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畫哦了一聲,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隨即有些陰鬱的說:“父皇的身體不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也經不起任何折騰,未恐琉妃她們做出什麼變動,必須在父皇駕崩之前拔除琉妃一黨。”
他說的十分淡定,談着自己父親的生死好像事不關己一樣,讓君莫傾有些不解,“子畫,縱然父皇最疼愛的是七皇子,皇家親情也不如尋常百姓,但父皇到底是你的父皇,父皇身體不好你何以一點也不悲傷?”
“父皇有很多皇子,我只是其中之一,也許真的是皇家情薄,我幼時並未多與父皇接觸,也不知尋常百姓是如何與父親相處,若我悲傷難過父皇便能好些,我又怎會不難過?”容子畫依舊淡淡的說,眉眼間看不出一點即將喪父的悲傷,讓君莫傾很是不解,但也沒有再問,皇上那麼多兒子,最疼的又是瀾止,想來容子畫幼時和皇上也不常見面,所以感情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深。
說起父子親情,君莫傾不由想念遠在二十一世紀的爸爸,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爸爸找不到自己會怎麼樣?又或者自己的屍體在二十一世界,已經被火化?誒,不想了,圖添悲傷。
“莫傾,怎麼了?”容子畫看君莫傾眉宇間升起一抹離愁,以爲她心裡在亂想,寵愛的伸手輕輕撫平,將她攬入懷中,鄭重着說:“不要認爲我是個無情之人,你與我是夫妻,日夜相處,我早已視你爲生命。”
君莫傾往他懷裡又鑽了鑽,努力牽出一個笑臉,說:“子畫,我亦視你爲生命,將來無論我們是否分離,只要你還活着,天涯海角,我也會活的好好的。”
驀然容子畫心中一疼,用力將君莫傾往懷中緊了緊,語氣霸道到不容拒絕,隱隱已有王者之氣,“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你離開我哪怕一天,以後不要跟我說這種話,也不許你胡思亂想。”
君莫傾閉上眼睛沒有說話,雙手牢牢的環住容子畫的腰,眼中漸漸泛起了水霧,子畫,皇家不僅沒有親情,也不會有愛情,母后與父皇與當年的蓮妃和雪妃都是例子,我相信父皇與他們都曾相愛,但到底皇家多情也無情,子畫,我不想與你走到那一步,明白嗎?
兩人相擁而眠一整夜,天一亮容子畫就進宮處理正事,子塵也半閉着眼睛靠在君莫傾房外,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更是不停的詛咒琉妃和右相,像個滿腹牢騷的怨婦。
君莫傾換了一身青色的男裝,本來想去紅顏院那探探三姨的口風,容子畫卻已經派人調查,不讓她出門,沒辦法,君莫傾只好閒着在府中一圈圈的溜達,走到自己的太子妃房那裡時,看見一個小丫頭正在修剪花草,是曲水。
“嫣然,莫小姐近幾日有沒有找過曲水?”君莫傾問,那莫雲淺應該不會膽子大到跑太子妃房間來撒潑。嫣然頂着包子頭使勁點了點,說:“奴婢看曲水臉都被打腫了,就知道太子妃您是爲了救曲水一命,那莫姑娘昨夜讓人出府買絲帶曾問起過曲水的狀況,奴婢聽到了,便說是太子殿下見曲水乖巧,準備等太子妃回來讓曲水繼續伺候着,諒那莫姑娘也不敢再欺負曲水了。”
君莫傾輕笑,剛要說嫣然古靈精怪,就聽子塵道:“你倒是機靈,跟着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婢女,假以時日非被調教成一個刁鑽的小丫頭。”
嫣然紅着臉蛋低着頭,君莫傾卻是重重打了子塵一下,下顎一擡,不依不饒說:“你這是在損我呢?還是在誇我呢?怎麼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忒欠揍?”
“君公子息怒,本王絕無誇你之意,莫要多情。”子塵故意做了個請禮的動作,一臉燦爛,君莫傾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就追着打,嫣然跟在後面笑聲紛揚。
打打鬧鬧着到了後花園,這兒花香四溢,各種各樣的花兒爭先開放,奼紫嫣紅,景色十分怡人,然而景色中的人卻有些煞風景,子塵瞟了眼在那學舞,作着古怪姿勢的莫雲淺,鄙夷道:“你即便是要懲罰她也給她這麼高難度的舞步學,看她那痛苦的姿勢實在讓人大倒胃口,你太看的起她了。”
“噗。”嫣然捂着嘴小聲笑,低低的說:“王爺您說的極是,莫姑娘的腰快擰成太子妃上次做的麻花了,不過那麻花非常好吃。”那麻花老好吃的,脆生生的。
“麻花?”子塵立即不滿的盯着君莫傾,“我怎不知有這東西,莫傾,你是否太偏心了?”給一丫鬟吃也不給本王吃,造反了造反了。
君莫傾狹促的吐了吐舌頭,“你若是能答應我一件事,吃什麼都沒問題。”
子塵糾結死了,又是答應一件事?上次妓院,這次又是什麼?本王還是放棄了吧,不吃了吧,可是……在君莫傾的美食攻勢下,子塵成功的拜服了,苦着臉說:“你說吧,只要別太離譜?”誒?還有什麼是更離譜的,二嫂你真是太不靠譜鳥。
君莫傾瞅他這模樣就想擠兌,“你別這副我逼良爲娼的表情,我要你做的事不急,今天不會讓你做,但你先答應了,我等一下就給你好吃的。”
給我好吃的,本王是狗麼?這話怎麼說的,子塵白了她一眼,君莫傾就耍賴說他默認了,三人在這看莫雲淺練舞看了一會,紛紛覺得無趣都散了,子塵尤其鄙視,“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內她一共摔了十五次,若非武功底子好,換做平常姑娘,已經摔殘廢了。”
嫣然笑的不行,又不敢大聲笑,憋的滿臉通紅實在辛苦,她從來不知道十四王爺口才這般了得,損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君莫傾卻不客氣,大聲笑,直說子塵嘴巴太缺德,將來下地獄割掉舌頭,而子塵則說她太謙虛,比起缺德本王實在是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