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會按照您吩咐的去說,多一個字我都不會講的!”戴維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認定鍾白就是提攜自己的貴人了:“鍾先生,現在總編剛剛把我提爲高級記者,已經有了自己的專欄,負責歐洲和華國方面的新聞採編,您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一聲!”
“吩咐談不上,我們這叫做合作共贏。媒體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瞭解外面的世界,並且從不一樣的角度去看待它,不是嗎?”對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式,這一點鐘白早就駕輕就熟,他很清楚西方記者吃哪一套,笑道:“放心,我這邊的新聞多得是,到時候就怕你忙得寫不過專欄,呵呵。”
“真的嗎?那可太棒了!那我就靜待您的電話!”戴維十分滿意的掛線了。
有了這顆埋在MD新聞媒體界的釘子,鍾白立刻感覺通暢多了。
上一次白峰集團成立時招來的西方媒體,絕大多數都是鍾白通過李楠欣社長在新聞界的關係拉來的,層級不高,而且總是要消費人情關係。
現在可就不同了,《紐約時報》記者戴維從一條默默無聞的小鹹魚,一瞬間成長爲高級記者,還有專欄,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
這個年代很多華國人對西方報紙的影響力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但擁有兩世記憶的鐘白卻清楚的知道它的重要性!
在西方,號稱媒體是最大的監督者,他們擁有無尚的話語權,而且受到保護——你不能因爲它的觀點和主流不一樣就抵制,相反,在MD這種熔爐式的國家裡,吸引眼球的報道,恰恰都是像戴維最近寫的這類。
一篇兩篇報道的影響力有限,但如果長期經營,就會潛移默化影響很多讀者、乃至MD相關部門的認知。
以前不是沒有唱東方好處的記者,但他們普遍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消息來源太有限,真實性和實效性都不夠,所以到了後面也就不怎麼受人關注了。
但戴維不同,他的消息來源是鍾白,而鍾白又是一個最善於製造新聞、而且最善於利用新聞輿論謀取利益的人。
所以,兩者的合作顯然是互相收益,戴維離不開鍾白的獨家消息,而鍾白則需要戴維一方面在《紐約時報》上不時提起華國工業的亮點,另一方面又麻痹MD官方對於這種發展勢頭的預估,只會認爲這是華國個別行業的小小閃光點而已。
這一次的報道,看似無情的撕破了個別MD企業華麗外表下的傷口,但卻又不會有MD同行出來幫它發聲,因爲在市場經濟的角度來看,這也是一個強大競爭對手的死亡,對於其他公司是有利的。
由於餘東峰還有剩餘的公事要在希臘處理,鍾白便提前買好了回國的機票。
離開之前,鍾白找到餘東峰,不忘給他提醒:“東峰,窮寇莫追,懷特礦山設備廠破產已經提上日程,DWX系列液壓支柱開拓MD市場的步伐可以稍微放慢一點,至少在明年年底前,無需進入。”
“嗯,這個我知道。”餘東峰點點頭道:“那些企業要消化懷特礦山設備廠的份額也需要時間,再說進入MD的壁壘太多、成本太高,還是專心做好歐洲市場比較合理。對了,律師團今天還和我商量來着,說是要反訴對方賠償500萬美元?”
“就別費心思折騰什麼反訴了,這都是那些精英律師的職業病而已。”鍾白擺擺手道:“咱們把懷特礦山設備廠破產後的屍體再吃掉,怕不是又要讓加利福利亞那些同行把仇恨轉移到白峰集團身上,到時候再莫名其妙的來折騰一番,說不定代價更大,就留給那些野狗吃好了。”
“嗯。”餘東峰點點頭,又問道:“那我下午去給那些律師談一談,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對了,你回國之後還是去京城嗎?不迴天都?”
“我倒是想回去一趟,但回不了啊。這不是還在借調嘛!”鍾白無奈的一攤手道:“徐院士個人專利申請完畢,我估計他這會兒工作熱情正高漲着呢……到京城怕是連過個夜都不行,應該很快又要再去白雲鄂博礦區了吧。”
既然硫酸低溫焙燒分解工藝成功應用,鍾白自然不會僅僅滿足於稀土行業初級產品生產,而是要堅定的把目光投入到高端產品上,也是他近期一直努力的目標——永磁材料釹鐵硼!
……
不過,徐光先雖然提前回國一週,但最近卻並沒有如同鍾白預料的那樣,把心思立即放在科研上。
因爲白雲寧遠稀土冶金廠廠長周長青的病情惡化了。
一次又一次加劇的腹痛,讓一直咬牙堅持沒有離開礦區的周長青有些頂不住了。
而之前的檢查包括治療,都是在白雲鄂博礦區的醫院進行,醫生給出的結論是肝功能下降,並且伴隨有一定程度的肝硬化,一直都在採取藥物治療。
可最近這兩個月,周長青不但腹痛沒有減少,反而頻率越來越高,終於又一次在辦公室工作的時候因爲劇烈疼痛暈倒,直到下班的時候才被廠辦公室的同志發現,當即就送往了礦區中心醫院!
中心醫院的檢查依然是老結論,只不過因爲這次昏迷比較嚴重,才採取了輸液觀察+藥物治療的雙重治療模式。
而回國後的徐光先想要第一時間把自己註冊4105號個人專利的喜悅同自己的老鄉周長青分享的時候,被告知周長青已經住院兩天時間了,現在狀況很不好。
徐光先立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若是普通的肝硬化,爲何會突然昏迷?
礦區的醫療水平雖然不低,但比起京城這樣的大城市當然不可同日而語,於是他在和周長青取得聯繫的第一時間,就勸對方到京城轉院治療。
以徐院士的面子,在京城找一所好醫院,聯繫到高水平的專業醫生並不是什麼難事。
周長青最初還想推辭,想着要是自己離開白雲鄂博礦區,廠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沒人負責,但架不住徐光先的堅持,還是讓單位開車送到了京城友好醫院。
沒想到,第一天檢查之後,徐光先就從主治醫師那裡聽到了一個噩耗!
廠長周長青的病,並不是普通的肝硬化,而是……
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