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杜不忘便與夏子涵一起把行李都搬到了徐員外府上,然後開始在此安頓起來。
而遠在羌人聚集地的風娘與唐嫣此時卻告別了曾經五毒教主段絕明,開始到處尋找杜不忘。
這日正好倆人又尋到了夫人城附近。
此時倆人在沙漠行走數日所帶水和乾糧都已吃完,嘴脣都已乾裂,正好見到前方一座有人的城,便興奮的跑了過去。
守城的女兵見有兩個陌生女人闖了過來,便過來攔住倆人,問着: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這裡這裡做甚?”
風娘便回着:
“我們是中原大明來的,來此是路過討些水喝!”
這時卓雅也走了過來,打量了兩人一番,說道:
“我是卓雅,也是這城裡女王,不知道你們兩位怎麼稱呼?”
風娘與唐嫣趕緊也介紹了一番自己,然後說了一路上的艱辛。
卓雅便對一旁女兵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放他們進去給些吃喝吧!”
杜不忘與夏子涵住進徐員外府後,杜不忘自是整日教習英書和英琴倆人讀書寫字那些,而子涵就在屋中做些刺繡女紅。
不知不覺此時已經是嘉靖十年三月,杜不忘此時也已年二十有八,與夏子涵倆人進徐員外府中也已經一年多了。
這時下午,杜不忘正在教英書與英琴讀書,徐員外突然間過來把杜不忘叫到了自己房間。
只聽徐員外對杜不忘說道:
“杜先生,您來我們府上也一年多了吧!”
杜不忘回着:
“是啊,老爺!”
徐員外又說了句:
“我看杜先生您一定是不世之才,不知可否幫老爺我一個忙呢?”
杜不忘趕緊說着:
“老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老爺您一直對我和我夫人如此照顧,還說那些見外之話幹什麼!”
徐員外嘆了口氣,便說道:
“我如今得罪了我們此地鎮守太監劉洪,恐怕要遭劫難了,所以我想求杜先生您幫我帶英書與英琴先行離開避避!”
杜不忘便一愣,然後又問:
“怎麼會這樣,老爺怎麼得罪這鎮守太監的?”
徐員外便猶豫了下,說道:
“這劉洪乃是我們黃州府鎮守太監,上次輕裝來我家做客,看上了我家一副字畫,便想讓我贈送給他,我覺得他就一鎮守太監沒什麼好怕的,況且我這副字畫乃祖傳之物怎能輕易送人,便回絕了他!”
然後緩了一下,繼續說道:
“然後劉洪便想找黃州知府劉大人來報復我,劉大人與我素來關係不錯,自是不會幫劉洪了,劉大人昨天便悄悄帶人傳話給我,說這劉洪去找湖廣鎮守太監呂會去了,這呂會乃是劉洪的義父,定然會幫他來對付我的!”
杜不忘笑了笑,說了句:
“這鎮守太監,真是太猖狂了吧!”
徐員外又說着:
“可不,聽說這呂會在朝中可是皇帝親信,連湖廣巡撫都得聽他的呢,所以我纔想讓杜先生您先替我帶英書和英琴走了!”
杜不忘問:
“老爺您說的是什麼畫啊?讓我帶英書和英琴去哪呢?”
徐員外便從牀下拿了一畫卷遞給杜不忘說道:
“杜先生,您請看?”
杜不忘便把字畫打開一看,明明就是一副沒署名的山水圖,畫雖精緻,但也沒什麼好看的啊,便問:
“這畫……?”
徐員外便伸手過來把畫搓了兩下,結果畫角落之處顯露了幾個字跡出來,直接上面出現了一個署名,只見上面寫着“吳國徐知誥作”。
杜不忘一見此名驚了一下,馬上問着:
“這徐知誥可是南唐列祖李昪?”
徐員外回着:
“是的,這正是先祖李昪的唯一傳作,然後又細細介紹了一番!”
原來這徐員外乃是徐知誥第三子也是曾經被立爲皇太弟李景遂的後代,李景遂被太子李弘冀鳩殺後,其子孫爲了避難便改姓徐而世代隱居到了此地。
杜不忘不禁感嘆了一下,說道:
“原來徐員外您也是曾經皇室之後啊!”
徐員外便回着:
“都好幾百年過去了,不算什麼,我既然告訴杜先生您就是相信您!”
杜不忘便又問:
“徐員外您想讓我送英書和英琴去何處避難?”
徐員外便說道:
“我一外甥何生在兵部尚書王瓊手下做文書工作,如今正在太原府,所以我想讓杜先生您替我護送英書和英琴先去太原府!”
杜不忘問:
“那老爺您呢?”
徐員外回了句:
“我要在此收拾一番再走,畢竟家眷要處理事物太多了!”
杜不忘想了想,不禁想起張璁來,心裡一想,不是前些日子聽說張璁現在已經是首輔了嗎,我不如寫封信敘述這些鎮守太監惡事,然後看他能不能幫自己呈遞給皇上朱厚熜了。
然後趕緊便問徐員外:
“您可有這劉洪爲惡的證據嗎?”
徐員外回着:
“當然有了,整個黃州附近鄉親基本都可以作證!”
杜不忘回着:
“那就好!”
然後與徐員外打了下招呼,就回書房,寫了一狀紙,然後拿回來遞給老爺看了下,說道:
“您說這樣寫如何?”
徐員外看了看,然後回了句:
“寫這些狀紙哪有用?朝廷根本不會理會這些的!”
杜不忘便說了句:
“我正好認識當朝首輔張璁,希望我這狀紙送到張璁府上能幫到老爺您!”
徐員外又問:
“是真的嗎?”
杜不忘回了句:
“當然了,我現在就讓人快馬寄過去!”
然後出門去了。
然後杜不忘回來時,賈員外已經爲杜不忘夏子涵還有英書和英琴備好了行李和馬車。
杜不忘便問:
“老爺這麼急嗎?”
徐員外回着:
“我也相信杜先生你寫的狀紙,但是爲了英書和英琴安全,我只能這樣了,希望杜先生您能安全帶他們倆到太原府!”
杜不忘只得回着:
“好吧!我路上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然後待徐員外與英書和英琴一一作別後,杜不忘便駕着馬車,帶着夏子涵與英書英琴一起往北而去。
待杜不忘走後第二天,呂會與劉洪便帶着一羣官兵而來,直接把徐員外家抄了,然後把徐員外一家全部都下了獄,劉洪卻沒搜出那幅畫。
原來劉洪當初是聽人傳言,徐員外那幅山水畫價值連城還是前朝帝王遺著,所以想得到拿去逢迎當朝皇帝,便上門來向徐員外索要,結果自是碰了一鼻子灰,哪裡忍受的了,只得想方設法來陷害徐員外了。
而那幅畫此時正在杜不忘車上,由徐英書拿着。
劉洪似乎也發現府中少了賈員外的倆兒女和教書先生夫妻,料定那幅畫此時一定在那倆兒女手中,趕緊打探才知,教書先生夫妻護送着他們往太原府方向去了,於是趕緊命人開始去追了。
杜不忘一行,幾日後,便過了湖廣境內到達了河南境內的羅山縣。
在縣城中,幾人便下了馬車開始找客棧住一宿,準備第二天繼續趕路。
等着幾人到客棧安頓後,杜不忘便一個人準備出來替英書和英琴買些書路上學習。
沒想到走到城門附近處卻發現不少人正圍到了公告牌處,杜不忘也好奇的跟了過去看了一番,結果公告牌上貼的正是通緝英書與英琴的畫像和告示。
杜不忘便也覺得不妙,趕緊回來客棧同夫人夏子涵商量起來。
只聽子涵說道:
“看來我們危險了,不知徐老爺一家怎麼樣了呢?”
杜不忘便也說着:
“是啊,我看通緝都貼這裡了,徐老爺一家肯定遭遇不測了!”
夏子涵說道:
“那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趕緊走吧!”
杜不忘回着:
“通緝都貼了,想必城門是沒那麼容易出去了,我們還是暫且歇息一日,明天在想辦法吧!”
夏子涵又問:
“那客棧老闆會不會出賣我們呢?”
杜不忘想了想,說道:
“也是,那我現在就去送些銀子給老闆娘應該沒問題!”
然後拿了些銀子,下樓來找老闆娘了。
此時老闆娘正與小二在一旁不知商量着何事,見杜不忘來,倆人好像突然都有些緊張了。
杜不忘便笑了笑,說道:
“老闆娘我找你有事商量呢!”
老闆娘便鎮定了一下,小聲問着:
“與你們一起的那倆小孩是不是通緝犯?”
杜不忘趕緊把老闆娘拉到一旁,把銀子塞了過去,說着:
“那是我們夫婦的兩個親戚,怎麼可能是朝廷欽犯呢?”
老闆娘十分欣喜的大聲說道: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們是我遠方親戚呢,那待會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杜不忘見此,便小聲對老闆娘說道:
“謝謝您了!”
老闆娘回着:
“不用謝,只要有銀子什麼都不是問題!”
杜不忘一喜,馬上又問:
“又問有銀子真的什麼都不是問題嗎?”
老闆娘笑了笑:
“當然了,我丘大娘何時說過假話?”
杜不忘便問:
“如果我們想安全出城,不知需要多少銀子呢?”
丘大娘用手比了一個二字。
杜不忘趕緊問:
“是二十兩嗎?”
丘大娘回着:
“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幫你們,二十兩就想打發老孃我?”
杜不忘便又問:
“二百兩?”
丘大娘擺了擺手:
“不夠...不夠……!”
杜不忘一驚,然後又問:
“難道是二千兩?”
丘大娘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