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廳內所有人都看向遠航。那黑臉漢子更是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就你們那幾下子還敢跑到聚風寨來撒野。”一個年輕小夥從後面撥開人羣,走出來說道。
遠航定眼望去,正是在城內撞過自己的那人。陳濤在後面附耳說道:“大人,昨日便是他劫的鏢車。”
遠航點點頭,看着那人,說道:“最好你不要說話,莫因爲你的話而使這寨子真的成了平地。”
那青年人正要發怒,黑臉漢子在上面嗤了一聲,望着遠航,不屑地說道:“我是看你有些膽量,才與你說了許久。你知是不知,方纔你若從後山上來,只怕此時早已身首異處了。”
遠航哈哈笑了幾下,說道:“當家的手下有意指錯道路引我們去那後山,又飛鷹傳書告知於你,想必我們在寨外等候許久,該是當家的在後山埋伏未成,回到這裡耽誤了吧。”
黑臉漢子沉聲不語,旁邊的瘦子卻起身說道:“看來這位小哥不但膽量不錯,心計也很高嘛。只可惜你沒有機會走出這聚風寨。”
那瘦子附身過去對黑臉漢子悄聲說道:“首領,這人在寨外也有百十號人,若不趁早除去,動起手來兄弟們便要大費周折了。”
黑臉漢子正在猶豫,忽然一隻鷹飛了進來,撲騰幾下落在一個老者肩膀上。那老者撫摸幾下,便伸手在鷹腿小管中取出一個紙條,打開看後臉色忽變,急忙走到黑臉漢子身邊,小聲嘀咕說道:“首領,山下來報,有官兵來了。”
黑臉漢子臉色微變,哼了一聲,說道:“來又何妨,哪次怕了他們。”
那老者拉了一下黑臉漢子,接着說道:“這次是從益州方向來的騎兵,不下千人已向着博陽嶺來了。”
黑臉漢子愣了一下,轉身回頭盯着遠航,問道:“你到底是誰?”
遠航撇撇嘴,說道:“我就是一介布衣,坐些小生意而已。”
黑臉漢子厲聲說道:“我與兄弟們一不欺壓百姓,二不打劫官府,三不亂殺無辜。只劫些富戶混口飯吃,爲何會有益州鐵騎前來攻我?”
黑臉漢子話語一出,大廳之內頓時躁亂起來。那瘦子更是嚇的臉色蒼白結巴起來,說道:“益。。。益州。。。鐵騎。”
遠航到是平靜的很,說道:“當家的,若不是你還算義氣,我又何必親自前來相勸。”
黑臉漢子額頭有了些汗珠,雖說與護城守兵交過幾次手都輕易取勝,但他知道那都是烏合之衆,若與正規軍交戰則沒有半分把握,何況人家還是上千鐵騎。思考了一下,看着遠航問道:“我若還你物品,可否保得我寨中兄弟無事?”
遠航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首領,不可!”那瘦子急忙搶話說道:“那上千鐵騎若是爲此人而來,則此人必定身份尊貴,我們只有控制住他纔可活命。若只是路過而並非奔我博陽嶺來,豈不被他幾句花言巧語騙了東西而去。”
黑臉漢子聽後覺得有些道理,不知所措地看着遠航。
遠航指着那瘦子,喝道:“事已至此,你還鼓弄舌簧,難道非要這聚風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才肯罷休嗎?”
“你少在那裡危言聳聽,你若拿了東西出了寨門再使官兵追殺我們,豈不中了你的奸計。”那瘦子惡狠狠地說道。
“叔父。”那少女站了出來,說道:“我見這位公子不似言而無信之徒。”看了遠航一眼,接着說道:“我看還是還了公子物品吧。”
“你個女流之輩懂得什麼,還不退下。”那瘦子上前一步大聲喝道。
“放肆,我還在這裡,哪輪到你教訓雯兒。”黑臉漢子瞪着瘦子怒道。
那瘦子指着遠航,說道:“首領若放了他,恐怕我們纔是無路可走了。”
黑臉漢子看着遠航,沉思一會說道:“我相信葉公子不是違信之人。。。”
那黑臉漢子還未說完,瘦子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既然首領信他,那就別怪兄弟無情了,動手。”
話音才落,廳內多人抽出武器。遠航嚇的雙腿不由抖了起來,本以爲是要取自己小命,卻見那瘦子一把短刀架在了黑臉漢子的脖子上。廳內還有幾人未曾反應過來,也被自己人制住。遠航望過去,連那少女脖子上也被兩把刀劍架住,反到是自己與陳濤安然無事。
“陳麻桿,你要幹什麼?”黑臉漢子沒有料到瘦子會對自己下手,厲聲問道。
“哼,杜黑子,怪只怪你不聽我勸,也只好委屈你了。”陳麻桿冷笑着吩咐道:“來人,把他們都綁了起來。”
廳內衆人七手八腳的將杜黑子以及追隨杜黑子的手下都綁了起來,這次遠航也沒有例外,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杜黑子破口大罵起來,被捆綁的七,八人也一起叫罵了起來。那叫雯兒的少女瞪着陳麻桿,說道:“早察覺你有異心,只怪叔父不聽我言。”
陳麻桿奸笑着說道:“你叔父常不在山上,這些兄弟早已多爲我的心腹。若沒有今日之事,這聚風寨也該換換主人了,只是早晚的事。”
“呸,忘恩負義之徒。”雯兒一瞪鳳眼,扭頭不去理他。
“將他們先押進後院,嚴加看管。”陳麻桿吩咐道。
走到遠航身前,推了一把,說道:“走吧,陪我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遠航雙手被綁,卻還笑着彎腰,說道:“恭喜陳頭領掌管了這聚風寨。”
陳麻桿拽住遠航脖子,說道:“還是等你幫我退了益州鐵騎再恭喜吧。”
遠航嘿嘿笑道:“好說,好說。”
陳麻桿推着遠航向寨門走去,遠航與陳麻桿聊天,說道:“我們在一起合作可好?”
“合作?什麼意思。”陳麻桿問道。
遠航將頭湊過來,說道:“那杜黑子過於迂腐,不懂發財之道。我見你頗爲精靈,便指條路給你。”
陳麻桿看着遠航,根本不相信他的話,說道:“我與你初次見面,若有生財之道你又怎麼會叫上我,休要耍什麼詭計了。”
遠航故作惋惜狀,說道:“真是可惜啊。”
陳麻桿禁不住誘惑,忍不住問道:“你且說來聽聽,什麼財路。”
遠航神秘說道:“你在博陽嶺下劫財,我則保鏢過嶺,試想一下,你劫的越多,我生意便越好。到時我們二一添做五,可好?”
“呵呵,你這計謀到是挺好,讓我惹怒官府,不需你出手,借官府之手便可除去了我,是也不是。”陳麻桿冷笑說道。
遠航心中暗道,這傢伙還真是心計謹慎,好在是遇到了我。
遠航哈哈笑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何人?”陳麻桿覺得遠航應該不是尋常百姓,便問道。
“我是益州知州,如今正被你綁着。”遠航笑着答道。
“你是知州?”陳麻桿不信地問道。
“我若不是知州,那益州怎麼會有鐵騎前來。”遠航用身體撞下陳麻桿,說道:“所以我說咱們合作賺銀兩,你大可放心。”
陳麻桿愣在當場,自己居然把知州綁了,這可是死罪啊。狐疑地望着遠航,小心翼翼問道:“我若放了你,真的可以合作嗎?”
“當然,你試想一下,如果沒了你們,百姓便不會被劫,不被劫便不會找我們,不找我們,那我怎麼賺銀兩?所以我們必須互相互助才能發財。”遠航頓了下,繼續說道:“何況我乃堂堂知州,豈會對你出爾反爾。”
陳麻桿對遠航半信半疑,說道:“如果你能退了鐵騎,我便相信你是知州,自然也就信得過合作之事。”
遠航點點頭,對陳麻桿說道:“你先給我解綁,我又不會武功,不然被屬下見到恐對你不利。”
陳麻桿點點頭,爲遠航鬆開身上繩索,卻緊緊跟着他身旁,自信遠航逃脫不了。
遠航與陳麻桿走上寨門頂樓向下望去,前面幾排是遠航帶來的暗靈,後面則密密麻麻的都是騎兵,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陳麻桿不覺感到心慌腿顫。
“益州鐵騎是何人帶來?”遠航站在頂樓向下喊道。
“大人,是末將帶領而來。”秦朝在下面仰頭喊道。
“哦,秦將軍啊,我與這裡首領是朋友,煩你帶兵下山等我。”遠航喊道。
“末將領命。”秦朝轉身向後一揮手,騎兵調轉馬頭,一排接一排的向山下撤去。
“大人恕罪。”陳麻桿見遠航果然是知州大人,急忙跪下求饒。
“起來,起來。以後我們還要互相合作呢。”遠航笑着扶起陳麻桿。
“不敢,大人。以後我按您吩咐去做便是。”陳麻桿彎腰說道。
“打開城門,讓我的兄弟們進來歇歇腳。”遠航一面從寨門上走下來,一面對陳麻桿說道。
“開門,開門。”陳麻桿趴在寨門樓梯扶手上向下喊着。
遠航待刀紫等人走到自己身邊,忽然大聲說道:“暗靈聽令,將聚風寨所有人全部緝拿,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衆人齊聲答道,刀紫率先撲向了陳麻桿。暗靈伸手矯健,分別尋找對手撲了過去。啊金則跟在遠航身旁留下保護。
陳麻桿正興匆匆的向遠航走來,忽見遠航的人分散着撲進寨內。立時明白上當了,返身便要向後寨跑去。刀紫凌空躍起擋在他面前,笑着說道:“你跑下看看,還沒人從我手下逃脫過呢。”
陳麻桿左腳踏地,擡起右腿便向刀紫胸前踢來。刀紫一聲冷笑,向右一閃身,順勢抓住他的腳踝,同時擡起左腿向下踢去。只聽‘咔嚓’一聲,那陳麻桿便倒在地上,捂住自己左腿慘叫起來。估計刀紫這一腳已經將他腿骨踢斷。
刀紫嘿嘿笑着,一手提着陳麻桿的束腰便將他拎起,走了幾步將他丟在遠航面前。
再看寨內,幾乎見不到打鬥的痕跡了。所有暗靈都是一招便制服了對手,正捆綁着將人帶到空地上。
遠航見這面局勢已經控制住,便對刀紫說道:“後寨內有人被捆綁在那裡,陳濤也在,帶人去解救他們。”
刀紫點頭稱是,帶着幾名暗靈跑向後寨。
不一會,杜黑子等人便被帶來。見到空地周圍站滿了手持鋼刀的暗靈,而自己兄弟全部被捆綁着蹲在地上,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