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如此了,且讓貧道做個見證罷。”天玄子苦笑着。少頃又接着道:“此番論道,點到爲止即可,不許傷人。否則修怪貧道無禮。”
衆人皆無異議。天玄子仍然各瞪了老和尚和文謙一眼。意思是“那菜鳥貧道罩着呢,你們若不識趣,可別怪貧道不客氣”。
張清源見了很高興。心道:不錯!總算還有幫着我的。他點了點頭。走到了院子正中的空地上。靜待對手上前。
“還是大師先請吧!長者爲先嘛!”文謙也不傻,不願做出頭鳥還說得大義凜然。談笑間便將老和尚送上場去。
老和尚只得邁步上前,他先行了個佛禮,接着道:“貧僧悟性……”
一聽老和尚的名字,張清源樂了。打定主意激怒這老傢伙。他搶白道:“性還用悟嗎?大師不妨找幾部島國教學片學學理論,再找幾個島國藝人實踐一下。性就悟的差不多了。若還有疑惑,可以去請教下蒼老師。如是再三,性道必然大成。”
“呵呵!施主着相了。此性非彼性,老衲早已看破紅塵,不會被輕易激怒的。施主小心!貧僧得罪了。”話雖如此,那老和尚卻又多等了一會兒,見張清源完全進入狀態後才喝道:“佛光初現,萬法降魔!”
只見那老和尚雙掌慢慢地亮了起來,發出一道道黃光。帶着各式各樣的能量向張清源飛了過去。真不愧是萬法啊。這能量種類真夠多的,有許多能量竟然互相沖突而不爆炸。但到達目標後就不好說了。
張清源同樣倍加小心,他先給自己加了個護罩,然後開始召喚天火。這就是低級修士標準的鬥法方式。先立於不敗,然後求勝。具體表現就是先給自己加好盾再攻擊。
那囂張無比的能量在天火面前卻是不堪一擊,彷彿油遇上火一般被引燃了,反向着悟性大師燒了過去。悟性大吃一驚,心道:末法時代能修出神通的,果然個個不凡!貧僧卻是小覷天下人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如果他知道站在對面的是卜醫居的主人不知又會如何想。
老和尚心中念頭百轉,手上卻是不慢。光華一收。喝道:“佛法無邊,降龍伏虎。”
雙掌之間佛光大盛,飛快地變幻出一龍一虎向張清源攻了過去。張清源依然用天火去燒,可那一龍一虎極爲靈巧,跳躍着閃避開圍追堵截的天火,實在閃不過去就發出一道道黃光,引開天火,真是難纏之極。
眼看一龍一虎離張清源越來越近。張清源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心中卻嘆道:還好那老和尚一心控制龍虎,脫不開身。否則麻煩就大了。
老和尚卻詭異的笑了笑,似乎猜到了張清源的想法。百忙中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朵蓮花,唸了幾句咒語。那花便漲的極大,然後自己向張清源飛了過來。同時散發出強勁的吸力,這分明就是一件拿人困人的佛寶。
張清源吃了一驚,暗罵自己烏鴉嘴。心道:還好這些天有了些心得,否則定會被人看破來歷。這樣想着,他先在頭頂佈下一個護盾,擋住吸力。口中飛快的念道:“心隨意動,意在念先。心念之力,可破空間。”
咒語結束的同時,他的身形消失了。瞬間出現在老和尚背後,並伸手按在了他肩上。現在,他只要法力一吐,老和尚就會化爲灰灰。
老和尚苦笑道:“施主道法果然不凡,老衲認輸了。”說罷自己走向一旁默默觀戰。
文謙卻道:“在下尚未想出破解滌塵兄道術的方法,不妨半個時辰後再決勝負。”說着自顧自的走到悟性大師旁邊,拿出一支洞蕭,靜靜的把玩着。
張清源看了暗自點頭。心中明白文謙這是不願佔他便宜,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休息。看人家氣定神閒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哪會沒有破敵之策?接下來要多加小心了。
前人的記載都說的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儒門的戰鬥方式是怎樣的。可別吃了暗虧。前人曾說“小心無大錯”我小心些就是了。想罷,他長出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張清源也休息好了。文謙從容不迫的走上前來,施了一禮,道:“在下文謙文守中,敬請滌塵兄指教。望兄手下留情!”
張清源點了點頭。卻不知自己無形中受了人家算計。文謙身爲儒門弟子,又怎會如他表現出那樣簡單呢!儒門是修君子,可不是修傻子。人家儒門可是有六藝的。禮、樂、射、御、書、數。禮爲六藝之首,文謙這禮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受了此禮,便失了出手的先機,之後出手也難盡全力,十分力能使出六分就不錯了。這禮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無上妙法。
見張清源傻傻地受了自己一禮,文謙心中暗笑。態度愈加謙和。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支洞蕭,向張清源點了過去。
張清源心道:我可不懂武功,誰跟你玩近身啊,能量攻擊纔是王道。揮手間就是一團團的天火,似慢實快的向文謙燒了過去。文謙也不慌,高聲吟誦着正氣歌。聲若黃鐘大呂: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爲嚴將軍頭,爲嵇侍中血,
爲張睢陽齒,爲顏常山舌;
或爲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爲《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隨着他的吟誦,周身飛快地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那白光在慢慢變濃。無往不利的天火,竟被這白光擋住了。這便是儒門特有的浩然正氣。浩然正氣雖不能使人長生,卻是有名的萬法不沾、萬邪不落。
張清源這次看走眼了。年紀輕輕就修出正氣的文謙,縱使經驗不足,又怎會是讀死了書的。這次張清源算遇到了對手了。他的天火對上浩然正氣竟有些狗咬烏龜無從下手的感覺。幸好他往往能料敵機先。進攻雖然不足,防守倒是有餘。文謙雖有浩然正氣護身,一時卻也滕不出手來攻擊。這就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張清源一時傷不了文謙,文謙也奈何不了張清源。
又過了好一會兒,待身上的浩然正氣穩定後,文謙開始了新的攻擊。他把洞蕭湊在嘴上吹奏起來。這便是六藝中的樂了。也就是音攻。有擾亂心神的效果。和催眠術差不多。可他面對的卻是追求心道的張清源,對心志無比堅定的張清源使用音攻,效果有,卻極有限。永遠也無法成爲絕定勝負的力量。
看音攻無效,文謙也不在意。他從容的收起洞蕭後,又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一張大弓。看他如此,張清源心道:這廝花樣倒不少。睜眼一看,只見那弓古樸大方,帶着歷史的蒼桑。剛出現時還發出了隱隱的低泣聲,莫非這玩藝兒還是靈寶不成?
文謙正了正衣冠,正色道:“滌塵兄小心!小可待會兒要射你的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