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的趕路途中,在與巫族朋友幾次閒聊後,滿十寒對這個小部族的首腦人物總算有了些瞭解。
名爲青揚的中年巫人,姓趙,是族長。加上其女兒趙嫺,年輕巫人凌宇,老巫師莫石,是爲這個小部族的幾大巨頭。
對於這次突然調頭,每個人都是心存疑慮,但就是沒人問。
滿十寒是因爲新得了幾樣寶貝,有得玩,好奇心沒那麼重了。蘇菲還在生氣,段晗是個悶葫蘆,所以憋不住話的小豬隻能在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後,自己湊到了老巫師跟前:“巫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要突然迴轉?”
坐在軟轎上的老巫師低頭看了他一眼,又環視了一圈同樣不明所以的滿十寒幾人,選了個舒適些的方式坐好,打開了話匣子。
“這事說來話長,真要講的話,還得追溯到一萬多年前。你們來自地球,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座名爲亞特蘭蒂斯的大陸?”
滿十寒收起在手中把玩的妖獸內丹,接口道:“聽說過,我上大學時,曾在窮極無聊下查過這類不解之謎的資料,那塊大陸就在大西洋底,好像是在一場劇烈的地殼變動造成的大地震、海嘯和火山爆發中,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火焰吞噬、被海水淹沒,消失於海面。”
老巫師又問道:“那你可知道後來如何了?”
見滿十寒搖頭,老巫師續道:“亞特蘭蒂斯的陷落原因已不可考,但之後的事我倒是有所耳聞。事實上在陸沉之前,亞特蘭蒂斯人中的一些智者,已經預言過這場大災難,雖然大多數人沒當回事,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信以爲真,逃離了故鄉。其中一些人漂泊他鄉時,發現了我華夏修士修建的傳送陣,幾經波折抵達這個星球,這支飽經磨難的亞特蘭蒂斯後裔,在人數銳減的情況下,不得已定居於此繁衍開來。”
這時,小豬插嘴道:“巫師,那些個亞什麼斯人關我們什麼事?還有你們又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抱歉,我心中實在是存有太多疑問。”
老巫師壓了壓手,示意小豬稍安勿躁,繼續以他那急死人的腔調慢悠悠地說道:“關不關我們的事等會你就知道了,至於我們怎麼會到這兒,待會也會提到,別急。”
摸了摸頷下長鬚,又道:“歷經磨難抵達這個星球的亞特蘭蒂斯人,在此繁衍許多代後,因爲此處叫瑪爾雅,所以他們在幾千年前就已自稱瑪雅人,也是這顆星球的實際統治者。”
講到這,他看也不看滿十寒等人微變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幾乎是同時,在一些良心未泯的修士襄助下,我族許多巫力弱小的先人,也逃到了這兒。初始,由於各自的力量都十分弱小,這塊大陸又是如此的廣袤和危險,雙方都沒工夫搭理對方。直到有越來越多的修士從其他星域傳到這兒,爲了資源與生存空間,衝突終於爆發了。”
“巫族太弱小,自始自終沒參合,一心休養生息。而修士與瑪雅人的兩虎相爭,一直持續了上千年。本來佔據上風的修士,卻在瑪雅人的一次陰謀下,受到極大打擊,自此一蹶不振。尤其是在瑪雅人研究出一種,能控制元嬰後期以下修士的手段後,更是徹底失去爭霸的可能。元嬰後期及以上的高手從來都很少,在寡不敵衆的情況下,只能紛紛逃離。”
“不過瑪雅人順着傳送陣踏足其他星球時,也被趕了回來,後來他們乾脆退守,竭力保住對此處的統治權。未免萬一,瑪雅人還嚴格控制此處的所有傳送陣,許進不許出。幾千年下來,瑪爾雅星幾乎算得上是與世隔絕,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從其他星域傳過來的人了。哎,對了,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不是每個新到的修士都會受到嚴密控制的嗎?你怎麼這麼自由?”他指的修士,自然是滿十寒這個怪胎。
老巫師的問題也是小豬早就想問的,其他人也十分好奇,所以同時望向了他。
怪胎先生訕訕一笑:“我習有一門佛家功法,雖然限於某些原因,無法對戰力有所助益,但總算讓我對危險有了極高的敏感。我有準備,自然就不會輕易被瑪雅人抓去。還是回到先前的問題,巫師,你爲什麼突然帶領我們迴轉?”
他不提還好,一提,老巫師又傷心了起來。淚眼朦朧的嘆了口氣,望着遠方,悠悠的道:“老朽不才,所習巫法以星相之術爲主,能以秘法短暫預見與部族命運密切相關的未來。剛纔我心生警兆,故借新亡如猙的魂魄之力,測算了一下部族安危,算出部族有旦夕覆滅的危險,而這個危險就應在瑪雅人身上。而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一旦被他們選定的目標從來沒有逃過厄運的,所以我的族人只怕也是在劫難逃。現在迴轉,不過是略盡人事罷了。”
滿十寒追問道:“巫師,您剛不是說瑪雅人統治着這個星球嗎?怎麼作爲上位者還會屠殺自己的子民不成?”
老巫師微微一曬:“什麼子民?在瑪雅人眼中,我們巫僅是未開化的野人,只有受到嚴密控制的修士纔算是他們的子民,還是二等的。對我們的態度,瑪雅人從來是不屑一顧,打壓有加。而他們實施的減丁政策,更是懸在每個部族心頭的巨石。”
大概是看出滿十寒對減丁政策這個名詞有些疑惑,老巫師一臉哀容的低聲解釋道:“減丁,顧名思義,即當瑪雅人遙測到某部族的人口超過了限定,卻不按規定分裂時,將會出手打擊。少數不聽話的,甚至直接予以滅族。一旦被瑪雅人瞄上了,躲都沒地方躲,因爲他們有種我無法理解的探測手段,讓我們無所遁形,哪怕分開跑也會遭到他們的分頭截擊。反正就是逃不了!至於他們認爲的實力過強的巫族強者,更是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儘可能將一切威脅扼殺在搖籃裡。”
滿十寒震驚於所聽,更震驚於所見的衆多木然表情。
心底長長的嘆息:到底何處,纔是這些苦難深重的巫的安生之所呀!
本還有疑問,可看到大家都是一副凝重無比的表情,也沒心情問了。一擡頭,卻在無意間對上老巫師洞悉人心的眼睛,他微一點頭,說出了滿十寒心頭最後的困惑:“你猜的不錯,在碰到你們前,我們確實是在轉移部分族人另闢家園,這是每個人口增長後的部族題中應有之意。但現在看來,我們還是行動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