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怎麼了?別嚇我啊!”這都是些什麼破地方啊,這麼嚇人。
堂哥書簾他們都沒反應,一步步向我逼近,這讓我既害怕又擔心。都到了這裡了,要是出了什麼幺蛾子,他們交代在這裡了,那我怎麼辦?帶他們出去嗎?還是和他們一起交代在這裡?
事出無常必有妖,而這些妖現在對我威脅太大,必須要把他們通通抹殺。書簾他們既然沒有意識,那我只有把他們打暈了,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想到做到,我身手一直不錯,身體素質也很強悍。我沒注意到的是我的面具已經掉了,他們幾人還帶着面具。也許就是這面具擋住了他們呼吸使得他們擺不脫那刺鼻鑽心的味道?
我起步上前,一拳襲向堂哥的面門,本來我的速度是很快的。若是在平時,堂哥是吃不住我的一拳的,可是今天令我訝異的事發生了,我一拳打出去堂哥竟然消失在我眼前。隨即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書簾的臉,我正在驚異之中還未反應過來,書簾已經一拳打在我臉上。
我鼻子生疼,書簾還在一步步向我走過來,這一下對我傷害並不是太大,就是鼻子流血,牙齒磕破了上嘴脣,鹹味在我嘴裡彌散開來,我顧不上許多,迎上書簾,這裡就他和我一樣經常打架,,不把他擺平看來我們都會有危險。
可是計劃永遠不及變化來得快,堂哥已經逼近我,揚起手就是給我一巴掌,不知爲何此時我的視力是如此驚人,我竟然透過面具的眼睛孔看見了堂哥的眼神,裡面居然流出了液體,我忘記了動作,那液體慢慢溢出,我嚥了口口水。
那根本不是液體,而是,蟲子。
就像農村十冬臘月殺豬過年吃不完的醃製成的臘肉黴爛后里面滋生的蟲子,在吞噬着堂哥的眼球,面具縫口處不停落下蟲子,噁心的感覺使我胸口一陣翻滾,我彎下腰想嘔吐,卻看見書簾被胖子和堂弟死死按住,而書簾卻在不斷掙扎着,不像堂哥他們那麼嚇人,書簾和平常無二。
“啪!”
清脆的聲音在山洞裡面迴響,我愣了半響。這是堂哥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擦起的摩擦聲,我耳朵一陣轟鳴,嗡嗡作響,片刻,又是叮叮的聲音,我感覺血液在沸騰,身上各處細胞似乎活絡起來,我手在地上一撐,站立身子,手肘不能彎曲,肩膀不能動,就連腳步也變得像被一條繩子纏起來。
堂哥也停止了動作,一屁股跌坐在我腳下,驚慌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書簾,一副被嚇得半死不活的樣子。而這時堂哥的面具也掉了下來,哪裡還見那些蟲子的影子。
我一看書簾,書簾和我一樣,也是全身僵硬不能動彈,不過我看他比我還要慘,此時書簾正雙手僵僵撐在地上,腰板挺直,兩隻腳併攏就像在做俯臥撐,可是我看得出來,書簾並不好受,因爲他正在低聲嘶吟,聲音模糊不太清楚,就像酒醉的人喝酒之後吐了一樣。
再看胖子和堂弟,俱都一臉恐慌看着我和書簾。
“阿寅,小簾,你們怎麼了?”
大概是看我現在停止了掙扎,胖子出聲問道。
“你們剛剛是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想嚇死我啊!”我迫不及待突出滿肚苦水:“你們全部向我圍攏,一個個臉色猙獰,臉上還有蟲子,讓我又噁心又害怕。”
“這、不是吧。”堂哥支吾道:“我們一掉下來就看見你和小簾不太正常,還以爲你們受傷了,誰知我一過來你就打我,我剛剛躲過,你就和小簾打起來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堂哥被打,我就過來幫堂哥,但是我不知道我哥打堂哥。”書簾這時候也從地上起來,可是我們明顯看見他是直接從地上彈跳起來的。
堂弟去扶書簾,我扶起堂哥,這地方有詭異,我們必須要一一搞清楚,否則等一下深入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等等,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堂哥出口打斷我,我一愣,是啊,我怎麼感覺全身涼颼颼的。難道我生病了嗎?不會啊,就算是在臘月天氣我也不會生病的,怎麼可能在這個時節生病。
“小簾也好冰,是不是中邪了?”堂弟出聲說道。
“胡說,中什麼邪啊,可能是他們身體比較特殊。”堂哥呵斥堂弟,可是這又讓我再次感到不安。
難道說,我們體內的蠱毒復發了?還是說,在這裡有故人?
那個爺爺跟我們說過,我們中的蠱毒,復發的情況有幾種,最爲常見的就是遇上施毒者在附近,要麼就是我們的毒已經到了非發不可的地步。
“不對,我動不了,可是我的血液還雜流動,是不是……”剛剛我聽到嗡嗡叮叮的聲音,我還以爲是被堂哥打了一下耳鳴。看來是和這聲音有關。
由於我們剛纔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彼此的身上,我並沒有留意那嗡嗡叮叮的聲音。放眼望去,這個場面着實讓我大吃一驚。這裡的地上,竟然對着齊齊的棺材,牆上畫滿了稀奇古怪的畫,倒不是漢族人常見的龍鳳圖騰之類的,而是一個個身體相連的大頭小眼姿勢各異的詭異人物。
棺材我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這麼多還這麼整齊的棺材,我是第一次見到,絲毫不亞於棺材鋪裡出售的棺材。我們落下來的位置,竟然就在這些棺材的中間,這一小片空位,一點也不規整,如果有心去看,就會發現這裡空出來的地方像一隻握緊的手。
更令我驚訝的是我聽到的嗡嗡叮叮聲並不是耳鳴,而是真實存在的,循着聲源,我看見這空地手形握緊的哪裡有一隻小鐘,很普通,毫無花哨可言,就這樣有以下無一下搖着,可是每一次搖動,我的心跳都會加快一點,書簾看着我吧,也是滿臉的疑惑。
“怎麼回事,發現什麼了?”堂哥問我,又解釋道:“本來暗門是在另一邊的,剛剛掉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可是掉得太快,我們這裡除了你和小簾,誰也過不去,所以我就沒有提醒你們。一掉下來你的面具就掉了,小簾也像瘋了一樣。”
“我們哥幾個關係就不用說了,既然這樣,我也就和你們說清楚吧。”我打算和他們一五一十說清楚,免得下次我們再毒發的時候傷害到他們:“上一次我和小簾去了三王廟哪裡,你們可能不知道,哪裡其實是大明朝建文皇帝的墓地,在哪裡,我和小簾中了一種蠱毒,叫做趕屍蠱,是從湘西那邊流傳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毒發,但是如果下一次我們再這樣,你們儘管打醒我們,因爲我們一旦毒發,看見的和你們的不一樣。”
我指着那隻緩緩擊打着的小鐘對他們說道:“就是這隻小鐘、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這隻小鐘,我們毒發就是因爲這鐘聲,喚醒了我們體內的蠱蟲。”
接下來的事我沒有解釋,我只是說我們只是偶爾會失常。堂哥也沒有細細過問,而書簾也沒有全部說出來,不過我知道書簾和我一樣抱着的是破罐破摔的心思。
我說完後,書簾扭動着他那已經僵硬的身體,一時間只聽嘎嘎聲響,但不是骨頭的聲音,反倒像是菜刀切碎蘿蔔的聲音,我心間一動,難道是把那些在我們身體血管裡生長的蠱蟲扭死了?
我也學着書簾活動身體,一股暢快的感覺由腳底傳到胳膊。身上的涼意似乎也減少了不少,好像是真的有效。
就在我陶醉在無邊的熱身運動中,書簾已經停了下來。
“你妹的,就是你讓老子動不了,看老子砸不碎你。”
“哐當!”
小鐘被書簾砸得粉碎,我本來不斷僵硬有不斷熟軟的身體突然變得毫無力氣,書簾也是在砸完小鐘後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看來這蠱蟲對我們的身體已經有很大程度的影響,堂哥和胖子把我和書簾扶着坐在一起,大家一起討論怎麼出去。
根據大爺所說的那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情況,堂哥說這裡是煙子洞的葬屍洞,葬屍洞極廣,這裡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我們只是找一些零碎寶貝的話,把這裡的棺材全翻了都能撈到不少,可是要找更好的,就必須去主室,或者經過葬屍洞。
只是葬屍洞太多,很難走出去,可是說要上去走另一邊,我們拿了繩子,我和書簾可以上去拉他們,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不說能不能上去,就算能上去,堂哥他們也不會放心。
於是這些計劃只能暫時擱淺,我們帶的食物還算充足,就算三四天不出去,也能在這裡吃好睡好,這裡不比一般溶洞那麼潮溼,這裡很暖和,很容易疲倦睡下去。可要是這麼耗下去,我們不走葬屍洞也不上去走暗門還真沒辦法。
“走葬屍洞,不過我們可以先把這裡的棺材翻開撈一把。”最後還是堂哥拿了主意,胖子至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意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到最後,我們還是遵從了堂哥的決定。
“這次我們升棺發材了,哈哈,這次賣了錢,我要買iPhone,還要去找MM。”堂弟一邊掀開棺材蓋,一邊嬉笑道。
這我倒有點意外了,一向少言的堂弟也會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