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我所想的那般?我所想的哪般?!”齊傾冷笑道。
金榮也笑了,卻是有些意味不明,“少夫人爲何生氣?”
“難道我還應該高興?”齊傾冷笑反問。
金榮看着他,神色坦然而堅決,“少夫人既然未曾有過與少爺當真正的夫妻,爲何要阻止少爺與其他女子接觸?”
齊傾面色一凜。
“少爺今年十七了。”金榮繼續道,“在他這般年紀,很多都已經當了父親,便是每當父親的,也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齊傾譏諷道:“碰了女人的身子,便能成了真正的男人?!”
可笑至極!
金榮道:“可至少可以讓少爺知道,這世上還有其他的女人,碰了女人的身子的確不代表便可以成爲男人,可是,這般卻可以讓少爺知道,什麼纔是男人!而身邊的女人又該是如何的!”
“哦?”齊傾怒極反笑,“該如何?”
“這對少夫人來說重要嗎?”金榮反問,“少夫人從未有過要與少爺過一輩子的打算,甚至連這幾日露水夫妻也不願意,少夫人,您對金家對金氏一族的付出沒有人可以質疑,可你捫心自問,你對少爺究竟有多狠心?沒錯,少爺在很多方面不成熟,他也沒有能力要求與你並肩,可是少夫人,你們是夫妻,但凡你心裡有一絲將自己當成少爺的妻子,你便不會這般狠心!”
“狠心?我如何狠心了?!”齊傾譏笑道,狠心?一路走到如此,她做了什麼狠心的事情了?她如何對金熙狠心了?
若是真的狠心,便不會現在還將自己困在金家!
“少夫人可有將自己當成少爺的妻子?”金榮繼續問道。
齊傾道:“我是金家的主母!”目光冷厲。
“是。”金榮道,“少夫人是金家的主母,無人可以質喙,可是少夫人,小人現在問的是你可有將自己當成少爺的妻子。”
“有區別嗎?”
“沒有說吧。”金榮笑道,極爲的心疼,“既然沒有,少夫人又何必介意少爺身邊有其他的女人?少夫人不是覺得少爺很纏人嗎?少爺在京城歷經艱險方纔回來,可沒幾日便又要出去,而且一走便是一年,少夫人,但凡你心裡有少爺,便不會這般捨得!
少爺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眼裡進了其他的女人,便不會再那般癡纏着你,甚至還會一點一點你發現,其實女人沒有什麼不同!那時候,少夫人您不就可以輕輕鬆鬆地離開?
這般多年,你不就是盼着這一日嗎?少爺今年十七了,離及冠之年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少夫人若是還念着幾分少爺對您的好,便該在你離開的最後期限前讓少爺一點一點地收回對你的情意!”
齊傾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卻是陰沉可怖。
金榮跪了下來,“少夫人,小人知道小人逾越了,甚至可以說是忘恩負義,這般多年來,少夫人付出的,小人卻因爲少爺而全盤推翻,是小人有負於少夫人,可是少夫人,老爺便只有這般一個兒子,金家長房就只有金熙這麼一個子嗣,少爺不能毀!絕對不能!”
“所以,你認爲我會毀了他?”齊傾笑了,極爲的難看,“正如你主子說的,我會成爲禍害他兒子的禍水?”
“小人也希望少夫人可以與少爺白頭偕老。”金榮繼續道,“這般多年,小人的這個心願從未改變過,可是……少爺爲了少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置於險境,一次又一次地不顧自己,可是少夫人,卻絲毫不動容,小人真的怕,怕再繼續這般下去,等到少夫人真的離開之日,少爺會徹底的毀了自己!小人也不想承認老爺的血脈竟然是這般一個沉溺於兒女私情的人!可是這些日子這般多的事情,小人真的怕了!
所以,即使傷到了少夫人,即使讓少爺覺得我有意挑撥,失去他的信任,小人也不得不這般做!時間不多了,如今您還能留下還是因爲你對老爺的承諾,可是三年之後呢?誰又能留住你?少爺爲了你做了這般做,您卻仍是不願意與他成爲真正的夫妻,少夫人,三年之後,少爺如何留住你?
是!這些日子少夫人對少爺很好,好的讓小人甚至覺得少夫人已經開始接受少爺,開始接受金熙妻子的身份,小人看得出來少爺很開心,很幸福,尤其是從京城回來之後……
所以,即使小人知曉了少爺在京城的事情,小人害怕之餘也認爲這是因禍得福!少爺在京城雖然險些丟了性命,雖然不該爲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可若是可以換來少夫人敞開心扉接受少爺這個丈夫,也還不算是一筆虧本生意!可是少夫人您呢?您卻只是哄着他玩!”
“哄着他玩?我如何哄着他玩?!”齊傾眸底漸漸掀起暗潮。
“有沒有,少夫人心裡最清楚。”金榮道,“小人只是知道,若是少夫人心中對少爺有一絲情意,便不會與少爺同牀共枕這般長時間卻始終不讓少爺逾越一步!少爺血氣方剛,又用情至深,不可能沒有念頭,可卻一直什麼都沒做,會這般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少夫人您不允許!少夫人,不要說什麼要等到十八纔可以圓房,更不要說是以金家子嗣爲重,十七和十八根本沒有什麼區別,至於金家的子嗣……少夫人若是真的在乎,便不會等到讓小人來僭越安排!”
齊傾渾身一震,臉色驟然蒼白。
金榮的話沒有說明白,可是卻已然是誅了心。
“你說的沒錯。”齊傾盯着他,蒼白的臉上滿是譏諷的笑,“我的確沒把自己當成金熙的妻子,從來沒有,更沒有打算跟他過一輩子,但是,只要我一日還是金家的主母,他的一切只能由我說了算!當年我既然答應了他父親便不會容許他走錯一步!要女人可以,但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更不是由你來給他安排!”
“這般說少夫人會親自安排?”金榮聲音高了,帶着慍怒與譏諷。
齊傾冷笑:“你只需要知道他這次出去不是爲了碰女人的身子成爲你口中的男人即可!”
說罷,不等他反駁便轉身下逐客令,“滾——”
金榮僵着的臉幾乎扭曲,雙手死死地握成了拳頭,不過最後仍是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轉身,走了出去。
可是,當他走出了門口,面色倏然大變,少爺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
即使他不滿少夫人如今的一切,即使他不得不違逆少夫人爲少爺做其他的安排,可是他很清楚這些事情不能讓少爺知道,更不能讓少爺知道少夫人從未將自己當成過他的妻子!
他要做的便是潛移默化地讓少爺接受其他女人,一點一點地讓少爺磨滅掉對少夫人的癡戀!
這般,他便不會傷心,便不會承受不住!
可他怎麼會在這裡?!
“少……”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被金熙給推到了一邊的牆上,前一刻雖然擔憂但是還爽朗的少年此刻如同被困住了的野獸一般,渾身暴戾之氣。
金熙臉色青白的可怕,身子也在顫抖着,眼眸赤紅,雙手將人推到了一旁,便捂住了他的嘴。
不能讓他說話!
不可以!
她就在裡面,只要他一說話,她便會知道的!不可以讓他說話,不可以!
她沒告訴他,便一切都不算!
都不算!
金榮知道他的意思,眼中的心疼更重,他沒想過傷害少爺的,沒想過。
金熙死死地盯着他,不許說話!
金榮頷首,渾濁的眼中泛起了淚水。
金熙並未立即鬆手,似乎不信他似的,直到想到或許齊傾會出來,這才鬆開,隨後,拉着人便走!
一路下匯通樓。
“少爺……”
“告訴所有人,我來過之事不許告訴她,誰說誰死!”金熙背對着他,狠絕地說出了封口令。
金榮不安,“少爺……”
“還有你!”金熙轉過身,猩紅的眼中除了晶瑩之外,還有濃烈的恨意,“從今往後,若是再插手我與她之間的事,便不再是金家的人!”
“少爺?!”
“我說到做到!”金熙一字一字地道,隨後,轉身飛跑而去!
……
你說的沒錯!
我的確沒把自己當成金熙的妻子……
從來沒有……
沒打算跟他過一輩子……
沒把自己當成金熙的妻子……
從來沒有……
沒打算跟他過一輩子!
從來沒有……
當成金熙的妻子……
沒打算跟他過一輩子!
金熙瘋狂地飛跑着,極大的體力消耗卻始終無法壓下在他腦海中肆虐的魔咒。
她的坦白如同魔咒一般死死地糾纏着他,怎麼也擺脫不了!
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
從來沒有!
可是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都已經堅信她心裡是有他的,是有他的,她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一定是被氣着了的!
一定是的!
都是金榮的錯,都是他的錯!
不是。
便在金熙將怨恨都轉移到金榮的身上之時,心裡卻出現了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在告訴他,是真的!
她就是沒將自己當成他的妻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與他同房,所以纔會對他若即若離!
什麼等到十八歲,都是謊言!
等真的到了十八歲,她一定有會找其他的藉口拖延的,更甚者直接告訴她,她根本就不想當他的妻子,真正的妻子!
不是的!
不是的!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只相信她是愛他的!她只是生氣而已,只是生氣而已!
生氣做什麼不好,非得這般?
爲什麼非得這般?
她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傷害他嗎?她怎麼會不知道?她怎麼會是因爲生氣而說出違心之言?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金熙也不知道兩個自己究竟誰輸誰贏,或許根本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他的他的妻子!
齊傾,你是我金熙的髮妻!
胸腔裡像是着了一把火似得,灼燒着五臟六腑,金熙震驚、恐懼,亦生氣。
他所付出的,她怎能無動於衷?
這些日子幾乎夜夜的同牀共枕,她怎能如此毫不在乎?!
齊傾——
“熙哥!?”
金熙卻是一臉的茫然。
“熙哥你沒事吧?”三個少年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開口說話的那個跑到了金熙面前,慌張地問道,“有沒有撞到?”
天啊,千萬別撞到了,要是他真的有什麼好歹,就算是他自己衝出來的,要是他出事了,那個齊氏也不會饒了他的!
連祖父都怕了的女人,他可不想惹到他!
“熙弟你沒事吧?”
“要不去醫館看看?”
其他的兩個少年也開口,其中一個年紀要比金熙年長,而從他們的稱呼中便可以聽出來,都是族中的人。
那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少年更是大族老的嫡親孫子金軒。
金熙仍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
“去醫館,馬上去醫館!”金軒怕了,要是真的有個好歹,他一定死定了!
一邊說着,便一邊要將金熙拉上馬車。
“別碰我!”金熙倏然喝道。
金軒驚了驚,“熙哥……”
金熙吸了口氣讓亂哄哄的腦子冷靜,好半晌方纔緩過來,“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色……”
“沒事!”金熙說完,轉身便走。
金軒見他行動自如這才安心,隨即便又起了別的念頭,起步追上了他,“熙哥,我們難得遇上,聚聚怎麼樣?”
他跟這個族兄感情不算很好,一年到頭沒見幾面的,哪裡來的感情,不過卻是特別佩服他的,他也在族學上課,可那書念比被父親打還要痛苦,而這個族兄非但念進去了,還一步一步地往上考,難怪能當家主。
今日難得遇上了,自然不能就這樣放過。
還有今日這事,他得說服他不要說出去,免得又挨父親的揍,還有祖父,要是他知道自己差一點撞了家主,這一年他休想出門了!“聽說熙哥要跟韓夫子出門遊學,今日難得遇上熙哥,我們給熙哥踐行如何?”
金熙沒有回答。
“去吧。”
“是啊熙弟,剛纔的事情是我們不對,熙弟不去便是不給我們賠罪的機會。”
金熙沒有多大的意願,可是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回去,“去哪裡?”
“去酒樓啊!”金軒笑道,“聽說最近新來了一批好酒,我們去嚐嚐鮮!”
酒?
金熙點頭,“好!”
酒能消愁,很好!
……
金榮處理完了封口的事情之後便去尋找主子,在得知了主子跟族裡的幾個少爺去了酒樓之後,方纔放心。
有人陪着便好。
他沒有親自去,而是派了兩個信得過的去看着,待主子喝醉了之後接回來。
金熙的身子方纔康復沒多久,本是不該喝酒的,金榮是擔心這個,但是更怕他內心的苦沒有地方宣泄。
便一次。
讓他好好宣泄。
要是能夠痛一次便醒悟的話,那就是意外收穫了!
老爺,小人知道這般不對,可是小人真的沒有法子了,這般下去,少爺定然會毀在少夫人的手中的!
老爺保佑少爺安然過了這關吧!
……
平日金熙的話不多,跟族中的人往來也都是客客氣氣的,這讓不少人覺得他有些難以相處,所以,當金熙一個勁地悶着頭喝酒,他們並不意外。
他不說話沒關係,他們說自己就是。
金軒是因爲佩服金熙想多跟他往來,其餘的兩個則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金熙可是很少這般私下跟族中的年輕人往來的,更別說是上酒樓了,他能跟他們一起來,別人只會覺得他們跟金熙的關係好!
跟家主的關係好,好處自然是多多!
所以,便是金熙不理他們只顧着自己喝酒也沒關係。
“來來,熙弟喝!”
“熙哥,我敬你!”
金熙來者不拒。
金軒漸漸的也發現了不對勁,“熙哥,你不開心?”
金熙喝酒的動作頓住了,看着他。
金軒被他盯着背脊發涼,“熙哥……”
“不開心?”金熙笑了,卻是苦澀且有些猙獰,不開心嗎?是!他是不開心,是傷心,更是生氣,甚至怨恨!
方纔他是衝到了馬車前吧?
若是他這般被撞死了,她會不會傷心?
會不會?
齊傾,你怎麼可以這般的狠心!
“不開心?”那年長的族兄眼珠子轉了轉,伸手拍了拍金熙的肩膀,“沒關係,那我們就去找開心的地方!”
金熙看向他。
“什麼找開心的地方?”金軒也起了興致。
“紅顏樓。”
“紅顏樓?”金軒的臉頓時漲紅了,“那……那不是青樓嗎?”
“怎麼?不敢去?”
“什麼不敢去?!”不待金軒開口,金熙便喝道,“有什麼不敢去的!?現在就去!”
“熙哥……”金軒的確是有些怕,要是被祖父知道他去這地方……可……“聽說那裡的姑娘很溫柔……善解人意……”
“那當然!”那族兄曖昧地笑道:“軒弟還是個雛吧?爲兄帶你去見見世面如何?”
“寶哥!”金軒臉色更加的紅,“我……我……”
“哈哈!”金寶笑着拍着金軒的肩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這樣過來的!今晚上要是有看上了的……”
“寶哥!”金軒打斷了他的話,眼底卻有着興奮。
金寶笑的更恣意,也多了幾分下流,“好好好,我們的軒弟害羞了,不說了不說了。”
“寶哥,我也可以一起去嗎?”另一個少年開口,興奮比之金軒更加明顯。
“當然可以!今晚上我請客!”
金熙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力度大的手背都泛起了青筋了,不讓金榮給我安排女人?是想自己安排嗎?!你休想!休想!齊傾你好好看着!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找!
……
自從沈家倒臺百花樓關門而金家又不涉足青樓這一行業,紅顏樓便從當初的老二一躍成了老大了。
紅顏樓沒有背後東家,是一個退休的頭牌開的,靠從前的恩客照顧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當然少不了各種類型的姑娘。
一行四人到了的時候,紅顏樓纔剛開始營業沒多久,一下子來了三個客人,迎客的老鴇自然十分熱情,而在見到了金寶之後,更是寶爺寶爺的叫個不停,可見這金寶是這裡的常客。
金寶也充分發揮了他常客的優勢,極盡熱情地給金熙介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跟這鴻雁樓有什麼關係。
隨後,鴻雁樓的老闆娘來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妾身見過金爵爺,金爵爺大駕光臨,我們紅顏樓真是蓬蓽生輝了……”
金熙酒的後勁上來了,尋了椅子便坐下,對那老闆娘的奉承充耳未聞。
自然,老闆娘並不介意,又非常熱情地說了不少奉承的話,當然也沒忽略了其他人。
便是金軒也被她哄的一臉笑意。
最後,便叫來了樓中最好的姑娘,笑呵呵地讓自家女兒好好伺候幾位爺,這才退了出去。
“媽媽,那真的是金家的少爺金熙?”出了包廂,隨行的龜奴有些意外,金家的少爺可是從來不來這些風月場所的,還有那金家少夫人……“聽說那金家少夫人是母老虎,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老闆娘風情萬種地睨了他一眼,“我們紅顏樓打開門做生意的,哪裡還能挑客人?又不是我們這紅顏樓綁他來的!再說了這些事情鬧大了,她金少夫人也丟不起這個臉!但我們若是討好了這金少爺,將來紅顏樓在蓉城便有靠山了!”
女人再強勢最終也只能屈服於男人,那金少夫人豈能例外?!
……
金熙想吐!
不是因爲醉酒的後遺症。
“滾開!”金熙勃然大怒,將端着酒上前的姑娘毫不憐香惜玉地推在了地上,面容扭曲的可怕。
姑娘自然是想拿下眼前這條大魚,可見了這般模樣也是有些怕了。
金寶幾個也愣了愣。
“熙哥……”金軒推開了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走到金熙面前,“你沒事吧?”
金熙狠狠地吸着氣,可是吸到了全都是讓他噁心的脂粉味!齊傾也曾經上過妝的,一樣都是脂粉味,在她的身上卻是好聞,而到了其他的女人身上……
其他女人……
她想讓他找其他的女人……找其他的女人……
好!
他成全她,成全她!
金熙一把攥過了一個姑娘,可下一刻便又將人狠狠地甩開,臉龐更加的猙獰。
“熙哥……”金軒有些害怕。
其他的姑娘也面露怯意,這金家少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看來熙弟是喝醉了。”金寶乾乾地笑了兩聲,“好好好,我們一邊玩,讓熙弟好好休息休息。”說完,又補了一句,“等休息好了你們在伺候他!”
姑娘們自然紛紛應好。
金軒也沒有其他的法子,“那熙哥你先坐會兒。”
金熙自顧自地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大家見他安靜地坐下了,也便真當他喝醉了,自顧自地玩自己的。
玩的極爲的起興,便是連金熙走出了廂房也沒發現。
金熙只想逃!
逃離這讓他窒息的空氣,可是出了廂房,邁步往門口走去的時候卻頓住了。
現在就走嗎?
就走嗎?
金家不做青樓的生意,可是整個蓉城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嗎?怕是就在他踏入這裡的時候,便有人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吧?
從來只有她不讓他知道的事情,從來沒有他瞞過她的事情!
不!
有的!
去京城他便瞞過了她!
可究竟是他的本事大還是她根本便不在意他?!
只是他安全了,她便不再關心不再在意?!
他不走!
不走!
即使不想找其他女人也不讓她好過!
即使她不在意他找其他的女人,可是他來青樓胡鬧,即使她只是認爲他胡鬧墮落,她也該生氣吧?
他這般的難過,她怎麼可以無動於衷!
齊傾——
金熙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屋內,走到了樓中的一個小庭院,靠在了假山上,擡頭看着天。
才過了十五沒多久,月便失去了原本的圓滿了。
就跟他一樣吧。
才幸福了沒幾日,便被狠狠地擊碎了!
擊碎了……
不!
不可以的!
怎麼可以!
他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纔可以讓她願意當他的妻子?怎麼做纔可以跟她白頭偕老?
怎麼做?
該怎麼做?
“走!快點!”這時,有人聲傳來。
金熙本能地躲避,便是說着要讓齊傾知道他做了什麼讓她不好過,可真正地碰到了人了,做的第一件事還是躲起來。
便是這些人根本認不出自己。
金熙笑的撕心裂肺一般,合上了眼睛靠着冰冷的假山。
“黃老爺快到了,趕緊給那小蹄子灌了藥酒送去房間!”
“這真的行嗎?”
“有什麼不行?這小蹄子是被她家人給賣了媽媽真金白銀買的,又不是逼良爲娼!”
“可那小賤人烈性的很……”
“所以纔要用這藥酒!放心,這些人老孃見多了,等破了身子,就會死心塌地的!”
“也是也是。”
兩人走遠了。
好半晌,金熙從假山中走了出來,盯着那兩人遠去的方向的眼睛有些暗沉。
等破了身子,就會死心塌地的!
這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中迴響。
“是嗎?”
一聲低喃從他的嘴裡脣瓣溢出,隨之,緊抿雙脣,暗沉的眸底綻放了厲芒。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她離開!
她是他的妻子!
即使不擇手段他也要讓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齊傾是他金熙的髮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