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杜不忘就收到了探子來報,韃靼又準備幾萬騎兵來犯太原了。
於是杜不忘趕緊召集將軍和各大派掌門開始商議對策起來。
只聽總兵辛欒首先說道:
“我軍現在有了江湖各大派高手的幫助,實力雄厚,待韃靼兵至,我們出城與它們一決生死即可。”
少林方丈慧真大師,走出來擺了擺手:
“辛將軍,若出去與韃靼兵正面作戰,他們全是騎兵,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馬匹,恐怕會吃虧,勝負難料,這樣不妥!”
衡山年輕的掌門吳坤道人也站出來說道:
“慧真大師所言有理,我們確實不宜與韃靼騎兵硬拼!”
杜不忘分別看了看段仙兒、張松溪、段思思幾人:
“你們認爲該當如何?”
段仙兒率先走出來,說道:
“我看對付韃靼兵必須得用計謀取勝!”
杜不忘對着段仙兒一笑:
“仙兒,那你有何計?”
仙兒瞪了杜不忘一眼:
“我哪裡想得到什麼計策呢?我是覺得該用計而已!”
待段仙兒說完,張松溪也站了出來:
“聽說韃靼兵這次的首領還是漠南五虎,這五虎雖然作戰勇猛,但是用兵卻喜歡貪圖小利,我們不如想個失小博大的誘敵之策,來對付它們,恩師您覺得如何?”
杜不忘回着:
“可以,我也有想過如此,但是卻一直沒想到能對付它們的地方!”
段思思走到了太原城防圖面前,對着地圖指了指:
“大家看這太原城,東北靠着系舟山,西倚汾水,韃靼兵早就已經攻破了朔州,這次來犯必然是沿着朔州南下!”
看了杜不忘一眼後,繼續說着:
“而我們明軍大同府尚有重兵把守,韃靼兵此次來,爲了避免被我們太原和大同兩鎮兵馬圍殲,定然會派一半兵力鎮守大同方向,而依系周山走勢,我們可以在陽曲這個地方把韃靼兵誘至系舟山,然後設伏對付它們。”
杜不忘一笑後,對着段思思說道:
“段掌門,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可在陽曲設伏,誘韃靼兵入系舟山,我們利用系舟山山勢與它們作戰嗎?”
段思思點了點頭:
“我正是這個意思。”
杜不忘這時說了句:
“依幾位意思,我們這次可以以小股兵士,先去陽曲與韃靼兵作個初戰,然後佯敗,把韃靼兵引至系舟山處,然後與它們在系舟山一決雌雄?”
這時衆人都點了點頭。
張松溪便說道:
“但是五虎都是貪小利之人,若我們引它們至系舟山,它們恐怕不會上當!”
杜不忘看了看段仙兒:
“仙兒,你最懂得如何對付貪圖小利之人了,你覺得該如何對付它們呢?”
仙兒想了想,說道:
“那就必須得以小利誘它們了,可以想得到韃靼兵這次來太原城目的,恐怕又是劫掠財物和女眷爲主,我們可以散發消息出去,說系舟山那邊的百姓家裡錢糧富足,而且家中姑娘也長的好看,那五虎自然會帶着韃靼兵先去系舟山方向劫掠了。”
段思思便問了仙兒一句:
“那仙兒姐姐,這消息怎麼才能讓韃靼人相信呢?”
段仙兒打量了下段思思:
“段掌門,你長的這麼漂亮,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被韃靼佔領的朔州附近宣揚一下,我們是系舟山來的姑娘嘛,然後我們必須得身上多戴些金銀首飾,這樣韃靼人才不會生疑!”
段思思一笑:
“仙兒姐姐,我懂了!”
杜不忘看了看兩女:
“你們這樣太過危險了!”
段仙兒回了句:
“既然是戰爭,怎麼能不危險呢?我們不過也是想爲大明出點力而已。”
杜不忘便說了句:
“要不去陪你們一塊去吧!”
段仙兒便說了句:
“杜大哥,你現在是總制大人,要負責統軍大事,怎麼可以隨意離開呢,你就好好與衆位將軍和掌門人佈置作戰之事吧!”
說完後,段仙兒拉着段思思,兩女一起就出去準備了。
第二天清晨,兩個穿着綾羅綢緞、披金戴銀,面容華貴的女子帶着幾個隨從進入了與朔州相鄰的代州城。
代州城自古因雁門關而出名,然後到了明朝以後,由於疆域擴展到了朔州和大同外的長城處,所以代州城從此地位也沒那麼重要了。
韃靼人這時卻沒有在代州城駐兵,因爲代州地位的原因早已經發展成爲了西域與中原商人貿易的中心,來往商人衆多,韃靼雖然劫掠大明官府百姓,但對各地商人卻甚是友好。
這兩個女子自然也是段仙兒與段思思了。
兩女進了代州城後,便首先來到城中最大的酒樓叫了最貴的酒菜,開始吃了起來。
這時只聽一邊桌上幾個商人正在高談闊論着。
其中一個帶着帽子的商人問了另外一個濃眉大眼的商人一句:
“趙兄,你們這次來代州是從哪來的?”
這個濃眉大眼的趙兄便小聲回了句:
“陳兄,我們這次是從京師那麼繞山路,從五臺山而來的!”
陳兄甚是好奇的看着這趙兄:
“你們本來是洛陽人,爲何繞道這麼遠來代州?”
趙兄嘆了口氣:
“我們也是不得已,你不知道嗎?整個山西從這代州往南已經半年沒下過一滴雨了,我們若走曲沃、洪洞、太原等地,不得渴死在路上啊,而且現在韃靼人趁這旱災的機會,可一心想攻下太原城,乃至整個山西,然後威脅京師呢!”
陳兄說道:
“也是,看來過不了沒多久,我們京師也危險了!”
原來這倆人一人是河南洛陽人,一人是京師人。
趙兄又問了句:
“陳兄你這次帶了多少綢緞來賣?”
陳兄回着:
“兩車而已,實在是路太難走了!”
趙兄也跟着說了句:
“確實,我帶來的瓷器在山路上都摔爛了快一半了,如今這生意太難做了!”
這時趙兄從懷中掏了一個碗出來遞給了陳兄:
“你幫我看看這碗能賣多少銀子?”
陳兄看了碗一驚:
“你這碗不是官窯青花瓷碗嗎?專供王公貴族的,你在哪得到的?”
趙兄小聲說道:
“我官窯那邊有朋友,它託我來賣的!”
陳兄馬上又問了句:
“你有多少,我幫你找個有錢的買家,它可以全收了!”
趙兄做了個八的手勢。
陳兄馬上問了句:
“莫非是八個?”
趙兄搖了搖頭。
程兄又猜:
“八十?”
趙兄小聲說了句:
“八百八十八件,不過路上爛了三百多件了,現在應該只剩五百多了。”
陳兄驚了一下:
“你怎麼有這麼多青花瓷?連皇宮中御用青花瓷器恐怕都沒你的多呢,你肯定不是從官窯那得來的吧?”
趙兄小聲說道:
“確實,其實我是替嚴公子來販賣這些青花瓷的!”
陳兄一愣:
“你說的嚴公子,莫非是當朝禮部尚書嚴嵩的長公子嚴世蕃?”
趙兄點了點頭。
陳兄便說了句:
“好,那我現在就替你找買家去!”
然後身邊一個侍從下樓去了。
這時段思思小聲對着仙兒說了句:
“仙兒姐姐,我也聽說過嚴嵩,沒想到這嚴嵩纔剛當上禮部尚書沒幾年,它兒子居然就做如此行當了!”
段仙兒也在思思耳邊回了句:
“這世道上人心隔肚皮,嚴嵩跟你杜大哥關係好,我們還是別管這些了,好好辦我們該辦的事吧!”
不一會,幾個頭戴貂皮帽的韃靼人走了進來。
這幾個韃靼人經過仙兒與思思桌前時,順便打量了下倆人,然後徑直走到了趙兄與陳兄的桌前坐了下來。
只聽這爲首的韃靼人,坐定後,便對着趙兄問了句:
“你是要賣瓷器嗎?”
趙兄看到這人是韃靼人,似乎露出了些恐懼的表情,馬上又鎮定了下來,點了點頭:
“是的,正是我要賣!”
一邊陳兄馬上提醒了趙兄一句:
“不用怕,這是我朋友旭木赤大人,沒事的,你把那碗拿出來給旭木赤大人看看!”
趙兄又從懷中掏出那青花碗遞給了旭木赤。
旭木赤接過這青花碗後,細看了一下,然後對着趙兄說了句:
“這碗確實是大明皇宮御用真品,你可否帶我去看看其它的物件?”
趙兄看了一眼陳兄,見陳兄回了自己眼銫後,便起身開始帶着幾人出了這酒樓了。
仙兒拉了拉思思衣服:
“反正也沒事做了,我們悄悄跟它們去看看吧?”
思思點了點頭:
“我也有此意。”
然後兩女悄悄跟在了趙兄這些人後面。
不一會趙兄帶着這些人進了一個院子,然後命人擡了十多個箱子出來,然後把這些箱子一一打開了。
往裡面一看,全是精緻的御用青花瓷,瓷器上面皆有'皇宮專用'的標識。
這時旭木赤看着這些滿目琳琅的瓷器,大笑了一聲:
“哈哈,沒想到我們俺答汗帳以後也能用上大明皇宮的專供瓷器了。”
趙兄這時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旭木赤,問了句:
“您到底是何人?你剛纔說的什麼俺答汗?”
旭木赤這時拿出了一個令牌,上面刻着'俺答國徵南大將軍'八個大字。
趙兄此時驚嚇不已的跪了下來,朝着旭木赤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大將軍,您能不能放過小的我,這生意我不敢做了,我也不是爲自己做的,我是替嚴公子來做的!”
旭木赤一陣大笑:
“哈哈……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然後揮了下手,馬上進來一大羣韃靼兵,把這些瓷器一下子全部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