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呂后離開的背影,張啓想了想,向身邊的韓煥道:“去將上好的人蔘取來兩枝,另外名御醫令選派一名忠心的御醫隨同呂雉一同前往雁門郡。”
韓煥聞言心中登時明白了張啓的用意,不覺躬身道:“上次隨陛下出徵的那名御醫,一向忠心而且爲爲人機敏,極是合適。”
張啓想了想,不動聲色地點頭道:“你下去吧,此事朕自有斟酌,待明日呂雉起程時朕自會安排。”
韓煥小心地看了一眼張啓,神色恭敬地退出了大殿。偌大的寢宮只剩下了張啓一人。
望着殿外那明媚的陽光,張啓心中一陣陣地發苦,劉邦的事情的確是不好解決啊,怎樣纔能有一個穩妥的辦法呢?
思忖之間,只聽殿外隱隱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擡眼望去時,剛好看到趙嫣那熟悉的身影正捧着一個朱漆食盒嫋嫋而來。由於剛剛和呂后進行了一場鬥智較量,正覺放鬆之際。
看到趙嫣不覺笑道:“嫣兒,天色早了,你怎麼回來朕這裡?”
趙嫣細細打量着張啓,輕輕笑道:“陛下今日出宮當真是好興致呢!”
看着趙嫣一副含笑戲虐的俏皮樣子,張啓不禁點頭笑道:“怎麼,難道嫣兒也耐不住這深宮的沉悶了?”
趙嫣被張啓這話嚇得花容失色地驚呼道:“陛下,深宮再悶有陛下在,便是晴空萬里也沒辦法相比啊。”
張啓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嚇到了心愛的美人,不禁柔聲道:“是朕失言,嫣兒還要莫怪啊。”
趙嫣這才幽幽地瞥了一眼張啓,將手中的食盒放在張啓身前的小几上,輕輕笑道:“知道陛下操勞了一日。所以嫣兒親手爲陛下準備了一些點心,少用一些,休息片刻,對身體總是好的。”
張啓看着几上不斷被擺出來的十幾樣精製的小點心,一股濃郁地香甜之氣便飄散出來,引得張啓食慾大動,不禁連連嘆道:“嫣兒你真是朕腹內的蟲子,朕剛剛覺得飢餓你便送來點心,竟比神仙還靈驗,日後朕餓了。便默唸嫣兒幾次便可!哈哈……哈哈……”
趙嫣半嗔半喜地搖頭道:“陛下還是大秦的天子呢,這番模樣。如何像個統御天下的皇帝呢?”
張啓被趙嫣那嬌俏模樣逗得心中大爲輕鬆不少,不禁上前輕輕將那動人的嬌軀攬在懷中,低笑道:“難得嫣兒前來,朕正有些煩亂呢。”
趙嫣秀眸一轉,訝然道:“莫非是因爲劉美人的母親?”
張啓點頭嘆道:“你說世間至親者莫過於骨肉,可嘆劉邦竟爲了權力而犧牲魯元!”
說到這裡。目光猛地一冷,森然道:“是啊,爲了這大好河山,區區骨肉算得了什麼呢?成千上萬的白骨尚且在所不惜,何況是這些!”
旁邊的趙嫣被張啓這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氣勢驚得六神無主,聽到張啓話竟彷彿隱隱地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飄散在古老而高大的宮殿中,隨風飄散,不知所蹤。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勉強掙扎着笑道:“陛下何出此言,難道劉夫人竟如此狠辣?魯元……唉!”
張啓說完這話。剛好看到趙嫣那駭的面無人色的玉容,不禁微微一怔,低嘆道:“朕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朕也不是可人容忍一切對朕的蔑視的。劉邦若是能安守雁門郡,日後魯元誕下骨肉。自是一家和睦,朕絕不虧待他們。可嘆,只怕劉邦依舊不肯屈居人下,奈何!”
趙嫣聞言輕輕握住張啓那略有些冰涼的大手,輕輕地道:“陛下,有些事盡力便是。強求不得。若是沛公當真心懷叵測,陛下自然應當予以嚴懲。畢竟連年征戰。庶民早已苦不堪言,若是再因此而挑起戰亂,正是天下共誅之!”
張啓拍了拍,那溫潤的小手,點頭道:“朕自然能夠痛下殺手,只是魯元得此消息恐怕……”
趙嫣聞言,點頭嘆道:“魯元未必當真對父母的事情一無所知,若是當真,陛下倒不必太過內疚了。”
張啓點了點頭,起身向殿外走去,舉目遠眺,只見一抹殘陽正貼着不遠處地大正殿的飛檐向下滑去,將耀眼的金色光芒灑在大地上,四周一片金光燦燦。
柔軟的夏風迎面拂過,張啓牽着趙嫣,來到大殿外的月臺上,凝望着正在緩緩消失的殘陽低聲道:“嫣兒,朕過些日子又要征戰匈奴,留你獨處深宮,加上魯元有孕,朕實在是擔心啊!”
趙嫣驚訝地回頭向張啓望來,鵝黃色的深衣被夕陽照的越發燦爛起來。她異常驚訝地望着張啓道:“陛下莫非要再次親征?”
張啓點頭道:“匈奴實在是朕的心腹大患,若不趁現在及早剷除,將來就要遺禍後世,數百年後中原漢人都要被這些匈奴人殺光了!”
張啓這時忽然想到了歷史上的五胡亂華,當時北方兩千多萬漢人被這些匈奴異族殘殺殆盡,只餘下不到三百餘萬。而慕容鮮卑族大掠中原,搶劫了無數財富,還擄掠了數萬名漢族少女。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姦淫,同時把這些漢族少女充作軍糧,宰殺烹食。
走到河北易水時,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鮮卑一時吃不掉,又不想放掉,於是將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爲之斷流。
史書記載白色人種的羯族軍隊行軍作戰從不攜帶糧草,專門擄掠漢族女子作爲軍糧,羯族稱之爲“雙腳羊”,意思是用兩隻腳走路像綿羊一樣驅趕的性奴隸和牲畜,夜間供士兵姦淫,白天則宰殺烹食。曾經建立了雄秦盛漢的漢民族,差點到了滅族的邊緣。
想到這些,吃人的野蠻民族長驅直入中原腹地,屍橫遍野地悽慘,便令張啓更加堅定了將這些北方異族通通抵擋在國土之外的決心。當然,若是能狗全部滅掉,開通西方的絲綢之路,那纔是大秦富強的保證。
大概是發覺了張啓神色的陰晴不定,趙嫣擔心地握住張啓的手,低聲道:“匈奴一向彪悍,陛下親征,趙嫣實在擔心啊。”
張啓輕輕拍了拍那誘人的嬌軀,沉聲道:“匈奴再強大,總是有弱點可循,只要找到了他們作戰中的弱點,戰勝他們並非那麼困難,嫣兒放心,朕不會有事的。”
趙嫣目光一轉,點頭嘆道:“陛下,這些煩心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了,趙嫣陪陛下走走,好久沒有陪陛下散步了!”
張啓點了點頭,牽着趙嫣的玉手,在空蕩蕩的殿前廣場上,慢慢地散起步來,趙嫣身上那熟悉的陣陣幽香和在柔軟的東風中,平添了三分難得的旖旎。
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忽然從身後傳來,回身望去時才發現,韓煥正滿頭大汗地急急趕來,看到張啓,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陛下,成泰將軍在宮外侯旨!”
張啓雙眉猛地一挑,冷冷地道:“命他在寢殿候駕!”
說畢,牽着趙嫣便向寢殿趕去。趙嫣惶急地掙脫張啓的大手,低聲道:“陛下,臣妾告退!”
張啓聞言這纔回過神來,急忙歉疚地點頭道:“嫣兒,你先回去,成泰去後,朕再使人召你前來。”
趙嫣聞言望着張啓,輕輕笑道:“陛下保重,趙嫣自然安心臣妾告退。”
張啓苦笑一聲,目送着趙嫣的肩輿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反身向寢殿走去。
甫入殿中,便見成泰滿面風塵地跪在殿中,身上穿着的一件墨綠色深衣,已經看不清楚本來顏色,臉上更是神色憔悴,這時由於吃了稍有的敗仗,更加有些悲愴之氣,看的令人暗暗心驚。
看到張啓來到殿中,成泰愧疚地叩頭道:“陛下,成泰敗軍之將,致使上郡失陷,所有責任成泰一人擔當,甘願受罰!”
張啓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成泰,轉身在御榻上坐下,這才指着几上的幾樣點心淡淡地道:“先坐下,用些點心!”
成泰看到張啓那冰冷的目光,怎敢當真坐下,急忙連連叩首道:“陛下,成泰罪該萬死!”
張啓望着憔悴的成泰,甜頭道:“難得你總算平安回來了,上郡兵敗的事情朕心裡有數,你不用如此請罪,先起來吧。”
成泰見張啓沒有怪罪,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定了定神這才感激地道:“成泰辜負了陛下的期望,陛下卻依舊如此厚愛,成泰感激……”
沒等他說完,張啓便冷哼道:“這次飛行軍之所以沒有發揮作用,是因爲天降大雨,火藥受潮,加上飛行翼在雨中無法飛行,這才造成飛行軍的失效,所以朕不怪罪你們。但是,若是因爲你們臨陣怯敵,或者爲一己私利,而導致大局敗亡,朕絕不輕饒,一概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