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心中早已擬定好的計策告訴時順,又囑咐時順小心行事,以自身性命爲先,秦天德這才讓時順離去。
“狗官,你果然跟姐姐說的那般狡猾,太壞了,那幫山賊看來要吃大虧了。”心中憋着一肚子的話的嶽震看到時順離去,張口說道。
秦天德將嶽震抱起,使得其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對自己:“你聽明白了?”
對於秦天德的這句話,嶽震認爲是在小瞧自己,當即聽着小胸脯仰視着秦天德,振振有聲的說道:“你不就是想利用小爺的師傅來算計那夥山賊麼?還用蒙汗藥,都是些下三濫的招數!
爹爹還有朱夫子和李夫子都教過,說做人要光明磊落,尤其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盡用一些歪門邪道的手段,那樣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那好,本官問你,眼下的情形是,牛頭山有山賊百名,如若按照你所說的,正面圍剿將其全殲,最少需要兩百人。而且在圍剿過程中,這兩百人必定會有傷亡,你說是不是?”
“沒錯。”嶽震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爹爹說過,上陣殺敵有所損傷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男兒漢上陣殺敵死於戰場,也是一種榮耀!”
秦天德親暱的摸了摸嶽震的小腦袋,擔心他多次提及岳飛會觸及到傷心處。過了片刻,發覺嶽震似乎超出了自己想象中的堅強,於是再次問道:“震兒,本官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聽清楚了再回答。
你說本官的手段卑鄙,有失磊落。那本官告訴你,如果本官能夠不損一兵一卒,只用二三十人就將這百名山賊一網成擒,換成你你該作何選擇?是非要頂着光明磊落的頭銜,派人強攻,弄得死傷無數還是選擇本官這種看上去卑鄙,卻能保證手下人毫髮不損的手段?”
嶽震愣住了,有些茫然的地下頭。此刻他從秦天德口中聽來的這些東西,與以往幾位夫子教授他的完全不同,甚至說是截然相反,那麼究竟誰說的是對的?
對於一個年僅八歲的孩童來說,這實在是有些深奧了,他一時半會不可能輕易想明白,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
秦天德也不打擾他,只是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模樣,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小半個時辰,嶽震總算醒轉過來,他從秦天德腿上跳了下來,看着秦天德說道:“狗官,這事情不是小爺這種年紀能夠想明白的,不過你的主意到是挺好,當真狡猾的狠。小爺肚子餓,要回去吃東西了!”
“你等一下!”秦天德能夠理解嶽震無法想通自己的話,但也明白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已經在嶽震的心裡紮下了根,只需要經過時間和閱歷的灌溉,遲早有一天嶽震能夠想明白。
“狗官,你還有何事?放心好了,七日內小爺不會將此事外傳!”嶽震有些不耐煩了,孩童的心性就是如此,很難長時間關注一件事情。
秦天德站起身,走到嶽震身邊,蹲下身子:“震兒,你以後還想聽本官如何算計別人麼?”
嶽震眼珠一轉,當下點了點頭,他記得秦天德之前送給他的那句“師人長技以制人”,也搞懂了這句話的含義,所以他很願意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秦天德是如何使陰謀詭計的。
秦天德臉上浮現出笑容,輕輕拍了拍嶽震肉呼呼的小臉蛋:“那好,你想聽沒問題,不過你需要回答本官一個問題,什麼時候你能夠把這個問題回答的讓本官滿意,本官就允許你繼續旁聽。”
嶽震眉頭一皺,疑惑的看了眼秦天德:“是作業麼?你說吧。”
“好,本官給你留一個問題,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此番本官准備剿滅牛頭山山賊,爲何要派你師父時順前去,而不是你二哥嶽雷又或者別的什麼人。”
在後世,諸多文人騷客學者大儒對秦天德此人的評價爭議頗多,各執一詞有理有據,爭得不可開交。
但有一點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那就是秦天德這一生實際上收了三個沒有師徒名分的徒弟:其中最不起眼的就是他的大兒子,常年在海外經商,富甲天下,每遇到哪裡發生災害,都會捐出大筆的銀子,並且被皇室封爲了沒有任何實權的逍遙侯。
第二個則是岳飛嶽鵬舉的四子嶽震,在秦天德退出了衆人的目光後,繼承了秦天德一貫的狡詐無恥,一步步升至右相的位置,配合官家橫掃八方吞併,布武天下,建立了有史以來疆域版圖最大的皇朝。
至於另一個,礙於皇家避諱,沒人敢提及,即便不少明眼人心中都清楚,但也無人敢明言,將此人列爲秦天德的徒弟,至少大宋沒有滅亡之前,是無人敢這麼做的。。。。。。
時順打入牛頭山山賊中還是比較容易的,只用了兩天時間。畢竟他以前也是混江湖的,在江南東路也算小有名氣,加上他投靠秦天德時間不長,而且大多隱於幕後,所以沒有引起牛頭山山賊們的懷疑。
秦天德從時順在牛頭山山腳下的黃石崗留下的標記得知此事後,第四天上午就安排韓忠帶人化裝成普通大戶人家的護院,押送了一批肉食米糧以及少量的銀錢出城,路過牛頭山。
這果然引起了牛頭山山賊們的覬覦,車隊剛剛經過牛頭山山腳,近百的山賊呼嘯而出,高舉着手中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兵器,叫嚷着殺了出來。
早已得到秦天德授意的韓忠一見到山賊出現,帶人撒腿就跑,將幾大車的吃食銀錢留在了山腳,白白送給了這羣山賊。
而此時,秦天德正在縣衙內,接受嶽銀瓶的質問。
“狗官,你到底對小震做了什麼,爲什麼這幾天他心事忡忡的,而且李夫子上課的時候,他也不專心,總是走神?”嶽銀瓶是爲嶽震這幾日的變化而來的。
秦天德將房門閉合,嬉皮笑臉的朝着嶽銀瓶晃了過去:“瓶兒,我什麼都沒做啊,他有什麼事情你應當問他纔對啊。你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易安居士的《桃花扇》售賣一事,進展怎麼樣?”
嶽銀瓶看到秦天德朝着自己走來,臉上就是一紅,退開了幾步:“狗官就會裝模作樣,那《桃花扇》明明就是你所作,非要算在居士頭上。不過此書寫的真好,如今不少商家訂購,聽說不少讀書人都正想購買,尤其是你那篇卷首詞,當真是太美了。。。你把手放開!”
秦天德才不會那麼老實,他已經連着好幾個月吃素了,如今只有嶽銀瓶留在淮陰,卻礙着各種原因不能迎娶,更是難以實現魚水之歡。
古人女子遠不及現代女人那般開放,男女授受不親是一條鐵的規定,是絕不能打破的禮數,也是深刻在人們腦子裡的一條無形的準繩。而嶽銀瓶能夠做到讓秦天德佔這許多便宜,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秦天德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自從那一日二人在臨安城的宅子裡,差一點突破男女之間最後的底線後,他對嶽銀瓶也就僅限於簡單的摟摟抱抱,最多最多就是拉一拉嶽銀瓶白嫩的小手。
此刻他抓着嶽銀瓶的小手輕輕的撫摸着,弄得嶽銀瓶面紅耳赤,好不羞急,不時用眼睛瞟向門口,生怕被人突然闖進來撞破。
輕輕掙扎了兩下未果,嶽銀瓶指的任由秦天德握着自己的柔荑,繼續問起嶽震的事情:“狗官,你到底對小震說了什麼,爲什麼我問他他都不肯告訴我,要知道他以前有什麼話都會跟我講的。”
“那是因爲他在成長。”秦天德微微一笑,來到嶽銀瓶面前,凝視着對方,“瓶兒,你們岳家五虎,將來都絕對不能成爲凡人。雖然你大哥遭奸人所害英年早逝,但我秦天德要還大宋四個頂天立地的岳家好男兒,小震他如今就正在朝着他的將來邁進!”
聽到這番話,嶽銀瓶有些動情的看着秦天德,她早就感覺出秦天德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幾個弟弟,請來的夫子無一不是才華橫溢之輩,可今日從秦天德口中親耳聽到,她的心中還是一片感動。
“狗官。。。”嶽銀瓶清喊了一聲,就要將身子倚在秦天德的肩膀上,可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撞開了,嶽震極其敗壞的衝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臉苦色的秦三和牛二娃,顯然是沒能夠阻止嶽震的突然闖入。
“狗官你又詐騙小爺!”嶽震一衝進來就大聲的指責道,“咦,姐,你怎麼又和他在一起?他怎麼又抓着你的手?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嶽銀瓶只覺得羞愧的臉如火燒,忙退到一旁,不言不語,而秦天德則是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揮手打發了秦三和牛二娃,自己則是輕咳一聲問道:“震兒,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本官又詐騙你?”
嶽震到底年紀尚幼,很容易就被秦天德轉移了注意力:“狗官,你前幾日交代小爺的作業,害的小爺怎麼也想不明白,弄得上課時走神,被李夫子責罰了好幾回。
剛纔小爺才知道,我師父時順以前乾的買賣,難怪你會派他潛入山賊之中,你要是早告訴小爺,小爺早就能夠想明白了!
還有,你少轉移話題,你剛纔是不是又想欺負我姐?”
嘶,這小子死活忘不了這茬事兒啊!
秦天德干笑兩聲,繼續轉移嶽震的注意力:“震兒,這也是本官對你的考校。你要明白,有些問題不能只停留在其表面,要從深處來挖掘。如今開來你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想不想知道本官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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