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窄小,除去圍牆沒有幾戶人家將院門開在這巷子中。遠航望着兩邊不斷靠近的壯漢,心中懊悔不已。放着大街不走,進什麼巷子啊。
來人圍上來後,並未動手。當先一人上前一抱拳,說道:“九公主鐵衛邱棟,見過葉大人。”
遠航聽後,心中一緊,原來是九公主的人,難不成知道是我保護四皇子不周,前來爲兄報仇?強裝鎮定,問道:“九公主可好?她命你等前來,是取我性命嗎?”
邱棟搖頭,答道:“九公主只說請你回後堂。”
遠航鬆了一口氣,至少此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想了下說道:“我知道了,九公主交代我的事情還未辦妥,此時還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告知九公主,便說我稍後幾日便可歸去。”
邱棟繼續搖頭,說道:“九公主只讓我等帶你回去,我等不敢抗命,大人若不順從,我等只能冒犯了。”
“慢着,慢着。”遠航伸手攔着,心道:公主鐵衛,功夫自是不弱,雖說不比無影他二人,但畢竟人家人多,若打了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當下問道:“你等來時,公主如何囑咐的?”
邱棟沉聲答道:“公主說將你帶回後堂,不可傷到你一根汗毛。”
“這便是了。”遠航點頭走上幾步,說道:“我來江州便是爲公主尋找一物,那東西我已探知便在守備府中,只待明日便可取來,我纔可回去向公主覆命。”
遠航見他們攔截自己,便知一定跟蹤許久,自是知道自己纔在守備府中出來,開始信口開河起來,說道:“你我都是奉命之人,還需通力合作,共同將公主交辦之事辦好。”
邱棟還是搖頭,說道:“那是你的事情,我只需將你帶回。”
遠航一聽,怒了起來,伸手抓着自己一把頭髮,喊道:“我若將頭髮扯掉,回到後堂你如何交差?你若不許我完成使命,我便讓你回去受罰。”
邱棟如何沒想到他會如此,一時愕然,愣在當場,不知所措。公主說一根汗毛都不可少,他卻自己扯住一大把髮絲,這……算嗎?
“那……大人,公主所要何物在守備府上啊?我等可能助你?”邱棟沒了主意,只好服軟說道。
“自然可以助我。”遠航原本只是胡說而已,只爲找個藉口推延時間。卻見這邱棟信以爲真,只好順水推舟應道。
“好吧,我等助大人取得物品,大人便隨我等回後堂見公主。”邱棟也是無奈,只得應了下來。
“嗯。”遠航應了聲。邱棟等人讓開道路,遠航三人向客棧走去,邱棟等人隨後跟上。
回到客棧,遠航放心下來,多了刀紫等人,便不怕邱棟用強了。細想了一下,陳四道邀自己去府上,本說討教詩詞,今日卻隻字未提,看來其意並非在此,而是爲了哄騙自己去泉中,以驗傷口。他是陳福一派,見自己未傷定會稟告陳福,那樣皇上便會知道,看來只得施展苦肉計了。早晚都會如此,藉機拉上陳四道,也算爲青荷報仇了。如今又來了公主鐵衛,想了想那府中美景,還有那蝴蝶泉。遠航冷笑一下,便玩大一些吧。
喚來無影他們,遠航俯身低聲囑咐,三人聽後輕輕點頭。遠航又使啊金去外面找來邱棟,告知道:“今夜便去守備府取回那物,你帶領鐵衛,蒙面入府,只需四處驚嚇即可,不可傷人,餘下之事自有人去辦理。”
交代妥當後,遠航在屋內褪去衣衫,將箭支交與啊金,膽顫說道:“你可要看準了,千萬不要太深,不然我命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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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金點頭說道:“少爺放心,我自肋中刺入,避開內器,不傷筋骨,只是皮肉之痛。”
遠航點點頭,坐於牀上,將衣衫咬入口中,緊緊閉上了雙眼。啊金看準方位,單手持箭,刺了過去。
“啊……”遠航疼的鬆開衣衫,大叫一聲,眼睛一翻,險些昏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了牀上。
無影一手持藥,一手拿着青布,與啊金對望一眼。啊金輕點頭,握着箭身快速拔了出來。遠航疼得滿頭大汗,還未喘穩氣息,又是一陣疼痛傳來,這次沒抗住,直接昏了過去。
無影手拿青布迅速堵在傷口處,稍待片刻,拿下青布將藥粉倒在傷口上,換來乾淨青布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一切處置完畢,婉約等人才進了屋來。見遠航臉色蒼白,不免心疼起來,囑咐青荷快去爲相公熬些湯來,補補身子。
遠航直到天色已黑,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杜雯坐在牀邊,咧嘴笑了一下。
杜雯回笑一下,輕問道:“醒來了,可還痛嗎?”
遠航咧下嘴,說道:“本是痛的,見到你在我身邊,輕了十之七八。”
杜雯蹙起眉頭,輕聲斥道:“傷的如此之重,還來貧嘴。”
遠航試着擡下手臂,卻擡不起。杜雯俯身過來,問道:“你欲做何?”
“我想握握你的手。”遠航輕聲說道。
杜雯臉色微紅,看他不似嬉笑之說,低頭將手送了過來。
遠航輕輕握住,說道:“雯兒,無論以前如何,請不要怪我。自今日起,我會真心待你,將你視爲我的生命。”一番花言巧語說的杜雯眼圈微紅,輕輕點着秀首。
隨後遠航又恢復本性,忍着疼痛,咧嘴笑道:“她們肚子不爭氣,待我傷好後,你便給我生個……”
門口響起敲門聲,杜雯被說的羞紅了臉,正好藉機將手抽出,起身前去開門。
青荷端着湯走了進來,見到遠航已經醒來,將湯放在桌上,走到牀邊坐下,關切問道:“相公醒了,可還疼痛?”
“見到你便不疼了。”遠航才說完,忽然看到杜雯在青荷身後怒起了鳳眼,急忙閉上了眼睛,暗道壞了,說順嘴了。
無影三人見天色黑了下來,走出客棧前去尋到邱棟。幾人稍作商議,無影等人先行離去,邱棟帶着十三鐵衛分頭走了出去,向着守備府而去。
無影走到後牆處,施展輕功一個起落便躍上牆頭,趴在牆上望了下院內,翻了進去。刀紫與啊金貼着府牆走到後門處,無影打開後門,倆人也閃身進了去。
三人進去後,按照事先分工,各奔去處。無影去了書房,啊金去了正房,刀紫奔向臥房而去。
“有賊人啊……”過了片刻,守備府中亂了起來,家丁護院聞聲趕了過來。
院中多名黑衣人,蒙着面,與護院兵士們打鬥着。雖然人數處於劣勢,卻不慌不亂,且打且走,各自分散,將兵士們都引了開來。
“大人,府中來了賊人,請大人先避讓一下。”一名家將趕到陳四道臥房外,隔門稟告道。
陳四道已然睡下,聽到打鬥聲起來穿好衣衫,順手在牆上拿下寶劍,開門出來。
“大膽賊人,居然敢闖守備府,真是不想活了。”陳四道哼了一聲,提劍向前院趕去。
前腳剛走,刀紫在樹後閃身便進了臥房。屋內沒有人,刀紫彎腰在屋內細細搜尋着。
無影早已進了書房,外面打鬥聲傳來,他便開始在書房內藉着月光搜了起來。啊金也是一樣,進了正房,同樣搜尋起來。
陳四道來到前院,見敵方人數不下十人之衆,已被自己護院兵士分開圍了起來,轉身向書房走去。
無影正在書房內搜尋着,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急忙閃身躲在了書架之後,抽出匕首盯着門口。
陳四道推門進來,隨手關上房門,將門後梯子挪過來搭在門上,向上爬去。無影在書架後面看的仔細,屏住呼吸盯着來人。
陳四道上去看了一眼,爬下來將梯子挪開,開門走了出去,站在院中喊道:“來人,去將弓手調來,格殺勿論。”
無影待來人出去,擡頭望了一下門樑上,架好梯子爬了上去。見樑上放一盒子,伸手打開,取出一物看了一下,放入懷中後,將盒子重新蓋上。
院內還在打鬥着,蒙面人武功明顯高出不少,卻並不傷人,只是陪着這些兵士們遊走着,兵士又傷不到他們,一時還難以分出勝負。
無影從後窗上了房上,對着院中吹了一個長哨,轉身沿着房上跑開了。院中打鬥的蒙面人聽到哨聲後開始發力,幾下打倒圍在身邊的兵士,紛紛向府門撤去。
“圍住他們,弓箭手便要到了。”陳四道高聲喊着。兵士也想將他們圍住,可惜沒那個本事,片刻功夫,撤的一人不剩,只留下一些受傷的護院兵士,躺在院子中。氣的陳四道將手中長劍擲於地下,跺腳返回了後府。
無影一路長哨,啊金與刀紫聽後隨即撤出屋內,在後門處集合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客棧,刀紫守在門外,無影敲門進去,遠航讓青荷等人退了出去。
“少爺,成了。”無影走到牀邊,從懷中拿出一物,放在遠航手中。
遠航仔細看了看,忽然咧嘴笑了起來,望着無影說道:“做的好,青荷之父便是被他所害,如今他又要害我。這次,不但要他丟官,我還要他丟命。”
“少爺,您是想……”
遠航躺在牀上,輕點點頭,說道:“或許不久,皇上便會來了。我看他沒了守備大印,還如何能逃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