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四年了,蓉城的一切都彷彿沒有任何變化一般,一路歸來,金熙除了思念與焦急之外,的確沒有一絲近鄉情怯的感覺,只是站在了家門口,他的心卻開始有些忐忑。
想她,卻又開始忐忑。
他一走便是四年,如今回來了,她會有何反應?
生氣?
高興?
還是無動於衷置之不理?
齊傾……
“熙弟怎麼了?”高翮上前笑道,“可是近鄉情怯?”
金熙收起了思緒,淡淡笑道:“有些吧。”
高翮笑了笑,沒有多說。
金熙轉過身上前,沒讓隨行回來的人上前敲門,而是自己上去,拍起了門。
沒過多久,大門被緩緩打開了,四年過去,門房還是那個門房。
“少……少爺?!”
門房吃驚了好半晌,才說出了話。
金熙笑了,心裡的忐忑不知爲何被消除了,“嗯,我回來了。”
“少爺?!真的是少爺?”門房趕緊打開了門,而同時,另一個老者也衝了出來。
正是金榮,四年過去,他老了許多,一大半的頭髮都白了,皺紋隨着激動和高興而更加的明顯,“少爺?!少爺!少爺——”
“榮叔。”金熙笑了。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金榮渾濁的眼中泛起了淚水,激動而高興地說着,“你終於回來了!”
即使四年來一直都有主子的消息,即使知道他在京城一切順利過的很好,可還是擔心還是想念,這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主子啊!
“少爺!”
“榮叔。”金熙笑道,擡手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我回來了。”
“好!好!”金榮努力地平復着情緒,“快!快進來!外面冷!”一邊說着,一邊吩咐,“快去通知少夫人!還有夫人,快!對了,還有族長那邊!”
“是!”
一行人入了客廳,金熙介紹了高家兄妹。
“少爺放心,小人已經安排好客院了,高公子與高姑娘安心住着即可。”金榮笑道。
金熙頷首,“那成介便安心住下。”
“好。”高翮笑道,也沒有客氣。
而此時,一個婦人衝了進來,衣着華麗,滿頭珠翠的,激動不已,“熙兒!熙兒——”
金夫人幾乎是撲了上前。
金熙忙起身。
金夫人抱緊了兒子,“熙兒你終於回來了!熙兒……熙兒……母親想死你了!熙兒你終於回來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激動的難以自制。
金熙一邊安撫着母親一邊注意着門外,期待能夠見到那思念之深的女子,只是很可惜,等金夫人終於被安撫好了,金成安來了,甚至金氏的其他族人都聞訊而來,他等的那個人都並未出現。
金熙的心,頓時沉入了湖底。
他想找他,想弄清楚她爲何不來見他,可是面對一堆人的敘舊,他甚至抽不開身。
四年沒見兒子了,金夫人是恨不得將兒子給綁在了自己的褲腰帶上,死也不放手,便是金成安想讓金熙去祠堂給祖宗還有金成業上柱香,她也不放手。
應酬人衆人之後,金熙不得不跟她回了壽安堂。
金榮領着高家兄妹去了客院。
“高公子、高姑娘暫且在客院安置,少夫人已經吩咐了等過了年再跟高公子與高姑娘休整出一個單獨的院子來,這段時間先委屈高公子高姑娘了。”
“不敢。”高翮笑道,“這裡便很好了,不敢勞煩少夫人。”
“你們是韓夫子的晚輩,又是少爺的朋友,不必客氣。”金榮笑道,“兩位先休息,小人便不打擾了。”
說完,又吩咐了一番伺候的下人,這才離開,走的似乎很着急。
“剛剛那榮管事似乎有什麼着急的事。”收拾了一番後,高然兒纔有時間跟兄長私下說說話。
高翮給妹妹倒了一杯熱茶,“我聽熙弟說過這榮管事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如今熙弟回來,難免緊張。”
“是這樣嗎?”
高翮看着妹妹,“要不然還能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高然兒笑了笑,“對了,剛剛我們沒見到金夫人,不,該說金少夫人才對,大哥,她不會是不歡迎我們吧?”
高翮沉吟會兒,“熙弟纔回來,應當有很多事情處理的,金少夫人……等過些日子你再去拜訪一下她吧,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有女客來了,應當去拜訪一下的。”
高然兒頷首,“只是希望她不要誤會便是。”
“你的意思是……”
高然兒苦笑,“大哥,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我們這般跟金大哥回來……即使是以韓叔晚輩的身份,可我畢竟是未婚女子,他們夫妻又是這般的特殊,我擔心金少夫人會……”
高翮失笑,“然兒,金少夫人不是普通的女子,不會的,便是真的誤會了什麼,只要我們解釋清楚了,便不會有什麼的,再說了,我也沒打算在金府常住,等過了年,我便尋一處宅子搬出去,你放心。”
“那就好。”高然兒頷首,“不過這丈夫離家多年回來,這金少夫人究竟忙什麼忙的連回來迎接一下都來不及?”
高翮皺了皺眉,“這是他們夫妻的事情,我們莫要議論太多了。”
“大哥,我不過是奇怪罷了。”高然兒失笑,“畢竟這世間奇女子,真的不多。”
“好了,你的身子纔好了些,先休息一下吧。”高翮起身,“方纔熙弟說要爲我們接風洗塵,這晚上金少夫人應當會出現。”
“嗯。”高然兒頷首。
金少夫人,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
金榮是有些着急,尤其是齊傾居然沒來見金熙這事,從客院離開之後,金榮便去尋了齊傾,結果便是齊傾一大早便出門了,他趕去了商行,從金安的口中得知了她出城去了。
“怎麼出城了?!少爺回來,她出什麼城?”
金安聽了這帶着責備的語氣,不禁皺了皺眉,“榮叔,少爺的歸期一直都沒有定下,少夫人並不知道少爺今天便回來。”
金榮的老臉僵了僵。
金安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少夫人了,不過看着時辰,少夫人也該快回來了。”
“少夫人爲何事出城?”金榮轉移了話題,“入冬後少夫人一般不出城的,怎麼今天……”
“城北的佃戶出了些問題,少夫人許是擔心事情鬧大了對少爺不好,便親自前去處理。”金安回道,“這些佃戶雖都是金家的佃戶,但是若是真的鬧出了事情,鬧到到了衙門,對少爺來說影響不好,榮叔也知道少夫人大冬天的往往不出門的,如今若不是爲了少爺,怎麼會去?總不會是不想見少爺才避開的吧?”
金榮的臉有些難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榮叔。”金安嘆了口氣,“這般多年了,少夫人對少爺如何,榮叔難道沒看在眼裡嗎?少夫人本被不是尋常女子,榮叔以普通女子一般要求她如何爲人妻,未免太過爲難少夫人了。”
金榮低下了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也並未承認自己錯了似的,只是道:“我先回去了,若是少夫人回來這裡,請轉告她少爺回來了。”
“好。”
……
金熙沒能第一時間見到齊傾,可是卻從金夫人那裡聽到了許多關於齊傾的抱怨、責罵。
隨之時間的流逝,金夫人對齊傾的怨恨是有增無減,便是金熙這四年送回來的家書都說是自己要留在京城的,可是金夫人還是認定了是齊傾的陰謀。
如今兒子終於回來了,高興激動之餘也十分期盼兒子能夠將那個毒婦給休了!
“……熙兒你休了她吧!你休了這個毒婦吧!熙兒……”一邊哭着一邊詛咒的,不過卻似乎少了當年威迫的氣勢,“你現在已經是城守了,有的是好姑娘等着你娶,你休了這個毒婦,母親給你找一個更好的!熙兒……”
金熙沒有打斷金夫人的話,不過不是認同,只是知道今日若不給她抱怨夠了的話,之後的日子她便會繼續,甚至還可能找齊傾的麻煩。
金夫人見兒子不說話,高興了,兒子願意聽她的話休了那個毒婦了!“我這就去找族長,讓他馬上開祠堂休了那個毒婦!”
“母親。”金熙站起身來,負手在背正視着眼前的母親。
金夫人愣住了,對眼前的兒子忽然有種陌生感。
“我不會休齊傾。”金熙語氣不重,但是卻是堅定清晰,“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們會白頭偕老!”
金夫人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可是又似乎說不出來似的。
“母親安心頤養天年便成。”金熙繼續道,“明年,我和齊傾生個孫子給你抱。”
“可——”
“方纔大伯父讓我稍後去他府中一趟。”金熙沒給母親說下去的機會,“母親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給你請安,對了,這些年孩兒在外未能照顧好母親,母親的身子全賴齊傾一人照看,母親可以不喜歡她,可是母親,這些年來照顧你的人是她。”
“不是,她是……”
“母親先休息吧。”金熙打斷了她的話,“孩兒先走了。”便起步離開。
“熙兒!熙兒——”金夫人追到了門口,悽聲叫着,他都被那個毒婦害的四年回不來了,爲什麼還被她蠱惑?!那個毒婦有什麼好?有什麼好?“熙兒!”
她纔不要她生的孫子!
纔不要!
孫子?
孫子?
那個毒婦都人老珠黃了哪裡還能生出孫子來!
“熙兒,你傻啊——”
金夫人哭的稀里嘩啦的,壽安堂的下人有條不紊地安撫着,彷彿已經習以爲常。
甚至連大夫都讓人去請了,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主子真的又這般恨少夫人嗎?
壽安堂的下人見多了這般的惡毒詛咒,反倒是沒有那種很恨很恨的感覺。
反倒是一個字。
作!
……
從壽安堂回來,金熙的嘴邊泛起了一抹苦笑,這四年來她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可依舊將他母親照顧的這般好。
齊傾,我該拿你怎麼辦?
“少爺。”
金熙收起了情緒,“榮叔。”
“少夫人今早出城了去。”金榮開口將情況說了一遍,在金安那裡他是埋怨,不過在金熙這邊卻是爲齊傾辯解,“……少爺不要亂想,少夫人……”
“這些年你們便是這般待她的?”金熙打斷了他的話。
金榮一怔。
“我知道了。”金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也沒有責備誰,只是淡淡地說了這般一句,“你去跟大伯父說說,今晚上我給成介兄妹洗塵,請大伯父過來做作陪。”
“是。”金榮低下頭,應道。
金熙起步往傾園走去。
“少爺,少夫人尚未回來。”
“我知道。”金熙頭也沒回地道,腳步仍是往傾園而去。
金榮站在原地,有些驚訝也有些擔憂。
……
四年之後的傾園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她的寢室,亦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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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熙站在梳妝鏡前,擡手撫着桌子上的梳子,嘴邊泛起了一抹安心的笑。
便是這種氣息,便是這種心安。
齊傾。
他的齊傾。
我回來了。
金榮的驚訝是因爲金熙居然沒問齊傾去了哪裡,更沒第一時間去找她,擔憂的便是他的這份改變,這本來是他當年期望的,不是一直圍着齊傾轉更不是一遇到齊傾的事情便失了冷靜與方寸,可是如今願望成真了,卻又莫名的擔心。
金熙真的不想問她去了哪裡嗎?真的不想第一時間去找她嗎?
想!
很想很想!
可是四年之後,他沒有再這般了。
他不是孩子了,甚至已經不是少年,他是一個男人,他要做的是給她撐起一片天,而不是圍着她轉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
金熙在寢室內待了許久許久,連日來的思念得到慰藉,心中的忐忑與不安得到了安撫。
他等她回來。
他不急。
不急。
然而,夕陽西下,金榮來提醒時候已經不早了,金成安已經到了的時候,齊傾仍是未歸。
金熙皺了眉,“齊傾還沒回來?”
“沒有……”
“少爺。”金榮追了出去,“你別擔心,金安方纔讓人送回來了消息,少夫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金熙頓住了腳步,“確定?”
“是。”金榮道,“若是少爺不放心,小人親自去接,少爺還是先去陪族長他們吧,不僅族長來了,族中的族老也來了,還有衙門的人。”
金熙蹙眉,“衙門的人?”
“是。”
“你通知的?”
“是族長的意思。”
金熙沉吟半晌,“快天黑了,你不要去,讓別人去。”
“是。”
金熙去了客廳,見了金成安與幾位族老,還有幾個不請自來的衙門衆人。
前任蓉城城守已經調任離開了,但是衙門的其他人留任,如今新官上任,又還是地頭蛇,自然便要來拜見拜見。
誰能想到昔日卑賤的金家能夠走到這一步?
雖是不請自來,可金熙不得不給他們面子,便是他是上峰,又是地頭蛇,可沒了這些人,也是獨木難行!
壓下了心裡的擔憂,與衆人寒暄,雖不能說是長袖善舞精於御下之道,但是比起四年前也是讓人刮目相看。
金成安眼底滿是欣慰。
寒暄一番,衆人便移步到旁邊的花廳入席,而入席沒多久,金榮便來過來,一頓耳語後,金熙的心徹底安了,笑容更加的真切。
她回來了。
“金大人,我敬你一杯!”
金熙一一應接。
鬧騰了真正一個多時辰,這才散席。
高翮也起身離開,因爲都是男賓,所以他並未帶妹妹前來,自然,也沒能見到那傳說中的金家主母,“熙弟似乎喝了不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金熙將人送到了門口方纔返回,金成安還未離開。
“大伯父。”金熙喝了一口下人送上來的茶,“這些年辛苦大伯父了。”
金成安笑道:“你我還需辛苦二字?”
“的確不需要。”金熙笑道,“但不管如何,這些年還是辛苦大伯父,若沒有大伯父在,我恐怕不能安心在京城磨礪了。”
“你說起這磨礪。”金成安打量着他,“的確是磨礪出來了。”
“大伯父便不要笑話我了。”金熙笑道,“還差的遠呢。”
“與誰相比?”金成安端起茶盞。
金熙笑道:“大伯父認爲呢?”
“方纔金榮過來是告訴你齊傾回來了吧?”金成安笑道。
金熙笑道:“瞞不過大伯父。”
金成安失笑搖頭,擱下了茶盞,“好了,我也不耽擱你了,去吧。”
“大伯父……”
“怎麼?”金成安似笑非笑的,“你敢說你的心不是已經飛走了嗎?”
金熙看着他,“我是想她了。”
金成安凝視了他半晌,忽然語重心長,“好好過日子吧,齊傾……這般多年了,她應當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會的。”金熙笑道。
金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親見到你如今這般,在天之靈定然會安息的。”
“明日我便會去祠堂給父親上香。”金熙道,“帶着齊傾一起去。”
金成安失笑,“說你穩重了,可遇上了她便又毛毛躁躁的!去吧去吧!讓你父親看看他兒子比他強!”
金熙失笑不語。
送了金成安之後,金熙並未直接去傾園,而是回了清院熟悉了一番散了酒氣,這纔過去。
此時,夜色已沉。
傾園的寢室依舊燈火輝煌,照得金熙滿心的溫暖,只是方纔入了室內,卻因爲一股藥味而驚了心,快步走入了臥室。
臥室內溫暖如春,而藥味也更濃。
“少……少爺?”守在牀榻便的丫鬟見了來人,驚愕喚道。
金熙快步走到了牀邊,便見那想到了骨子裡的人兒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怎麼回事?”
聲音壓低了,卻帶着無法抑制的怒火與擔憂。
“少夫人出什麼事了?!”
丫鬟見了主子幾乎要吃人的目光,頓時嚇的面色蒼白,“少……少爺……”
“少夫人到底怎麼了?!”一句比一句厲色的責問。
丫鬟雙腿有些站不穩,“少……少爺……少夫人沒事……少夫人只是……只是……葵水來了……”
“什麼?!”繃緊的心絃猛然一扯,金熙臉色仍是那般的難看,“你說什麼?”
“少……少夫人沒事……只是……只是來了葵水……”
金熙死死地盯着她半晌,這纔有些木然地轉過了身子,看着沉睡的妻子,許久許久,臉色方纔緩和下來,憂慮也隨之爬上了臉龐,他伸手輕輕地撫着她有些發涼的臉,側頭看向旁邊的丫鬟,“這幾年她一直這樣?”
“……是……每一次……每一次……少夫人都……疼痛難忍……所以……大夫開了安神的藥……少夫人服了藥這才……睡的這般沉的……”
“你們怎麼照顧她的?!”
“少……少爺……”
金熙壓下了怒意,“下去!”沒有再發作下人,發作又如何?真正該爲此負責的人是他!這般多年,便是大夫說她如此是因爲當年落水受傷一事,可他知道,便是因爲那件事!真正該爲此負責的人是他!而真正該照顧她的人也是他!可這般多年來……
“齊傾……”
他撫着她的臉,低喚着她的名字。
他回來了,可是沒見到她卻只是想到她不想見他所以避開……
她卻是不惜拖着不適的身子去幫他將麻煩摁死在萌芽之前……
“齊傾……”
我該拿你怎麼辦?
齊傾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皮動了動,只是卻並未甦醒。
看着那蒼白的臉,金熙只覺心疼。
“少……少爺……”
金熙轉過頭,“大夫說了什麼了?”這般多年來一點也沒有好轉嗎?
她究竟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啊?”
“少夫人的情況!”
“大夫……大夫說少夫人喝了藥就會睡好的……”
“我問你……”金熙的問話截然而止,“你下去吧!”問下人不如直接找大夫來問!
之前他便是擔心可也一直以爲這事並沒有多嚴重,可如今他錯了!
她的身子究竟糟糕到了什麼地步?
丫鬟卻猶豫了,“可……可奴婢要留下來照顧少夫人……”
“我來便可。”
“可奴婢要幫少夫人清理……”丫鬟臉色漲紅。
金熙臉色也是一僵,卻還是道:“我說了我來便可,你下去吧!”
“少……”丫鬟瞠目結舌。
金熙臉色沉了,“下去!”
丫鬟再怎麼震驚也不敢再留了。
臥室恢復了平靜。
柔和的燈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卻只是將她的臉色照的更加的蒼白。
“明明身子不適還出門做什麼?就只會擔心我就不會擔心擔心你自己?齊傾,我長大了,不需要你這般保護了的……”
他該拿她怎麼辦?
說不愛他,說不在乎他,可是這般多年來,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乎他,不是愛他的?
“你這個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