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現在誰最心急,自然是病患康俊,他催着慕容湘兒,讓她趕緊把她的發現說出來。
慕容湘兒點了點頭,神采飛揚地道:“他的病因就在這株老樹,其實這株老樹非尋常的樹,而是壇樹。”
“壇樹?”宋謙疑惑地道。
慕容湘兒非常肯定地說:“沒錯!”
康俊想起了什麼,說:“我們這兒的人說這個株樹有幾百年的歷史,很可能已經通靈,小的時候常老人叮囑我們不要在樹上亂刻亂畫,免得惹得老樹不高興,從而招來報復。本來我們有點相信,但有的小孩不信邪,偏在樹上亂刻亂畫,也沒有什麼事發生,從此後我們便對這株老樹沒有什麼敬畏,只把它當作年齡久點的樹木罷了。如今聽湘兒姑娘這麼一說,想一想老人的話,多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絕不是一句空話,老人家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所以老人家的話往往很有道理!”慕容湘兒道。
康俊焦急地道:“湘兒姑娘,你快把壇樹的秘密說出來吧,不然,我非要急死不可。”
慕容湘兒見康俊如此着急,便直接了當地說:“壇樹,這是我們對某一種樹的特殊叫法,並非專指具體的樹,而指的是某些據說有靈性甚至神力的樹。這種樹有這幾個特徵:老、大、奇形怪狀。但也並非完全如此,不是此道中人,基本是分辨不出的。
而我們眼前的這株老樹,我可以百分百地確定,這就是一個壇樹!前面我說過了,壇樹是有靈性甚至有神力的樹,既然有靈性,自然知好歹,就像你說的,小時候在樹上亂刻亂畫也沒什麼,這是因爲你們沒有惡意,只是小孩玩耍,所以沒禍事降臨。但現在的你不同了,一是成人了,二肯定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過分的事……”宋謙看向康俊,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康俊尷尬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沒做什麼事,就是一年前同友人出來遊玩,一時、一時尿急,所以就……”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宋謙聽聞後哭笑不得,便問慕容湘兒這該怎麼辦,慕容湘兒思索了片刻,道:“他的這樣做褻瀆了壇樹,所以遭到了一點小小的報應,若是大的報應,他恐怕不能和我們面對面的說話了。”
康俊一聽此言,嚇得雙腿一軟,險些坐地上,他強撐着身體,問道:“湘兒姑娘,你說該怎麼辦吧?我一定改!”
“很簡單,你回家買些好吃好喝的,在樹下道個歉就行了。壇樹對你的責罰很輕,可見並無害你的意思,只是給你個警告,讓你多注意注意。”慕容湘兒道。
康俊有點不相信地問:“就這麼簡單?”
“對。”
康俊說做就做,當即回去買了一堆好吃好喝的,讓人拉着車重新來到壇樹跟前,對其賠禮道歉。
事情說來也怪,就在康俊做了這些事之後,他的小雞雞立刻不再疼了,晚上的時候他再次來到宋謙住處,對他和慕容湘兒表示感謝。
…………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一輪彎月掛在兩邊,如水般清麗的月華傾泄在地面,乍看宛如渡了薄薄的白銀。
餘家的門樓最顯眼的地方掛着一串白色的布,還有兩盞白色的燈籠,俱在夜風中輕輕拖曳,顯得陰森而又詭異。
餘陽是餘家的長子,餘老爺也只有他一個兒子,所以餘老爺一死,他就成了新的餘家家主。
他的年齡還不到三十,餘老爺一死,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懷疑,是不是他暗中害死了餘老爺,可惜苦於沒有證據,這隻能成爲猜測。但餘陽自己心裡清楚,他對家產一點想法也沒有,要不是父親逼着他去管理店鋪什麼的,他才懶得去做。沒想到的是,餘老爺突然就走了,留下偌大家業給他這個不會經營的人。
其實,他比誰都不希望老爹死去。
現在餘陽正守在靈堂,夜已經深了,只有他一個人還留在這裡。
靈堂燈火通明,許多白色的蠟燭燃着,宛如白晝一般。這裡有個說法,堂前燈晃晃,邪魂鬼慌慌。意思是說,給死者守靈時,靈堂前的燈一定要明要亮,據說這樣可以辟邪,避免遊魂孤鬼跑來搗亂。
他眼睛紅腫,哭了不知道多少回。夜深了,他是孝子,也是人,所以打起了瞌睡,最終忍受不了這**,便頭一歪,靠着長凳睡着了。
靈堂裡到處都白色的東西,很是不吉利,而且還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氛。靈堂的中間放着一具棺材,油漆光亮,在燈光下微微泛着光采,顯然是上好木材打造的棺材。
靈堂很靜,有一股腐爛的味道飄來飄去,這是死去餘老爺身上冒出來的,現在正是酷暑,可謂人一死屍體就臭了。
那黑漆光亮的棺材裡忽然傳出了輕輕的響動,好像是老鼠進了棺材裡鬧騰。呼呼的聲音從棺材裡傳出,好像又不是老鼠那麼簡單,過不了多久,聲音更大了。
突然,棺材的蓋子一動,一隻蒼白的手臂伸了出來,白森森的,沒有丁點血色!
…………
天不亮宋謙的門就被敲開了,里長匆匆忙忙地說道:“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宋謙一愣,覺得有點晦氣,但還是問道:“怎麼回事?”
里長喘着氣說:“梅老三去鄰家借農具,不想一進去,家裡的老兩口統統死了。梅老三回神來,便跑着向我報了案。”
“哦。”宋謙道:“人命頭天,走,帶我去看看。”
“好!”里長應道。
少時,宋謙帶着刀逍遙和慕容湘兒來到了命案現場,死去的是一對老夫婦,六十多歲的年紀,他們生下三個女兒,都嫁了出去。里長發現之後,已經找人去通知這對老夫婦的女兒們了。
慕容湘兒檢查完了屍身,宋謙問她有什麼發現。
慕容湘兒搖了搖頭,走出屋來,道:“他們是夜裡丑時死的,兩人的屍身一丁點血液都沒有,很明顯是被吸乾了血而死亡。”
“吸血?”里長問道,他不由想起兩個老人的屍身,慘白慘白,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那樣的可怕。
“嗯。”慕容湘兒接着說:“兩個老人的脖頸上有血孔,血是從這裡被吸出去的,直到最後死去。”
“好恐怖,血盡人亡!”里長的臉色變了變,猶豫着說:“也許,我知道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