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程東不想追究,韓馥反而鬆了口氣,對於程東其他的條件,那自然是無所謂了,只是趕忙答應下來:“程將軍放心,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鄴城中興風作浪,我這就給你諭令,另外我在拍一百軍兵負責將軍的安全,總有些人就不想安生,總是要攪風攪雨的,程將軍也不用擔心了,我這就下令,沒有我的命令山東軍兵者斬立決——”
韓馥畢竟是上位者,一番話便下了決心,到了此時也還有些殺伐決斷,不過可惜的是,韓馥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底氣不足,多半是爲了應付程東的,好在程東不想追究,也就不再以這些,只是朝韓馥一抱拳:“多謝州牧大人,本來程東今日偶得守城一策,真要奉與州牧大人,卻不想遭遇了此事,這就是那一卷守城篇。”
隨即程東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竹卷,上前教導韓馥手中,讓韓馥有些發愣,展開來一看,卻不由的心中一驚,這一卷守城篇可是出乎韓馥的預料,詳實的講述了守城之戰的每一步,如果按照上面的來做,守城還真不是大問題,這一卷兵書絕對是好東西,足可見程東的心意,韓馥暗自慚愧,但感覺程東的善意,一時間嘆了口氣:“多謝程將軍了,馥不敢讓將軍失望——”
從韓馥那裡出來,程東鬆了口氣,其實那捲守城篇卻是程東自己憑着記憶造出來的,這些東西都略有涉及,程東也看過孫子兵法,鬼谷計中計等等,雖然不說精通,但是拿來唬人還是沒問題的,況且這守城篇也的確是那麼回事,煤制油程東知道,所謂教的曲唱不得,兵書人人都可以有,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爲名將,程東不過使用此物讓韓馥心生慚愧,最少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另外說不定還有好處。
身邊多了百十名兵卒,程東與鞠義三人坐在車裡,此時也纔有了心情理睬鞠義三人,眼光掃過,落在另外兩人身上,只是勉強笑了笑:“剛纔情況緊急,還不曾問過兩位的姓名,不知兩位都擅長什麼?”
“在下陳平——”鞠義左手的漢子朝程東一抱拳,神色間多了一絲恭謹。
“屬下參芪——”另一名漢子看上去就多了幾分油滑,直接自稱屬下,到是哪位陳平看上去有些實誠,至於鞠義卻有些狂妄,即便是在程東面前也不見多在意。
見自家兩位兄弟都報了字號,鞠義一咧嘴:“他們都是我的結義兄弟,陳平善使短戟,精善胡戰之法,參芪箭術好,精通馬術,可領騎兵。”
程東點了點頭,雖知鞠義的大名,但是要說其他卻不甚知,不過先登死士成名三國亂世,程東又怎會不知,至於陳平參芪卻不曾聽過,自然不會太上心,不過爲了籠絡鞠義,還是沉聲道:“既然兩位都有本事,那我各於你們二人五十軍,只要能給我建功立業,我自然不會虧待幾位的,鞠義,你可是出身於涼州?”
“將軍如何知道鞠義的?”鞠義一呆,不想程東竟然聽說自己,想想現在自己功不成武不就,程東竟然還知道自己,讓鞠義着實有些意外。
程東一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自己說什麼好呢,不過程東反應中就是快,只是愣了愣神,就嘿了一聲:“前幾天見面之後,我就讓人去查過你的底細,不然也不會用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對不對。”
鞠義咧嘴一笑,倒也並不在意,想想也有道理,半路相逢,要委以重任如何也要了解一下,此時鞠義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五百兵馬,眯着眼朝程東望去:“將軍,不知我的五百兵馬什麼時候能給我操練?”
“恩——這樣吧,這幾日還要在城中住上幾日,就勞煩鞠義大哥陪我幾天,到時候只要出了城,我手下三百馬軍就交給你,只等回去之後,在交付五百兵馬,聽聞鞠義大哥善於練兵,我還正想看看呢,若是鞠義大哥不讓我失望,便是座下全部兵馬又能如何。”程東自然不會讓鞠義失望,當初鞠義正是因爲不得志纔會投到袁紹手下,如今既然到了自己手下,怎麼會不用好這個人,這可是自己手下第一員大將。
鞠義是個人物,不過此時五百兵馬就足以讓鞠義心動了,畢竟在冀州呆了快半年了,自己還不過是個什長,而且從來沒有打過仗,整個人都快生鏽了,廄奚獷平地處邊塞,有烏桓賊人,還有夫餘和鮮卑,相信打仗的機會應該是多得是,只要有機會,憑自己的本事自然會有一番成就的。
不說鞠義自得其樂,迴轉了客棧之後,果然有兵馬正和自己的將士們對持,自然有護送程東的將領上前交涉,很快就退走了,那些兵馬也就接管了客棧,程東纔算是真正能鬆口氣了,見到將士們,卻是一個分說冀州兵有多麼欺負人,讓程東心中不免惱怒。
卻說一夜過去,讓程東想不到的是,還沒等程東起牀,就有兵卒來報,說是李邵前來拜訪,當時程東着實遲疑了一陣,不過心中捉摸了一陣,還是朝那兵卒一揮手,只是哼了一聲:“待李邵去前廳等候,給我好茶好待成,告訴他我很快就過去。”
兵卒領命,到了前面告訴李邵,自家將軍還不曾起來,只是請他落座看茶,李邵也不在意,徑自坐在前廳喝茶,結果這一喝就喝了大半上午,李邵不讓人去崔,程東也好像忘記了,眼看着都快要到了中午,程東才施施然而來,一見面程東倒也不見一絲怒氣,反而一連串的賠禮道歉:“你瞧我,真是貪睡,結果竟然忘記了太守還在此等我,真是該死該死,太守要是責罰程東認罰——”
“將軍言重了——”李邵看不出不滿,或者早有準備,反倒是站起來朝程東一鞠倒地:“不瞞將軍所言,李邵是來給將軍賠罪的。”
微微一皺眉,程東本來想應付過去就算了,不想李邵竟然主動提了出來,到了此時程東自然不能在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一屁股坐下來,淡淡的看着李邵:“不知李太守要道什麼歉?程東怎麼不知道李太守那裡做得不對了。”
李邵也不落座,站在程東面前,輕輕嘆了口氣,臉色一整,竟然沉聲道:“不敢有瞞將軍,昨日將軍遇到埋伏,其實是李邵安排的,既然將軍沒有遇難,李邵又怎麼能不來賠罪,特來任憑將軍處罰,生死由得將軍一句話。”
話音雖輕,但是卻很有力,讓程東一時間怔住,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只是上下打量着李邵,看到的卻是一臉的真誠,李邵到底什麼意思,今日來挑明瞭此時,難道是仗着自己不敢再鄴城殺他,特意來挑釁的,不過憑着程東與李邵相處旬日來看,李邵可不是那種人,根本就不會做無用之功,那麼今日之舉所爲何來,一時間沉吟起來始終不敢輕易開口。
李邵只是站在那裡,眼光平淡的盯着程東,看着程東臉色變換,好半晌,程東才吁了口氣,上前扶住李邵,徑自拉着李邵落了座:“永南兄,既然能來和程東開誠佈公,程東又如何會小氣到計較這些,永南兄爲了冀州基業,要殺程東也是情有可原,程東很瞭解,換做城東程東也會這麼做,不過卻難和永南兄一樣能來登門賠罪,程東很敬佩永南兄呀,不瞞永南兄說,若是程東也有一州之地,自然要來厚着臉皮來請永南兄相助的——”
“現在也未嘗不可——”李邵猛孤丁的來了一句,讓程東登時打住了後面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卻聽李邵嘆了口氣:“李邵不敢隱瞞什麼,韓州牧非是明主,若是追隨韓州牧,早晚是要敗亡的,如今天下將亂,正是將軍這等人物出頭之時,李邵幾次試探,將軍所作所爲都出於李邵意料之外,將軍不但能文能武,更能看得清楚天下大勢,李邵所見無出其右者,弱將軍願意,李邵願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真的假的,程東一時間竟然拿捏不定,歪着頭好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永南兄,如今你是鉅鹿郡一郡太守,而我手中不過兩縣之地,永南兄投奔程東,究竟如何打算的?”
看着程東似笑非笑的樣子,李邵也微微而笑,只是隨着吐了口氣:“將軍,當年高祖起於青萍,斬白蛇起義纔有瞭如今八百年大漢,我觀將軍非常人,相信追隨將軍的話,自然有一番前程,如今追隨有從龍之重,若是等將軍兵強馬壯了,多李邵一個不多,少李邵一個不少,李邵如今三十有七,再不搏一把就沒有機會了。”
程東看着李邵,沒有想到李邵眼光竟然如此長遠,一時間心情激盪,眼中精光乍起,深吸了口氣,忽然站了起來,從窗外看出去,只是沉聲道:“我絕不會給永南兄返回的機會的,將來要讓永南兄從新踏入這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