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和堂弟渾身血淋淋的,不見胖子,但是胖子那痛苦的喊聲還在,而且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嘶啞,似乎受凌遲之痛,又好像嘗油鍋之邢。堂哥和堂弟見是我和書簾,很明顯鬆了一口氣,正貪婪的呼吸着空氣,雖然這裡的空氣不新鮮。
把堂哥和堂弟扶着坐在地上, 我們身後猛地竄出一個身影來,直接把我撞出去好遠。這麼大,不是胖子還有誰。只是現在胖子這幅模樣,真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原本的大餅臉,現在已經變成了蒸爛的包子。和我們一樣多包的大衣,也被扯得飛飛搭搭的,棉花被扯出來就像被人一番**,頭燈也不知所蹤,只剩下橡皮筋捆在額頭上。
不過他不是被人**,是被一羣豬給**了。還是野豬,雖然書簾給我簡單的描述過,我也有一些野豬的輪廓,但是我真的見到的時候,這、這哪裡是野豬,這分明是豬八戒和哮天犬的後代雜交了。
近一米二的個頭,棕色的毛髮。兩隻大耳朵豎起來,眼睛散發着森森綠光。最讓人心寒的,是嘴角那足可以戳破石牆的獠牙。外表的兇悍只讓人膽顫,但是那獠牙上的血跡,卻使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關鍵是它豬的身體,卻看得出有狗的兇狠。笨重的外形,卻有着狗的靈活。從它一下子把胖子拱出來立馬調轉目標攻擊我們,就能看出這東西絕非常人能敵。這下我有點懷疑書簾的話了,書簾說他只是敲了幾棒子就打死一隻,而且聽他的意思死的還不止一隻。
那堂哥他們又爲何如此狼狽?就算這東西氣勢逼人,也不至於把堂哥他們逼到這地步吧?至少胖子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從胖子最後一個出來就能夠知道,胖子應該是和它鬥了幾個回合。
“我靠!這東西是那些野豬它爹吧,怎麼這麼強悍!”野豬向我們撲過來,書簾大罵一聲轉身就跑。
我才知道原來書簾碰到的只是一些小野豬,而堂哥他們,就是因爲找不到我的腳印了,又看見書簾的腳印,跟了上去。可能是書簾打死了太多的小野豬,惹惱了這頭大野豬,小野豬沒有跟上來,大野豬來的時候遇上的卻剛好是堂哥他們三個。
大野豬好像就是專來尋仇的,而書簾身上的血跡又都是那些小野豬的,堂哥他們被這大野豬攻擊,完全是飛來橫禍。看見書簾跑了出去,大野豬也追着出去,外面就是個小平臺,從外面剛好可以看見下面的四根棺材柱,而且空間不算大,要在外面打鬥,如果是我和書簾的話都得小心一些,不然直接就是掉下去。
我道有點佩服書簾這小子,雖然莽莽撞撞,可卻是粗中有細。如果是在這裡的話,空間不大,容易弄傷他們仨,我也不好幫襯,但是如果是在外面的話,那就好辦了,只要我去吸引大野豬的注意力,或者時不時偷襲一下,等書簾騰開身,我們進來把門關上就好逃走了。
即便這門經受不住大野豬衝撞,但是我們也可以在這裡佈置一些陷進暫時剋制一下大野豬。要說把大野豬打死,那我是不敢想的,一米二的畜生,豈能說滅就滅。
書簾正在外面咿咿呀呀或者時而大罵幾句你媽的,一面忙着和大野豬較量,兵兵砰砰的打鬥聲音,搞得我一陣頭皮發麻,若是就我一個人,打死我也不敢和這畜生攪在一起,我肯定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堂哥你們先躲一下,我出去幫小簾。”我對胖子他們說道,他們朝我點了點頭,我稍微放點心了,應該不是太嚴重,然後我就出來幫書簾。
我出來的時候,書簾正被大野豬逼到牆邊,靠在牆上,情況很不樂觀。 此時正把堂哥他們的那跟棍子卡在大野豬的獠牙上,這個畫面簡直讓我心驚肉跳,稍一打晃,就馬上玩完兒。
我手無長物,不知道怎麼幫書簾。急的在原地團團轉,這節骨眼上,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險啊。
“包裡有刀,有刀!”堂哥在門後大喊道,生怕我不知道,又告訴我是在第幾層包裡,是什麼東西包着的。
聽到堂哥這麼說我也有了點主意了,趕緊把揹包放在地上一陣翻找,食物了、蠟燭了、打火機了、手電筒都有。好不容易纔找到堂哥所說的刀,我有一種馬上昏死的衝動。
這刀別說砍大野豬了,如果別人和我打架用這個刀,肯定會被我打個半死。這、明明是削水果用的水果刀。
“只要找到合理的用法,別說是水果刀,就算是一根針,也能讓人喪命。”堂哥在門外對我說道,就像一個長輩在教育後生。
聽堂哥這麼說,我似有所悟。拿起刀抽開,幾步跑到大野豬身後,拿起水果刀就在他的皮上劃。我想就算它再怎麼皮糙肉厚,也不能喝實打實的利器相比吧。
可是我實在是低估了這大野豬的皮了,就算我再怎麼劃,它仍然無動於衷,這還不算,我用大拇指使勁兒按住刀背,刀背都深陷到我的大拇指裡,擠壓出一道溝,疼得我咬緊牙不讓自己叫出來。
大野豬似乎還沒有感受到背後有我的存在,依然死死擠着書簾,想把它堅硬的獠牙刺進書簾的咽喉。
我突然想起街上賣豬肉的那些屠戶,他們給顧客切肉的時候從來不直接下刀,一旦下刀就是摧枯拉朽分分鐘把肉切割好。難道這裡面有什麼秘訣?還是說真的是他們的刀快?
我唯一有點印象的也就是有一次我去買肉,攤主給我切肉的時候刀子的尖是斜着進去的,很容易就能夠進入皮膚表層。當時我年紀不大還是充滿好奇心的時候,就說老闆你的刀好快啊。
老闆說了這麼一句話:“不是刀快,是人快。”
我那個時候也是熱愛武俠的時候,身邊的夥伴們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天下武功以快爲尊唯快不破。我就開玩笑似的說難道你練了連城劍法?
老闆說這是一種技巧,只要掌握這種技巧,找準刀尖下去的哪一個位置釘住然後刀尖微斜,便可輕易切開。
我奇蹟般的想起這些,於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刀按在大野豬的肘子上,釘住刀尖微斜,然後就感覺好像穿破了什麼東西,我心裡一喜,這就是劃破了皮,這下子好辦了。
大野豬和書簾較上勁了,連即將到來的危險都沒有感覺到。我在心裡暗罵豬就是豬,智商要真能趕上人就不用被送上屠宰場了。
已經挑到了大野豬的皮膚裡,我感覺到大野豬輕微的抖了一下。我暗笑,果然有用,還以爲這東西真不怕疼呢。然後我使勁一拉,從豬肘子一直拉到豬蹄上一點的位置。
大野豬慘叫一聲,後腿使勁往後踢,直接把我踢出去好遠。我只覺得一陣胸悶加難受,五臟六腑像移了位,弄得我躺在地上緩不過勁。
這裡空間不大,而且大野豬又是在太大,所以也只是把我踢了一跤,就繼續去攻擊書簾。可是書簾那麼靈活,那是這畜生的智商能夠逮住的。書簾早就不在原地,趁着那一秒的功夫,書簾離開石壁竄到大野豬的後右腿處,掄圓了胳膊狠狠給大野豬一棍子。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大野豬,於是書簾也步了我的後塵,被踢到比我還遠的位置。大野豬背對我們,自然是無法攻擊我們。我想書簾說它既然跳得遠又能攀爬岩石,應該會逃走,畢竟這裡太小不是它的戰場。
可是大野豬非但沒有退卻,反而繼續來攻擊我們。它只是一個轉身,我們這個小洞就像要塌了一樣,前面是凸出去的平臺,就這一下子,愣是把小臺子給震掉下去。隨後就是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全是石頭與石頭的碰撞聲。
大野豬回過身來,紅紅的雙眼望着我們,看得我發寒,背如芒刺進入一般。
書簾砸在地上一個鯉魚翻身跳起來,手中緊緊握着那根棍子。在將要到達大野豬大胸下時忽然跳起來。手中的棍子也慢慢提起。我知道書簾是要借力,也是要幫我。
我雙手護胸往後仰,書簾快速奔跑過來,一下子踩在我的手上,我順勢把書簾往上拋,書簾這一腳也把我往後面蹬出了好遠,直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這時候書簾高高的正在空中,而他手中的棍子已經聚過頭頂,這來勢洶洶的一棍子,我不敢想象要是一個人被這麼打了一下子會不會直接掛掉。
我擡頭看書簾,我的頭燈燈光射在大野豬的臉上。白色的獠牙上血跡更加瘮人,紅紅的眼睛就像洪荒猛獸,嚇得我屏住了呼吸。我不知道書簾那麼近距離的攻擊大野豬是什麼感受,但是我自己卻是非常的害怕又熱血澎湃,如果畫面定格,我都會懷疑我是在看武俠片。
“啪!”清脆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眯着眼睛,只看見大野豬那對森然的獠牙從中斷裂。書簾落地之後並沒有趕緊拋開,在大野豬呆滯的時候。書簾又是使着手中的棍子對着大野豬的前腿一陣狂打。
我看得呆了,大野豬也是猝不及防,先前就被書簾打傷了一隻腿,我又劃傷了一隻,現在又傷了一隻。我不知道是該說它倒黴還是活該尋死,在腿受不了疼痛趴下的時候,剛纔書簾用來攀巖的繩子上的鉤子卻鉤在它的肚子上。
書簾見狀趕緊找了一頭繩子,使勁兒拔出來饒了大野豬幾圈丟給我。我猜書簾是想要把大野豬給困住放在這裡,然後我們好走,可是我纏了幾圈之後書簾卻讓我和他一起用力,我不解,不過還是和他一起把大野豬捆了個結結實實。
書簾沒有說什麼,倒是堂哥他們聽見我們的打鬥聲已經停歇就出來看,見我們把大野豬捆起來了眼裡全是驚訝,我也不去想他們是驚訝什麼,問堂哥道:“堂哥,你說這大野豬咋辦?我們是放在這裡還是把它殺死?”
“殺死?你想多了?”堂哥看我的眼神有點鄙視,說道:“虧你讀書比我們還多,這豬你怎麼殺?人家專業的屠戶殺豬前要準備多少事你知道不?”
我搖搖頭,表示搞不懂。
“哎,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免得人家在說我教你殺豬呢。”堂哥嘆息道:“我們就把它堵在門口吧,等一下那些小野豬來的時候看見是活的估計也不找我們的麻煩了,而且還能幫我們擋一下麻煩。”
“你們也遇到小野豬了?”
“遇到了,不過有好多是死的,一看就知道是小簾搞的。”堂哥看書簾有點不高興,說道:“這東西雖然難纏,可是你不主動招它它是不會咬你的。我想你也不知故意的,是不是闖進野豬窩了?”
“我靠!堂哥你真厲害,這都知道?”書簾一臉佩服的問道。
“算了,不瞎扯了。走吧,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目的地?”
我們四人都是一陣迷惑。
“沒錯,真正的主室入口有兩個,第一個是暗門被我們錯過了,這就是第二個。”堂哥指着剛纔我跳下去的哪裡,說道:“懸空棺材是嚇人的,但是這邊,就是在這半空的石壁上,就有一個入口。”
堂哥說的信誓旦旦,我也幡然醒悟,原來剛纔我上來的地方,竟然是主室的另一邊,如果是平時的話說不定我就發現了,可是偏偏我從哪裡爬上來的時候太小心了,沒有注意周遭環境。
“走我們下去吧。”堂哥說道,眼睛裡充滿了期待與嚮往。
“還要下去啊?”
我們四人異口同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