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七年,公元前二百零二年,夏。由於正在與古羅馬共和國開戰,馬其頓王國處於經濟崩潰的邊緣。正在這時,一路貿易而換取了無數珍寶和財物的章牽帶領着僅剩一萬七千人的秦軍與對方經過一個月的苦戰之後,終於被馬其頓王國所扣押,所有辛苦貿易而得的財物俱被其吞沒。
當這個消息消息輾轉半年才傳到了新設在青海的青海郡,當快馬從青海急報咸陽,張啓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秦二世八年的春天了。
張啓正在等待着章牽出使西域的所有消息,接到這個消息,雖然吃驚卻並不意外,馬其頓王國自從馬其頓帝國滅亡以後,實力大不如前。這時正處在與羅馬的第三次戰爭中,正是苦苦支撐之際,這時忽然得到章牽一路貿易而得來的無數豐厚的珍寶若不眼饞那便是不正常了。
想到這裡,不覺點頭道:“這個消息丞相和太尉他們可曾知道?”
韓煥看着張啓那鐵青的臉色,嚇得顫聲道:“丞相和諸位大人已經知道,軍報一到,便先稟奏了丞相。”
這時,一名小內侍小心地來到殿中稟奏道:“陛下,兩位丞相和太尉、御史在殿外求見。”
張啓便知他們一定是爲此而來,想到這裡,不覺點頭道:“衆卿快些進來,朕正要見大家呢!”
話音剛落,只見蕭何領着衆人,神色凝重地大步來到殿中,向張啓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張啓這才點頭道:“絲綢之路關係道我大秦今後的商貿,所以朕準備親自前往征討,也好使西方列強不再打我大秦的主意。而且這時。他們正與羅馬發動戰爭,所以,正是我們的機會。”
這才向張啓拱手道:“陛下,匈奴西撤之後,大秦的版圖已經再次擴張了幾千裡,各地遊牧部落也紛紛向我大秦表示了臣服。只是再往西去,路途遙遠,若是當真發兵征討,補給之艱難實在無法想象,若是當真前往征討糧草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恐怕要傾我大秦全國之力。才能辦到,爲了區區商貿之路。實在不值得。”
這話說地大爲有理,在場的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張啓望來,都希望張啓能夠改變主意。張啓這時忽然想到當初蒙古鐵蹄橫掃歐亞,戰線之長比自己這次還要遠幾千裡。蒙古之所以能夠能夠將戰線拉得如此之長,卻絲毫不受影響很大原因與蒙古的遊牧習慣大有關係。蒙古大軍前進幾乎都是帶着遊牧色彩,所有給養全部取自被佔領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使得補給線不受距離的影響。
想到這些,心中大定,不覺點頭道:“朕發兵五十萬,大軍除去所能攜帶的糧草之外,每人攜帶兩隻羊另外也可以攜帶絲綢和茶葉,一路西進,糧草耗盡之後,羊羣已經長大,到時候便可以當地遊牧不過換取糧草,絲綢和茶葉亦是同理。如此,所需糧草從當地補給,便可解決糧草的運輸。衆卿覺得如何?”
蕭何聞言仍是神情嚴肅地拱手道:“若以陛下所言,補給便可解決,西征自然可行。只是如此漫漫數萬裡。陛下御駕前往未免有些勉強。若是陛下一去三數年,朝政如何處置?若是朝中一旦發生什麼意外,陛下遠在萬里之外,如何能夠趕得回來呢?”
張啓還真沒想這麼多,這時聞言,大感頭痛。不覺點頭道:“既然如此。朕立刻擇日冊立太子,然後有兩位丞相輔政。來往路途雖然遙遠,但是朕另建傳訊軍五千人,每日來往於青海、西寧,上郡等地。若是一切順利朕會在沿途,另設郡縣,以保證來往信息的傳遞。丞相覺得是否可行呢?”
蕭何聞言仔細思忖半晌,才凝重地點頭道:“若是當真能夠按照陛下所言,似乎的確可行,只是不知陛下要冊立哪位皇子爲太子呢?”
他話音剛落,剛剛反應過來的御史大夫左林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兩位皇子均非嫡子,如此着急冊立,若是將來皇后誕下元子,陛下如何處置?”
張啓聞言,登時想到了左芫那雍容端莊的倩影,不覺點頭嘆道:“芫兒深明大義,如此緊要之際,想必她會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這時左丞相張良上前道:“兩位皇子都是尚在沖齡,年紀幼小,無法區分賢明,以張良看,還是立皇長子爲太子。”
說到這裡,上前一步,鄭重地跪在地上,拱手道:“微臣請立皇長子爲太子!”
旁邊一直沉默無語的太尉馮劫此時也忍不住上前,肅容道:“陛下,皇次子爲劉邦血脈所傳,若立爲太子,恐怕將來無法懾服天下,無法令宗室心服,所以請立皇長子爲太子。”
張啓心中,對兩個孩子雖然都是同樣的疼愛,但是也明白,魯元之子因爲劉邦的影響,必然會在繼承皇位的問題上先天不足。這時聞言,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點頭道:“此事朕自有主意,御史立即派人準備冊封大典。丞相和太尉立刻前去準備大軍出征的所有事宜。朕要在一個月以後正式出發,前往親征!”
殿中衆人這時因爲冊立太子的各懷心思,聽到張啓這樣說,同時一震,都心事重重的,躬身道:“陛下放心,微臣等一定全力辦好此事。”
張啓掃視了一眼殿中四人,緩緩點頭道:“若是此事再無其他意見,衆卿便都立刻去辦吧。兩件事情,都是大事,恐怕要十分辛苦大家了。”
蕭何,聞言躬身道:“陛下無須如此擔心,微臣等一定全力辦妥。”
說到這裡,擔憂地看了一眼張啓,這才恭敬地行過大禮,帶着衆人退出了大殿。
看着忽然安靜下來地大殿,張啓終於長吁了一口氣,暗自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才雙眉緊鎖地起身向內殿走去。冊立太子一事,他本來是準備在熹兒十二歲行成人禮時再舉行。要知道,一個世紀歲的孩子若是擔上太子儲君的重擔壓力實在難以想象,未免對孩子的成長極爲不利,自己並不想孩子們過早地承擔這種成年人都感到吃力的事情,壓在五六歲孩子的身上。只是如今若想親征羅馬,就必須要辦妥此事。心情不禁有事說不出的無奈和沉重。
看到張啓臉色不好,韓煥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只好小心地捧上一盞煮好的涼茶,遞給張啓,小心地道:“陛下臉色不好,還是休息一下吧。”
張啓順手接過茶水,微微點頭道:“去把熹兒和啓兒都喚來,其他人未奉旨意一律不得踏入殿中半步!”
韓煥臉色一變,急忙小心地答應一聲,轉身匆匆向殿外跑去。張啓這才端起涼茶一飲而盡,眼前不斷地閃過兩個孩子那天真可愛的笑臉。同時,許久以前同麗姬在一起地那些動人的時光也一一在眼前浮現出來,只覺一切恍若置身夢境。
恍惚之間,一張絕美的玉容,忽然浮現在眼前,那樣的英姿颯爽,那樣的柔美動人,那抹消失在記憶深處地倩影再次浮現在心頭。虞姬,數年不見,茫茫人海中你還好嗎?
想到那天分手時,那令人永遠難忘的悽楚而蒼涼的笑容,張啓心底深處總是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陣難掩的悸動。其實,虞姬這種自強堅韌的女性,才使張啓在內心深處有一種不自覺的認同感。畢竟,古代溫柔如水地女性雖然令人憐愛,但是張啓終究是來自現代文明中地一員,總是更樂意接受虞姬這種頗具現代職業素質的女性,所以才能接受虞姬地果斷離開,而沒有動用自己的身份將美人強行留下。
如今往事早已過去,項羽已經真正地成爲了黃土,任憑後人的憑弔。只是天涯無邊,不知伊人身在何方。
思忖之間,殿外隱隱地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兩個小小的身影,手牽手地並肩而來,看到張啓,異口同聲地道:“見過父皇!”
張啓輕輕一震,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望着眼前兩個可愛的小傢伙,不禁一把抱起四歲的嬴啓,扶着嬴熹的頭頂柔聲道:“你們知道什麼是太子嗎?”
嬴啓撲閃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張啓,嘻嘻笑道:“太子是哥哥當的。”
張啓心中一動,抱着嬴啓輕輕點頭道:“是誰這樣教你的,是太傅嗎?”
嬴啓認真地望着張啓,點頭道:“太傅說,大秦沒有太子,太子必定是要勤勉的人來做,只是啓兒貪玩,還是哥哥來做的好。”
張啓回頭望着,神色恭敬宛如成人一般的嬴熹,不禁微微一笑,點頭道:“大秦不但需要太子,更需要你們兄弟同心,那樣,纔是父皇最開心的事情啊。”
嬴熹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被張啓抱在懷中的嬴啓,認真地點頭道:“父皇放心,熹兒一定照顧好啓兒,不讓父皇擔心。”
看着兩個小傢伙那認真而童稚的小臉,張啓起身向侍立在旁邊的韓煥道:“立刻給御史傳旨,朕冊立皇長子爲太子,命他立刻準備冊立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