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怪人這突然的動作,不但吸引了滿十寒的注意,也引起了一直端立於旁唯一沒有拔刀的那個白服忍者的關注。
白服忍者突然身形幾個起伏,出現在了那個女怪人的身旁,微微俯首態度十分恭敬的向其輕言相詢,後者也隨口作了解答。
滿十寒雖站得離他們有點遠,可仍然一字不落的聽全了他們的對話,暗自慶幸自己精通日文,不然這下就得抓瞎了,因爲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不會再遷就滿十寒他們,用的全都是日語。
武媚娘知道滿十寒聽得懂日語,而看形式,那個怪人似乎是以她爲目標,所以毫不客氣的問滿十寒道:“他們在嘰裡咕嚕些什麼?而且,我怎麼看那個姑娘也非常人啊?”
滿十寒暗自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常人,咋就隨便將其他人也劃拉到你那一類,也不問人家願意不願意。不過,武媚孃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照實答道:“那個白服忍者是問那個姑娘是否確定要出手?而她說是。”
說到這,滿十寒忽然皺了下眉,凝神道:“我聽那個白服忍者提及那個姑娘時,似乎用到一個詞,翻譯成中文的話,應該是、、、嗯,‘通靈人’,我也不太確定是否準確。而且,她剛纔回答說她是要挑戰你。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通過你與之決鬥解決和他們的紛爭,爲了我們此行的方便,你就勉爲其難地陪她過幾招吧。能夠善了的話,就儘量善了。解決得好,我答應帶你去東京玩如何?另外,日本人在比武的時候是不許有人插手的,因而旁邊那些忍者肯定不會幫忙。但我們不必遵照他們的規矩來,你如果真搞不定,我是會出手的。”
武媚娘聞言橫了滿十寒一眼,怒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哼!在我出手後,你絕對不許插手。”說着,將那個剛剛醒轉的年輕人又拋還給滿十寒,右腿輕擡,踢了大黑屁股一腳,指示它跑到滿十寒身邊,隨後衝一直盯着她看的女怪人勾了勾手,擺開了一幅隨時準備開仗的架勢。
滿十寒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她若沒碰到絕大的危機,自己插手的話肯定會招來她的記恨,因而乖乖地帶着一人一狗坐到一旁。
剛坐好,滿十寒就旁若無人地隨手一點一圈,一個肉眼可見的透明光罩隨之出現,將他和那個年輕人包圍在內,這纔開始詢問起那個年輕人來。
你道那年輕人是誰?卻是滿十寒大學時的室友老喬,怪不得滿十寒在發現他被追殺後會急忙衝過來,二話不說地接了他的樑子。
滿十寒最感好奇的就是老喬一介普通人,怎麼會招惹上這些對於凡人而言武力不俗的忍者的?不對,滿十寒突然想起剛纔的發現,這個老喬似乎也不是凡人了,他剛纔跑動時那個利索勁和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來的。
老喬察覺出了滿十寒的疑惑,嘿嘿一笑,衝着滿十寒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不錯,我現在的確不再是普通人。準備的說,我甚至不是人。”看見滿十寒聽到“不是人”時臉色大變,趕緊補充道:“我不是人類,我是巫,也就是尋常人提及的特異功能人士。”
滿十寒這才恍然,偷偷摸了把額頭嚇出的汗,他可受不了眼前這位仁兄也成了類似武媚孃的存在。
他現在還有滿腦袋的問號,不問清楚,滿十寒今晚是甭想睡好覺了。剛打算繼續詢問他怎麼到這了,而他那身法術又從何而來。
跟滿十寒同寢室四年的老喬自然也知道滿十寒的性子,也不待他問起,就自個開始瞭解說。
“我是在服食了你所贈的靈丹後,無意中才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身體不再怕受傷,不小心劃破的血口沒多久就能恢復如初。這還不算,身體還變得異常結實,我曾經偷偷拿磚頭猛砸自己的腦門,可最後磚頭碎裂自己的額頭卻連一滴血都沒流。”老喬說到這,忽然拿眼瞪了滿十寒一眼,擄起袖子讓滿十寒看他剛纔還在流血的肩頭傷處。滿十寒赫然發現,那處只不過被他施展了止血咒的傷口,只不過經歷了這短短几分鐘時間,那兒不但不再流血還合攏起來,僅僅留下尺餘長的疤痕,紅通通的,猶能提示那是新傷。
老喬的眼神讓滿十寒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老喬爲什麼得了這麼大的好處還氣自己不過。可很快,老喬接下來的話給他解開了疑惑:“在剛發現我有這種能力時,我是很討厭甚至是很害怕的,因爲我怕別人當我是怪物而隔離我。”
頓了頓,老喬沒理會滿十寒歉然的眼神,接着說道:“尋常的巫,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異於常人之處,可當某些巫碰到一些重大變故,特別是危急自身或者至親生命時,抑或誤食了靈藥後,其傳承自巫人的血脈就會覺醒,繼而發掘出自身的潛力,出現某些特異能力。我比較特殊,不但有就是巫人當中都很罕見的強悍肉身,同時大概因爲我祖輩與人類的通婚,還讓我有了你上次跟我提及過的五行靈根。不過,我沒你那麼厲害,只有金木兩行。這還是我在後來加入了龍組,被組織上的一位道門長老道破的。對了,你們師徒兩這些時日都跑哪兒去了,那位道門長老發現我身具金木靈根後,曾帶我去你們五行宗的山門所在,期望推薦我投入你們宗門之中。可我們去的時候,你們那座院子內只有這條大黑狗。”老喬邊說,還邊指了指趴在一邊睡大覺的大黑。
這個問題觸及了滿十寒心中的痛處,低頭傷感地一聲長嘆:“這事說來話長,我日後再給你解釋。你還是給我說說你怎麼加入的龍組?又爲什麼那個道門長老會那麼好心的把你介紹給我們?不是說巫人都是道門的仇敵,欲除之而後快的嗎?”
老喬聞言,一臉哀容的看着滿十寒,直看得他心裡發毛,才道:“你倒是知道得多,連這等秘聞都被你知道了。我開始只當你不知道這個,才告訴你身份的,現在你知道我是巫人,是不是要殺我呢?”
滿十寒變色道:“你胡說什麼?我幹嘛要殺你?那些狗屁規矩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遵守。他們誰愛殺誰殺去,我可沒那閒工夫去幹這事。而且,他們誰要殺你,跟我說,我怎麼說現在還有點實力,我保護你。”
老喬這才轉哀爲喜,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好,我繼續告訴你我的事。”
“我們巫人在血脈覺醒之後,是能相互間感應的。我發現自身不合常理的狀況後,根本沒敢告訴任何人,可有一天,一位白鬚老者突然到我的家見我,我這才知道現在巫人的狀況有多不好,正如你所說,有實力的巫人根本不敢顯露本事,因爲一旦暴露,肯定會被你們道門追殺的。不過,我們巫人也有自保的手段,那就是投靠**,依靠塵世間的政權來保護我們。你別小看了凡間**的力量,道門修士可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都有親朋好友,那些修士**管不了,他們還是凡人的親友還管不了麼?所以一旦加入了**組織內,基本的人身是有了保障。而且,道門中,也有很多類似你這樣不願再遵從祖訓的修士,更有也投靠了**的修士,所以我們過得也不算太糟。當然,沒有投靠**的巫人,處境還是不妙。”這番話說完後,老喬顯得頗爲憤慨傷心,顯然是爲自己的族人遭受的待遇很是不平。
滿十寒也沒法子勸慰,想當初他也爲巫人的遭遇不平過,甚至還爲此發下了宏願。到如今,滿十寒算是理解了六世**曾和他提及的,所謂的巫人會對他這個發下宏願的人憑空產生莫大信任這句話的意思。
很顯然,老喬剛纔所講述的秘聞,即使滿十寒身爲他曾經的室友,也不應該告之得這麼詳細,尤其是道門還存在那道對巫人的追殺令,而老喬又早已知曉滿十寒是道門修士的情況下。
話說到這當口,不用老喬繼續解說,滿十寒也已猜出老喬爲何會加入龍組的緣故,以及他這身法術,哦不,應該說是巫術的來源。
沒人會在自己身處隨時喪命之境時,會拒絕那根救命稻草的。至於那位龍組中的道門長老會帶老喬去拜訪自家山門,也很好理解,肯定是組織上的命令。因爲老喬的本事越大,他對於國家的貢獻也就會越大。
可滿十寒還是對老喬如何會來日本,又怎樣招惹上甲賀忍者的事感到費解。所以他出言相詢道:“老喬你來日本做什麼?”
老喬淡淡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奉命狙殺一名潛逃到日本的貪官,他以爲請了忍者保護就能保命,哼,白日做夢!現在他已去地獄報道了!”隨後,望了一眼圍着他們的衆忍者,憤憤地說道:“雖然完成了任務,可也捅了馬蜂窩,我已被這些該死的忍者追殺了好些天。你要是再不來,我非得翹辮子不可。”
滿十寒瞭然的點了點頭,暗自嘆息的一下:這世上果然沒有白拿的好處,巫人受**庇護,就得幫**做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對於他們也同樣適用,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