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沒有料到,他們就這樣見面了,在她哭了一晚,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讓她落淚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怕自己在心軟,伍元冷下臉。
坐起來同時扯過被子擋在自己的身前,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夜叉卻不在身邊,院子裡有夜叉的笑聲,難道他進來沒有人發現?
“孩子沒有難帶吧?”旭日干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伍元火了,“這算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在你的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我受夠了,你聽到了嗎?我受夠了這樣,你既然不愛我就放過我,爲什麼還要糾纏我?或者你愛我,就讓我感受到你愛我,而不是讓我隨時感覺自己要被拋棄,每天活在擔驚受害裡,你不會感覺到痛苦,因爲你不愛我,所以不知道我的痛苦,你可真自私。”
說完這些,伍元抹掉臉上的淚,譏笑道,“爲了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會哭,看看我這種人多可憐啊,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在也不會心軟,也不會讓自己去執着,會保護好自己。”
這些話狠狠的撞着旭日干的心,他低下頭,他承認在對面感情時他是個軟弱的人,甚至只要李子夫一個眼神,他馬上偏向她的那邊。
曾想過,與她見面後,要把一切說開了,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他怕做到的承諾會做不到。
他的猶豫和掙扎,狠狠的刺痛了伍元的心,就知道會這樣,若真是在他的心裡重要,他何必這樣猶豫呢。
她真是個傻子,還在等着他的表態,真是瘋了,竟然還去相信。
“我不想讓人看到你在這出現,你也是偷偷進來的吧?趁還沒有人發現,你走吧。”心都要跳出來,她不想在面對他。
“好,我有機會再來看你。”旭日干出去後,才後悔。
明明他想說些話,甚至不想走,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性子讓他想和做竟然統一不了。
烏恩看着主子回來後就沉默了許多,就知道事情辦砸 吧,難不成苦肉計沒有好使?可也不敢多問。
院子裡,旭日干過來的事,並沒有人發現,他是趁着夜叉起來出去玩之後,偷偷的跑出進來的。
伍元原本就有身孕,大哭一場之後,又躺回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陶媽媽進來兩次都不知道,看她睡的沉,陶媽媽也沒有叫她,只是把粥放在了牀頭的小桌子上,用東西蓋上,醒來之後就可以吃。
前面,李璟正打掃鋪子,韋氏不知道怎麼尋上門來了,一進來就四下裡打量着,直接忽視李璟的冷臉。
“這鋪子雖然不大,可也不小,做生意正好,還不累人,老爺是怎麼找到的?妾身這些日子正呆着無聊呢,現在可算有打發的東西了。”韋氏故意曲奇事情。
李璟啪的一聲摔了手裡的東西,“收起你那點小心思,這是班姬的鋪子,你敢打這的主意,你就給我滾。”
韋氏眼睛一紅,直接哭了起來,“老爺這是做什麼?還真妾身是傻子不成,那丫頭哪裡來的錢,說是她的鋪子,還不是老爺給拿的銀子。這也就算了,妾身也不多過問,妾身在府裡過的什麼日子,老爺也知道,怎麼不想着給妾身尋個小營生做?”
那賤丫頭怎麼可能有銀子,一定是老爺偷着給的。
韋氏越想越氣,特別是想到那丫頭拿着她的銀子,還之高氣昂的對着她使臉色,就忍不住心裡一陣嫉恨。
“我有沒有銀子你最清楚,這鋪子得多少錢,你自去打聽,看我能不能拿出那些銀子來。”
“老爺這些天不回來,可是任命書來了?立了功皇上就沒有什麼獎賞?”真以爲她好騙?
韋氏的胡攪蠻纏讓李璟厭煩不已,“你聽誰瞎說的?以後在府裡好好呆着,別天天跟他們扯那些閒話,任命書下來了我會在家裡歇着?無知婦孺,還有是誰告訴你來這裡的?”李璟還沒有回家,也沒有跟府上的人說過。
韋氏不甘心,“是大少爺告訴我的,我這不是擔心老爺,纔過來看看,在說班姬這裡新弄,也缺人,不如我留下來幫幫忙吧。”
韋氏實在不想回李府,跟本沒有人跟她說話,下人問話也多不出聲,只能呆在那個小院子裡,她都快憋死了。
“不拿休書,就馬上滾。”李璟覺得他真不該對韋氏這麼善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樣的人跟本不值得他去可憐。
韋氏被李璟冰冷的眼神瞪的害怕了,心有不甘只能怒氣離去,就這讓那小賤人拿着她的錢在外面快活,豈不是便宜了她?
伍元跟本不知道韋氏來了,直到響午的時候才醒了過來,看着牀頭的粥,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也不愛起只,只賴在牀上不動。
陶媽媽推門進來時,看到那腫起來的眼睛,嘆了口氣,“心情不好也要吃東西,你自己不餓,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好在是夏天,牀頭的粥涼了,也不覺得涼,旁邊放着一小碟的鹹菜,甜辣口味的,平時有這個鹹菜,伍元能吃兩大碗粥。
可今天竟然一動也沒有動,不用多問也知道是心情不好了。
“實在吃不下,我爹沒有問起來吧。”伍元坐了起來,和着中衣就下牀了。
在京城裡,四季如春,可是總會讓你在不知覺間拿起衣服又放下,或者想到外面今天冷不冷時纔會記起這是在京城,而不是在郡府了。
簡單的披了件衣服,伍元又坐到了窗下的蹋上坐下,陶媽端着粥跟上去,“吃點吧。”
“還是算了。”伍元聽到外面夜叉的尖叫聲,往外側頭,“咦、、、、”
陶媽媽順着看過去,“這、、、這是李家的姑娘吧?她怎麼到京城裡來了,不是嫁到突厥去了嗎?”
可不是,讓伍元驚呀的正是院裡來的人,李子夫帶着丫丫。
伍元扯好衣服下蹋走出去,推門走了出去,李子夫看到伍元之後也是一愣,一臉的錯愕。
看她這副樣子,顯然也不知道這裡是伍元的家,也不是奔着伍元來的。
“你、、、這是你家?”李子夫沒有料到這麼巧。
一路纔到了京城,馬車就壞到城門口了,看這外面的鋪子貼着出租她才進來的,沒有料到會是伍元,這天下也太小了,到了京城都能碰到。
可是那個男人來京城了,是因爲眼前的人,能在京城裡碰到也正常。
“我是看到外面出租才進來的、、、”李子夫心裡略澀的笑了笑。
“出租?”陶媽媽也跟了出來,“是隔壁吧?可能是爲了讓人看的更清楚,所以貼到我們外面來了,今天可真有不少人走錯了呢。”
李子夫點點頭,拉着丫丫往外走,“那我就先過去看看。”
自始至終,伍元都沒有開過口,李子夫是來也沖沖去也沖沖,看樣子像很怕見到伍元的樣子。
“媽媽,你跟着過去看看吧。”陌生人初到京城,總是很麻煩。
陶媽媽點點頭,追了出去,伍元回到屋裡時,臉才沉下來,那個男人來了,李子夫怎麼可能不來呢,她竟然還讓那個男人表態,真是可笑。
回到屋裡伍元躲回到牀上發呆去,等陶媽媽回來之後,人竟然又睡了,陶媽媽扯了一條薄被子悄悄的蓋好退了出去。
李璟從前面回來,擦了把汗,“還沒有吃東西?”
陶媽媽搖了搖頭。
李璟也嘆了口氣,蹲在窗下,其實到京城裡這段日子他也不習慣,在大營裡呆了一輩子,突然間閒下來了,眼前一片茫然。
特別是現在混的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要住在女兒買的院子裡,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李璟覺得自己不配,更不配做一個父親。
陶媽媽以爲他是擔心伍元,“老爺,我看你也別多擔心,小姐向來是有主見的,等她自己想開了就好了。”
“是啊,她從來都沒有讓人擔過心。”李璟敷衍的回了一句。
夜叉卻想着先前見到的丫丫,“那孩子是誰?要住在咱們隔壁嗎?”
畢竟還是個孩子,冷不丁見到一個與自己同樣大小的孩子,夜叉很高興,人顯得也興奮。
“是啊,在隔壁住下了,以後有人陪夜叉玩了,不過丫丫膽子很小,你可不許欺負她。”陶媽媽颳着她的鼻子。
夜叉高興的歡呼起來,“噢,太好嘍,太好嘍。”
“小祖宗,小點聲,別把你娘吵醒了。”
夜叉笑着,也不在吵了,這份懂事的樣子,看了總讓人心疼,躲在角落裡的旭日干恨不得現在就將兒子摟進懷裡。
小的時候,他多希望會被父親摟進懷裡,夜叉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他真不配做個好父親,可眼下要把李子夫怎麼到京城的事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