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在太子府裡晃了一天過去,晚膳時候玄音和玄兮來到太子府,說是恭請太子殿下移駕右相府,而這時容子畫還沒回來,便由子塵面接待,由於大家仇深似海,子塵沒什麼好臉色給這兩姑娘看,連茶也不讓喝,倒是莫雲淺,聽說相府千金到了,連忙梳妝打扮出來連諷帶刺。
“敢問王爺,不知太子殿下幾時回府?”玄音爲人圓滑,這種時候不管子塵多冷漠,她都能笑着把熱屁股貼上去,又說:“那日四弟送了請柬到十四王府,不知王爺可有收到?”
子塵依舊悶不吭聲,正眼也不瞧玄音,甚至起身就走了,君莫傾就知道子塵是這個老頭子脾氣,於是讓嫣然在子塵旁邊陪着,好冷場時可以救場,這時嫣然就起到作用了,她對玄音禮貌的行了一禮,甜甜的說:“回玄二小姐的話,太子殿下歸期未明,您看是否先行回府?”不走也沒意思了,我們王爺根本就不理你們呢。
玄音知道嫣然是君莫傾身邊的丫鬟,不好輕易得罪,也便沒怪她插嘴,只說:“若回去難免有失禮數,不管太子殿下何時回來,我們都該等着的。”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這時一道清亮女聲響起,幾人回頭看去,正是穿着一身桃紅色衣裙,發挽流水髻的莫雲淺,她面帶笑容走來,話裡卻不友善,先是看了看玄音,又盯着玄兮一陣猛看,越看眼裡越是陰狠,“這位想必就是名動京城的‘烏龍太子妃’了。”
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嫣然站在一旁立馬就知道有好戲看了,果然,玄兮還未有反應,玄音就惱了,冷笑一聲,也是放開了膽子說,“喲,不裝了嗎?王爺和太子都不在,沒人看戲了,你就卸下面具準備露出本來面目了?”
莫雲淺袖子一揮竟然坐在了太子妃那個凳子上,這下不用玄音和玄兮說,嫣然已經不開心了,她道:“莫姑娘您哪張凳子不好坐偏選我們太子妃的位置?還麻煩您趕緊起來,讓太子殿下知道了奴婢也不好交代。”
本來這是做氣勢給玄家兩位千金看的,未料嫣然這小丫鬟對太子妃這麼忠心,居然當面提了出來,莫雲淺有些進退維谷,臉面上還是那笑吟吟,瞟了嫣然一眼,道:“這裡何時輪到你區區丫鬟說話了?玄家兩位千金到太子府來怎麼連杯清茶也沒奉上?還不快去!”
嫣然一動也不動,玄音嬌笑連連,笑到莫雲淺面子快掛不住要發火時,玄兮冷冷然開了口,“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坐那張凳子,嘴皮子之爭我從來不屑,就憑你這粗質還妄想坐那張凳子,恐怕你連君莫傾一根頭髮都比不上,若不想坐着咯着屁股疼,趁着王爺沒看到,收到你的尾巴給我立刻滾出大殿!”
玄音嘴角一提,靜觀不語了,玄兮從來不跟別人浪費口舌,但只要她一開口,對方一定討不到好的,看到今天這個莫雲淺是要倒黴了。
“你!”莫雲淺戟指怒目,玄兮看也懶得看她,更不想再廢話,冷聲道:“別以爲自己是武夫的女兒功夫就一定比別人好,若你要跟我動手,我堂堂相府千金身份豈在你之下?我保證斷你一條腿,你也別以爲住進太子府就一定能得到太子的心,論相貌,你這陋顏不及君莫傾萬分之一,論氣質你簡直內外兼無,論起聰明才智,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你無法跟君莫傾相提並論,若想在太子府里長命百歲,我勸你老實點,別仗着君莫傾不在就興風作浪,否則沒等她回來,你不是被太子殿下掃地出門就是在太子府裡打雜。”
莫雲淺不知這玄兮竟然如此厲害,話說的讓人挑不到一點空子鑽,最可恨的是玄兮那張冷而豔的容顏,確實是比自己要美,玄音見莫雲淺說不出話,便皮笑肉不笑的補充道:“這裡沒你什麼事,少在這裝腔作勢,告訴你,相府娶不到你不代表以後都要讓着你,就算太子殿下娶你爲側妃,你也別想着把相府踩在腳下,明擺着和你說,你無論嫁給誰,都只是棋子,有那等太子妃存在,你還妄想奪得太子的心?恐怕你是還沒見過君莫傾,不急,等你見了,你也就死了心了。”
今天本來是來找她們茬的,不料被他們給找了茬,添了一頓堵,嫣然在旁邊不敢說,抿着嘴忍的辛苦,她頭一次覺得玄家兩千斤如此可愛,所謂以惡制惡,就該這樣。
“小丫鬟,端兩杯茶來,順便讓等閒之人哪來回哪去,本小姐最討厭喊打喊殺人的女兒,一樣不懂規矩。”玄音扭着腰坐下,故意露出嫌棄的表情,論起身份地位,右相權傾朝野,誰怕誰呢?
嫣然乖巧一笑,對莫雲淺福了福身子,說:“還請莫姑娘早些休息,奴婢這還要伺候玄二小姐和玄三小姐。”
莫雲淺狠狠的看着玄兮,哼了一聲拂袖離去,站在側殿內看着這一幕發生的君莫傾脣邊揚起淺淺的笑意,這莫雲淺十分乖張,雖然有些手段但性子不穩,竟然膽子大到坐上自己的位置,被玄家兩姐妹教訓教訓也是好的。
過不了一會容子畫就回來了,累了一整天他有些乏,看見玄兮和玄音兩人之後也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回去,就直徑去找君莫傾了。
此時君莫傾正在給子塵做好吃的,嫣然在旁邊使勁說剛纔的事,完全不知道君莫傾早就在殿內都看到了,說到激動處,嫣然先偷吃了一口點心,然後學着玄兮的模樣說:“就你這粗質,比不上太子妃萬分之一,趁早哪來回哪去。”
子塵也在一邊偷吃,對嫣然道:“你就不必多說了,你們的太子妃何等奸詐之人,這一幕她必定都看在眼裡,那莫雲淺確實膽大,敢坐太子妃的位置與太子殿下並肩而立,實在不懂規矩,玄家兩女人教訓的好。”
“去把那凳子丟了,換新的。”
突然容子畫走進來,劍眉緊蹙看似心情不咋地,君莫傾滿手都是麪粉,拍了一下子塵正準備偷吃的手,對容子畫說,“一張凳子而已,無所謂,你回來了,現在就要去右相府了嗎?等等,我洗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