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船開炮了。
是威脅嗎?答案是否定的,無數的木屑從這位使節背後飛出,他的旗艦桅杆緩緩的倒下,在他的注視之下重重的砸在旁邊一條船上。
楊信這才向前一步:“依廣州碼頭規矩,未經許可帶武器上岸十鞭,反抗者加倍。利器出某鞘意圖傷害我碼頭上管理軍士者,再加三倍。你是使節,念你無知本官作主免了你的處罰,其餘人……”楊信掃了一眼其餘的人,冷冷一笑:“本官權限之內,再加倍。”
“你大……”倭人使節也把刀抽出來了。
楊信這邊兩個親衛,一個將煙火放出,另一個用力的吹着哨子。
瞬間,密集的炮聲響聲。
距離只有不到一百步,木船這麼大的目標之下,大明水師的命中率達到九成九。只有一炮沒有擊中船體,是火藥的填裝的問題,炮彈沒有射出去,飛了幾十米遠就落在水裡。
“不服?”楊信盯着倭人使節。
而在楊信身後二百弓手已經列隊,隨時準備出手了。
倭人使節終於怕了,他相信大明人會真的殺了自己,如果反抗會殺光這隻船隊所有人。
那一輪炮擊至少傷了一半的船,死的人數肯定已經過百了。
“你難道不知道,在廣東我在白大人的規矩還沒有誰敢不守的。服,還是不服。我家白大人專治各種不服,順便提醒你一句,覲見我家白大人的時候最後行跪禮,否則到時候雙腿打斷有你受的。”
楊信的話深深的刺激着倭人使節,要知道他可是姓足利的。
“吊起來打!”楊信惡狠狠的下令。
第一個被吊起來是倭人使節,雖然扒了衣服只打了三鞭子。可卻是奇恥大辱。
其餘的倭人卻沒有這麼好運了,每條船上都要強令要求派人下來,名義爲:學規矩。
大明的鞭子其實不怎麼殘忍,一船情況下只是普通的鞭子罷了。可楊信手中的卻不同,那是皮鞭,而且鞭稍上有碎鐵刺。每一鞭下去都會帶去一些皮肉。一直打到四十鞭的時候都可以看到白骨。
可楊信卻沒有停手,用他的算法就是,十鞭加一倍就是二十鞭。因爲反抗再加三倍就是六十鞭,而自己的權力可以加重處罰,就是一百二十鞭。
別說是一百二十鞭,就是二十鞭真的正狠手的話,都能打廢掉一個人。
每一鞭打出去,不是打在犯錯的倭人身上,而是打在每一個倭人心中。每一鞭都會心裡血淋淋的,一種無形的恐懼感從心底升了起來。
一百二十鞭,打出的不是一個血人,而是後半身體的白骨。
人,還活着,還有一口氣活着。
楊信將鞭子給手下扔了出去,順便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因爲好幾個人連五十鞭都沒有撐到就死了。這是玩鞭子的水平太差。
“你記住,小小的倭國那怕是你的倭奴王到了廣東。見了我們白大人也要先行跪禮。你不跪就打斷你的腿,老子不介意把你們這些人送到海里餵魚去。”楊信在倭人使節的臉上拍了拍:“記下了,本官楊信。”
楊信說完,冷笑着走到一旁:“來呀,給他們說一說規矩。”
“是!”一個軍士走了出來。
“尊白大人令,倭國遠道是客。碼頭往北設置一處營區。所有的離船倭人都可赴營區居住。任何人在離開營區之前需先向營區管理審請,每天可有三百人離營。三天之後,白大人處理完公務,會安排一個時辰時間允許倭國使節覲見,請早作準備。”
覲見一詞。在漢語之中的意思。首先用在君王身上,其次纔會在極小的時候用在身份極高貴的人身上,但至少也是親王這一類的皇族。
這裡的普通士兵卻把讓代表一個國家的使節對白名鶴用了覲見一詞。
倭人使節是有火發不出,他牙關緊要,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半點機會,如果敢說一句不,那些大明水師的火炮再有兩輪齊射,他所有的船就全毀了,而且這些人怕也不會有一個活着,大明的人既然敢在這裡當着他的面,將自己的衛士二十一人活活打死,那就有充足的準備,全滅自己這些人。
唯一能說的,就只有這位白名鶴太霸道了。
站在燈塔之上的興安只是笑,胡濙卻有些不安:“這事情作的似乎過了,傳了出去京城那邊不好交待,更可怕的是,大明周邊的小邦如何看大明。”
“跪下的,自然是以禮相待。拿刀的,就讓他學一學規矩。雜家倒是以爲白名鶴作得不錯,這個學學規矩的說法雜家喜歡。那鞭子也不錯,回頭讓東廠也學一學,製作一些。”興安真的是很開心。
只有夠狠,才能成爲權臣。
白名鶴卻是有苦說不出,這殘忍至極的一幕他看在眼裡,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吐。
那把人硬生生一個大活人,背上打的可以看到骨頭,這是何等的殘忍呀。
白名鶴記得自己給楊家兄弟的原話是,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規矩,可以先下手殺人,但不要殺太多,百十人是上限。
而給陳阿大的說法是,配合楊家兄弟,給倭人足夠的威懾。
現在,他們都沒有超出自己的佈置,可事實上呢。卻比白名鶴自己能夠想到的,殘忍了不知道多少倍,遠遠的超出了白名鶴自己的想像。
可偏偏這個時候,白名鶴還必須咬牙強忍着完整的看完這一切。
碼頭上,倭人有大半選擇依照大明的規矩下船,少數人留在船上看守他們的貨物。
陳阿大也靠岸了,他的任務完成。留下的副官守着,只要這些倭人不老實就立即開炮。
“工將軍,這個威懾果真有水平。”楊信迎了上來。
陳阿大幹笑兩聲:“不讓他們見識一下咱的火炮,他們還當那些是煙火呢。這次倒是小白仁慈,上次四條倭船可是直接殺光的。”
仁慈,白名鶴聽到這話一定會吐血的,自己與仁慈這個詞,從今天開始,永遠的無關了。
大明不會再有人說自己仁慈,絕對不會。
殘忍嗎?
倭人經歷了刀兵威脅,親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活活的打死在碼頭上。心中有怒火,可卻不敢反抗,因爲大明的火炮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力量,什麼是血。
這可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一片空地,空地四周有木頭的圍欄,正中的位置一個漂亮的帳篷。而就在這片空地的四周,有着無數個這樣漂亮的帳篷,兵甲鮮明的軍士正在巡邏。倭人不是瞎子,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至少有五十架牀弩對準着這個營區。
一個年輕的文官雙手微垂站在這營區門前:“本官大明布政司巡糧檢主薄曾濤,奉白大人之命在這裡迎接貴客,已經爲貴客準備了帳篷與美食,還特別有酒一罈。請貴客約束部下,嚴格遵守我大明律,以及廣東的規矩,否則再有什麼衝突的話,本官只好請貴客永遠的離開大明瞭。”
距離這裡不到五十米,真正的軍營門內哨兵帳篷裡。
坐在這裡全是大明水師以及跟着毛勝來到廣東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員,陳阿大這一個級別上下的官員,低於劉名軒這樣的指揮使。
一個將軍咬着雪茄問陸期元:“小陸呀,給哥哥講一講,這其中有什麼樂子。這些倭人咱們這邊列陣,一個衝鋒就殺光了。”
另一個將軍也跟着說道:“就是,那小曾不過就是從九品小雜吏的級別,這是噁心倭人呢。那小子倒是有出息,還擺出一副大官的勢。”
陸期元順着窗口看了一眼曾濤那邊,這纔回答:“各位將軍還是小心行事,第一步是打掉倭人的傲氣,在這裡他們要學會跪着。用白大人的話就是,會跪舔的倭人才可以用,否則不介意全部殺光,然後再誘惑一批過來。”
好幾人把靠近了窗口遠遠的看着。
營門前,倭人使節反問曾濤:“只有一個帳篷,也沒有準備美食。你讓我們這些人吃什麼,怎麼過夜。”
“大明有義務給你們準備這些嗎?”。曾濤反問了一句。
“我們是使節團!”
“你是使節,他們不是。給你準備是禮,其餘的人不管。用一用你的腦子,你以爲我們大明的便宜好佔嗎?來這裡白吃白喝,還想帶一些走嗎?白大人吩咐過大明有招待使節的義務,卻沒有招待閒人的糧食。”曾濤的語氣冰冷。
他不怕,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
只要倭人敢動手,他背後至少有一萬正規軍會把這些人打成狗。碼頭上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碼頭上楊信將軍已經教訓過一次倭人了。他不介意請背後的一萬大明正規軍,讓這些倭人懂得什麼是規矩。
“你,你,你就不怕我大倭王向你們明國宣戰?”倭人使節怒吼着。
曾濤上下打量了一下倭人使節,笑了:“你確定?”
一句你確定,再加上曾濤臉上那輕蔑的笑容,倭人使節不由的後退了一步。他完全無法理解了,這和他記憶中的勘合完全不同,也與倭國記錄之中的勘合完全不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