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蹈南海大盜受縛 返北闕慧娘談天

《鷓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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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神將聚山東,七載兵戈強梁空。本望綠林從此定,又聞廣南起豪雄。

穿血雨,度腥風,天涯海角擒盜蹤。得勝班師逢異象,興衰隱隱天道中。

話說龐毅引兵經韓江,欲襲潮州。不料中途爲豬婆龍所阻,翻落水中,幸得衆人救出。驚魂甫定,不料對岸霧瘴內忽有箭矢射出。當時躲避不及,官兵吃射死射傷近百人。龐毅急教衆軍舉防牌遮護,就縫隙裡張時,見對岸煙瘴裡,兩員賊將引無數賊兵涌出。原來此處是鳳凰山地界,乃潮州北門鎖鑰,劉花三派駐重兵把守。守將危昭德,乃揭陽人氏,原是江洋大盜。劉花三知其勇,遣人招伏,僞受護國大將軍之職,使枝方天戟,重二十四斤,有萬夫不當之勇。劉花三賜他一匹駿馬,名爲火棗騮,高六尺,登山渡水如履平地。手下有十二員統制官,號爲十二肖將,乃是:鼠肖將金真、牛肖將秦英、虎肖將楊芳、兔肖將梅玉、龍肖將宗同、蛇肖將李中洪、馬肖將孟升、羊肖將陸清、猴肖將林茂、雞肖將宋出得、狗肖將白將、朱肖將王信。危昭德統領十二肖將守把鳳凰山,陸續接得梅州失守之信,卻也心驚,便嚴飭備防,每日派兵輪流巡綽。可巧那日正值孟升、陸清兩個巡哨,恰遇着官兵,爲是隔着霧瘴,瞧不真切,因此只顧亂箭射去。

當下龐毅等在防牌後躲避,對岸孟升、陸清等也過不來,兩下拒住。龐毅令人速回梅州報信,那孟升、陸清也派兵回鳳凰山報知危昭德,兩邊各等援兵,按下慢表。

回說雲天彪自破鹿鳴關、收復連山,便與歐陽壽通引軍回連州,計點軍兵,折損三千餘人。因南面戰事緊急,便留唐猛及帶傷軍士在城內休養。雲天彪、歐陽壽通別了華廷傑等,領五千兵馬,星夜趕到嶅山。李珙、劉慧娘等接着,彼時已知收復惠、梅二州的消息,李珙等又聞知平滅連寇,都甚歡喜。天彪道:“眼下循州雖是孤城,然城中尚有兩萬賊兵。若繞道南下,恐賊人襲我後路,須得先拔此城,再行進兵。”劉慧娘道:“自派兵分襲惠、梅二州後,媳婦隨李將軍鎮守此處,牽制賊軍。那李無對嚴防死守,又幾番出城偷襲,均吃我等殺退。十餘日前,媳婦使個計策,賺那廝出城,哈蘭生、王炳、廖玖三位將軍陣斬賊將何曾、何定,賊人方不敢再出。”天彪點頭,又道:“我見城外有一龍川,何不用那年取萊蕪的法,掘水灌城?”慧娘道:“此計媳婦亦曾想過,然循州與萊蕪不同,那汶河在萊蕪之西,居於高處,正適合水攻。然龍川在循州以東,距城較遠,且地勢低窪,川水難以灌入城內。”天彪見說,捋髯深思。

慧娘又道:“水攻之法雖不可行,媳婦卻有另一法可破城。”天彪道:“是何法子?”慧娘道:“這循州較他處城池不同,雖距水較遠,然無護城河遮護。可用地道栽雷之法,命軍士以掛搭緒棚直抵城下,沿城牆將地下挖空,間隔以木框支撐,隨挖隨架,內堆柴草地雷,待挖通時,放火燃之,一旦架裂,牆亦隨之坍塌,此城可破!”衆人聽罷,都道:“好計策!”慧娘道:“前番我等兵馬與賊人彷彿,若挖地道,恐兵力不足,反爲賊人所乘。如今公公引兵前來,正可令本部兵挖掘地道。媳婦先已教軍中造下衆多掛搭緒棚,可令兵馬佯裝攻城,以爲掩護。”天彪大喜,便與李珙商議,行地道之法。

且說李無對在城中,自官兵到後,身不離甲,腳不下城,百計守禦,堪堪抵敵得住。見官兵多日不攻城,心中生疑,便召衆將入州衙商議,何彥呈道:“近日我在城上見孩兒們俱傳說惠、梅二州失守之信,不知真假。”李無對道:“官兵攻城不下,不過欲借謠言亂我軍心。”袁景達道:“前日我在城北望見一隊新到官兵,旗號上一個雲字,不知是何人。”李無對道:“那廝是雲天彪,號稱朝廷名將,往日曾征剿梁山泊。今番趙頭兒遣他來,必是要與我等決生死。眼下官兵圍城,恐難久守。然我等受漢王洪恩,不可不報。李某拼得一口氣在,誓與此城共存亡。”何求道:“我等並無畏懼,正要報殺兄之仇。只是城內糧草將盡,若無外援,如何支撐?”李無對道:“我豈不知?爲今之計,只好派人殺出城去,向漢王求援。我等堅守此城,若盼得援兵到,則可解圍。”袁景達道:“我親往潮州向漢王搬取救兵!”李無對道:“將軍身兼重任,這裡片時離不得。可教何求、何常、何遠分往惠州、梅州、潮州求援。我昨日看了,官兵將南門也圍了,卻兵力不多,可就今夜殺出南門。將軍在前掠陣,助三位小將軍殺出城去!”袁景達應了。當日議畢,衆人分頭行事。

是夜三更,何求、何常、何遠各選精騎五十,人銜枚,馬裹蹄,悄悄開了南門。袁景達拍馬掄錘在前,衆人隨後殺出。當日南門乃是歐陽壽通、廖玖統軍,爲防賊人亂闖,夜裡特引鐵騎巡綽,見賊兵殺出,當頭攔住。袁景達大喝一聲,人馬辟易,直衝過去。廖玖挺槍攔住,吃袁景達一錘砸下,直將槍柄砸彎,唬得廖玖冷汗直流,待要走時,袁景達石錘起處,廖玖頭顱粉碎,跌落馬下。那邊歐陽壽通正鬥何遠,見廖玖身死,心中大怒,鬥到分際,一鞭正中何遠滷門,打得腦漿迸流。撥馬徑奔袁景達,不料袁景達神力非常,兩個鬥上十數合,歐陽壽通只覺手臂痠麻。那邊廂,城東、城西聽得喊殺聲,雲天彪早帶兵馬殺到。火把隊裡,官軍亂箭齊發,何求中箭落馬,賊兵射死無數,獨何常一個撞出重圍,匹馬投南去了。雲天彪見歐陽壽通落了下風,掄動青龍刀,上前相助,主僕夾攻袁景達。鬥無數合,袁景達見何常已走,又見雲天彪武藝高強,只得賣個破綻,跳出圈子,翻身殺回。那些官兵無人能擋,袁景達殺出一條血衖堂,單人匹馬回城去了。

是夜,雲天彪傳令盡撤南門軍馬,嚴守東西北三面,召李珙、劉慧娘等商議道:“那賊將袁景達果然勇猛,竟被他送出一個人去。”李珙道:“袁景達武藝雖高,終不過匹夫之勇,用計可擒。今賊人既已出城,定是搬取救兵,我等須搶先攻破此城。”衆人稱是。劉慧娘即安排掘子軍,推掛搭緒棚,從東西北三面臨城,挖掘地道。雲天彪等督率兵馬,協同攻城,以爲掩護。

且說李無對連日督衆守禦,那日憑城遠眺,不覺變色。心中暗忖道:“官軍以地道攻城,循州危矣!不知救兵何日可至。”急思索防禦之策,那日思得一甕聽之法,教兵士於城牆腳埋下罈子數十個,罈子傳音,貼耳聽之,以探明官兵地道方位。便命人從城內向外開掘,直透官兵地道,以風扇車鼓吹毒氣,其法果然奏效,城外多處地道被破,死傷頗衆。怎奈官兵人馬衆多,三面從事地道。那甕聽雖好,又豈能盡破之?況三面城牆遼闊,城內兵士漸少,真個是捉襟見肘,防不勝防。李無對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惟日日鼓勵三軍,期冀死戰,以待援兵。守一日,過一日耳。

時宋軍所開地道,前後已被李無對破了十餘處,官兵死傷二三千人,仍從事開掘不已。那未經李無對所破之地道,尚有東北三處,皆藏了火藥。到了二月十五日,雲天彪、李珙、哈蘭生、歐陽壽通等督兵齊進,併力環攻三門。兩軍猛戰間,忽聞轟天巨響,只見東北城垣,頃刻間陷了百餘丈,磚石與血肉騰飛空中,官兵賊兵死者無數。那袁景達正在城頭守禦,早已灰飛煙滅。官兵不顧死傷,踐屍而進,四出放火,乘勢衝殺,賊兵猶抵死巷戰。此時煙焰蔽天,不見人影,但聞喊殺之聲。積屍流血,壅塞街衢。李無對見大勢已去,望東南大呼道:“漢王,臣今日盡忠了!”乃自刎而死。何彥呈、何樂投南門而走,不防劉慧娘先已命人於南門外掘下陷坑,內里布滿竹籤,父子兩個連馬帶人都跌入坑裡,作一處身死。

當日雲天彪等掃蕩殘賊,出榜安民。此時賊人所據四郡,已復其三,衆將都喜。忽接兩處急報,一處來自聞達。原來龐毅於韓江受阻,派人回梅州搬取救兵,畢應元留聞達守城,自引軍馬前去救援。聞達兀自放心不下,急寫信來報。一處乃是雲龍,收復惠州後,本與陳中複合兵攻打潮州,卻於揭陽山爲上官義、餘呈所阻。那餘呈乃福建建陽人氏,使柄開山斧,勇猛無敵,劉花三招爲駙馬,命其守潮州西面險要揭陽山。當時雲天彪看罷,與衆人傳閱,計議道:“兩路受阻,理應分兵增援。然此城新復,兵馬折損頗多,已不足兩萬,守城亦需人馬。爲今之計,只可救一處。如今龐老將軍戰事吃緊,可先往救援。雲龍隨我多年,諒能隨機應變,不致有失。”便留王炳帶五千兵守城,自與李珙、劉慧娘、哈蘭生、歐陽壽通引餘下兵馬,星夜奔鳳凰山來。

且說劉花三自登基後,在潮州每日宴飲取樂,寵愛雷夫人,英雄氣日漸消磨。那日接報惠州、梅州失陷之信,心中驚疑,尚自不信。未過數日,又接報西、北兩路宋兵已殺至揭陽山、鳳凰山,何常亦到潮州,叩求救兵。劉花三聞知,方知是真,驚得幾乎死去,急召百官議事。那爲首文武,一個柳元卿,僞授副丞相之職,謙恭謹慎。一個司存孝,僞授衛國大將軍之職,使口潑風大刀,驍勇異常。當日朝堂之上,劉花三要親往救援循州,柳元卿諫道:“循州路遠,大王到時,恐已失守。不如御駕往援鳳凰山,若能破此路宋兵,則官軍震動,循州之圍亦可緩解。”司存孝道:“宋兵雖衆,臣願提一旅爲大王拒之,不使踏進潮州一步!”劉花三點頭,留柳元卿、何常守城,與司存孝統兵往鳳凰山來。

回說雲天彪等星夜到了韓江,與畢應元、龐毅會着。雲天彪問了形勢,方知劉花三已親至。又得知韓江內有豬婆龍爲患,因此渡江不得。兩軍於韓江兩岸對峙,彼此弓箭亂射,互有損傷。不料未過五七日,宋軍營內忽有兵士染病,初起時不過數人。未及半月,竟增至半數之多。原來鳳凰山臨近韓江一帶,地卑潮溼,且林木叢雜,常年瘴氣環繞。雲天彪兵馬大都是北方人,水土不服,更兼中瘴氣之毒,因此體質稍弱的,紛紛病倒。連那畢應元、劉慧娘亦未能倖免,俱都染病,臥牀不起。

雲天彪等甚是焦急,急商議對策,李珙道:“鳳凰山上有一泉,飲其水,則瘴氣之毒自消。只是如今被賊人佔據,更兼豬婆龍阻路,取水不得。”歐陽壽通道:“如今日日有兵將病倒,若長此以往。不過月餘,賊寇未滅,大軍先爲煙瘴所敗了。”天彪道:“眼下情勢危急,只得寫信回京,求調援兵並孔厚過來。”便連夜寫了奏章,又自嘆道:“惜康將軍不在此處!”只得命急腳遞連夜投往東京。這邊退兵五十里,專等援兵。看官聽說,此便是前番花兒王太尉所聞之事。

且說那徽宗天子自派三路大軍剿寇,日盼捷音。及至宣和四年正月,忽接得雲天彪求援奏報,心中吃驚,急遣御前飛龍大將趙立、御前飛虎大將畢勝,引兵兩萬,星夜救援。那時節,孔厚已治好康王之病,傅玉傷勢也已痊癒,聞知南面戰事吃緊,便請命一同前去,天子依允。四將引兵晝夜行軍,未及半月,已到韓江。

那日衆人相見,雲天彪見孔厚前來,喜道:“先生此來,天助我也!”趙立、畢勝等問起戰事,天彪便將近半旬間,劉花三聞知循州陷落,留危昭德守鳳凰山,引司存孝回潮州,李珙各處查訪驅鱷之法等事都說了一遍。又道:“如今兵馬大半染上瘴疾,此事迫在眉睫。”孔厚便到各營探視,回來與衆人說道:“軍士正是爲瘴氣所侵,溼氣過重,氣血失調,因此得疾。”天彪問道:“此病如何醫治?”孔厚道:“昔漢伏波將軍馬援奉命徵交趾,軍士亦爲煙瘴所累,曾以薏苡仁教軍士服用,服後輕身省欲,健脾祛溼,可勝瘴氣。今可多采薏苡仁,每餐與兵士服食。除此之外,我等今番於半路帶來一個寶貝。”便引天彪等出帳,只見數輛大車。孔厚教軍士打開,見車上滿載檳榔。孔厚道:“此是孔某於荊湖之地所購,食之可祛瘴癘。可教軍士每日啖檳榔一粒,配以薏苡仁,則病無藥自愈也。”衆人大喜,依言行之,果然不上半月,兵士大都痊癒。劉慧娘因體質虛弱,食不得檳榔,只服薏苡仁,也漸漸好轉,參與議事。

看看已是二月下旬,衆兵士得孔厚醫治,病已痊可。那日只見李珙回來,笑容滿面,衆人問故,李珙道:“有驅鱷之法了!”雲天彪問是何法,李珙道:“韓江中豬婆龍甚多,若一味殺戮,恐難盡除。且賊兵把守對岸,不易下手。我已訪得一法,昔日大唐韓退之知潮州時,慮嶺南鱷患,曾祭文驅鱷。某多曾心疑,那鱷魚乃無知畜生,豈能爲文章所懾?經多方查考,方知鱷魚怕冷,當年祭文後,天氣驟寒,因此鱷魚都逃至海邊,如今我等正可用此法驅鱷。”劉慧娘道:“姨丈不在此地,我等俱不通法術,如何變化風雲?”李珙笑道:“非也,人力豈能逆天,可從水上做一番文章。諸位從東京來,可曾吃過冰雪荔枝膏?”劉慧娘聽了,靈光一閃,笑道:“硝石遇水,可使水結冰,商販多用之。莫不是用此法?”李珙道:“正是,我已探知廣州歸龍鎮上有硝石礦,正可採來,將韓江上游堵住,將硝石溶於水中,到時掘閘放水,那豬婆龍耐不得水寒,自然南逃也!”衆人俱各歎服。

未過數日,軍士已採辦硝石百車,來到軍前。雲天彪先已命官兵悄悄潛至韓江上游,築兩道堰,存蓄積水。待硝石到後,便遣畢應元引一軍,帶硝石前去,投入水中。這邊雲天彪、李珙等親統軍馬,藏了各類船筏,都到鳳凰山前,韓江對岸。那日一切準備停當,畢應元奉命往上游去了。比及半夜,上流開堤放水,冰水混雜,好似錢塘江潮信一般,雷鳴轟響,一泄如注,連夜水聲不絕。那韓江內豬婆龍耐不得水寒,果然一路南遊,都奔海口躲避去了。雲天彪等乘勢登船,直過對岸。

且說那危昭德與官兵相持數月,見劉花三回潮州,自思有韓江、鳳凰山之險,瘴氣阻隔,官兵不足爲道。因此生了懈怠之心,只留孟升、陸清、林茂、宋出得、白將、王信六將把守江岸,自於鳳凰山坐鎮。那日韓江上游水聲轟鳴,孟升等正不知緣故,驟見官兵吶喊連天,乘船渡江殺來,片刻已登岸。孟升等急出營抵禦,怎當得官兵大隊殺到,趙立、畢勝二將當先,龐毅、歐陽壽通、哈蘭生等隨後。混戰間,趙立刀劈林茂,畢勝槍挑白將。孟升奔到岸邊,正迎着龐毅。那龐毅數月來心中怒氣正無處發,此時大展神威,鬥無三合,大喝一聲,一刀背將孟升拍落馬下,衆兵上前捆捉了。官兵乘勢而進,大破賊寨。那邊廂,雲天彪、李珙、劉慧娘、傅玉、孔厚等後軍亦到,痛殺賊兵,大獲全勝。只見衆將紛紛前來報功,哈蘭生提了陸清首級、歐陽壽通拎着王信首級,兩個說道:“這二賊在江畔引兵施放火箭,意圖燒船,吃我等跳下船殺了,割首級在此。”天彪大喜。忽報畢應元引聞達前來,原來梅州已有官員接管,聞達便引兵南下,正遇着畢應元,因此一同到此。雲天彪愈喜,遂乘勝直望鳳凰山來。

再說危昭德引金真、秦英、楊芳、梅玉、宗同、李中洪六將駐守鳳凰山,忽見江畔火起,情知不妙。正要引兵去救,早有敗兵逃回,訴說官兵過江。危昭德大怒,留宗同、李中洪守寨,自引金真、秦英、楊芳、梅玉四將下山迎敵。卻纔下山,官兵前隊已然殺到。危昭德身騎火棗騮,手掿方天戟,直出陣前,大罵道:“趙家鷹犬,怎敢侵我地界!”官軍隊裡,早惹惱老將龐毅,掄刀出馬。危昭德見了,笑道:“宋朝合敗,用此等老兒爲將。”挺戟迎戰,兩個鬥過五十合,不分勝敗,危昭德卻也心驚。又鬥過二十餘合,只見龐毅刀法漸漸慢了。原來龐毅本就年事已高,自經豬婆龍溪水內一番搏鬥,雖性命無虞,卻筋骨受損,大不如前。鬥過五十合,已是有些氣喘,若遇着本事平常的,倒也無礙。但危昭德豈是庸手,因此漸漸落了下風。危昭德暗喜,看看鬥過五七合,覷個破綻,一戟戳着龐毅左臂,翻身落馬,幸得聞達一馬飛出,急救歸陣。危昭德乘勢掩殺,幸得雲天彪後隊趕到,兩下敵住,廝殺至晚,各自罷兵。

是夜,雲天彪等看視龐毅,得孔厚醫治,已無大礙。衆人商議軍務,李珙道:“今日見那危昭德甚是驍勇,更兼鳳凰山險要,易守難攻,諸位有何良策?”雲天彪道:“先易後難,理數之常。此地不易取,若一味猛攻,賊人定然死守,若遷延日久,潮州定有準備。依我之見,不如用圍魏救趙之法,佯棄此地,揮軍直取潮州。那廝恐巢穴有失,定下山來救,那時設伏用計,便可擒之。”衆人稱妙。劉慧娘又道:“公公之計甚好,眼下風二伯伯與雲龍仍被阻於揭陽山,可分一路兵前去相助。再分一路,如此如此,則大事可定。”天彪然之,便遣哈蘭生、傅玉引五千兵前往揭陽山,又喚過聞達、歐陽壽通,囑咐一番,各去行事。這裡衆人拔營,繞過鳳凰山,假裝南行。

那危昭德小勝一陣,退回山上,吩咐嚴守各處。未過二日,早見嘍羅來報,官兵繞道投潮州去。危昭德大驚,與金真等商議道:“漢王在潮州,若被官兵搶到城下,我等萬死莫贖了,須得下山去救。”梅玉道:“將軍不可輕動,恐是官兵圍魏救趙之計。”危昭德道:“潮州乃是根本,豈能不救。縱然有計,有何懼哉!”便留金真、梅玉二將守寨,自引秦英、楊芳、宗同、李中洪四將,點起三千兵馬,下山追襲官兵。

當日危昭德引兵,直奔潮州。行過十餘里,早見官兵後隊。危昭德大喝一聲,秦英、楊芳在左,宗同、李中洪居右,引兵直衝過去。官兵後隊趙立、畢勝攔住,甫一接戰,落荒而走。危昭德等率衆狠命相追,趕過三五里,只見一帶平坦去處,官兵狼狽狂奔。危昭德等再無疑心,放心追去。忽聽得一聲號炮響起,只見賊軍隊裡塵土障天,山崩地裂的一聲響亮,前面一帶地面,憑空陷下去了。危昭德等都跌落陷坑之中。原來正是劉慧娘所用陷地鬼戶之法,當時官兵翻身回擊,向陷坑內弩箭亂射,恰似麻林一般,危昭德等五將那裡避得,不曾透得一個出來,連人帶馬做一堆兒都被射死在陷坑內。後隊賊兵驚得移腳不動,官兵乘勢左右合圍,狂吼暢殺,登時掃盡無餘。官軍大隊趁勢進圍鳳凰山,那金真、梅玉二將見了危昭德等五人首級,驚得魂不附體。雲天彪令旗一揮,官兵乘勢搶山,二將那裡守得住。不過一個時辰,山寨失守。梅玉投崖而亡,金真死於陣雲之中。餘下賊兵七百餘人,盡皆投降。

雲天彪等既奪鳳凰山,孔厚尋得那口甘醴井,打上泉水,教軍士盡飲,瘴氣全消。大軍就在山上休整一日,方下山望潮州城來。

且說劉花三在潮州,聞報官兵渡過韓江,攻打鳳凰山,急召文武商議,劉花三道:“潮州乃大漢都城,官兵既來,寡人當與之決一死戰,爲李丞相等報仇!”柳元卿道:“大王,韓江既失,鳳凰山斷難久守。如今潮州已是孤城,死守無益。不如讓城別走,或有生機。”司存孝亦道:“大王萬金之軀,豈可犯險。可依柳丞相之言,末將願引兵留守都城。”劉花三思慮半晌,嘆氣道:“如今大漢州郡,僅存潮州一城,卻走到那裡去?”柳元卿道:“聞那雲天彪等皆是北人,不習水戰。臣已吩咐何常,教其備船在海口等候。大王可移駕瓊州,以圖東山再起。”劉花三聽了,只得應了。當日收拾細軟,帶了雷夫人,與柳元卿等大臣及侍從出城,只留司存孝引兵一萬守城。

再說雲天彪等自鳳凰山南行,未及兩日,兵抵潮州城下。只見四門緊閉,城上賊兵往來,搬運木石等物。天彪見賊人有備,傳令且先圍住東西北三面,暫不攻打,靜觀其變。過了兩日,只見陳中復、風會、雲龍、哈蘭生、傅玉等押解餘呈,並上官義首級前來。衆人驚喜,問起緣故。雲龍道:“賊人仗着地利,在揭陽山死守,阻遏大軍。我等與其相持數月,其間賊人累番突襲,俞向將軍不備,爲上官義所殺,幸得哈蘭生、傅玉兩位將軍來援,出其不易,從後山攻上。賊人堅持不住,棄山突圍。那餘呈使柄大斧,猶作困獸之鬥,吃傅將軍一飛錘打壞坐騎,方纔就擒。上官義委實勇猛,獨戰風二伯伯、哈將軍,卻是孩兒趁其不備,箭射其臂,方將其斬殺。”天彪頷首,當時合兵一處,同圍潮州。

再說劉花三等棄了潮州,因帶着金銀細軟,於路行得甚慢。走了三日,纔到海口。見海邊果有船隻,有二將引着部曲迎拜。劉花三見了,卻不認識,就中一個道:“小人們是何將軍手下,因遠行乏食,何將軍引兵到鄰近村落借糧,特囑我等在此恭候。”說猶未了,只見後面旌旗蔽日,鼓角震地,卻是劉慧娘、雲龍、傅玉追兵追到。劉花三等見了,大驚失色,計較不得,鬧亂裡都跳上船,急教出海。當時衆人登上七艘舢板船,離岸便走。行不上數裡,只聽一派聲叫喊,原來各船盡皆漏水,看看將沉。劉花三見了,情知中計,顧不得他人,縱身一躍,撲通跳入海中。那適才接應二將中,一人隨之跳入海中,來擒劉花三。當時兩個就在波濤內搏鬥,只見一浮一沉,一上一下,鬥了好歇,方見那人挾定劉花三上岸。那隨行部從,早被另一將引兵盡擄上岸。原來那擒渠魁、擄部從的,正是歐陽壽通、聞達兩個。二人奉命潛到海邊,斬了何常,降其部衆。又扮作賊將,守株待兔。等了三日,果然得手。那劉花三浸得眼白,吃一番,方纔醒轉。劉慧娘等商議,將劉花三並衆隨從一併押回潮州。

那日已是三月二十一日,正當春分。衆人到了南澳島,大衆下船,恰到正午。劉慧娘擡手看了日頭,猛想起一件事來,急吩咐隨從人去行李內取那算籌、標杆、象限儀三件物事來。揀了一片平地,立起標竿,量了日影,布了象儀。轉身四顧,布開算籌,掐指一算,又將象儀向影上一量,露出笑容,隨即又嘆息一聲。衆人見了,不解其故,雲龍道:“我聽永清說,那年夫人助姨丈用火鏡之法破新泰,曾在城外用勾股之法測量遠近。如今賊人已擒,禍亂已定,卻又量他做甚麼?”慧娘笑道:“你個門外漢,那裡曉得?此刻我等腳下正踩着夏至線哩!”衆人見說,驚問緣故。慧娘道:一年中,太陽光自赤道向南北移動,兩端最遠處爲二十三度半,名喚至線。赤道之北爲夏至線,赤道以南爲冬至線。今日乃是春分,此時午正前後,太陽直射赤道,距北極九十度,其影最高。適才我用象儀量影,算出此時太陽高六十六度半,可知此地北極距天頂六十六度半,故此地太陽地平緯度系二十三度半,正與夏至線相合。所嘆息者,乃是我等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夏至日在此,午正時分,太陽正當頭頂,我等便無影子,豈非趣事?”衆人見說,無不歎服。

當日返回潮州,見城頭已遍插官軍旗幟。原來雲天彪等誘城內賊兵反戈,已打破城池,將違禁的宮殿器皿屋宇樓閣盡數燒燬。那司存孝力斬百餘人,怎奈寡不敵衆,恐吃捉了受辱,遂投火而死,餘黨皆降。雲天彪見劉慧娘等活捉劉花三,十分歡喜。本欲押解至東京,因慮前番梁山之鑑,恐途中別生事端。便奏請天子,請將劉花三等於潮州行刑。過了數日,朝廷准奏。雲天彪等就於城中通衢處,將劉花三、柳元卿等五花大綁,凌遲處死。那劉花三臨刑之際,罵不絕口,聲言二十年後轉世爲人,報仇雪恨,此事早震動了嶺南。

大功已成,次日一早,雲天彪、李珙等辭別陳中復,引兵北返。一路滿目荒涼,不見人影,衆人無不嘆息。行到正午,只見朗朗乾坤,忽地天昏地暗。衆人吃驚,急擡頭看時,只見一個黑盤,漸漸將太陽吞蝕。衆人驚道:“天狗食日,恐非吉兆。”慧娘聽罷,笑道:“此乃尋常之事,何足爲怪?”天彪問故,慧娘道:“那年媳婦在猿臂寨時,曾聽聞天子見日中有黑子,聽道士郭天信之言,以爲是臣子弊君之象,恐宰輔侵權,故歪打正着,將蔡京貶官。然以天文論之,其不過是七政行度之常,非關朝政。今日此象,乃是月抱地爲輪,適與日地經緯同度,居二者之間,故而遮擋日光。《詩經》曰:日有食之。便是此象,與災異無涉。”衆人聽了,將信將疑。忽見那黑盤漸漸移去,日光復見,愈覺驚奇。當下又討論一番,方繼續趕路。

到了連州,又住了數日。唐猛並衆人別了李珙,班師回京。在路行了一月有餘,到了東京。徽宗引衆文武出郊相迎,張叔夜、陳希真亦在其列,雲天彪等方知二人先已得勝回京。敘闊一番,天子大加褒賞,不必細表。

當日天子慰勞畢,各回館驛,雲天彪來尋張叔夜、陳希真,見二人面色陰沉。言談之間,雲天彪詢問征討江南、河北之事,二人並不多言,草草說了。天彪心中疑惑,問道:“二公得勝歸來,天子大加褒讚,爲何滿面愁容?”希真道:“馬元、皇甫雄復叛,魏輔樑、真大義遇害之信,將軍尚不知麼?”天彪聽罷,恰似雷驚過的鴨兒一般,半晌言語不得。正是:昔年歸誠丹心士,今朝復爲綠林人。說話的,那張叔夜整討江南之事,前番已是說過。至於馬元諸人之事與陳希真討河北乃是同時,看官須知都頭只有一支筆,卻難這邊說一句,那邊說一回,因此權撂下陳希真討河北的話頭,先說馬元諸人之事,下來接着關目。至於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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