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洞

七八米處,蛇羣不斷往燃燒的龍涎香木周圍聚集,雜草一圈一圈被壓倒,信子發出的嘶嘶聲隔着一段距離聽來仍十分清楚,空氣中瀰漫着令人噁心的腥氣。

我捂住嘴,蹙起眉頭,正想如何脫離困境,後面忽然吹過一股怪風,似乎有東西在我背脊輕拂了下。我打個激靈道:“你們誰在開玩笑?”

高佬問道:“怎麼了?”

我道:“剛纔誰在我背上拂了下?”

方麗清道:“我沒有。”

高佬亦道:“我也沒有。這時候誰有心情開你玩笑?”

我一想也是,這時雖說比被蛇羣包圍時好少許,但沒脫離危險,每個人神經都如上緊的發條,有誰會在這關頭作惡作劇?況且那股風確實不像人爲,還有那輕輕一拂,倒像是突如其來的自然風吹動樹尾掃過。

見我不說話,方麗清可能以爲我過於緊張,輕碰我一下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我道。說完靈光一閃,又道:“高佬,打開手電筒。”

高佬“啪”的打開電筒,一條光柱刺破黑暗,直射夜空,我們身邊方圓幾米內一片雪亮。

“往這邊照。”我指着身後灌木叢道。我們身後是一面刀削般的峭巖,巖下生長着一排成人高不知名灌木,枝繁葉茂,甚是翠綠。

高佬依言將電筒照向我所指位置,不解看着我,方麗清也是一臉莫名,問道:“你這是……?”

我從高佬手中接過砍山刀,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不用等到龍涎香木燒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方麗清道:“你是說這樹叢後面有出路?”

我“嗯”了聲算作回答,提起砍山刀,借電筒光將灌木慢慢撥開,如我所料,樹叢後面果然露出個半米寬,一米多高的洞口。隨着灌木撥開,洞內徐徐吹出一陣涼風。洞口雖窄小,人彎腰勉強能夠進入。

方麗清喜道:“果真有洞耶,只不知另一頭是否有出口?”

我道:“洞內既然有風吹出,肯定有出口,依我推測,另一個出口要麼離這很近,要麼就是整個洞呈直線,裡面空間很大,風纔會吹到這邊來。”

高佬道:“這洞穴那麼隱蔽,不撥開灌木根本看不出來,你怎麼發現的?”

我道:“方纔我們站在那時,有股涼風從後面吹來,有東西在我背上輕拂了下,開始我以爲是你們其中一個開我玩笑,一問你們都說沒有,我便覺得奇怪,我們後面是峭壁,怎麼可能有風吹出呢?既然你們沒有惡作劇,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石壁上有洞,而且與外面相通,風由那頭進入,這頭出來,吹動灌木,掃在我背上。”

高佬點頭表示贊同我的推斷。

方麗清道:“根據那點事情你就推斷出這麼多東西,真厲害,要我根本不會在意。”

我微微一笑,以謝她的誇獎,揮刀將掩住洞口的灌木砍了,從高佬手中接過電筒,當先彎腰鑽入山洞。

自從進入大山,每次遇險皆是毫無預兆,這洞看似平靜,但是否隱藏危機不得而知,我用砍山刀在前探路,每塊石頭皆輕敲一遍,每條石縫用電筒照清楚了才走過去,唯恐有動靜時措手不及。

方麗清跟在我後面,她身形嬌小,低頭便可在洞內行走,毫無碰頭之虞,高佬就慘了,米八幾的個頭,軀體又壯,弓着腰如蝦米仍不時碰壁。爲顧及他,我只得不時回頭給他照明。山洞窄小,沒什麼轉圜的餘地,如此多次,我漸感吃力。

走走停停向內走了約三四米,前面果然豁然開朗,洞道比入口大十倍不止,兩輛小車並行綽綽有餘,洞頂亦高出不少,直起腰也絲毫不覺得有壓迫感。

我用電筒照着四處看了下,發覺這洞不小,洞內亂石成堆,洞壁亦是怪石嶙峋,在晃動的電筒光照射下,黑影幢幢,如鬼如魅。

方麗清縮身在我和高佬中間,探出頭顫聲道:“這地方怪滲人的,不會又有什麼東西吧?”

洞內明顯感覺有氣流通過,電筒光柱所及只有十幾米,遠處仍是一片漆黑,根本不曉得整條洞道有多長,黑暗中隱藏有什麼。我們一天經歷太多了驚險,我知她已成驚弓之鳥,不想再增加她緊張,隨口道:“應該不會。”

方麗清道:“這裡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你怎麼知道不會?”

我說“不會”只是想安慰她,她這麼一問,我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爲好。

高佬道:“不管有什麼東西,都比在外面好,我可不想繼續與那些冷血爬行動物爲伴,想想都頭皮發麻。”

方麗清對之前情景似仍心有餘悸,高佬如此一說,她便不說話了。

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麼多危險都過來了,沒理由到這因爲害怕裹足不前的。”將砍山刀遞還高佬,繼續往裡走。

山洞洞壁凹凸不平,怪石犬牙交錯,遍佈碎石的地面石堆如墳,行走極不方便,有時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因一堆亂石卻要繞行一大圈。我們一邊提防不知是否存在的危險,一邊留意腳下,提心吊膽小心行走,洞內一片沉寂,只聽到腳踩碎石發出的悉索聲。

山洞黑沉沉的,電筒光亮只能驅散近距離的黑暗,光柱倒是能及遠些,但也在十幾米處被漆黑吞噬了。

我晃動電筒觀察周圍環境,方麗清和高佬跟在我身旁,我不敢分神去看他們,握着電筒的手因緊張涔出一層汗水,手掌溼漉漉的。

走了三四十米,愈往裡走洞道愈寬,兩旁再沒凸出怪石,地面漸趨平坦,沒有出現岔道,也不見異常,整個山洞靜悄悄的,只有微風迎面徐徐而來,溼涼溼涼的。

我知道終於安全了,停下腳步吁了口氣,一顆提着的心漸漸放鬆。

“哎喲!”方麗清沒料到我會突然停下,一頭撞在我揹包上驚呼出聲。

“怎麼不走了?”高佬扶住方麗清,走到我身側問。

我問道:“你們感覺到這風了嗎?”

高佬與我相處日久,知我必有下文,點了點頭。

方麗清道:“感覺到了,有問題嗎?”

我提電筒向前照去,遠處依然漆黑一片。我道:“這風較方纔強了很多,且溼潤溼潤的,前面不遠應該就是出口了。”

方麗清道:“既然這樣,那幹嘛不走了?難道想在這等天亮?”

高佬看我一眼,已猜到我確實有這想法,道:“他確實是那樣想。”

方麗清推了我一下,如被針刺般高聲叫道:“這陰森恐怖的,在這過夜,你腦子壞掉了?”

我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山洞看似兇險,其實很平靜,我們從入口走到這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外面山高林廣,莽莽叢林,隱藏多少危險我們都不知道,像前面山谷,你敢說比這安全?”

“可是,可是……”方麗清不知如何反駁我,轉向高佬投去求助的眼光。

高佬聳聳肩,道:“我知道呆在這對你有壓力,可這次他說的有道理,這裡確實比外面安全。”

方麗清道:“外面也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呀!幹嘛非要呆在這?”

我道:“當然可以,可找是需要時間的,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找到後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休息?況且找到的地方你能確定就一定安全嗎?”

方麗清顯然沒想過這問題,怔了怔爲難地道:“可這地方實在,實在……”

看她幾分與方麗秀相似怯怯的模樣,我心升起股憐惜之情,道:“不會有事的,如果你不放心,等會在我們中間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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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麗清朱脣輕啓,欲言又止,投來一絲感激的目光。

我找了塊較爲平坦的地方,將揹包取下放在一側,對方麗清道:“山郊野外的不比在家裡,將就將就吧。”

高佬此時已把揹包當枕頭放在地上,正準備躺下,聞言道:“天當被,地當牀。這在部隊是經常的事,有個洞遮風擋雨,算是奢侈了。”爲了不讓方麗清尷尬,他又向外挪了挪,使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拉大得足夠放下一張牀。

方麗清隨劉教授外出考察,這樣的事想是常有,並無女兒忸怩之態,落落走到中間,可蹲下後又猶豫了。

我見她盯着地面眉頭微蹙,知她嫌地上太髒,便把電筒塞給她,將揹包裡的食物取出,給揹包她當墊子睡。

方麗清把着電筒,看我把食物一一堆放在旁邊石塊上,忽然“咦”的一聲,語聲充滿驚異。

“怎麼了?”我回頭問道。

方麗清指着我堆放食物的石塊道:“那好像有字。”

我一聽甚是好奇,將那石塊打量了遍。石塊約有一尺見方,通體黝黑,大半埋在地下,只有小半截露出地面,細細一看,露出部分果然隱約看到一行字體,因過於模糊,只能辨認出三個“民國三”字樣,其他再分辨不出。

高佬提着砍山刀也湊過來問道:“什麼情況?”

我把事情簡略說了。

高佬雙眼一亮道:“這山洞會不會像花山上的洞穴一樣是個古墓,石頭是墓碑,上面刻的是墓主人的平生和生卒年月。”

我道:“你《鬼吹燈》,《盜墓筆記》看多了,在古代十萬大山周圍一帶乃是蠻荒之地,蛇蟲盤踞,根本沒人居住,怎麼可能有人在這選址修墓?這裡雖然納風蘊水,木盛土藏,但五行缺金,並不是墓葬的佳所。”

方麗清道:“這不會是墓碑,上面刻的‘民國三’不像是人名,據我所知,中國自古至今,好像並沒有‘民’姓。”

“民國三,民國三……”我輕喃了幾遍,道:“會不會是民國**時期留下的呢?”

方麗清道:“有這可能。但這遠離市縣,又處在茫茫大山之中,既然不是墓碑,有誰會大老遠跑到這來刻字?”

我們左思右想,誰都無法說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

高佬聽說不是古墓,興趣頓減,打個哈欠道:“管他是哪個無聊人刻的,與我們無關,再討論下去天就亮了。”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砍山刀,伸過手道:“把刀給我。”

高佬對我的舉動有些不解,將砍山刀遞給我。

我把放在石上的食物抱開擱在一旁,反轉砍山刀,用刀背鏟去石塊表面的積泥,隨着積泥一塊塊掉落,石面露出一片斑斑鏽跡。

方麗清打着電筒,這一切她也看到了,好奇道:“這石上怎麼會有鐵鏽?”

我心中亦是不解,砍山刀在石上輕敲了幾下,聽着發出“錚錚”沉悶金鐵交鳴聲,我興奮道:“這不是石頭,是鐵,而且是中空的。”

高佬本來已想休息,聽我如此說又來了興趣,湊過來道:“也許是個藏寶箱。”

高佬醉心探險,平日又喜歡看盜墓類小說,腦裡因此常會有些憑空奇想,我也猜是箱子,但對他不切實際的想法不以爲然,裡面有什麼我不關心,只是在這地方出現了這東西,心裡好奇心驅使自己想要探個究竟而已。

我以刀爲鏟,刨開鐵塊狀物周圍的泥土,上面現出個鎖釦樣的東西,雖埋在地下嚴重鏽蝕,看不到箱蓋合縫,但已確定是個箱子無疑。

方麗清高佬蹲在我身旁,目睹鐵箱露出的部分越來越多,眼中充滿期待和興奮。

我又向下挖深了些,使鐵箱儘量露出地面,然後砍山刀在鎖釦上一插,“啪”一聲,鏽蝕了的鎖釦應聲脫落。

響聲在幽幽洞中顯得清脆異常。我心怦怦劇跳,擡頭看眼方麗清和高佬,他二人也正看着我。說實話,此時說不緊張是假的,在人跡罕見的地方突然出現個箱子,裡面是什麼誰都不知道,若如高佬所說是個藏寶箱還好,如果不是……這種年代久遠之物,開啓是否有兇險都不得而知。

對着已刨出來的鐵箱,我猶豫了,不敢貿然去動手打開。人就是這樣,當遇到已知挑戰時,會勇敢挺身去面對,毫無畏懼;可如果遇到的是未知,反而會心生怯懦,顧慮重重。

高佬見我猶豫,猜到我的顧慮,道:“你挖了那麼久也累了,箱子我來打開吧!”說着移身上前,就要從我手上接過砍山刀。

我當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心升起股暖流,感激看了他一眼道:“不,還是我來吧。”他和我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他不想我有事,我一樣不想他有事。

高佬明白我的心思,也不堅持,拍拍我肩道:“那你小心點。”讓方麗清把電筒給我,兩人退到離箱子較遠處,以策安全。

我把電筒放在刨出的泥堆上,對着箱子,持刀慢慢將箱子表面的鏽層剷掉,刀與鐵箱摩擦發出“吱吱”聲響,刺入耳膜,難聽非常。

隨着鐵鏽層層掉落,鐵箱原鎖釦兩邊現出條褐黃線條,我用手摸了下,確定是箱蓋的合縫,只是長期埋在地下被鏽封住了。

我將砍山刀刃對準合縫,使勁在刀背一拍,刀刃插入了少許,但整個合縫鏽蝕得太厲害了,還是無法開啓箱子。我再使勁再拍,如此多次,鏽跡斑斑的合縫才徹底裂開。

我直起身子,沒有立即打開鐵箱。夜風灌入洞內,背後涼颼颼的,才發覺自己的衣服已給汗水溼透了。

“你還好吧?”方麗清問道,語聲充滿擔憂和關切。

高佬沒說話,也許是不想我分心,只打了個注意的手勢。

“沒事。”我道。話畢退後兩步,站到鐵箱左側,彎下腰,提刀輕輕插入箱子合縫。

“咔嚓!”箱蓋一聲響,與箱體分離開,我握刀的手不由一顫,呼吸急促得自己都能聽到。

過了一會不見有異常,我心稍定,但仍不敢直接開啓鐵箱,依舊用砍山刀挑着箱蓋,一寸一寸慢慢挑起,直至完全打開。

高佬見鐵箱並無危險,與方麗清走過來,撿起電筒照向箱內,兩人皆是一臉愕然。

我探頭一看,表面鐵鑄的箱子內部也以薄銅包裹,埋在地下不知多少歲月了,仍舊一片澄黃,可製作如此嚴密的箱子,裡面竟只放着個較飯盒稍大的油布包裹,所佔空間不足箱子三分一。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埋箱之人弄的是何玄虛。

方麗清道:“這麼小的包裹裝在這麼好的箱子裡,你說是阿拉神燈,還是潘多拉盒呢?”

我道:“你希望是哪樣?”

方麗清道:“當然是阿拉神燈呀,那樣我就可以許三個心願,就可以讓教授和師兄他們回來,我們也不用在大山裡到處找他們了。”

阿拉神燈只出現在童話世界裡,現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我知那只是她的願望,心仍不由爲之感動,畢竟在遭遇困境時,有願望總比絕望要好。

高佬道:“是神燈是潘多拉盒,打開不就知道了。”俯身去揭包裹。

包裹包着的油布有五六層,由於鐵箱的密封性,保存得相對較好。高佬一一逐層揭開,當揭完最後一層,眼前景象令我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油布包裹的竟是把柯爾特***,三顆馬克**,還有六根金燦燦的金條。

方麗清也呆住了,過了半晌纔回過神來,一拍高佬肩膀興奮道:“真給你說中了。”

高佬似乎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也呆住了。

我拿起根金條掂量了下,道:“一根足有一斤,共有六根,照現在市場價,價值近百萬,分成三份,我們每人也有幾十萬了。”說着將金條隨手遞給方麗清。

方麗清撫摸着金條興奮道:“錢多少無所謂,首先我要做條項鍊,一對耳環,還有隻手鐲。”

我白她一眼道:“你也算是個文化人,怎麼也這麼俗氣?”

方麗清道:“你高雅,金條你不要呀!給我這俗人多做幾條項鍊。”

我道:“想得美,天降橫財,幹嘛不要?不要白不要。”

方麗清“撲哧”笑道:“說到底,你也是俗人一個。”

我道:“雅人也要吃飯的。”

高佬把玩着***,對我倆的話恍若未聞。那槍在放入箱前顯然經過一番保養,有些部位已起鏽斑,但**和扳機仍活動自如。高佬玩着玩着,兩眼放光,就像齊天大聖見到了定海神針,喜不自勝。

我拿起顆馬克**,試着拔拉保險,發現還沒被鏽住。這種軍工品生產於二戰時期,體積僅盈一握,引爆方式爲延時引信,拔掉保險數秒就會爆炸,威力驚人,因形似菠蘿而得此俗稱。從鐵箱表面鏽蝕程度看,這些東西埋在地下少說已有五六十年了,但密封在鐵箱內,包裹得又好,功能基本沒受損。

我小心翼翼把**放回箱內,這種能毀滅人的軍工品對我而言沒有吸引力,只是見到了,心裡好奇,看一看而已。

方麗清也將金條放了回去,問道:“你們說這地方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我拍了下滿是泥土的雙手,沉吟片刻道:“你看過《十萬大山剿匪記》沒有?”

方麗清搖搖頭。

我道:“電視《英雄虎膽》呢?”

方麗清還是搖頭。

我道:“一九五零年,也就是新中國成立次年,原國民黨六十三軍軍長張瑞貴夫人韋秀英被敗退臺灣的蔣介石任命爲粵桂邊區**救國軍總指揮,並於同年三月打着‘保槍,抗糧,抗稅’及‘破倉分糧’爲口號,聚集了幾千人發動暴動,以十萬大山爲依託,在那蒙,貴臺等地設立關卡,殺燒搶掠,無惡不作。爲了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在廣西省委指示下,人民解放軍揮師十萬大山,用了近一年時間,經大大小小几百次戰鬥,終於將盤踞在大山的土匪肅清,把匪首韋秀英擊斃。”

高佬這時已把手槍收起,道:“《十萬大山剿匪記》我沒看過,電視《英雄虎膽》倒是看了,你說的這個韋秀英,與電視裡的匪首李月桂有些相似。”

我道:“當然了。那個李月桂本來就是以韋秀英爲藍本創作的。”

方麗清不解道:“可那與埋在這裡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了。”我指着箱內幾顆“菠蘿”道:“這種馬克**是美國二戰時期產的,解放戰爭時期,因爲美國支持,國民黨部隊幾乎都有這種美式裝備。蔣介石敗退臺灣後,殘餘部隊大部分隨他去了臺灣,小部分則流竄到高山密林爲匪,韋秀英任粵桂邊區**救國軍總指揮時,手下便有不少這樣的人,這些人爲了利益爲她所用,但他們與解放軍交過手,知道做流匪非長久之計,其中可能有人爲了留後路,把東西埋在了這裡,以備解放軍圍剿時逃跑用,可沒想到沒來得及逃,便給剿了,所以東西就一直留在了這裡。”

方麗清聽我一氣說完,眨了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道:“這好像只是你的猜測耶。”

我道:“確實只是我的猜測。可你有更好的解釋嗎?”

方麗清緩緩搖頭。

高佬道:“管它爲什麼在這。埋了那麼多年沒人取走,肯定是無主之物。”一股腦將箱內東西全部取出,放進了揹包。

我和方麗清都笑了。我們兩人都有個共同通病,對問題都喜歡打破砂鍋探究到底,這是職業習慣,本身沒什麼,可如此一來,做事便沒有高佬乾脆直接。

高佬對我倆突然發笑有些莫名,也不問爲什麼,只是乜了我們一眼,將揹包往地上一扔道:“時間不早了,抓緊睡會吧。”倒頭便睡。

我知道時間確實不早,也不耽擱,鋪好騰出來的揹包讓方麗清睡後,關閉電筒亦躺下了。隨着電筒光熄滅,無邊無際黑暗瞬間把我們包圍,空蕩蕩的歸於沉寂。

我閉着眼睛,儘量不想弟弟的事,以使自己快點入睡,但越是這樣越是思潮如涌,弟弟的身影便如幻燈片般在腦海一幕幕閃過,身體雖疲憊不堪,一時半刻也無法睡去。

方麗清也許對睡在山洞存有擔憂,過了好久還不時聽到她翻來覆去的聲音。她旁邊的高佬卻已傳來呼呼鼾聲,這人不管何時何地似乎都能很快睡着,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在部隊養成的習慣。

我長吁口氣,弟弟的事雖像塊巨石壓在胸口,令我透不過氣,但透支的軀體終於抵擋不住倦意陣陣侵襲,思想漸漸混沌,眼皮慢慢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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