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已經很老了,滿臉的褶子,頭髮和鬍子都是銀白之色,瘦小的身體傴僂着,如果不是身上所穿一身魔法袍代表他是當世唯一的一個大魔導師的話,埃爾維斯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還是路都走不動的那種。
雖然怎麼看眼前的老人都沒有天下第一魔法師的氣概,但高遠卻是絲毫不敢小覷了眼前的老人,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道:“在下高遠,見過大魔導師,能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高遠上前行禮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見阿爾瓦仍舊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卻是不知道上前行禮,高遠不由暗急,一邊俯身行禮時就開始用眼神示意阿爾瓦趕快上前行禮,可阿爾瓦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裝作不知道,仍舊是站立不動,絲毫沒有給埃爾維斯行禮的意思。
埃爾維斯很是慈祥道:“不必多禮,請起來吧,我曾經去過東土,知道東土有句話叫做學無先後,達者爲先。在鍊金術一道上我需要向你請教纔對,不過我年紀大了,就倚老賣老,充一個前輩好了。”
高遠站直了身子之後,狠狠的盯了阿爾瓦一眼,阿爾瓦這才躬身給埃爾維斯行禮,待阿爾瓦行禮之後,埃爾維斯慢悠悠指了指面前的兩把椅子,道:“你們都坐下吧,在我這裡不要太拘謹。”
高遠坐下之後,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卻聽埃爾維斯道:“你叫高遠,可是北海高家的子弟?”
高遠被人當做是北海高家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高遠也有點納悶,難不成除了北海高家之外就沒有人姓高了嗎,怎麼一說起來都得和北海高家扯上關係,不過這番話也只能在肚子裡說說,卻不能當真說出來的。
高遠道:“我不是北海高家的人,怎麼您也知道北海高家嗎?”
埃爾維斯似是很不解爲什麼高遠不是北海高家的人,但聽高遠問起,還是回答了高遠的問題,道:“我曾在東土大陸游歷過一段時間,還受過北海高家家主的指點,受益匪淺,自然是知道北海高家的,不過我卻是有個疑問,你既然姓高卻說不是北海高家的子弟,難道說你是高逆亡的後人?”
埃爾維斯最後說話時臉上雖然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來,但語氣卻是不善,高遠卻是不知道埃爾維斯說的是什麼,當下問道:“高逆亡是誰?我都不認得他,更加不是他的後人了。”
埃爾維斯似是不信高遠的話,厲聲道:“你既然是東土人,又是姓高,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高逆亡的名字,難不成你真當我是老糊塗了嗎?”
高遠苦笑道:“您老有所不知,我曾被雷鳥的精神魔法所傷,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所以不是我裝糊塗,我只知道一個從北海高家叛出的人叫高順昌,高逆亡這個人卻是想不起來啊。”
埃爾維斯一愣,道:“難道說高逆亡終於改名叫高順昌了嗎,怪不得你不知道,唉,高順昌就是高逆亡,高逆亡就是高順昌。”
高遠被弄得有些糊塗了,道:“您說的這都是什麼呀,我越聽越糊塗了。”
埃爾維斯長嘆一聲,道:“我在東土遊歷之時,與高家家主相交莫逆,我能有今日之成就,也得益於高家家主對我的教導,所以有關於高逆亡這人的內情,我卻是比大多數的東土人所知的更多,你既然不是北海高家的人,我卻是不便向你透露太多,只能告訴你高逆亡原名卻是叫做高飛,在他那一輩是最有可能得悟天道之人,高飛從小就有一句口頭禪,卻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後來叛出家門之後,便給自己改名叫高逆亡,叫這個麼名字是因爲他當時已經神功大成,凡是悖逆了他心思的人,儘可將之除去,當時他便說了,在他只是能做到逆我者亡的時候便叫做高逆亡,等什麼時候能夠做到順我者昌之後,便要改名叫高順昌了。”
高遠沒想到在埃爾維斯這裡竟然也能聽到高順昌的公案,苦笑着道:“沒錯,高順昌現在卻是在神月帝國,好像是手握重權,在神月帝國有着莫大的影響力,所以才叫高順昌了吧。”
埃爾維斯一驚,道:“他竟然在神月帝國,我怎麼從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高遠想了想,這事不太好解釋,但有高天賜的存在,卻是好辦的多了,當下道:“您知道我是煉金術士比賽的冠軍,那想必您也知道高天賜這人了吧,他就是高順昌的孫子,我也是從他那裡知道高順昌這個人的,但是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埃爾維斯點了點頭,臉色陰晴不定,高遠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卻是爲了阿爾瓦拜師的事,而不是爲了探討一樁陳年舊事,當下小心翼翼的道:“這個,不知道您覺得阿爾瓦怎麼樣,他夠格當您的學生嗎?”
埃爾維斯擺了擺手,道:“他的事不急,我自有打算,關於高順昌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高遠呆了呆,暗道:“難不成埃爾維斯和北海高家的關係已經好到了要替北海高家報仇的份上了嗎,否則爲什麼一提起高順昌顯得如此關心。”
高遠覺得不管埃爾維斯是不是想提高家報仇,至少可以肯定埃爾維斯對高順昌是敵視的,這對於黃金獅子軍團來說似乎是個好消息,但高遠對於高順昌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想了半天之後才道:“我對於高順昌的事不太瞭解,只是聽高天賜說他現在是什麼天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埃爾維斯臉色大變,道:“天人!你沒有聽錯吧?”
高遠點了點頭,道:“沒錯,那高天賜說他爺爺已經唔得了天道,已經是天人,要是我敢跟他作對的話,一定會讓他爺爺殺了我的。”
埃爾維斯冷哼一聲,道:“怪不得他敢叫高順昌,原來已經成了天人,怪不得啊,哼,那個高天賜又是什麼東西,拿着他爺爺的名頭來壓人嗎,真是丟他爺爺的臉。”
高遠心裡大喜,道:“誰說不是呢,不過那高天賜可不是說了這些,您不知道嗎?那高天賜目中無人,囂張得很呢。”
埃爾維斯道:“我一直在魔法塔裡,與外界接觸的不多,你多了煉金術士大賽的冠軍也是昨天剛剛知道,聽說你做的刀劍鋒利無比,這才請你過來一敘,卻不知道那高天賜說過些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高遠也不用添油加醋,反正高天賜在擂臺上所說的話早已傳開了,埃爾維斯隨便叫來一個人一問便知,高遠把高天賜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埃爾維斯說了一遍之後,卻把埃爾維斯氣的夠嗆。
埃爾維斯曾在東土住了好長時間,一口東土話說得流利無比,不過有阿爾瓦在,埃爾維斯說的還是聖光的通用語,但和高遠談話時所用的語法卻是地道的東土風格,這時氣極之下埃爾維斯一拍桌子,大聲道:“豎子敢爾,真欺我亞凱聯邦無人了嗎。”
高遠覺得埃爾維斯雖然滿口的聖光話,卻是地道的東土的說話風格,不由覺得很是怪異,不過見埃爾維斯被氣得夠嗆,高遠心下卻是暗道:“看來高手的脾氣都不小啊,要是這老爺子一氣之下出手把高天賜給宰了,那可就爽大了,到時候什麼都不用做,神月帝國也得帳算到亞凱聯邦的頭上。”
念及此處高遠不由大喜,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道:“可不是嗎,那高天賜囂張的很啊。”
埃爾維斯雖然氣惱,卻好像並不打算親自懲戒高天賜一番,而且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心平氣和道:“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打敗了那個高天賜,否則也不會奪得冠軍,老朽一氣之下卻把這事給忘了,不知道你所做的是什麼器物,能否讓老朽開開眼界。”
高遠本想讓埃爾維斯替自己出手,就算不殺了高天賜,也能造成高遠想要的結果,沒想到埃爾維斯卻是很快就像個沒事人似地,不再提高天賜這個茬,而是問起了高遠所做的器物,就連高順昌也不再提起,巨大的反差讓高遠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稍過了片刻之後,高遠才從懷裡掏出了攜帶的短刀,雙手給埃爾維斯奉上,道:“這就是在下的作品,雖不是比賽時的作品,但用料和效果都是一樣的。”
埃爾維斯接過長刀後,卻是眉頭輕蹙,接住端詳了片刻後,便又遞迴給了高遠,只是淡淡的道:“不錯,請收回去吧。”
高遠沒有接回短刀,道:“這是晚輩送給您的見面禮,還請您務必收下。”
埃爾維斯絲毫看不出手上的刀有什麼好來,也沒看做事什麼珍貴的物事,隨手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後,淡淡的道:“好吧,我們先來說正事,我想收阿爾瓦作我的關門弟子,但阿爾瓦卻說要先問過你才行,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同意阿爾瓦跟我學習嗎?”
高遠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道:“阿爾瓦能跟着您學習魔法那是他天大的運氣,我怎麼能不答應呢,我答應,一萬個答應,以後就阿爾瓦就交給您了,只是要麻煩您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