人抱着小狗隨意在午夜的街頭漫步。

天上開始飄飛着零星小雨,絲絲點點。寥落慢行的幾輛的士疲倦地瞪着紅色的眼睛呼喚着他,而他並不曾在意。他想就這樣走走,就這樣感受一下生命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夜晚,靜諡而充滿憂傷。那麼多關於往事的碎片縈繞,可心裡彷彿比往日平靜多了。

路燈淡淡的清冷照在楊輝孤寂的身上,悽清的影兒是唯一的點綴。他就像一葉疲憊的孤舟,不知該往那裡停靠。

他只是想追隨心中的愛,莫非錯了麼?

他只是想把感情理順了再來想結果,莫非錯了麼?

他只是想用時間去改變一些既定的現實,莫非也錯了麼?

原來人心中很多的想法不能只是自己想就可以的了;原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原來婚姻中的聚和散都包含着權利、責任和義務。

楊輝雙手用力地刷了一下頭髮,才發現那麼零星飄飛的小雨早已溼了他的發、他的身……也許就是同樣的道理吧,平日生活中細微的,點點滴滴的傷害在觀晴的心裡慢慢聚成了塔,一旦崩塌就讓她粉身碎骨了……粉身碎骨……愁緒再次漲滿他的胸懷。

觀晴,你真的走了,對嗎?

觀晴,你真的選擇了這樣決絕的方式走了,對嗎?

觀晴,你義無反顧的帶着未出生的孩子選擇了這樣決絕的方式走,就是爲了懲罰今生我對愛情的背叛,對嗎?

只是,觀晴啊觀晴,你有沒有想過,人可以理智地控制身體的出軌,卻沒有辦法控制心靈對愛情的背叛。多少天長地久、相濡以沫的背後或許都有一個牽掛一生的瞬間。這個瞬間也許爲了一個人,也許爲了一段情,也許僅僅只爲了一次邂逅……而我,只是爲了心裡另一個早已許下的諾言。

溫柔的傷感像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雨絲灑在楊輝的心田。也許窮其一生他也永遠不會忘記:小小的程筱雨膽怯地躲在他的身後,掛了滿腮的淚,緊緊地抓住他衣服的一角,渴望在他的身上得到庇護。

而他,天不怕地不怕似的挺直腰桿站在那幾個欺負她的大男孩面前,大大聲對她許諾:“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呵呵,那時年幼而偏執的自己,知不知道那一句話代表的是一生的承諾?

觀晴啊觀晴,如果生活中很多事情你不是選擇隱瞞在心裡,一個人默默地傷心,會不會我們的婚姻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觀晴啊觀晴,如果你能坦開心扉接受程筱雨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而不是選擇抗拒她的出現,會不會在這人生的路途中,我們共同擁有了一個貼心的妹妹,而不是如今三者同行,家破人亡的離別?

觀晴啊觀晴,到今天,再多的如果已經不能挽回即成的事實。你也許可以奪取我生的權利,卻再也沒有辦法扼殺我深心裡對程筱雨的那一份摯愛和牽掛。

觀晴啊觀晴,我不怨你,不恨你,也不會懼怕你。我知道人總要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人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我只想懇求你,不要再傷害程筱雨……我的過錯沒有理由要她來承擔!我和你之間的恩怨,自然得由我們自己解決。

風再起,雨絲飄搖。

也許是曾觀晴已經聽到了楊輝所想說的話……也許是天也在悲憫,這世間的情愛何以這般的糾結,無奈。何以這般的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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