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蹙着眉頭來回踱了幾步,霍然擡頭:“這樣吧,我先進去看看情況,打探清楚對手的真實目的再說,你們就呆在外面等我。”
給武媚娘作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的領着老喬和大黑先行離去。老喬開始還不大樂意,但在滿十寒再喂他吃築基丹的威脅下,乖乖地跟在了武媚孃的身後。看到他們安靜的離開,滿十寒欣慰的點了點頭,對於武媚孃的善解人意他十分欣賞。
想了想,滿十寒大搖大擺的走向谷口,伸手撥開遮住入谷通道的茂密山藤,打算朝剛纔神識掃描中發現的山谷中心那處明顯是重地的大房子走去。
卻沒想到他剛從山藤中探出腦袋,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刀鋒緊貼在脖子的皮膚上,涼颼颼的。
他實在是太大意,剛纔只注意掃描自己的家人了,卻沒留意到這就在左近的威脅。不過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這些忍者的潛伏確有一套,能躲開相當程度的探查。
雖然滿十寒知道那把***根本就傷害不了自己,可他就是不喜歡受脅,因而閃電般的伸出兩隻指頭,夾住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輕輕一掰,精鋼煉製的***從中而斷。
直到這時,滿十寒才從容擡頭查看被自己這一手嚇到的那名忍者,當此時,他正拿着一個哨子猛吹,哨音尖銳刺耳,而隨着哨音,他的身前聚集了越來越多對他拔刀相向的忍者,若非他們有着極強的服從性,只怕此時早就開打了。
神色自若的從山藤後鑽出來,面朝虎視眈眈的忍者們含笑負手而立,於輕描淡寫的動作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老子就這麼站着,你們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老子都接下了!
直到一個伊賀上忍的到來,這種詭異的對峙纔算告一段落。那個白服忍者之前顯然見過滿十寒的照片,見他真的找來,一時間有點犯怵。
半晌平復下心神,朝左右揮揮手,驅散開因爲不曉內情,仍一臉敵意的望着滿十寒的衆多下屬。
邁步走到滿十寒面前,先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後用流利的中文說道:“熱烈歡迎滿桑的到來。”邊說邊講手一擺,示意滿十寒可以繼續向前走了。
滿十寒隨意的朝他點了點頭,幾步走到門前,入鄉隨俗的脫了鞋,推開虛掩的房門,神色淡定的走了進去,略掃了眼,發現房內早已坐了七八個人。
坐在最前面正中間位置的,是一個年約五旬身穿淡青色和服的中年漢子,很瘦,但並無羸弱之感。凝神細看之下,滿十寒發覺對方衣下的肌肉已完全繃緊,暴露出他絕非面上顯示出來的那麼鎮定。
其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多如刀刻斧鑿,而他那雙正緊盯着滿十寒的三角眼,時不時的有一抹精光閃過,他就是伊賀家族的現任族長伊賀純五郎。
坐在他右手邊的,是他兒子伊賀健平。此時,他的左手正緊緊握在腰際的***柄上,顯得十分緊張。
伊賀純五郎的後面還有幾人,年紀都老大不小,其中甚至有一人的頭髮鬍子全白了,而他們能出現在這裡,應該是伊賀族中地位不低的長老了。
滿十寒低頭琢磨了一下,盤算自己突然出手的話,能否在瞬間將面前的這些傢伙全部制服。
大概是看出了滿十寒的不良打算,一直沒開口的伊賀純五郎終於說話了,也是很純粹的中國話:“敝人伊賀純五郎,忝爲伊賀家主。敝人一直堅信滿桑會找到我們,是以早就安排了人手,在見到您後將您請到了這兒。想必您對於我們爲何請來您的家人還有些疑慮,在此,請容許敝人先替您解惑。”
“敝人對華夏道術一直心懷無比敬仰之心,可惜無緣得見,直到前不久從下屬的口中得知了滿桑的消息,當真是喜出望外,爲了能讓您移架來這兒相見,不得已才採取了這麼個法子,還請滿桑大人有大量,饒恕則個。”
一番話後,看到滿十寒的面色根本不爲所動,伊賀純五郎知道現在就是說破了天,得罪了他這個事實也不會有絲毫改變,對方沒見面就殺人已經很給面子了。
微微皺了下眉,接着道:“敝人之所以請滿桑的家人來此,除開想觀瞻一下上師的貴容外,主要是想拜師學藝,若上師嫌敝人的年紀太大不再適合學習道術,犬子也可以的。只要上師您能答應敝人的條件,敝人馬上放了您的家人,並承諾日後絕不再騷擾,同時,敝人還將支付鉅額資金作爲賠償您家人精神上受到的驚嚇,以及作爲犬子拜師的學費。您看如何?”
滿十寒直到這時才弄明白對方的真實用意,雖然之前他也不是沒猜測過,可對方是爲了拜師卻是怎麼也沒想到過的。可不管如何,滿十寒是絕對不會答應他們條件的,不說華夏道門絕對不會允許非我族內之人學習道術,就是沒有家人被他們綁架這回事,他這個曾經的憤青也不會答應。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底牌,滿十寒也打算攤牌了,冷冷一笑:“我說你們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開什麼國際玩笑?向我拜師?不說我還沒到有資格收徒的境界,就是到了,我也不會在受到脅迫的情況下答應任何條件的。”
豁然站起,指着伊賀純五郎勃然變色的臉,怒斥道:“你們這些該死的倭寇,最好趕緊將我的家人禮送回中國,不然我能馬上讓這間屋內的所有人,站着進來橫着出去。”
聽到滿十寒的威脅,伊賀純五郎反而臉色一鬆的笑了,對方越是這樣越說明自己的手段有效:“敝人自然知道上師的厲害,可敢站在這兒的就沒一個怕死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更何況,只要我們有一人出事,你的家人馬上就會遭殃。我們全死了,你的家人也絕對活不過今晚。這點哪怕您貴爲華夏強大神秘的修士,也無法阻攔吧?”
聽到伊賀純五郎這樣說,滿十寒臉上的神色不停變幻,差點就忍不住想跟拍蒼蠅那樣一巴掌拍死他,可終究還是強忍住了。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忽然朝着對方憊懶的一笑:“你說的對,我是無法傷害你們,可你也不敢傷害我的家人,不是嗎?而且,我好像在選擇答應或不答應你的條件外,還可以選擇直接走人!”話未說完,人已經土遁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從土裡探出一隻爪子順走自己的鞋。直到人已經離開山谷,他的笑聲才又遠遠傳來,那無賴之極的口氣立時將陷入震驚中的衆人又給驚醒:“多謝你們招待我的家人,後會有期!”
說到“期”字時,聲音已十分飄渺,顯示說話之人離此地已相當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