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雪兒想拒絕,因爲她不想的白名鶴走得太近了,往近處說有清荷在中間擋着,往遠了說,白名鶴的兩位夫人都是公主,她走得太近了對自己,對白名鶴都不好。
可白名鶴又說道:“這個園子有大用,我是打算開一間超級娛樂場。一年如果掙不到幾百萬兩銀子,那就真是笑話了。別說是江南,就是整個大明天下,聽到這個園子也要有幾份嚮往的。”
“開青樓的,可以一年掙幾百萬兩?”
萬雪兒不信。
白名鶴搖了搖頭:“不是青樓,是一個綜合性的地方。有歌劇院,戲院,酒樓,賭場,還有洗澡的,泡腳的,保證讓有人些住上一個月都不想回去。今年開始,商人們會越來越富,可人也要休息,再加一些小包廂,可以讓商人談些生意之類。”
“隨你高興吧,我聽你的就是了。”
萬雪兒還是不信,她相信白名鶴很厲害,手段高明。可一提到賭場,萬雪兒就沒興趣了,在大明這個時代,賭場是什麼地方,全是下九流的臭亂之處,想一想就會讓人吐。萬雪兒已經打定了主意,到時候賭場近前五百步,她都不會靠近。
白名鶴笑着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個小布包:“給你的。”
一面鏡子,真正的水銀鏡。
用純銀、鑲了寶石作鏡框,可以說這東西在大明天下還沒有宮外的人見過。就是宮裡也沒有幾面,用現代的話說,這東西還屬於試驗室產品。距離量產還需要大量的試驗以及改進,可就這一面,對於女子來說,殺傷力驚人。
萬雪兒動容了,見過無數珍寶的她也驚呆了。
“兩位夫人有嗎?”萬雪兒首先想到的是孫苑君與懷玉。
白名鶴搖了搖頭:“眼下沒有,估計下個月會有一批新的運到。那個時候就有了,這個你先拿着。再有三五個月,南京城店鋪也會賣的。我希望可以把成本控制在一百文之內。可眼下,就這個鏡面就值三兩銀子的工錢。”
鏡面不容易,這是手工磨出來的。
純白玻璃已經可以作到了,但作鏡子卻需要絕對平整的表面。這是用兩塊石頭夾着,不斷的注水不斷的細磨,最後還要用軟木再磨上幾天,最終纔有這麼直徑三寸的一塊鏡面出來,成本實在太高了。
“不過工匠們研究了一種機器,可以利用水利,進行許多鏡面一起磨,我倒提過用融化的錫液來製作平板玻璃,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操作之中,估計還需要一年的時間去試驗,但總是有一個好的開頭。”
萬雪兒捧着那面鏡子。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東西,放在店鋪裡,估計會賣到一百兩!”
“你想要什麼,就儘管開口吧。”
“是在可憐我嗎?”萬雪兒這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有一個事實,她知道,她相信白名鶴也知道。雖然她現在算是脫離了東廠。也算是自由身了。可還在爲東廠作事,有一點她更是清楚。自己也沒有辦法離開。離開了東廠,離開了白名鶴,這大明天下連她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以她的長像,到那裡都是禍水,都會有麻煩。
而且以她的現在的身份,那怕是沒腦子的人也不敢接近自己。記得自己剛開業的時候,有兩個紈絝子弟說了兩句輕浮的話,第二天就跪在門口請罪了。他們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東廠,或者說是白名鶴。
自己已經打上了白名鶴的標籤,誰敢動誰死。
縱然白名鶴不知道,東廠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這是在打東廠的臉面。
“和我說說,你對大明宗室瞭解多少?”
“很多,多到你聽起來會怕!”萬雪兒還在把玩着她那隻小鏡子,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鏡子可以把人照得這麼清楚,連臉上細微之外都可以看到清楚。萬雪兒擡頭看了一眼白名鶴,又看了看鏡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一個女子,容貌可以保持多少年。
當風華不在時……
白名鶴聽到了那一塊嘆息,可他又能如何呢,只能裝作聽不到,雖然心中有些微痛。
這一夜,白名鶴果真沒有離開飄雪樓,可那房中的燈也一夜沒滅,白名鶴與萬雪兒聊了些什麼,王誠等人都不打算知道的情況下,自然是沒有人知道了。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清荷卻被侍女急急的叫醒。
“夫人,夫人。公主殿下去了軍械庫。”
清荷還有一些睡眼朦朧,聽到軍械庫也沒有什麼反應,心說懷玉對刀劍會有什麼感覺,可侍女又補充了一句:“是七號庫!”
清荷一下就清醒了,趕緊穿衣服隨便把頭髮一綁就往外跑。
後園,懷玉正提着一隻小木桶往外走,這裡無論是宮女、太監也都看着,誰也沒有敢上去攔,只是有一個小太監過來說了一句:那是一桶火藥。
“丫頭,你瘋了!”
“姐夫一夜都沒有回來,我,我要去燒了飄雪樓!”懷玉氣呼呼的將那本身就不重的小木桶放在地上。
清荷一拉懷玉的手:“先和我回屋,回屋再說。”
“不去!”懷玉又要去提那小木桶,清荷拉着懷玉:“聽我講了,你就明白了。”
懷玉還是相信清荷的,跟着清荷走了。幾位宮女的臉上這纔多少有了些顏色,剛纔全是蒼白的,她們可不敢攔着,這位公主可不是大明皇宮裡那些普通的公主。倒是幾個太監神色如常,不就是燒一座樓嘛,燒了再蓋就是了。
看到懷玉離開,幾個太監這才把那火藥桶放回到倉庫裡。
爲首的一人說道:“似乎這些東西應該換個地方,放在府裡不安全。”
“沒了這些,廚房裡總還有些油吧,要想放火可用的東西很多呢!”另一個太監回了一句,爲首的太監想了想:“也是,還是放在這裡,咱們用起來也順手。你派人點個數,別讓公主殿下拿去了一桶也不知道,燒了樓無所謂,傷到公主殿下一根頭髮,你我就是死罪。”
衆太監給門上又加了一把大鎖,這才安心。
到了清荷房中,清荷叫人把爐火弄大,拉着懷玉的手:“你總是要相信……”
清荷沒說完,懷玉一下就笑了:“我自然是相信姐夫,可總要有個表現吧。姐姐給我交待過,遇到這種事情就要把事情把大了鬧。反正也不可能真的鬧起來,總是會有人阻止的,用姐夫曾經對姐姐說過的話就是,態度一定要有。”
這是什麼鬼理論,敢情這是作戲呀。
“我姐姐說了,從最初在京城的時候雪兒姐姐就肯定沒有人要了,是個可憐人。但是她太聰明,也太可怕了。想進這個門,怎麼也要受點苦,將來纔不會踩到我們姐妹頭上,所以燒樓是一定要燒的。”懷玉理直氣壯的說着,顯然要燒了飄雪樓的想法,絕對不是一天兩天。
好狡猾有些小可怕的小丫頭,不過更可怕的是孫苑君,真不知道她給懷玉都教了些什麼。
清荷心思一動:“燒樓不是好主意,你是公主的身份,真的鬧起來這臉就丟大了。不過你年齡小,倒是沒什麼。下次不能這樣,會被宗人府訓斥的,要燒樓也是我去燒。眼下嘛,我倒是有一個整她的好辦法,你配合一下我。”
懷玉也就是任性,動心眼這種活不可能和清荷這些人比的。
被清荷幾句話就給忽悠住了,清荷也想和萬雪兒鬥一次法,有了懷玉的幫助自然手段可以更高明些。
清荷把賬本翻了出來,指着其中的幾樣東西給懷玉低語着。
懷玉吃吃的笑着,很是得意。
最後,清荷又說了一句:“這裡安定下來之後,是應該派人去京城把麗苑公主接來了。”
外放的官員不許帶家眷,這是大明有明文規定的。
這一條,對白名鶴無效!
另一邊,月牙湖畔。白名鶴在飄雪樓吃過早餐,把自己包了一個嚴實鑽進了轎子裡。
坐在轎子裡,白名鶴還在反思着萬雪兒給自己講的話。大明的宗室是豬,也是狼。是豬的原因是,他們不事生氣除了會吃喝之外,多數時候都在所謂的雅性上了。詩書沒有讀多少,可其餘的事情卻是很有才華,比如有位王爺就是木匠大宗師,還有一位是鐵匠大宗師。當然只是爲了自己玩樂。
是狼,是白眼狼。絕對是那種記得吃肉,不記得感恩的白眼狼。
當然,宗室只記得好處,不記得感恩也有理,因爲他們是宗室,拿大明的天經地義。
白名鶴在不斷的反思着這些話,原本考慮過玻璃的事情給宗室作,可現在想一想,這些人將來肯定控制不住,銀子多了也未必會交給自己,私下賣了玻璃也不會上賬,而且還沒有辦法查。
轎子走了一半,有人來報了些事情。
王誠挑了兩樣重要的告訴了白名鶴:“大人,家裡出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明天就會有幾位王爺親自到訪,已經派人通知了。屬下剛纔已經安排家裡開始作準備,雜事大人就不用勞心了,屬下會安排人處理好。”
“第二件事情,白福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