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來的時候,伍元正在跟陶媽媽商討做什麼生意,聽到外面有人叩門,就知道是來了陌生人。
陶媽媽打開門後,看到是李浩,垂下眼簾,掩飾眼底的驚呀,“大少爺。”
“三妹妹一直在忙什麼?”李浩對陶媽媽點點頭,大步走了進來。
伍元掉了茶給他,等他坐下了,才轉身回牀邊坐下,“三妹妹怎麼不回府裡去?老太太可唸叨好些次了,今天正好順路,就過來看看三妹妹,這裡可缺什麼?要我說還是客棧住着不方便,不如跟我一起回府吧。”
在家裡等了那些天,也沒有等到人,李浩這才忍不住到這裡來探虛實來了,伍元不以爲意,不過就是奇怪李浩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像娘們一樣跟她過不去,難不成這是變態心理?
還真有那麼一種人,看別人過的好,心裡就不舒服,所以尋着法的挑刺讓對方不舒服。
伍元偏不讓他如願,“原本我還真打算去府上看看,昨兒個繼母過來,在我這裡吃了一盤子的點心,邊吃邊說府裡的點心不及外面的,大哥也知道我沒有什麼錢,買的點心也不可能是好的,繼母這樣,到讓我去府裡的心膽怯了,府裡的點心連外面幾文錢的都不如,我們在去了,還不是讓府上添負擔嗎。”
李浩的臉乍青乍白,“父親在朝中爲官,四品大員,怎麼可能連點點心都吃不起,要我看到是韋氏是個什麼也沒有見識過的,什麼東西她吃過。”
面上理直氣壯,暗下李浩暗暗怨恨母親做的太過,竟讓人在這裡捏住了手腳,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全京城的人笑話。
算計着回去要好好跟母親談談,別因爲韋氏,而壞了整個李府,有時越不放在眼裡的東西,越容易壞事。
“我想也是,京城裡雖然撿手就能有一個朝中大員來,要是連吃食都比不上這平民百姓,這大員不做也好。大哥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還好這事是我先發現了,不然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李府哪裡還有臉面。”伍元笑意的盯着他,那眼神讓李浩胸口裡的火蹭蹭的燃了起來。
偏卻一句也不能罵出來,哪怕看出來她在幸災樂禍。
“這事確實是府上疏忽了,多謝三妹妹的提醒,到不如今日三妹妹跟我一起回府,正好見見祖母,我也把這事跟府裡提一下。”李浩恢復以往的從容,“李府雖然大了點,不過規矩沒有那麼多,妹妹呆幾天就會習慣了,也好與府裡的姐妹們說說話,在這京城裡,她們可認識一大圈子的人,到時介紹你認識一下,也省着一個人無聊。”
“我這個人習慣人少了,人多還真不習慣。”
堵的李浩又一咽,壓下心底的怒火,“那年的事我也是爲了妹妹,怕三妹妹被騙,三妹妹不會還在怪我吧?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把三妹妹扔過來擋劍,當年京中有事我就回來了,也沒有時間跟三妹妹認錯。”
“都過去的事情,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你也看到了我好好的。”伍元知道他要步入正題了。
像李浩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上門,一定跟着利益,只是如今漢朝和突厥都議合了,他又想幹什麼?
想不透李浩的目地,伍元才越發的好奇,而且他這樣的小角色,跟本掀不起大浪來。
“那突厥人是三妹妹的朋友嗎?”李浩心裡不甘的當然就讓人那樣跑了。
他相信那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如果那時能抓住對方,立功的可就是他了,結果還讓他被李璟給派人送了回來,這對李浩來說是奇恥大辱。
“不過是當初在逃命的路上救過我,我又把人情還給他罷了,哪裡算得上朋友呢?”伍元盯着他,臉上的笑卻讓人渾身一冷。
“原來是這樣。”撒謊。
明明那晚他就發現牀上躲着人了,不然也不會白天去郡外捉人,不是朋友能讓對方呆在牀上?
只怕那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和現在肚子裡這個,都是那個男人的種。
可恨現在突厥和大漢和平共處,還有她是李家出來的,不然當年他就將事情扯出來了,豈能讓她現在還在逍遙。
“既然妹妹不去,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等妹妹到了府上在聊。”想套的話沒有套出來,李浩也不願在多呆下去。
“好,我這裡是客棧就不多留大哥了,我送大哥出去吧。”伍元眸子微動,起身送了李浩下樓。
客棧門口的人很多,李浩從人羣裡擠了出去,隨手招了馬車坐了進去,儘自往府裡走,直到到了府門口下馬車時,一摸腰間,才發現錢被丟了。
臉色當場就變了,要是平時的小錢,他也不會在意,那可是五百兩啊,是莊子上昨天交上來的一整年的收入,大房一年的花銷可全靠這個呢。
這要是丟了,以後就靠着公家的那點錢,哪裡能活。
李浩陰着臉讓小廝把車錢付了,一路往大房走,一定是在出客棧門口的時候被偷的,他就知道遇到李班姬沒有好事。
“什麼?五百兩被偷了?有報官嗎?”大夫人傻眼了。
那五百兩是莊子上的收入,去年的收入少,所以她將公家的收入挪了一部分來用,原打算用今年的收入填平去年的虧欠,但是現在卻完了,丟了,那這個洞豈不是越來越大。
“丟就丟了,明年在補上就是了。”李浩也有些心虛,“到是三房那邊,你也別做的太過份了,讓韋氏到外面說府裡刻薄三房,點心都吃不上,壞了府裡的名聲,祖母那邊看你怎麼交代。”
大夫人微愣,“可是外面有說什麼?”
“真等外面說什麼就晚了,在說現在三房那邊的任命還沒有下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官職,娘你也別把後路堵死了,咱們也不差他們那點吃食,在說還是公家的,又不是花咱們的,你得罪那個人做什麼。”李浩想想在班姬那受的氣,越說語氣越差。
大夫人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行了行了,不就這點事嗎?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又不是我的錢,我心疼什麼。”
五百兩說丟就丟了,這也就是自己的兒子,換成一個人,大夫人非得鬧起來不可,現在不能鬧還要幫兒子瞞着,明明今年要補上的公帳,又要拖一年了。
李浩不耐煩的起身走了,打三房的人回來之後,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三房決對跟李府犯衝。
大房出事,韋氏哪裡會知道,看着晚上的飯菜變的又開了,微微驚呀,“可是府上有什麼事?”
不然這飯菜怎麼好了呢。
“前幾天是廚房的婆子暗下不守規矩,夫人知道之後,已經罪過她了,還讓奴婢告訴三夫人不要往心裡去才行。”下人說完就退出去了。
韋氏越發的困惑了,無緣無故的就突然示好,可不像那些人的做風,難不成又有什麼好事了,而且這好事是三房的?
是老爺的任命書下來了?
韋氏都快坐不住了,可李璟又沒有回來,跟本沒法問他。
這陣子也不知道兒子怎麼樣了,不過韋氏也瞭解自己的兒子,沒有來找自己,可見日子過的很好。
看着一桌子的菜,韋氏竟也沒有胃口了,這些年她拿事習慣了,突然什麼都脫衣了她的控制,讓她空落落的,像生活少了點什麼。
等到了天黑,也不見李璟回來,韋氏才睡下了。
這一晚,從郡府那邊晝夜不停趕路的旭日干終於到了京城,找了客棧住了下來,他長的高大,讓人一眼就看出是突厥男子,好在這時兩國剛議和,看到突厥人也沒有太過排斥。
又是深夜,只找了一間小客棧住了下來,原本旭日干的身子就沒有大好,晝夜奔波,這一住進客棧人就又病倒了。
烏恩心疼,讓侍衛看着,親自去大夫,花了重金纔將人請人,開藥熬藥又喂下,折騰到天亮才完事。
好在京城裡的天氣暖和,旭日干捂了一晚上的被子,燒也退了下去。
不過卻仍舊咳嗽起不來牀,一躺就是三天,人也明顯瘦了不少,烏恩心裡有怨,主子可是突厥的大汗,現在連汗位都不顧了,爲了一個女人跑到京城來,受了這麼多的罪,還不知道那個女人領不領情呢。
烏恩爲主子不值,旭日干一路上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人也變得很消沉,這纔是烏恩最擔心的。
特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音信全無,纔是最讓人擔心的,旭日干在知道人一點消息沒有之後,就知道是誰弄的了。
他到是沒有料到那個男人竟然有這樣的能力,連他下派的人都能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不過很有意思,到底最後誰纔是贏家就要看看對方的能耐。
“打聽出來人在哪裡了嗎?”
烏恩知道主子心裡惦記的,所以來了之後,就派人去打聽了,李府跟本沒有人,只有李將軍住在那裡。
“夫人一直住在外面,京城的客棧太多,屬下正派人在打探。”
旭日干點點頭,“小心點,咱們到京城裡來,怕是就已經被盯上了,在人家的地方,想對付咱們很輕鬆。”
烏恩神情一凜,“屬下知道了。”
旭日干冷冷一笑,這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