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花無期竟然敗了,白名鶴倒是來了些興趣。
一隻手託着下巴,另一隻手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心中在思考着,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弄一個比武大會什麼的玩一玩,這些日子不是鬥心眼,就是忙發展,自己很累呀。
啪,啪,啪。雷驚天用力的在桌上拍着:“小白,你他孃的大白天發球個呆。這次掃海的軍餉怎麼算,聽說你小子在北方,搶一匹馬都獎一兩銀子,咱們這邊你不會就說,光是自己得到的戰利品吧。”
這些人對白名鶴還是不錯的。
可畢竟白名鶴年輕,這些人年齡最小的一個都比白名鶴的父親大。
能讓白名鶴坐在首席,卻是有兩個原因。一是隻有白名鶴能頂得住大明皇帝那邊,說的好聽一些在廣東有些事情白名鶴可以代表皇帝。另一條原因卻更重要,白名鶴很邪門。這腦袋裡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只要他粘上手,就象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銀子一樣。
銀子這種東西,在白名鶴心中不當事。
“老雷呀,讓楊督訂個詞子,銀子的事情不當事。在這裡講銀子,太小氣了。總歸不能讓軍士們吃虧,也不能寒了軍戶們的心。眼下有幾件事情要是馬上要乾的,一是我需要一支強軍,至少三十條船,可以打血戰的。”
白名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楊能在桌上輕輕的敲了敲:“老雷那邊的還行,這三十船老雷出了。海龍在關照一下,要是遇到硬茬,海龍照應一下。”
鄧海龍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南海龍王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的部隊不會輕易動,動就是要見生死的。
“我要一隊可靠的人。絕對可靠。就是死也不能讓人靠近咱們的地盤,我要練鋼。地點就是靈山縣,這件事情是大事。有好鋼纔有好刀,所以這事情要當個事。”
白名鶴又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楊能的視線一掃下面坐的人笑了:“這還有得選嗎?靈山是毛指揮的地盤,就他了。”
“第三件事情多少就有些麻煩了。我想要塊地皮!要一個新碼頭!”
“多大?”楊能開口問道。
“地皮多大,碼頭多大?”劉名軒也跟着問道。
“龍穴島!然後在幾個水道口再劃一塊地。五萬畝至少。碼頭要大,至少可以有八十個泊位給二千料船用,再有二十個給福船用。其餘水道小船的泊位五百,這碼頭上所有的工,要軍戶!”
廣東大約有九萬多軍戶,按十萬計算,全部加起來能幹活的人數也不會超過三十萬人,而且原本的衛所也不可能給清空了,所以真正能夠調用的也就是十萬人。勉強增加一些,就是十三萬左右。
楊能感覺有些爲難,廣東都司衙門支撐不起白名鶴需要的人力。
楊能不由的打量着白名鶴,僅這一個人來廣東,整個廣東所有的兵力都被他調用了,而且照眼下的形勢看,似乎這些兵力遠不夠白名鶴用的。
思考再三,楊能問了一句:“福建都司那邊。可否給點利!”
“只要他們出人,我只要軍戶。這些人足夠可靠。至少在眼前許多事情不能讓普通百姓知道。所以他們只要出力,出船什麼都好說。”
“你休息幾天吧,有些事情容本官想一想!”楊能沒有立即答應白名鶴。
“行,勞煩毛指揮把送成凱去合浦的時候,把我的師爺接過來兩個。再從軍籍之中挑書吏二百人調用,然後我需要一個地盤安置一下那些江湖中人。這件事情又要麻煩楊督了。”白名鶴笑呵呵的說着。
楊能聽到這話一下就樂了。
“小白呀,你是不打算去廉州赴任了?”
“我不去,留在這裡給萬歲把北方養兵的銀子掙足,再安撫了南海纔是要事。當然合浦卻不能不回,我每個月回合浦三天。處理那邊的公務。”說到這裡,白名鶴神情嚴肅的幾份:“雷將軍,這次挑選的三十船,要敢殺人的!”
雷驚天放聲大笑,白名鶴說的這話在他聽來就是笑話。
細節的工作交給廣東都司衙門了,要把軍田租出去給普通百姓種,這件事情不小。楊能自然要回去好好計劃一下。其餘的事情反倒是小事,交給地下人辦就是了,白名鶴要龍穴島是牙籤大的事情,那個島什麼也沒有,就是有些個住戶也好打發。
至於建港的事情,白名鶴選擇的地方不錯,那裡有一個千戶所,地皮用的是軍方的,也與地方上沒有關係。
靈山建鋼坊,只有一句話。要銀子有銀子,要人有人,要地有地。只有一個要求,年底之前見第一爐鋼,那怕只是一爐熟鐵都行。整個廣東都司屬下,所有衛所的鐵匠任其調派,雜工全部從軍戶之中挑選。
每個人,每月五石精米。就這個待遇,足可以讓所有軍戶搶破頭。
至於軍官們的好處,楊能下令誰也不許粘手分給軍戶的,他們的好處,在年底的時候白名鶴自然會分給他們,眼下用心辦事。誰的事情辦差了,就調去守山頭,守倉庫。
休息了一晚,這個園子還需要整修,雖然不是大興土木,可也吵得不行。
清荷建議:“少爺不如去廣州城轉一轉,來到廣東半年了,連廣州城什麼樣都沒有見過,豈不是很可惜。正好雪兒姐姐那邊接了兩個樓一個院,也去坐坐!”
廣州,飛雪樓。
萬雪兒是京城三大花魁之首,也有大明第一花魁之名。無論詩、詞、字、琴、歌、舞。無一不驚爲天人,自萬雪兒到來,想在這飛雪樓訂一個座位,沒有點勢力怕是很難,純是花錢能預訂也到下個月了。
更何況,萬雪兒到廣州,強勢的收了廣州城最出名的兩樓一院。
分別改名,飛雪樓,飛花樓,以及留香院。
白名鶴到廣州城的時候,也是萬雪兒到廣州城的第二天。那些被髮配教司坊的人完全被萬雪兒接手了,其中有些人會被訓練成間諜。有些人一樣會落入青樓。
這與仁慈或者是殘忍無關。
這就是大明,不是白名鶴一人之力可以改變的,可於另類你將不融於大明。
跟着白名鶴只有幾個人,樊良自然是要跟着的,保護白名鶴是大明皇帝給他下過密旨的。無論是他,還是他手下的那些能戰之士,必須要保護白名鶴的安全。
陳阿大想來,可走開。他要準備船隻,白名鶴在廣東這裡的事情處理結束之後,他們要去一次暹羅的,有些事情也要給暹羅一個交待。
楊信、楊義兩兄弟,不想出來玩樂,只想練兵,十月可能會出徵,他們要早作準備。
“少爺,那邊就是飛雪樓!”遠遠的看着巨大的牌匾正在被吊起,能一夜之間就把牌匾作起來,足以證明東廠在這裡的勢力。
“發財、發財!”有人胖胖的男子拿着一個盆栽過來:“這發財樹是好兆頭!”
“樹不錯,賞他二兩銀子。”一個丫環打扮的少女高聲回了一句。
那位臉沉了一下,然後又一次陪上笑容:“初來廣州城,這樹可保平安。大家發財總是件好事……”話沒說完,那丫環就開口了:“有沒有活的,給姑娘我出來一個,有人來砸場子了!”
這一聲喊,卻把那個賣樹的給喊愣了。
然後時候見到這種商家,一不談,二不問,直接就把這種私下的事情講的這麼紅果果。
當下,從街對面的吃河粉的人中站起一位,刀就橫在那賣樹之人的脖子上:“說,你上面是誰?”
“我是城南……”這位哆嗦着說了一個幫會的名字,然後又說道:“你們想在……”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要說的話也沒有機會再說完,他的腦袋已經離開了他的肩膀。殺了之後,那位竟然沒有一點不適,在屍體上擦了下刀,對着身後的人喊了一句:“那什麼鳥幫,有一個算一算。頭目一人一萬兩銀子買命,下面的人一人五百兩,不給銀子就給命。”
呼啦一下,幾十號人就起身了,也不說話,提着刀就離開了。
“東廠……”白名鶴無奈的苦笑着。
沒有錯,這就是東廠。白名鶴幾人臉上都沒什麼反應,只是書生曾濤臉色發白。
也只有東廠敢這麼狠,也只有東廠纔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當街殺人。無論這什麼幫背後是誰,東廠也不會害怕,也不需要害怕。
難道後世的電視中,別說是普通人,就是當官的聽到東廠都談虎色變。
一個人死了,這街面上所有人都在繞路而行。白名鶴也沒有立即上前,他想看一看這事情是如何發展的。
很快,不到一刻鐘就來了兩批人。
一批是衙役打扮,顯然是廣州城的捕快。另一批是飛魚服,是廣州城錦衣衛千戶所的。
對於這個千戶所,白名鶴只知道這裡換了一位新千戶,僅此而已,至於這位千戶是誰,白名鶴還不知道,原先的千戶直接調回京裡,給了一個肥差當是安慰了。
那殺人的壯漢已經離開,三方對峙的時候,一方是捕快,一方是錦衣衛百戶,最後一位竟然是那個小丫環。這個時候,就是拼後臺的時候了。而小丫環開口一句話,差一點就讓白名鶴吐血,因爲那小丫環說道:“我們飛雪樓後面的老闆是合浦縣令白名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