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滿十寒的耳朵恢復,第五道劫雷急如催命符般突然轟下,將仍在調息的天炎獸打了個措手不及。仍然是同時轟下三道劫雷,轟在天炎獸身上時沒有絲毫阻擋,即便以天炎獸那變態的防禦仍然讓其受了傷。
一次聲震九霄的巨響過後,劫雷炸得天炎獸全身的鱗片橫飛,血花四濺。更將從開始就一直瀟灑的站於浪頭的天炎獸直接轟進了湖底,還餘勢未衰的將湖水炸起數十丈高的巨浪。
湖心再次如沸騰般翻騰起來,隱約還能看到湖中泛起淡紅色的水花。
轟完第五道比較陰險的劫雷後,劫雲似乎比較滿意了,又翻滾起來,開始醞釀着最後一擊。
不一會,鱗片破爛的天炎獸再次露出身形,只見它是渾身浴血,顯然受傷不輕。但它仍然傲立於浪頭,只可惜此時的天炎獸相比於它剛出場時的帥氣飄逸,顯得頗有幾分狼狽。
天炎獸驚懼的擡頭盯着劫雲看了看,又扭頭朝着四周望了望,滿十寒知道這頭實力超羣的仙獸已然發現了他們。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滿十寒不知道,但總覺得剛纔天炎獸看向自己這個方向時,眼神裡好像帶了點說不出的意味。
劫雲沒留多少時間讓天炎獸多加調息,第六道劫雷很快就轟了下來。這次的劫雷聲勢極爲駭人,竟然是雷雨,同時有數十道象腿粗的劫雷,如下雨般劈頭蓋臉的砸將下來。
這次就是滿十寒也覺得不大對頭了,聽師父說人類中極其強大的修士,在渡劫時碰到的最厲害的九天雷劫也不過如此。仙獸再怎麼厲害,相比人類修士還是略有不如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強大的仙獸會成爲仙人的坐騎。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滿十寒頗有幾分擔憂的看向天炎獸。但沒讓滿十寒失望的是,天炎獸高接低擋的還是挺了下來。
那陣雷雨中被它躲避開和吐息及少數幾道破魂箭化解了大部分,雖然剩下的小部分劫雷仍然轟在了天炎獸身上,但也只是讓天炎獸更加狼狽,身形更加悽慘而已。不管怎麼說,天炎獸渡劫成功了。
而劫雲在發出第六道劫雷後,總算沒再出意外,頃刻間散去。天空又恢復了清明,更有那無蹤而來的彩色雲霞突兀而至,發出如彩虹般的七彩霞光照在正不停喘息的天炎獸身上,和周邊受池魚之災被劫雷毀壞的地面。頃刻間,天炎獸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先是流血止住了,然後破碎的鱗片慢慢長攏。奇怪的是,其原本極其亮麗飄逸的雪白色鱗片卻不再變回,似乎紅色纔是它成爲真正仙獸後的本色。而被霞光普及的亂糟糟的地面,更是須臾間就恢復成原來的地貌。
就在天炎獸傷勢快被七彩霞光治療好時,驟變突起。
一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奇門兵器突襲而至。天炎獸危急間憑本能扭了一下身體,堪勘躲過割向右前腿的這一下。
滿十寒一驚,可隨即略帶傷感地搖了搖頭,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這頭仙獸剛渡完天劫,心神俱疲,偏偏其又是稀罕煉器材料的來源,乘機收服之,不但能憑空得一大乘期高手,同時也不用再愁煉器的原料,一舉兩得。在場如此衆多的修士中,大乘期的就有幾個,只怕打這主意的不止一人,就是不知道這位性急出手的修士是哪個罷了。
天炎獸擡頭剛準備反擊偷襲之人,又有攻擊襲到。卻是衆修士見到已有人出手,再也按耐不住貪婪之心,幾乎同時有**種法寶攻到。其中的法寶形狀各異,有經綸,花籃,寶杵,玉瓶,飛劍等,種類繁多,直讓十寒看得大呼過癮。
**種法寶飛臨天炎獸上空百丈處頓止,有如約好似的同時發起攻擊。一時間彩光四射,寶光臨空,天空中好像突然多了許多小霓虹燈。
經綸狀的法寶一矣到位就嗡嗡作響,隔着老遠,滿十寒都能聞到瀰漫在空中的檀香味。那嗡嗡作響的聲音卻不是尋常蒼蠅翅膀震動時發出的噪音,而是好像許許多多僧人做早課晚課時所發出的唸經聲。受此侵擾,天炎獸身形一滯,搖了搖腦袋,似乎要甩開這種唸經聲對其的困擾,但似乎效果不佳。
其他法寶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除開寶杵和飛劍幾個法寶是硬橋硬馬的直接硬轟,竟然有幾個法寶都如經綸那樣,功能很是怪異。
就以花籃爲例,竟然能夠發出白光,牢牢地吸住天炎獸身形,使他只能白白捱打,無法躲避。而玉瓶卻是個吸收的法寶,它將天炎獸攻出的吐息和破魂箭毫不客氣的完全收納,是造成天炎獸現在這樣只能捱揍卻無法還手尷尬局面的罪魁禍首。
好在天炎獸是那種防禦值頗高的仙獸,一身鱗片泛着紅光,普通法寶轟在其身上,就好比撓癢癢,根本就無法破防。只有修爲高絕,同時法寶攻擊力強大的法寶才能讓天炎獸略受小傷。這讓其他也想發出法寶乘火打劫的修士,頗爲無奈。
這樣被動挨打的局面,顯然讓心高氣傲的仙獸憤怒欲狂。天炎獸吐息不斷,破魂箭也不時射出,然都被玉瓶穩穩收走,毫無效果。
仙獸的智慧也很高,自然看得出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人類修士收服。怒氣衝衝地瞪着紅寶石也似的雙眼,狠狠的看着定在空中的各式法寶。突然住嘴不再吐息,獨角處也不再冒出那讓人心驚膽戰的破魂箭特有的蘊蘊紫氣。
拼着又硬捱了幾下,天炎獸終於再次張嘴。這次嘴巴張得很大,隔着老遠,滿十寒都能清晰看到其喉嚨處透出四射的光芒。還沒等衆多修士有所反應,一道大如鍋蓋的橢圓形光彈轟射而出,目標直指玉瓶。很顯然,天炎獸最恨那個讓其無法還手的玉瓶,所以發絕招時第一個對付的就是它。
玉瓶的主人一看情況不妙,不敢試試那光彈的成色,直接就想收回自己的法寶。但遲了,光彈方離天炎獸的嘴巴不到一丈遠,突然消失,好像被空間黑洞吸走了一般,然就在玉瓶主人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光球卻破開空間直接出現在玉瓶一寸處,驟然加速,“嘭”的一聲撞上了玉瓶瓶身。
聲音不甚大,碰撞後玉瓶也仍然完好無損。但就在十寒認爲這一下只是天炎獸雷聲大雨點小的還擊時,老頭卻驚呼出聲:“無量天尊!是次元波!這頭天炎獸怎麼還會這種法術?”
這次滿十寒的耳朵完好,所以聽到老頭的驚呼,趕緊詢問:“師父,什麼是次元波?爲什麼天炎獸會使用次元波你這麼驚訝呀?”
老頭皺着眉頭不說話,只是盯着玉瓶看,滿十寒發現不對勁,也回頭望去。只見剛纔還是完好的玉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吃出現裂痕。先是剛纔被擊中之處出現裂痕,一眨眼,裂痕就蔓延上整個瓶身,在衆多修士的驚呼聲中,玉瓶整個的碎成粉末,隨風而散。
滿十寒驚得差點沒咬着自己的舌頭,張着嘴巴,象足了一個十天沒喝水,張着嘴巴討水喝的小河馬。這時,老頭卻醒過神來,輕聲解釋道:“次元波是一種和破魂箭類似的強大至極的法術,一般只有人類修士會使用,這頭天炎獸很不簡單,先前度劫時天劫威力的強大就讓爲師很懷疑,現在次元波一出,爲師已基本確定它是有主人的,至少是跟隨過某位強大的人類修士。”
滿十寒“哦”了一聲,接着問道:“那在場修士中應該也有其他人猜出了這種情形,應該不會再想收服有主的天炎獸吧?”
老頭淡淡一笑:“徒兒你卻是小看了人類的貪婪之心,別說這頭天炎獸的主人到現在還沒出來,是不是已經飛昇什麼的。就是現在出來了,其他修士也敢殺人奪寶。這天炎獸的好處實在太大,就是師父我,都有點動心了。”
十寒嘆了口氣,天炎獸可以說是懷璧其罪最好的體現了。難怪這種仙獸現今極其罕見,似乎早就絕種。
一聲冷哼打斷了滿十寒的感慨,回首望去時,金面具修士躍然出現。他應該就是剛纔玉瓶的主人了,現在法寶被毀,自然現出身形來。而其他法寶的主人見勢不妙,懼於次元波的威脅,趕緊紛紛收回了自己的法寶。
天炎獸在發出這發次元波後,似乎也是消耗頗多,見衆修士不再攻擊,它也重新站好,默默調息。卻沒鑽回水底躲避風頭,想來是知道在場諸位都身懷異術,就算躲在水底也沒用,這纔沒沉入水下。
金面具修士出現在天炎獸前方千丈開外,卻並未直接開始攻擊,而是朝着四面團團一拱手,朗聲道:“各位道友,這天炎獸對敝門煉器宗意義重大,還望各位道友割愛。有願幫助貧道拿下此仙獸的,貧道將有重謝;但出**奪者,哼,將被視爲與我煉器宗爲敵,貧道赤炎子忝爲煉器宗主,將對其下血咒追殺令,不死不休。”說到最後,這位修士已然表現出身爲魔道修士特有的霸道與鐵血。
這恩怨分明的開場白,頓時嚇阻了絕大多數的修士,就滿十寒從老頭處瞭解,這煉器宗可算是魔道的魁首,在魔道中的地位好比正道的崑崙。實力自然不用多說,最恐怖的是其血咒追殺令,開派數千年僅僅發出過三道,每次都是血流成河,真的是不死不休,其中一道的對象甚至是曾經的魔道第二強合歡宗。而煉器宗在發出這道令後,幾乎是傾巢而出,在付出慘重代價後,硬是一夜間將其滅宗。因此,這話一出,衆多修士退卻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還沒完,赤炎子又開口了:“大日法王,青雲子和玄青子幾位道友,能否移架過來一敘,貧道有話要說。
滿十寒愕然的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赤炎子,怎麼也不明白怎麼會扯上老頭。但事實就是如此,反觀老頭,好似一點都不出意外,拂塵一揮,單掌豎於胸前一禮道:“故所願,不敢請爾!”說着就攜滿十寒土遁而去,在金面具身後丈餘處再現出身形。
其他兩位受到邀請的修士也未矯情,皆是立馬施法出現在赤炎子左近。
大日法王笑呵呵的模樣,面色慈祥,很是矮胖,頗有幾分彌勒佛的風采。讓滿十寒嘖嘖稱奇的是這大日法王雖然膚色發黃,但籠罩在大紅色喇嘛服下的身軀卻似隱隱散發着淡淡的金光。凝神望去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好似那淡淡金光是從身體內部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回想了半天祖師對於佛門弟子境界的描述,猛然醒悟這和尚只怕已經開始凝結羅漢金身了,一陣駭然:這老喇嘛好恐怖的修爲。
而那青雲老道卻是另一副風采,鶴髮童顏之下,尺來長的白色山羊鬍子迎風飛舞,挽了個髮髻,扎頭髮的卻不是普通修士的那種髮簪,而是一把小巧的三色小劍。露出頭髮的劍體隱約間不時閃爍着寶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兩人站定身形後,青雲老道先向赤炎子施了一禮道:“無量天尊,不知赤炎子道友召貧道來何事?”而大日法王也是看着赤炎子不說話,明顯有相同疑問。
赤炎子還禮後答道:“這天炎獸正如貧道剛纔所說,對於本門關係重大,只好厚顏獨佔。不過諸位應該已看出其不凡之處,還請幾位道友相助,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大日法王喧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天炎獸能落入貴派之手,也不算埋沒其能,貧僧願助道友一臂之力。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赤炎子道友如願以後別傷其性命。”
赤炎子聞言大喜,忙道:“大師說哪裡話,貧道只需要其助敝門煉器,又怎會傷其性命?”說完又轉頭將詢問的目光看向其他幾人。
玄青子微微頷首,算是答應。而青雲老道卻略微沉吟了下,大概也是考慮到血咒追殺令,略一猶豫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在場的除開滿十寒這個小拖油瓶外,其他幾人都是高手,計議已定也不拖拉,直接開始商量着如何出手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