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短兵相接

華安安求仁得仁,輸的無話可說。他的眼光避開蓮兒,向周圍幾位熟人拱拱手,一甩辮子,領着馬修義走出聽雨軒,把驟然響起的鞭炮聲、鑼鼓聲,嬉笑怒罵聲遠遠拋在腦後。

路在他的前方,他受傷的心卻依然留在聽雨軒,四分五裂,無從收拾。

趙元臣和王師爺興奮得眉飛色舞,逢人就作揖,大呼“快哉!快哉!”籠罩北京棋壇幾個月的烏雲終於被一掃而光。

然而,華小子在孤身無助的情況下,面對所有人敵視的重壓下,以一人之力與天下棋手相抗衡的毅力和高超棋藝,也令他們不得不佩服。因此,在這揚眉吐氣的時刻,並沒有誰敢於當面辱罵這個華小子。

華安安一路冷笑着,心裡充滿被這個世界拒之於門外的悲憤。他把揚州當成自己的逃亡天堂。可惜,鳥兒不再對他鳴唱,那裡的天空似乎也黯淡下來。夢想中的愛情,如果是愛情的話,都因爲蓮兒的冷淡而化爲泡影。

馬修義也很沮喪,他沒想到華安安會輸棋!儘管費保定已經給他暗示,華安安要讓棋給孟國賓,他還是押了華安安的勝局。結果,這些天贏來的銀子全賠進去了。

兩人默默地回到連升客店,華安安在櫃檯上結算房錢,馬修義去背行李。華安安給了掌櫃五兩銀子,叫他把一封信交給一個名叫祝子山的人。

兩人離開客店,站在街頭茫然四顧。往哪裡走?去什麼地方?

大老遠,郭鐵嘴急匆匆的身影進入兩人的視線。華安安心裡一熱,沒想到北京城裡還會有人來給他送行。

郭鐵嘴交給華安安一封信箋,不勝感慨地說:“老弟,哥就不送你出城了。這裡有你贏棋的一百兩銀子,另外,哥送你二百兩盤纏。”

華安安連忙推辭,說:“郭大爺,我不缺錢。我沒想到,在北京城呆了半年,能結交您這樣一位真心朋友,我已經非常知足。”

郭鐵嘴問:“你這是打算上哪兒去?”

華安安望望馬修義,說:“我原準備去揚州的。”

郭鐵嘴哈哈大笑,說:“剛好,我在揚州有位故交,你幫我帶封信給他。”說着話,他又掏出一封信,交給華安安。

華安安小心藏好,問:“請問是交給誰?”

郭鐵嘴說:“想必你也認識,大名鼎鼎的江南棋王周懷玉。”

華安安一愣,隨即羞得滿臉通紅。他在青龍場參與了一系列假棋,就是準備給周懷玉設圈套的。雖然那是費保定和曹四爺的主意,而且也沒有成功,但他於心有愧,一時心慌意亂,含糊吱唔了幾句。

郭鐵嘴的微笑中飽含深意,叮囑他:“老弟,這信你可一定要親手交給周懷玉,對你有好處的。結識了此人,你在揚州棋壇就有人照應了。”

華安安謝過郭鐵嘴,渾身更不自在了。他不想涉及周懷玉的話題,趕緊向郭鐵嘴辭行,帶着馬修義匆匆離開廣仁寺。

馬修義說:“安安,你目下無處可去,索性和我一起去江西吧。”

華安安現在恨不能坐上火箭,瞬間回到中繼基地,在潮溼陰涼的墓穴裡慢慢消化孤獨淒涼的滋味。但他不能遠離中繼基地,以免祝子山找不到自己。祝子山唯一熟悉的地方,只有揚州的花滿樓。

華安安打定主意,說:“表舅,我只能去揚州了,我要在那裡等祝待詔。您照顧我這麼久,早就該回家了。不如咱爺倆走運河,一路南下,您從揚州再轉道揚子江,從水路回去。”

馬修義說:“也好,我就陪你去揚州。你孤單一人,路上有個伴總是好的。”

他倆來到江西會館,打聽去揚州的順風船。馬修義的老鄉告訴他,通州正有兩艘空船等着返回鎮江,都是馬修義的熟人。只要他倆路上不耽擱,大概能趕上開船時間。

兩人急忙在街上攔下一輛馬車,匆匆趕往通州。

華安安遠望漸漸變小的北京城垣,心裡感慨萬千。來的時候是四個人,親如一家。這半年來,世事無常,經歷了那麼多曲折坎坷。走的時候,只剩下自己一個,孤苦伶仃。也不知道祝領隊什麼時候能脫身去找自己?

這座北京城給他留下的印象,是灰濛濛的寒冬,喧囂煩亂的春天。初夏時節離開這裡,帶走的是淒涼和無法訴說的傷感。

很顯然,即使到了繁花似錦的揚州,他也只能過一種離羣索居的生活。他累了,不想也不敢再涉足棋壇,那裡充滿了不知名的圈套和陷阱,紛紛擾擾,都是爲了一個利。

馬車趕到通州,已經是下午。兩人跑上運河碼頭,見河裡的船隻不下數百艘,檣桅如林,到處是卸貨搬運的忙亂景象。他們花了二兩銀子,向一位漕運師爺打聽去往鎮江的兩艘空船。師爺告訴他倆,今天往南去的漕船都已經啓航了。如果他倆不着急趕路,明天他可以幫忙找一艘順風船。

“急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馬修義不無遺憾地安慰華安安。

華安安說:“咱們也不急,先找一家客店住下,明天再說。”

兩人說着話,沿着河岸走出碼頭,想在附近找家客店。

一艘畫船順水漂來,船上隱隱傳出悠揚委婉的琵琶曲。船頭站着一位富家公子,輕搖羽扇,正在欣賞河面上的熱鬧景象。他突然看見了華安安,就讓船伕大聲喊叫華安安的名字。

華安安沒想到在這地方會有人叫自己。他停下腳步,尋聲望去,原來是桐城公子。

兩人隔着水面互相抱了抱拳。

桐城公子問華安安可是來碼頭遊玩的。

華安安大聲說:“我打算去揚州,今天卻沒有順風船了。”

桐城公子一愣,大聲問:“聽說賢弟誓不離開京師,爲何突然要離開?”

華安安心想,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輸給了揚州老叟,就說:“兄弟今天敗給揚州老叟,依照先前的規矩,不能留在北京城了。”

桐城公子抿嘴一笑,你小子也會輸棋?他突然對華安安產生了極大的好感和好奇心,大聲說:“賢弟留步,方某正好去揚州,正好載着賢弟一同前往。”

華安安和馬修義相視一笑,眼看紅日西沉,竟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桐城公子吩咐一個家人:“你去京城拜覆介休公,說吾臨時有事,現在就趕去揚州,望他莫要掛念。”

他是爲了華安安,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行程。

華安安和馬修義來到畫船上,三個人見了禮。

華安安問:“方兄逍遙自在,不在京城多玩些日子,怎麼也去揚州?”

桐城公子呵呵一笑,說:“賢弟有所不知,揚州老叟重出江湖,聽說揚州胡鐵頭懸下重金請他和施定庵進行一次十局棋大戰,這麼壯觀的景象,我豈能錯過?另外,聽說童樑城也有意與揚州老叟進行十局棋決戰。今夏的揚州,最熱鬧不過了。”

華安安苦笑着說:“我今天剛剛敗給揚州老叟,所以不得已離開京城的。”

桐城公子驚訝地說:“沒想到,賢弟的面子好大呀!揚州老叟六年出一次江湖,賺足六千兩銀子就隱遁了。這次,竟然與賢弟下了第一盤棋,可見賢弟威名遠播,如日中天,連老叟也驚動了。”

華安安連連擺手,說:“兄弟沒有那麼大臉面,老叟是衝着賞金的面子纔來的。”

桐城公子感慨地說:“我聽說賢弟和當今棋待詔祝大人是同門師兄弟,我在京城曾想向貴師兄請教一局,無奈他高不可攀,說是隻賠皇上一人下棋,再不與第二個弈棋,真是高深莫測啊!”

華安安尷尬地笑了笑。他知道祝領隊以一個業餘2段的水平,卻頂着棋待詔的大牌子,過得也是提心吊膽的日子,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

方府的管家爲華安安和馬修義安排了一間臥艙。兩人放下包袱,又來感謝桐城公子。

桐城公子說:“這是自家的畫船,與賢弟同路去揚州,賢弟不必拘禮。”

馬修義看出方公子有潔癖,身邊都是花枝招展的美女,擔心招惹對方厭嫌,乾脆又回到臥艙。

桐城公子說:“我看賢弟棋風剛正勇猛,攻防兼備,功力深厚,實在是當今棋壇後起之俊彥。這一路去揚州,少說也得半個月光景,不如咱兄弟二人就在船上切磋棋藝如何?”

華安安知道桐城公子上次輸得不大服氣,一定會想辦法找回面子。反正在運河上無所事事,面對船上無處不在的美女又覺得拘束,倒不如把眼睛放到棋盤上的好。

他擺脫了北京城的煩擾,感覺背上去掉了一口大鍋,現在把勝負已經看淡,只求安安生生到達揚州。

桐城公子見華安安欣然應允,便命美女在甲板上鋪擺棋具,焚起香爐,又有三位美女彈箏助興,此情此景,令華安安感到這樣下棋當真是神仙日子。

桐城公子說:“乾脆和賢弟來一場十局棋大戰如何?每天一局,差不多也到揚州了。”

華安安討好地說:“能和方兄這樣名震江南的高手下十局棋,當真是小弟的榮幸。”

桐城公子說:“我這人下棋,最恨人家敷衍我。賢弟可不要因爲搭乘我的順風船就虛心相讓,必須使出十足的狠勁,纔算瞧得起方某。”

華安安的臉微微一熱,他心裡的確有這種想法。因爲他搞不清桐城公子是不是輸得起的人,他可不想再得罪這個年代的人了。

桐城公子雖然放浪形骸,遊戲人生,但在棋道上卻非常認真和投入,完全是兩種截然對立的態度。

華安安心想,如果我第一局就輸給他,他一定會認爲我是故意讓他的,會很不高興,恐怕後果會很嚴重。第一局無論如何必須贏他,才能贏得他的尊重。

華安安知道桐城公子的棋風,總是在局部錙銖必較,他在短兵相接上感覺異常敏銳,絲毫不輸於範、施兩位棋聖。但他眼界狹窄,不注重大局,和頂尖高手對局,總是陷入苦戰,往往是靠鬼手、妙招,抓住人家的漏洞,才能翻盤贏棋。

兩人約定,十局棋,每人各執白五局。

華安安出於對主人的尊敬,堅持要執白先走。

桐城公子手搖羽扇,沉吟半響,才緩緩落子。他習慣於在玄妙的清音中下棋,那是他調和心態,專注於棋局的鎮靜劑。

華安安聽着箏曲,只感到心煩。青煙繚繞的檀香,使他昏昏欲睡。他竭力拋開今天在聽雨軒的不快,漸漸沉浸在棋局中。

現代棋理強調的是大局意識,全局意識,是執迷於局部爭鬥的古棋的天然剋星。

華安安要贏下這局棋,就不屑於和桐城公子在局部進行糾纏。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了全局的主動權。但是,今天的憂鬱情緒始終在影響着他的發揮。在中盤,一不留神,竟然被桐城公子銳利的一刀,割去一個大尾巴,形勢頓時急轉直下。

華安安苦苦思索對策,但是越想贏棋,計算上反而越不夠周到。沒走幾步,桐城公子又突施冷箭,他的半盤棋徹底崩潰了。

華安安沒有辦法,只能在官子上極力反攻,儘量減少損失。

桐城公子得意地說:“賢弟,還用接着下嗎?我贏了七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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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安安臉色窘迫,他並沒有進行通盤思考,連官子也沒有算清楚,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輸了。

桐城公子大方地說:“我看賢弟今日心不在焉,一定是趕路趕得慌了。這局棋不算數,明天正式開始。”

華安安難爲情地說:“小弟今天確實心情不佳,算不算數的全憑方兄說了算。”

半夜裡,華安安突然醒來,暗罵自己愚蠢。自己並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從倫理道德上說,不應該對哪個女孩子產生愛慕之情,這也是紀律所不允許的。自己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全生存,然後返回基地,準備執行下一次的任務。

至於和桐城公子下棋,輸贏又能如何?如果藉此機會提高棋藝的話,應該用自己的短處來應對他的長處。他善於局部的角力,擅長短兵相接,自己就應該利用這次機會,磨練自己短兵相接的能力。桐城公子號稱短兵相接天下第一,這正是自己練棋的好機會。當然了,把自己打造成全能棋手又能怎樣?反正自己再也不會回到棋壇,最多是個很高很強的業餘棋手罷了。

華安安暫時解開心裡的疙瘩,頓時輕鬆下來,又安心睡覺。

船上的飲食,極盡奢華鋪張。鐘鳴鼎食稍顯誇張,錦衣玉食正是桐城公子的生活寫實。滿桌的精緻菜餚,盛放在精美的器皿中,活色生香,讓華安安和馬修義着實讚歎不已。桐城公子吃飯斯文,食量不大,兩個乘客顧及場面,面對着滿桌佳餚,在船上卻沒有吃飽過一頓飯。

桐城公子請華安安和馬修義吃過飯,又喝茶聊了一會天,開始兩人之間的十局棋較量。一位美女一本正經地守在一旁記錄棋譜。桐城公子酷愛圍棋,他的美女們受到薰陶,都擠在他身後旁觀。一時間花影迷亂,脂粉香飄滿了船艙。

華安安打定主意,要通過和這位角力天才的對局,鍛鍊自己短兵相接的本領。因此,草草佈局,兩個人就像兩位急不可耐的角鬥士,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桐城公子下棋,以發掘棋中的妙手爲最大樂事,並樂此不疲。爲創造出可提供妙手的土壤,他的棋形走得飄灑凌亂,輕易不肯定型。各種違反贏棋原則的着手隨便祭出,隨心所欲,毫無忌憚。

華安安不停地發出讚歎,由衷地感到佩服。只有看淡勝負,一心追求棋藝奧妙的人才能達到這種灑脫達觀的境界。當然,桐城公子不必靠下棋求生,他有追求理想境界的物質基礎,所以才能這樣瀟灑自若。

運河兩岸,風光古樸自然。河面上往來的都是漕船和一些漁船。

兩個棋手緊盯着棋盤,額頭上熱汗津津。桐城公子後面有四位美女給他搖扇;華安安身後是稍顯忸怩的馬修義,也用一柄蒲扇給他搧風。

華安安不停地怪叫一聲。桐城公子的棋神出鬼沒,總是在不可思議的角落給他凌厲的一擊。他不得不完善自己的防守,但這樣顯得遲鈍滯重。

午睡起來,兩人接着對弈。

看到棋局完全進入自己的路子,桐城公子弈得遊刃有餘,氣勢越來越超脫,難免也會走出隨手棋,給予華安安反擊的機會。華安安苦撐到晚飯時,棋盤上的混亂局面仍然不明朗。桐城公子也自言自語,責備自己又走錯了棋,或是猛拍大腿,怨自己走了漏步。

等雙方棋勢都安定下來,桐城公子笑容生動,說:“承讓,承讓,愚兄又贏了四個子。所謂大殺小輸贏,果然不假。”

華安安揉着眼睛說:“今天的棋眼花繚亂。方兄的棋,治孤和制孤,真是天下不二的高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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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公子說:“我看你今天下棋,怎麼和我一個路數?一目、半目也要爭個面紅耳赤,最後鬧得大動干戈方纔罷休。”

華安安說:“小弟昨晚悟到了,執着於勝負其實於我如浮雲。我敗給揚州老叟,棋壇上已經沒有小弟的立足之地,倒不如趁着路上的閒暇時光,痛痛快快地下棋取樂。窮盡心智思考一步妙棋,也算是一種收穫。”

桐城公子對華安安的話似懂非懂,說:“賢弟言重了,你正在青春年韶,棋藝有此造詣,數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抗衡,正是大鵬展翅,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可不能有這些消極想法。輸給揚州老叟算什麼?六年前,我心高氣傲,與老叟激鬥十局,僅贏了一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從那以後,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性情也平和了許多。”

華安安一聽到揚州老叟,總會聯想到蓮兒,又會想到揚州秋天冰涼纏綿的雨水。他問:“方兄看施定庵和老叟的十局棋,誰的贏面更大?”

桐城公子說:“施定庵春秋鼎盛,精力彌滿,棋藝已達巔峰。而老叟的棋藝爐火純青,已臻化境。但他年紀老邁,不堪十局棋的長時間煎熬。我估計,施定庵將會先輸後贏。但是總比分不好推斷,這個老叟太高深了。”

華安安心想,到了揚州正好可以觀看兩人的十局棋大戰,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桐城公子說:“今年棋壇盛事最多,兄弟不知道,這施定庵如果贏了揚州老叟,就會在當湖向範西屏發起挑戰,爭奪棋聖寶座。如果童樑城也贏了揚州老叟,他也會被公推爲棋聖,真是有意思極了。”

“贏不了揚州老叟,就沒有資格做棋聖?”華安安驚訝地問。

桐城公子說:“那是當然。沒有力壓羣雄的蓋世棋藝,誰會認你做棋聖?棋聖把別人都贏了,唯獨贏不了揚州老叟,你說說看,到底你是棋聖還是揚州老叟是棋聖?”

華安安心頭靈光一閃,猛拍巴掌,興奮地說:“我知道了!今年在揚州可有好戲看了。”

他突然想起範西屏和施襄夏在圍棋史上的千古絕唱《當湖十局》,心裡怦然一動。原來,施襄夏只有贏了揚州老叟,纔有資格在當湖向範西屏進行十局棋挑戰。這麼說,既然會有《當湖十局》,施定庵必然是贏了揚州老叟,然後在當湖和範西屏進行了著名的十局棋大戰。

他爲自己突然窺探到歷史的真相而激動不已,脫口說道:“我知道了,施定庵贏了揚州老叟,他最後在當湖和範西屏下了當湖十局。”

話一出口,他連忙捂住嘴巴——這是干涉歷史進程。

桐城公子奇怪地望着他,說:“你竟如此肯定?我記得從徐星友開始,不知多少頂尖國手向老叟發起十局棋挑戰,數十年來,只有範西屏一人挑戰成功。賢弟竟如此看好施襄夏?”

華安安慌忙擺手說:“小弟是一時激動,才脫口而出的。”

桐城公子疑惑地看着華安安,說:“我知道了,你一人抗衡天下棋壇,本來志得意滿,卻被揚州老叟打落下馬,所以盼着施定庵爲你解恨出氣,對也不對?”

華安安大幅度地點頭,說:“都被方兄看透了!”

桐城公子哈哈大笑,說:“你年紀幼小,來日方長,何必急於這一時?且放寬心,水到功自成。棋藝豈是一天兩天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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