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褚鈺狀告金家一事,最終以金晨脫逃暫時落下帷幕,衙門發了通緝令通緝金晨,除了污衊他人之外,還有一個謀殺未遂的罪名,若是抓到了,這輩子估計也毀了。
轟轟烈烈的狀告事件以這般的方式落下帷幕,不得不說有些荒唐,但雙方都似乎接受了這個結果,便是褚鈺也不再得理不饒人,將一切的後續事情交給了衙門處理!
而這般的結果,對整個金氏一族的震動卻是難以平復。
便在衙門發出通緝令後,金成安召開了族人大會,將金晨從族譜上除名,之後,便以教子不善差點累及整個金氏一族爲民辭去族長一職,不待族老同意便離開祠堂,緊閉門戶,面壁思過。
便是族老未曾答允,族中還是因爲此事人心浮動,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就爭奪族長之位而小動作不斷了。
“少夫人,再這樣下去對少爺也會不利的!”金榮看着眼前仍能靜下心來自己與自己對弈的齊傾,話中有着焦急,還有掩蓋不住的不滿。
他猜到謠言一事之所以蔓延的這般快與她坐視不理不無關係,知道她必定另有所謀,可如今即便除掉了金晨,但是同時也讓少爺失去了在族中最大的依靠!
“少夫人,這次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齊傾擱下了手中的黑子,轉過了棋盤,拿起了白子,仍不見絲毫的着急,“當年你們說我對金熙保護太過,怎得如今卻也這般?”
“這如何能夠一樣?!”金榮語氣更急,“少爺在族中的根基本就不深,若是大老爺失去了族長之位,少爺便失去了在族中……”
“金熙不僅是金家的家主,更是金氏一族的家主。”齊傾擡起頭看着他,“況且,如今他已然不是當年的孩子了。”
“可是……”
“金成安不會丟了族長之位。”齊傾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金榮哽了哽,“小人知道小人不該質疑少夫人,可是如今的事態未必真的能如少夫人所預計的發展下去!大老爺極爲看重族長一位,若不是心中極怒,他絕對不會請辭族長之位的!便是真的最終如了少夫人所願,此次事件傷了族長的顏面,甚至心,將來他還會如過去幾年一般支持少爺嗎?沒錯,少爺的確不是當初的孩子,可以少爺在族中的根基,若是族長心懷怨恨,少爺再有本事也是寸步難行,更別說族長對長房本就存在的極深的心結,當年少夫人費了多大的心思方纔讓族長釋懷?這些年少爺花了多少的心力方纔與族長越來越親近!這些都是少夫人多年努力而來的,爲何如今少夫人卻要親手毀去?!區區一個金晨真的值得少夫人冒着與族長翻臉……”
“夠了榮叔!”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
金榮轉身,便見金熙凝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少爺……”
“榮叔。”金熙打斷了他的話,肅然道:“公堂上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即使不是,你也不該如此質問齊傾!”
“少爺……”
“下去!”金熙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冷下了聲音。
金榮看着眼前的少年,心裡百味雜陳,說一不二的主子本就是他期盼的,可是沒想到卻是這般的情形,“少爺,小人知道小人僭越了,冒犯了少夫人,可是,小人真的不想當年寸步難行的局面再次發生!當年少爺年幼還有機會,如今已經沒有了!少爺,若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說完,便看向齊傾,“請少夫人三思。”隨後,躬身一禮,方纔起步離開。
齊傾神色未變,擡眸看向金熙,“你不覺得我錯了?”
“你這般做必定有你的道理。”金熙卻道,“大伯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跟他解釋,請求他原諒的。”
“原諒?”齊傾笑了笑,“你可知他惱什麼?”
金熙道:“金晨雖不是他親生,但是卻是他一手養大的。”
齊傾看着他,“真的信我?”
“自然信你。”金熙正色,“這世上我若是連你也不信,還能信誰?”
“信你自己。”齊傾回道,“金熙,不要太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包括我。”
“不!”金熙卻道,“我信你!”
齊傾垂下了視線,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卻並未讓面前的棋局造成了多大的變化,“還是不要太信的好,省的我將你給賣了。”
“賣了便賣了吧。”金熙舒了口氣,淡笑道,“本來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齊傾轉動期盼的手頓了頓,擡眸看向他。
“我信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金熙沒有絲毫的閃躲,“齊傾,我信你。”沒有花俏的承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我也希望你能信我。
他在心裡默唸着這句話,之所以不說出,那是因爲,有些話他已然不想說,而只是想用實際來證明!
“下去嗎?我們來一盤吧。”
金熙笑着道,彷彿未曾受這些紛擾的影響。
“再過不久便是州試了。”齊傾卻輕笑道,“這些日子你花了太多心思在其他方面了,再不回去唸書,韓夫子恐怕便要來找我了。”
金熙心裡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也好,那我先回清院唸書,你也不要太累了,經常這般下下棋,歇歇也是好的。”
“嗯。”齊傾頷首。
金熙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方纔轉身離開,不過才走到了門口,腳步還是頓住了,轉過身,悄然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裡的緊張,緩緩問道:“褚鈺這次倒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他在幫我。”齊傾沒有迴避他的這個問題,“從如今他的反應來看,初衷應該是這個。”
金熙心頭一緊,“那你……”
“多管閒事。”齊傾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地給出了四個字。
金熙心頭頓時鬆了,笑道:“的確是多管閒事。”說完,便又忍着心裡的不痛快,補充道,“不過他也算是一片好意,稍後我會找個機會親自道謝的。”
“嗯。”
“那你先休息。”金熙笑道,“我先走了。”這次,腳步輕鬆了許多。
齊傾卻叫住了他,“金熙。”
金熙轉身,方纔鬆弛下來的心又因爲她的神色而緊張起來,“還有事?”
“所有事情,我一直都清楚。”齊傾緩緩道。
金熙又鬆了口氣,笑道:“我知道。”
“其實方纔金榮的話……”
“榮叔他是關心則亂。”金熙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他的話也未必是對的,金晨今日能做出這些事情,明日便能夠更加瘋狂,你沒有錯,至於大伯父那邊,當年我可以讓他原諒,如今也可以,而且,你不是說了我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嗎?便是真的無法挽回了,我也不再無能爲力,這些年很多事情我雖然還處理的不好,但是與族中的關係也還沒到榮叔所作的這般糟糕,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齊傾還是看着他,不過卻沒有再說話。
金熙抿了抿脣,方纔繼續,“在公堂上……我不是被褚鈺激怒或者想要維護自己的面子,我只是想保護你,即使微不足道,但……我真的想保護你。”
齊傾垂下了視線,“嗯。”
“你不會生氣的對嗎?”金熙又問道。
齊傾穩穩地落下一子,方纔擡頭輕笑,“不會。”
金熙笑了,凝視了她半晌,方纔笑道:“我回去了。”
齊傾低下頭,如常地轉動着棋盤,只是接下來,卻不再是拿起了另一邊的棋子,而是,擡手一掃,瞬間將棋局瓦解……
……
公堂一事,最終還是傳到了金夫人的耳中,倒不是下人們不聽吩咐,而是兒子一不在身邊,金夫人便鬧個不停。
下人們擔心她情緒過於激動出事,便將事情說了,這一說,金夫人更是激動了,好在也沒病情惡化,反而利索地將金晨給罵了一遍,幾乎是將當初罵齊傾的功力使出來了,至於齊傾這次還是不能被趕出去這事,在金熙說要參加州試一事給引開了。
“我的熙兒一定可以考過的!一定可以的!”
可高興歸高興,金夫人還是離不開兒子,金熙只好將書本搬到了壽安堂,一邊唸書,一邊陪伴母親,還要趁着母親休息之時去求見金成安,化解這次的紛爭,不過遺憾的是,金成安一直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包括金熙。
而此時,族長的族老也似乎覺得除了金成安之外,沒有人適合當這個族長,也紛紛登門希望勸說他改變主意,但是還是連門也沒得進,次數多了,幾位族老也來了火氣了,直接找上了金熙,讓金熙去勸!
倒不是族中沒有人想要族長的位置,便是幾位族老,便是當了族老不能自降當族長,也想將自己親近的人推上去,可是幾經衡量,無一例外地沒有這般做。
因爲如今的金家,還是長房說了算!
此次金成安大義滅親解了長房之危,長房無論如何也不會高興別人奪了金成安族長一位的,便不是爲了感激,金成安爲了金熙能夠犧牲自己的兒子,足以證明他對金熙有多忠心,不說金熙,便是齊傾也絕對不會希望換一個不與金熙一條心的族長!
如今的金氏一族,若是沒了長房的支持和庇護,後果無法想象!
所以,族長一位仍是隻能金成安來坐!
金熙幾乎每日都抽了時間去登門求見,但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最後,族老也着急了,直接找上了齊傾。
齊傾應允回去勸說,而待她求見之後,金成安的府邸大門終於打開了,當她見到金成安的時候,金成安正在院子內的梧桐樹下煮着茶。
今日的陽光很好,將正月末的寒意驅散了許多,仍是光禿禿的梧桐樹並未將陽光遮擋,灑落在人的身上,更是添了一股暖意。
“你來了。”對於齊傾的到來,金成安似乎並不驚訝,甚至連該有的怒意也沒有,有的只是平靜,超乎尋常的平靜,“坐吧。”
齊傾頷首,緩步上前,坐在了金成安對面,神色並未因爲他不太正常的態度而有所變化,或許,她知道會是面對這般的場景,“若是我沒有猜錯,這是陳年的雲錦茶。”
“一般人都愛喝新茶,可我偏偏喜歡這陳年的,尤其是這雲錦茶。”金成安接了她的話,“雲錦茶算不上是什麼名茶,不過這獨有的澀味卻是其他茶沒有的。”說完,給她倒了一杯,“你嚐嚐。”
齊傾端起了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其他的茶便是入口苦澀,但最終也會轉爲甘甜,這雲錦茶卻是反其道行之。”
“所以,註定被人所棄。”金成安道。
齊傾淡淡笑道:“可卻有一個不錯的名字。”
“這也是它唯一的可取之處,或者該說之所以還被人記住唯一原因。”金成安繼續道。
齊傾低頭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先苦後甜,先甜後苦,所以古人常說茗茶便是品人生。”
“雲錦茶少有人知,你卻輕易聞出。”金成安卻道,“我該說你見識淵博,還是該說……”
“清城之時,金成業最愛的便是這雲錦茶。”齊傾截斷了他的話,目光平靜地看着眼前同樣平靜的金成安,“開始我以爲不過是他的個人愛好,後來嫁入金家之後卻發現,在金家,金成業從不喝着雲錦茶,我好奇,或者是當時心裡不痛快,便戳了他這個傷疤。”
金成安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是嗎?”
“當年,他第一眼見大姨娘便是在茶寮之中,她爲他泡了一碗雲錦茶。”齊傾緩緩道,“當時聽了這事,我只是當做風流韻事一般聽着,後來,知道的事情多了,也曾經懷疑過當年的茶寮偶遇,究竟是巧合,還是誰有意爲之。”
金成安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臉卻似乎漸漸地掀起了波瀾。
“不過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齊傾正視着他,繼續道:“不管當初大姨娘爲何進門,最終,他還是後悔了。”
話落,隨即想起了一聲刺耳的巨響。
金成安忽然揚手掃了桌上的茶具,包括那正在煮着的開水,原本只是泛着波瀾的臉龐,可此已然扭曲,目光冰冷而極怒,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該將她扯進來!”
“她從未離開過。”齊傾卻道。
金成安怒極起身,“她只不過是金家的一個妾室,一個根本不會礙到任何人的妾室!這般多年來,她在安分守己,不過是求一份安寧,而你卻一手毀了這一切!”
“你覺得她真的安寧嗎?”齊傾擡頭問道。
“她安不安寧輪不到你來決定!”金成安怒喝道,“齊傾,不要以爲你是金家的主母便可以隨意操控別人的人生!”
“我從未想過要操控任何人的人生,我只是盡我的責任,抹殺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齊傾道。
“威脅?”金成安卻笑了,有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笑,憤怒的語氣轉爲了緩慢,“金晨這次的確過分,只是,你要對付他,有的是辦法,可是你卻用了最糟糕的!你想做什麼?想試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會不惜一切庇護金熙?是不是真的已經放下了恨?還是想告訴我,你手裡有我的把柄,來日我若是有任何危及金熙的行爲,必定沒有好下場?”
齊傾緩緩站起身,“或許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做的有些過分,只是有些事情,不破不立,金成業臨終之時放不下的除了這金家跟他的兒子,還有便是這件事,或許你認爲他將這件事告訴是想給我一個把柄,將來好用來對付你,但是我並不後悔這般做。”
“即使激怒我?”金成安繼續道,“即使讓金熙失去族中的依靠?”
齊傾看着他,半晌之後方纔道:“我不是金成業。”
“但你卻是他教出來的。”金成安道,“所以,你也會如他一般,爲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不過也正因爲你不是他,所以,你更不會對我心軟!你之所以這般肆無忌憚,那是因爲即使我做出的選擇不是你想要的,你還是有辦法對付我!或者你更想我偏着金晨,這般你就可以不顧金成業所謂的放不下而直接除掉我與金晨這兩個金熙最大的威脅!”
“大伯父若非要如此想,齊傾也無話可說。”齊傾凝着神色道。
金成安繼續道:“不過我很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着急?這般多年來,你的行爲處事一直以穩妥爲主,如今,究竟是什麼讓你改變了心意?或者,我該問,你究竟有多想離開金家,離開金熙!”
齊傾神色倏然一變。
“看來我並未說錯。”金成安繼續道,“如此着急地抹殺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爲的不過是能夠今早地完成交易,離開金家!”
齊傾沉默。
“柳氏大鬧家宴,或者在更早的時候,在他們在籌劃這件事的時候,你便有意放縱,所有人都認爲你被算計了,可是,這場戲的主筆,仍是你!”金成安繼續道,言語不緩不急,卻字字犀利。
齊傾看着他,“你錯了,家宴上會發生何事,我從不知情。”
“是嗎?”金成安笑了笑,“你是否知情與你最終的目的,有關係嗎?”
齊傾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方纔一字一字地問道:“金成業留給你的信中,究竟說了什麼?”
“你覺得會說了什麼?”
齊傾沒有回答。
“他說,來日齊傾若是不爲金家所用,必定會成爲金家最大的禍害。”金成安緩緩道,不長的一句話,卻如同在平靜的海上掀起了十層巨浪一般。
齊傾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感覺,憤怒?失望?還是傷心?或者說,解脫了?那沉重的恩情,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消了,在他留下如此遺言之時,已然被他親手摧毀,她笑了,可是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而笑,她的神色也不算改變的太過激烈,不過是有過一會兒的愣怔震驚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都能笑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嗎?那不知道他讓你如何對付我?”
金成安看着她,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當日我既然放棄了,往後便不會再做什麼!往後金熙的威脅,金氏一族的威脅,究竟來自於何處,來自於誰,齊傾,這個問題便只有你能回答!”
“你很恨金成業?”齊傾繼續問道。
金成安反問,“或者你該問,我究竟有多恨你!”
齊傾笑了,這一次卻比方纔的更爲的真實,也更加的驚心動魄,“金氏一族族長之位沒有大家所想的那般重要,換個人上去,能夠掀起的風浪也有限,金熙長大了,唯一能夠牽絆他的,便是情,一個不是他心中有愧,心中有情的人當這個族長,對他來說,或許更好。”
“然後呢?”
“正如你所說的,大姨娘不過是一個妾室,便是沒了,也不會有人在意。”齊傾看着他,“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選擇第二次,如何抉擇,全在於你。”說完,轉身離開。
金成安盯着她的背影,“齊傾,金成業之於你,究竟是什麼?”
“恩人。”齊傾轉過身,淡淡笑道,“而往後,我要做的,似乎便是不讓他的預言成真!”
金成安抿脣不語,他不否認說出這件事是出於泄恨,他想讓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可笑!只是這一刻,卻不知可笑的人是誰!
金成業,教養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你究竟存了什麼樣的心!
“我說過,不要再去騷擾她!”
齊傾聳聳肩,“我說過,如何選擇全在於你。”隨後,轉身離去,彷彿方纔的話從未聽說過一般,這次見面,必定不會太愉快,金成安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是沒想到……走出了府邸,看着門口那藍天,那溫暖的陽光包裹着她全身,卻還是覺得冷。
那股冷意一點一點地浸染全身。
“嫁入金家,便算還了我的恩情。”
“嫁給你?”
“我兒子。”
多年前清城的一幕浮現在眼前,她的惱羞成怒,他的冷漠懇求,他說,你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信任,可以託付的人,傾兒,我只能求你,只能挾恩求報。
“金家、熙兒……全交付於你……傾兒,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臨終時仍是全心的信任。
這般多年來,那個支撐她一步一步走下來的信念,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齊傾想笑,可是,除了扯出了一年的扭曲之外,什麼也沒有,她便是嘲笑自己的資格也沒有!她是放縱了失態的發展,是縱容了金晨這些人,是爲了試探,是想掃去這些威脅,可是不曾想到了最後,竟然會是這般!
那個她以爲是全然信她的人,卻是最不信她的一個!
金家最大的禍害?
金成業,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該兌現了你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