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您,是因爲您是我的父親,現在請您告訴我事實。”
顧冷川這般說着,顧國邦聽到他的這句話,面上閃過一絲陰霾,他從來沒有被自己的兒子用這樣的語氣質問過,一時間拉不下面子,再加上還有傅淺言在跟前,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夠容忍得下這樣的氣?
“注意你的身份!”
顯然這句話又一次將戰火升級,顧冷川在聽到他的這個回答之後,更加的冷然。
“除了您給我的這個與生俱來的身份之外,其他的您給了我什麼?這些年來公司的職位都是我自己憑着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這些事業也都是憑着我自己的能力拿下的,並沒有藉助你的一絲力量,可以說除了顧家少爺這個身份之外,您沒有半點稱的上父親這個詞。”
顧冷川一通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傅淺言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這般長篇大論的說着,並且是在發怒的情況下面,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而顧國邦本來在盛怒狀態,卻在聽到這句話瞬間平靜下來,他頓了頓,面上劃過一絲滄桑,確實,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給他父親的關愛,以至於在有沉沉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顧冷川究竟虧欠了多少。
一時間氣勢便落了下來,顧冷川在見到他放下那一份凌厲的氣勢之後,也是微楞,確實,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於自己這般神情的顧國邦,向來他都是嚴父的形象在他面前出現。
將自己的氣勢撤下來之後,他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50多歲的半百老人,確實可以稱得上是老人了,這些年因爲在商業混行,所以,精力用的比較多,面色都不如同齡人的那般健康,帶着一絲絲的老態,比同齡人顯得更加的要老一些。
特別是在退休之後,老態便更加的明顯,顧冷川一時有些微愣,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我只想知道事實。”
他這麼說着,顧國邦也不再瞞着他,反正是要遲早知道的事情。
“陳酒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顧國邦終於將結果說了出來,和傅淺言他們所猜測的基本上一致,雖然說之前他們也猜測到了,但是真正在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還是會驚心。
傅淺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站在原地看着父子兩之間的微妙氣氛。
顧冷川在聽到他這個回答時,面上的神色又深了一深,良久之後,他才道:“算了,這個結果我已經猜測了到了,關於他的存在,您打算怎麼辦?”
如果說顧冷川之前沒有遇到韓明雪靳伏白的話,或許他還會對於這件事情抱有盛怒,但是在事情已經經歷了兩次之後,對於這樣的情況,基本上已經不在意了,或許現在在跳出來一個私生子,他也不會再感覺驚訝。
這般快速的接受了,顧國邦微愣,接着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次的紡織廠火災應該和他脫不了干係。”
顧國邦這樣說着,語氣中帶着些許的狠戾。
傅淺言聞言心中一跳,雖然說她在之前,已經能夠預感到陳酒的出現,會解決某件他們心中的大事,卻沒想到會是紡織廠的事情,顧國邦所說的意思,定然是紡織廠失火是陳酒而爲,但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理由是什麼?
思來想去之後,傅淺言只能夠猜測是因爲陳酒痛恨着顧家,因此纔會做出這般不理智的行爲,要知道縱火燃燒了這麼大一座紡織廠,在法律上已經構成了犯罪的行爲。
如果說被查出了確鑿證據的話,他是要坐牢的。
傅淺言心中微嘆,這次上一輩的恩怨總是牽扯到他們身上,傅淺言本來以爲在經歷過靳伏白的事情之後,他們能夠擺脫上一輩的糾纏,但是卻沒想到依舊會出現,她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出現。
但是光憑目前的情況,也已經夠她頭疼的了。
“那麼您打算怎麼處置?”
顧冷川繼續詢問着顧國邦的意見,後者面上劃過一絲決絕。
“查清楚證據將他送進牢獄吧。”
他這麼說着,語氣中分絲毫不含感情,傅淺言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曾經能夠以一種駭人的趨勢混跡商場,就證明他的能力絕對非凡,這樣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是十分冷情的,正如他現在所說的這個決定,聽起來決絕無比。
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竟然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他,傅淺言始料未及,但是卻又是意料之中的。
這樣矛盾的心理,讓她愣在原地,沒有提出自己的意見。
“您確定麼?”
顧冷川步步緊逼,顧國邦被他的這句話問的有些慍怒,他道:“就這麼決定了,這件事情,你們不要插手,我自己來辦。”
雖然說事情不用自己親自操心也是一件輕鬆的事,但是傅淺言是中覺得有些不太合適,將陳酒送進牢房,雖然說他做的事情也確實夠惡劣,讓顧氏集團整整損失了一個億,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爲着實可惡,但是畢竟是因爲他也是受害者,纔會有這般偏激的想法。
傅淺言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般,不顧一切的想要將整個顧家毀滅,只是因爲心中充斥着的那一份仇恨,或許陳酒和自己一樣,也是因爲顧國邦的原因而丟失了自己的家庭。
也是因爲在經歷了一場意外之後,纔會變得性格乖僻,到現在有了能力之後纔會向顧家發起攻擊,以報他這麼多年來的仇恨,這是傅淺言的猜測,但是事實上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在胸腔中徘徊,但是卻不能夠在此時提出她的建議,雖然她很同情陳酒,但是現在她的家庭更加的重要,不是她自私,而是所有人在面對自己家庭和外人的時候,都會毫無選擇。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吃飯吧。”
顧國邦這麼說着,他接着走到餐桌旁邊坐下,管家一直在旁邊觀察着這一場家庭鬧劇,接着輕嘆一聲,沒有說任何的話,顧冷川和傅淺言哪還有吃飯的心思,這一桌的美食,深深被浪費掉,一頓飯吃下來,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一頓飯完畢之後,傅淺言和顧冷川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司,雖然說今天這件事情確實給了他們一個不小的打擊,但是事情已經解決掉,生活還是要繼續,並且顧國邦也說了那件事情交由他處理,他們也沒有理由拒絕。
回到公司的時候,傅淺言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思投入到工作當中。
艾米進來辦公室,對她道:“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說陳酒在演唱會的時候,忽然發生意外,被十米高掉下來的燈砸中,現在在醫院進行搶救,生死不明。”
艾米的語氣當中帶着些許的可惜,畢竟那麼一個才學兼備的藝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但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誰也不能夠說是意外還是人爲?
天才總是被人嫉妒的,世界上面的人也並不是說都是好心的,有許多抱着嫉妒心的人會在暗中動些手腳,特別是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圈。
這場意外很明顯的,已經成了今天的新聞頭條,處理結果如何還不得知,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以後陳酒的發展可能還會更加的艱難。
“這件事情有報道說是人爲還是意外?”
傅淺言抱着別樣的態度,問出這句話,艾米也微微一頓,接着聳肩道:“你也知道現在媒體的趨勢,能夠將事情誇大就會怎麼來,那件事情這麼大的意外,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不管手裡有沒有真實的線索,他們都會對外界說,這件事情‘似乎是人爲’。”
這樣對於外界的猜測,便更加的多了些,傅淺言知道這是媒體的慣用手段,但是這一次也確實是正如他們所說的這般,傅淺言也認爲這件事情絕對是人爲。
“可惜了。”
她這麼說,艾米攤了攤手,並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人才這個世界上面並不缺少,但是缺少的是與運氣同時兼備的人才。
能夠成功,天才和運氣這兩點缺一不可。
“對了,加納公司的那個節目收視率怎麼樣了?”
傅淺言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再和沐長至聯繫了,不由得問道。
艾米聞言點了點頭道:“加納公司的那個新的節目,僅僅次於我們公司,收視率也十分的可觀。”
傅淺言聽到這個回答,放下心來。知道加納,公司並沒有因爲自己的離開而損失些什麼,她就放心了。
現在世界似乎又回到了開始的狀態,沒有什麼大的摩擦發生,關於陳酒的事情,現在也沒有什麼結果,但是傅淺言知道他也不會再做出什麼樣的手腳了,畢竟這場事故給他的損害還是挺大的。
現在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不知這個藝人接下來的情況究竟會是怎麼樣,確實是可惜,但是卻又有些可恨。
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傅淺言從公司回到公寓的時候,見到顧冷川和顧國邦正坐在沙發上面四目相對,空氣裡面有一些詭異,傅淺言將包包放在一旁,問道:“怎麼了?”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顧國邦眼皮子都不擡一下,依舊是沉默。
一旁的管家走近她輕聲道:“陳酒死了。”
傅淺言瞳孔一縮,她並沒有料想到這樣的結果,雖然說陳酒的存在確實有些尷尬,但是罪不致死,而今天這場意外,也只是說明他生死未卜,還沒有到要人命的狀態,如今聽到這樣真真切切的死訊,傅淺言一時間有些震驚。
“沒有搶救過來嗎?”
她問着,管家點了點頭,接着便陷入沉默。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傅淺言感受到了世事的變化無常,她還沒有與他面對面的交手過,便這樣消失掉,確實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更多的是有些擔心,顧冷川和顧國邦之間的關係。
雖然說顧國邦之前所說的是想將陳酒送進監獄,但是這也是間接的保證了他的生命安全,也算是一種保險的做法,但是聽到這樣的情況他不知道顧國邦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