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刺進了青皮的胸膛,當時就聽見一聲慘叫,那青皮就無力的倒在了李三娘身上,被驚慌失措的李三娘推開的時候,胸口插着那把短刃,鮮血流了李三娘一身,當時街上的人就炸鍋了:“殺人了——”
這老大一死,那邊也就停了手,紛紛望過來,青皮眼見老大被殺了,卻是一個激動起來,而便幾名邊軍卻知道事情不好,迅速的未在李三娘身變結成陣型,明知是沒有兵器卻是大打折扣,不過就在此時,有人大吼了一聲:“都他媽的給我住手,這都死了人還敢打,都活膩了是不是,來呀,給我將殺人者抓起來——”
說話的就是長安巡防衙門的一名統帶,雖然官階都不入品,但是畢竟是地頭蛇,在這一片也是一號人物,而且代表着官家,這一喊那些青皮也就不敢亂來,只是惡狠狠地盯着李三娘等人。
再說一羣巡防兵卒如狼似虎的涌上去,便將李三娘給抓了起來,雖然四名邊軍也要保護李三娘,但是卻不敢和官家如何,到底是眼巴巴的看着李三娘被抓走了,心中又急又怒,只是他們能如何,只能匆匆趕回來回報將軍。
本來已經睡下的程東,被叫起來之後,聽完了這些話,一張臉陰沉的都快出水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實在幽州這點事不算什麼,就算是在劉虞手中,程東也有把握匠人要出來,但是此地是長安,來硬的不行,要想疏通關係,整個長安程東只認識王方,可惜此時王方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想聯繫也聯繫不上,這到底該怎麼辦?
長安不必其他地方,程東並不敢亂來,否則自己未必出的了長安城,眼見夜深了,程東心念一轉,猛地一咬牙,朝包瓊望去:“包瓊,你武藝好,去走一趟巡防衙門,一定要找到人,我這就是太師府求見董太師。”
這也是程東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好歹自己和董卓也有些香火情分,只要董卓開口,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當下也不敢耽誤,只是立刻除了客棧,直奔太師府而去,而包瓊則換了一身黑衣,悄然朝巡防衙門摸去。
再說程東一路疾奔,也不多久就到了太師府門前,便被值守的兵卒給攔住了,程東不敢得罪這些人,只是陪着笑臉:“兵大哥,還請你去你去通稟太師,就說邊軍程東求見太師——”
說着,只是將五百錢塞進了那兵卒手中,有錢能使鬼推磨,本來叫囂着讓程東離去的兵卒,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子,臉色也就和緩了下來,只是朝程東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你,今日太師回來一臉的陰沉,脾氣更是大的嚇人,這時候去給你通稟,別說我會倒黴,就是你們也沒有好果子吃,看在你一番誠心的份上,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時候刦找不自在了,別說是我,就是我們的統領這時候也絕不敢去找這麻煩。”
程東還再說,那兵卒卻已經不再理睬他,此時說這一番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看兵卒的樣子,程東知道今晚上是沒戲了,董卓本身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在氣怒之時,就是殺人也不是稀罕事,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人去觸黴頭,一時間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再是着急卻又無計可施。
“將軍,現在怎麼辦?”一名親兵湊上來,壓低聲音嘿了一聲:“要不然兄弟們去劫獄,總不能讓將軍爲難。”
程東臉色一沉,嘴角抽了抽:“不行,咱們來長安有大事的,如果真的去劫獄的話,咱們未必能出的了長安城,還是忍耐一下,等明天早上再說,相信卯時早朝董卓一定會出來的,到時候再上前請見便是。”
心中不管怎麼想,程東真的在太師府外站了一夜,衆人凍得可不輕,一直捱到了天亮,此時卻已經是臘月二十三了,按中國的傳統,這一天就是小年,小年是民間祭竈的日子,據說這一天,竈王爺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報告這一家人的善惡,讓玉皇大帝賞罰,不過卻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竈的習俗,因此祭竈王爺,只限於男子。
過小年有官三民四船五的傳統,也就是說,官家的小年是臘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臘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則是臘月二十五,這一天對於官宦人家就顯得比較隆重,卻說這一大清早的,太師府的院子裡就升起了陣陣濃煙,那是董卓的家人在祭竈,只是眼看就已經卯時了,卻還是不見董卓出來,真是讓程東又急又怒。
只是幾次去府門口都被兵卒擋了回來,使了錢也不好使,程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惜一切他都說了不算,這種滋味可不好受,眼見日頭出來,程東心中更是煩躁,卻不想就在此時,卻聽到身邊的牆裡面忽然傳來人聲,聲音很小,而且好像是女孩子的聲音,不過聽上去也很幼稚,程東也沒有多做理會。
又過了一會,牆頭上忽然露出一個小腦袋來,探頭探腦的朝外張望,看上去年紀也不算大,不過十一二的年紀,看髮髻的模樣應該是個婢女,程東掃了一眼,便將心神從新放在府門口,怎麼董卓還不出來。
再說那丫鬟看到有人,略略有些吃驚,不過看程東他們的模樣,到是未曾害怕,只是回身招呼道:“小姐,外面有十幾個人,看上去好像是當兵的——”
話音落下,聽到裡面有人哼了一聲:“叫他們給我滾,一幫臭當兵的,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一個個髒死了,春梅,你先出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別人。”
對於裡面的話,衆人也懶得理會,倒是那丫鬟從牆裡爬上來,面對丈餘高的牆頭卻是心有餘悸,根本不敢往下跳,遲疑了一下,便又探出一顆腦袋,那模樣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的樣子,眼光掃過,帶着一臉的蠻橫,朝下看了看,也不免猶豫了,自己不敢跳下來,卻指使那丫鬟:“跳下去,在下面接我一下。”
丫鬟春梅臉上露出一絲膽怯,還是猶豫着不敢跳下來,對於這些小孩子程東真的並不在意,不過那既然是個小姐,想必是董家人,程東到想問一些董卓的行蹤,這才走到牆頭下面,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只是仰頭望去,卻聽那小姐啐了一口:“愣着幹嘛了,讓你跳還不跳——”
說到這裡,竟然不敢不顧的在丫鬟身上推了一把,那丫鬟春梅一個站立不穩,不由得驚呼了一聲,整個人就跌了下來,剛好手腳揮舞着朝程東砸來,當時來不及多想,程東一探手便將丫鬟給接住了,饒是如此,春梅還是一個不小心,猛地從程東手中又跌落在地上,一頭磕在了地上,手臂卻是被擦破了皮。
傷的並不重,但是丫鬟纔不過十一二歲罷了,這小姐也太不拿人當回事了,程東臉色一緊,泛起一股怒氣,重重的哼了一聲,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卻不想那小姐卻是耳朵尖的厲害,聽到程東冷哼,臉色倏地一變,從牆頭上猛地站起來,指着程東呵斥道:“臭賊,我問你,你剛纔哼的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無力,你可知道我是誰,春梅,告訴他。”
“這是太師的孫女董白小姐,太師最寵愛的就是小姐了。”春梅從地上爬起來,望着程東露出一臉的感激,只是低聲解釋着,偷偷朝程東使眼色,生怕程東惹惱了董白。
看了一眼董白,程東只是哼了一聲,對這個不拿下人當人的大小姐可沒有好感,不過程東的大度卻不能讓董白消氣,見程東這種樣子,董白一張笑臉就拉了下來,眼中迸射着怒火,不過心中一轉,董白卻是計上心來,將小腦袋一擡,俯視着牆下的程東:“你徘徊在我家門口附近,我就知道你是來找我爺爺的,看你這一身裝扮,一定不是長安人,更不可能是涼州故將,所以我知道你是外邊來的,你一臉着急的樣子,打剛纔就不耐煩的來回走動,你又一定是有要緊事求我爺爺,可惜你人卑言輕,不過是一個小將,所以根本見不到我爺爺,怎麼樣,我猜的不錯吧。”
程東沒有說話,只是朝太師府門口眺望着,卻不想東百眼見程東不理睬她,卻忽然眼珠子一轉,重重的咳嗦了一聲:“你若是能讓我高興了,想見我爺爺那還不是我一句話,甚至一點小事不用我爺爺,便是我也能給你解決——”
“你要我求你,然後等我好言相求的時候在拿捏一把,剛好能羞辱我對不對。”程東並不爲所動,並不是董白做不到,而是董白這種脾氣,就算是自己跪下求她,董白也只會羞辱自己,不過是自取其辱。
董白啊了一聲,卻一下子呆住了,程東說穿了她的心事,的確是想借機羞辱程東的,眼見程東不上鉤,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呼呼的喘着粗氣,心中急轉,忽然又有了辦法,當時就是一笑,朝程東伸手一指:“臭賊,你找個梯子接我下去,我這就領你去見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