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羣起激憤的衆小校被董白一番話說的都愣住了,一時間遲疑起來,不過偎的反而更緊,而且一個個小心地注意着,免得再遭暗算,卻哪想這一幕被董白看在眼裡,竟惹得董白呵呵的笑了起來,不由得嘲弄起來:“虧你們還是上過疆場,一個個挎刀挎劍的,自以爲都是個人物,不說不能知機,竟然膽子還不如我這個小姑娘,也真虧得我走一趟,若我是你們,就先把這三人拿住再說,且看我如何拿出誠意來——”
頓了頓,董白嘲弄之意更濃,哼了一聲:“若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我可以給你們出幾個主意,其一不用多想,繼續做你們的小校,說不定哪一天戰死沙場,其二,可以投奔程東手下,我既然答應了你們,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至於如何信得過我,我自然會拿出誠意來,其三,如果我是你們,或許還可以將我抓住,逼我去找寶藏,或者拿我要挾程東,你們說是不是個好主意?”
雖然說的是這麼回事,偏偏臉上笑面如花,衆人之前也的確有人有這個小心思,但是此時董白一說出來,卻除了吃驚,竟然難以泛得起這個心思來,董白既然砍得這麼透,卻又怎麼敢就帶着兩個人前來,若是隻要一聲令下,只怕董白卻是逃無可逃,但是怎麼就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董白太震驚了,這一刻衆人對這個小姑娘簡直是有些畏懼,至於爲什麼也說不上,董白若沒有後手纔怪,此時豈敢輕舉妄動。
再說包瓊與張遼聞聽此言也不由得臉色大變,下意識的護在董白身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本來已經很冒險,此時一說出來,萬一有人鋌而走險,那豈不是要出大事了,就憑他們兩人,就算是有萬夫不敵之勇,卻也不可能從上萬大軍之中黯然離開。
“你們不用護着我,既然敢來,我又怎麼不知道這些,既然敢說出來,我也不怕他們拿我要挾,再說了——”董白沒有說下去,卻只是一臉嘲弄的看着那些小校,忽然一字一頓的道:“既然來我就有把握,想要拿我卻是癡心做夢,也不瞞你們說,我現在只需要一點東西,就能讓你們這上萬大軍灰飛煙滅——”
衆人一驚,都愕然的看着董白,卻不想董白如何敢口出狂言,只可惜董白說到這裡卻是不說了,反而吁了口氣:“據我所知,爺爺在雒陽的寶藏,單是金銀就有十五箱,這一箱便是一千兩,瑪瑙翡翠不知幾箱,還有各色珍寶,若是全都取出來,落在一人手中,便是可以讓人富可敵國,若是給我夫君,足夠十萬大軍十年的糧餉,你們覺得怎麼樣?”
倒吸了口氣,衆人心中都是一震,好多的金銀財寶,竟沒有人懷疑董白的話,便是十停中拿出來一停,也足夠他們二十多人分的,果然當個富家翁還是足夠足夠的,對董白之言更是信了三分,那由的他們心中不爲所動。
只是不想董白忽然話鋒一轉:“我若是對你們幽州軍所有將士宣稱我手中有張藏寶圖,不管是誰抓了我,這上萬大軍之中,又怎麼會沒有貪財之人,說不得就會把你們暗害了,然後偷了藏寶圖就走,所以不管誰抓了我,多半也是自尋死路,更何況難說沒有人動心,會帥兵馬強攻,朝我索要藏寶圖,不過可惜我沒有藏寶圖,不過我卻可以隨時畫出來一張,只是你們又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又知道我不是騙你們的,甚至於引得你們自相殘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衆小校徹底的懵糟了,董白的話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囊括起來了,而且句句有可能,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發生,因爲有人心中就是這種想法,當兵打仗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又怎麼及的上當一個富可敵國的有錢人。
只是董白話都說出來了,衆人反而不敢輕動,便在此時,董白竟然從懷中取出來一張絹布,然後打開來,隨便朝衆人一亮,不等衆人看仔細,就又收了起來,但是略略一眼也足夠看得出來那是一張地圖,難道會是藏寶圖,不過看着是才畫出來的,正如董白所言,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們說這張財寶圖,會不會讓你們上萬大軍亂作一團,乃至於自相殘殺。”董白呵呵一笑,又把藏寶圖收了起來,竟然絲毫不怕人搶奪。
衆人也想搶過來嗎,只是真假難辨,一時間哪敢亂來,再說到了此時,總感覺身邊的人好像有些異動,不得不相互防備着,此時董白卻是懶散的坐在大椅上,輕吐了口氣:“若我是你們,便不如選一個最穩妥的辦法,那就是跟隨我,相信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當然你們有二十六個人,若是少上他幾個,也就能多分一點。”
好明顯的離間之計,但是財帛動人心,有道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幾乎那一刻所有人身子都是一僵,難保就沒有人會不動心,就算是原來不錯的,此時也都在小心地相互防範着,再也湊不到一起了。
到了此時,董白伸了伸懶腰,悠悠的站了起來,只是擡腳朝外面走去:“今天就到這裡吧,願意投降的,相信我不會騙你們的,那就明日午時領軍去城門下,若是不願意或者不相信我的,那就請自便,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是這一隻大軍全投過來,到時候我就會給你們十停中一停,人越少分的越多,你們好好想想,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再過一會,你們的偏將副將都回來,只怕鮮于勇放不過你們,我可沒有打算給他們,畢竟他們要價更高——”
說着就往外走,只是衆小校雖然不說話,卻有人擋在大帳門口,好像不打算讓董白離開,張遼包瓊神色一緊,握住兵器,只是護着董白,心中緊張起來,就怕萬一有人對董白下手,也不由得二人不緊張。
面對這幅情形,董白卻是不慌不忙,只是嘲諷的看着衆人,忽然呵呵一陣輕笑,然後從懷中取出了所謂的藏寶圖,在空中揮了揮:“要是在擋着我的路,那我可要將這藏寶圖丟給你們了,可想好了——”
藏寶圖?衆小校相信有金銀財寶,但是卻不相信這藏寶圖,不然董白怎麼會拿着這麼不當回事,只是萬一也有可能是真的,那幾個擋住去路的小校,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閃開了道路,不過卻有人問了一句:“不知白小姐拿什麼做誠意?”
已經走出了大帳的董白,卻是連頭都不回,只是隨口應了一聲:“明日中午在西城門便可以見到誠意,就看你們如何選擇了,你們可以不見兔子不撒鷹,但是我也不會輕易露出我的底牌來,怎麼選擇自己多想想,鮮于勇他們快回來了,可莫要丟了性命,不然縱然是有金山銀山,與你們也無半點關係。”
董白一直吵外面走去,衆小校在身後跟着,竟然沒有人敢對董白下手,人多眼雜,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別人怎麼想的,這二十多人卻是都隔着距離,至於怎麼打算,別人更無從知道,一切要等明日中午纔會有結果的。
出了幽州大營,張遼於包瓊纔算是鬆了口氣,二人對望一眼,卻對董白敬佩不已,剛纔在幽州大營幾次險象環生,全是有賴董白臨機處斷,就連他們也都是驚出一身冷汗來,此時被風一吹還是覺得身上冷嗖嗖的,只是董白卻是看不出一點異樣,還是那樣平靜,始終是一臉的淡然。
其實誰知道董白也是特意做出來的,其實心裡也是擔心的很,畢竟出一點問題就會落得下場很慘,但是董白明白一點,那就是自己越是表現的鎮靜,幽州軍就越是不敢輕易動彈,對於人心董白研究的還是比較透徹的,這也是董白最大的依仗,很多事情越是說出來,對方就越是有顧忌,望着中間的那個大帳,董白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包大哥,麻煩你走一趟,去告訴程東,就說事情辦妥了,讓他回家吃飯了。”
包瓊一呆,不過看董白一臉的笑意,幾次見到董白的手段,包瓊已經不敢再去猜測董白如何想法,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竟然不敢拒絕,朝董白微微一抱拳:“諾——”
從心底對董白敬畏,包瓊只是催馬而去,到了大帳邊上這才翻身下馬,邊有兩名幽州兵卒上前:“幹什麼的?”
“我是程將軍的護衛,我家少夫人特來讓我面見程將軍——”包瓊有意大了一些聲音,估計這帳內的程東應該能聽得見。
此時大帳之中程東正和鮮于勇他們陷入了僵局,雙方各有想法,誰也不肯讓步,雖然鮮于輔被擒,但是畢竟還有上萬大軍,而且鮮于家更是深知,一旦鬆口,程東要求便更多,對鮮于家太過不利,所以打死也不鬆口,只同意撤退而且再不爲敵,另外附上很多錢財,條件也算不錯,可惜程東想要他們投降,雙方就此僵住,便在此時,忽然聽到了包瓊的喊聲,程東心中一動,只是高聲應了一聲:“讓包大哥進來吧,我用我的人品擔保不會有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