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顯得更加暴躁了。
楊輝的腳下像是有千百條藤蔓纏繞着他,不斷的向上蔓延。它們藉着風的外力企圖拖動他站立的重心,它們企圖帶着他一起飛翔。
“天啊!楊輝,這是怎麼回事!?”
王水平如他的期盼,及時出現了。他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楊輝差點與扶手脫節的手……楊輝在王水平的扶持下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身上卻像爬滿了千萬只螞蟻一樣,麻麻癢癢地痛着。
而就在這時,門無聲無息地自動合上了,彷彿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他倆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那扇車門半天也無法動彈,說不出一句話來。實在是太詭異也太驚駭了!
“真是不可思議……”平靜下來的楊輝依然感覺背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不行!這也太危險了,要出人命的!我去找列車長反映反映情況,得好好詳細地檢修一次才行。”
楊輝伸手攔住了他,說:“王大哥,可是有人會相信這門曾經壞掉嗎?除了你和我,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看見。而且你看它現在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
“這……也是。真奇了怪了,這車……真邪門大了!那次我就說要找個會家子來驅驅邪的,他們非說我迷信,回家還給我老婆狠k了一頓,說我光長身體不長腦子……”
“驅邪?”
“唉……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回去坐着說吧。”
王水平說着,扯着楊輝的手臂就往車廂裡面走。
“嘶……”疼痛讓楊輝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怎麼啦?”
“沒事,可能剛剛用力過度,手臂有點痛。”
“我看看。”
王水平不由分說地就動手卷起了楊輝的衣服袖子。這一看,兩人又是嚇了一大跳!
楊輝的整條手臂都變得青白,那一條條的血管清晰易見,透着紫黑。
“這……怎麼會這樣?”
“也許是用力過度的原因吧。”楊輝擡起頭對王水平笑笑,說,“應該沒什麼事的,你不要擔心。”
“楊輝,不是我危言聳聽哈,我覺得你好像撞了邪似的。”
“撞邪?!”
王水平的話讓楊輝不由自主地想起楊謙當初第一次見他時說過的話……莫非……不會的!他始終沒有辦法相信。
“嗚……嗚……”汽笛的高鳴聲把他們徹底從呆滯中驚醒。
楊輝的臉白得像一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他看向王水平,發現王水平眼裡的驚愕並不比他少。
他輕輕地扶住了王水平的肩膀,關切地問道:“王大哥,你沒事吧?剛纔幸虧有你……”
王水平擺了擺手,阻住了楊輝的話。他盯着楊輝看了半晌,纔開聲說話:“楊輝,你不要不當一回事。我開這趟車怕且都有上十年了吧,從來都是順順暢暢的。可自從年前出了那車禍後……唉,就一直都邪門得很。”
“噢?什麼車禍?怎麼個邪門法?”楊輝的心充滿了好奇,卻盈滿了不好的猜忌。
“這事說來話長啊……”
這時走過來一個列車員,看見他們忙招呼道:“哎哎,王師傅,快到站了,你朋友換票了沒有?”
“沒有呢。”
王水平掉頭看向窗外,果然,列車就要進站了。他對楊輝疲倦地笑笑說:“等哪天我們哥倆有空坐下來再慢慢說吧。”
“好,你一定記得打電話給我哦。”楊輝一邊說,一邊跟列車員換了票。
“放心兄弟。只要你不嫌棄,我一定給你打電話。”
“你這哪的話?我的小命還多虧了你呢!怎敢說嫌棄二字?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
楊輝緊緊地握住王水平的手,心裡波濤洶涌。他不得不感嘆命運始終待他不薄,總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出現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列車進站了,站臺上響起了報告聲:“寧安至瀘州的8314號列車已到終點站,請旅客們拿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歡迎您下次繼續乘坐本趟列車。”(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