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海平江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張貴率領衆人竟然大搖大擺的向池州大營走去,海平江還來不及說話,張貴等人已經來到了大營門口,並被池州守軍攔截了下來。
“hún蛋,”張貴用門g古語大聲喝道:“老子是塔出的親信,去告訴你家大人,老子在江邊等了半天也沒見人,老子親自找上門來了。”
寨門的xiao頭領見對方身穿宋軍盔甲,又聽不懂張貴說什麼,只好疑huo的看了看身邊的xiao兵,一個xiao兵低聲道:“頭,好像是門g古語,xiao的,xiao的聽得不是很明白。”
張貴揮了揮手,樑顧出列,大聲道:“我們大人是大元朝都元帥塔出的親信,在江邊等了你們大人半天,讓你們大人出來見我們大人。”
樑顧身形高大,張貴身形雖比不上樑顧,但嘴臉上1ù出的氣勢,卻讓人不敢忽視。
xiao頭領遲疑了片刻,不知該如何是好,張貴見對方猶疑,繼續罵道:“讓你們大人出來見老子,是不是要老子殺人。”
樑顧兇巴巴的把話重複說了一遍,兩人一唱一和,把xiao頭領嚇唬得更是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xiao頭領先是拱手,尊敬說道:“大人,敢問大人怎麼會如此打扮,又是如何進入池州。”
“大人可有信物?”
“hún蛋,這是機密。”張貴罵道:“老子不是這身打扮,不是潛入池州,難道你想讓池州所有百姓都知道老子的身份,你想讓池州滿城百姓罵你們大人獻城投降嗎?”
“噌”的一聲,張貴拔出大刀,怒道:“你如此再三阻攔,是不是想壞你家大人的事,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得起嗎?”
xiao頭領嚇了一跳,身邊xiao兵連忙拉了拉xiao頭領,示意他趕緊答應,他們雖然都是xiao兵,但都是**的親信,或許是親信的親信,誰都能聽到一絲風聲。
但xiao兵都是聽大將的命令,再說韃子迅攻佔安慶,也實在是讓池州的大兵xiao將心寒,將軍們的心思,多半也是xiao兵們的心思。
xiao頭領不敢說話,連忙跑回去,連讓張貴稍等片刻的客套話也沒說,留下一堆xiao兵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貴自然接機對他們大喝xiao叫,身後的海平江不由暗中吃驚,若是池州**真出來纔是怪事呢?但若是張貴進去大營,能幹出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海平江更加擔心了,想張貴不至於真的進去大營吧?
“大元朝的使者竟然來到了大營?”**“嘭”的一聲跳了起來,差點把身邊的茶几撞倒,連忙問道:“是不是張通統領帶他們過來?”
“不是,”xiao頭領有點心驚,擔憂說道:“對方約十來人,穿着我軍的盔甲,牛高馬大凶神惡煞的,特別是領頭的xiao頭領,說是什麼大元朝塔出的親信,說的是門g古語,屬下實在聽不明白,幸好對方還有一個譯者。”
“還有就是、就是對方要大人親自出去迎接他們,要不然出什麼後果自負。”
xiao頭領偷偷看了看**,見他沒有什麼表情,暗中僥倖。
“他們如何會有我軍盔甲,爲何會潛入池州?”**看着xiao頭領,若是現他說半句謊話……
xiao頭領把張貴的話重複一遍,**示意明白,先讓xiao頭領出去,然後疑huo問道:“嚴老,你看此事?”
嚴實沉思了片刻,道:“聽來對方說的倒是真話,只是爲何張通沒有接到對方呢?”
“再說對方又沒有塔出大人的信物,不如請對方進來,若對方真敢進大營,這事倒也不見得就是假,若對方遲疑不進,則必定是假話。”
**點頭,道:“嚴老這是老成之言,只是若對方真是大元朝的使者,我等如此做作,是不是有點輕慢了?”
嚴實見**看着自己,暗中誹謗了一句,拱手道:“大人莫要着急,老夫代替大人走一趟,若真是大元朝的使者,咱們也不算輕慢,若是冒充之細作,老夫一定把他們碎屍萬段。”
“嚴老,”**有些不好意思,歉意說道:“嚴老之大恩,在下……”
嚴實虛幻的話跟**好好說了一通,然後滿懷委屈的跟着xiao頭領走到大營寨門,只見兩個壯漢在大聲罵着寨門的xiao兵,一個年輕後生冷眼看着,見到嚴實出來,大聲罵道:“是不是**來了,老子一定上告丞相,說你們怠慢大元朝的使者,根本就沒有誠意歸順我大元朝。”
嚴實卻是能夠聽懂門g古語,知道張貴說的是一口純正的門g古語,張貴雖長得漢人mo樣,但是門g古人多有漢人包衣,漢人包衣和他們一起成長,是他們真正的心腹。
聽到張貴要說他們沒有誠意歸順大元朝,嚴實有幾分心慌,連忙上前道:“上使莫要着急,屬下乃池州軍副都統嚴實,張大人有事多忙,派遣老夫前來迎接上使,還請上使莫要着急。”
張貴罵道:“**何事不出來接待,是不是怕老子是冒充?”
“哼,老匹夫儘管帶路,老子要去見一下這**究竟是何方神聖,若是得罪老子,你可擔當得起。”
“別以爲自己是什麼池州都統,呸,只不過是大元朝的一條狗而已,老子就算是殺了他,丞相最多也只罵一頓老子而已。”
張貴說得越是囂張,嚴實倒是相信了七八分,又看身後十來人都是牛高馬大,果然是凶神惡煞,面如煞星,心中又相信了幾分。
“上使息怒。”嚴實只好拉下臉,道:“大人正在準備接待事宜,怕是失禮了。”
張貴這才“哼”了一聲,帶頭走進大營,嚴實暗中揮了揮手,示意xiao頭領趕緊回去通告**,免得對方知道自己說謊,找到怒的理由。
身後的海平江更是心驚膽顫,怕萬一哪裡1ù出破綻,這大營內外不知道有多少守兵,自己怕是連骨頭也沒剩下幾根,幸好大營雖是燈火通明,但畢竟是夜裡看得不是很清楚,要不然海平江更是不知道嚇成什麼樣子。
海平江原以爲自己孤身一人,殺韃子十七人已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他雖然隱居池州,但回想往事,雖然傷心居多,但也有幾分自豪。
然而今日看到張貴之舉,才現自己膽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大,就不說張貴,也不說他身邊的黑帆和樑顧,就是跟在身後的幾個親兵,也是表情如一,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彷彿他們早已把這種冒險當作吃飯一般的尋常。
海平江很想問一下張貴,或許是黑帆和樑顧,又或許是他的幾個親兵,問一下他們究竟是怕還是不怕,但看他們的表情,絕對是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卻見張貴神色自如,跟着嚴實來到帥帳,**顯然是聽到了xiao頭領的話,連忙迎出來,堆起笑臉,道:“上使遠道而來,末將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還請恕罪。”
做戲做全套,黑帆裝模作樣的充當翻譯,張貴聽完之後,自然擺起臉色,“哼”了一聲,道:“還算你識趣,老子走了一天的路,好酒好菜快送上來。”
**鬆了一口氣,嚴實臉上堆起了笑意,聽說門g古人吃得不好,每到一個地方,總要大吃大喝,上次過來的那個使者,也是這幅德行。
**有意無意問道:“敢問上使,阿爾達將軍最近可好。”
張貴皺了皺眉頭,不悅說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們大元朝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擔心了。”
“別以爲天下人都如你們漢人那樣,我們大元朝的將士都是不貪財、不受賄的,別想着拍馬屁,要不然夠你受的。”
“在大元朝,乖乖的用心打仗,這纔是你的出路。”
**纔不敢追問,不過也徹底開始相信張貴是真正的門g古人上使,至於張通爲什麼沒接到他們,恐怕是搞錯了地方。
很快,酒菜擺上臺,張貴等人忙碌了一個晚上,自然恨不得甩開肩膀大吃大喝,**看得高興,也不停陪張貴喝酒,只是他的酒量哪裡比得上張貴的十分一,就連嚴實也很快就被張貴有意無意的灌得醉了七八成,趴在桌子上沒有任何動靜。
“上、上使,”**雖然腦袋還算清醒,只不過舌頭大了幾分,問道:“敢問上使,大軍何時南下,讓末將好好準備一番,以迎接大軍到來。”
張貴強忍殺人走人的心,大聲道:“這事倒不妨告訴你,大軍先鋒明天一早就渡江,至於準備,好酒好菜shì候吧,大人開心了,保管你的好處不會少。”
**在酒精的刺jī之後,又得到張貴的承諾,更加歡悅,連忙敬酒,道:“能夠和上使共事,是末將的榮幸。”
“大元朝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區區腐朽的宋朝,又豈是大元朝的對方,末將敬上使一杯,敢祝大元朝早日攻下臨安,成就萬世功勞。”
海平江一肚子怒火,差點就要爆出來,轉眼看去,卻見黑帆等人眼觀鼻,鼻觀嘴,嘴巴里塞滿了東西,海平江深吸了一口氣,對張貴更加佩服得六體投地。
卻又聽到張貴給**倒了一杯,道:“你老xiao子也有幾分明智,算你老xiao子識趣,老子見到塔出大人,定然會爲你老xiao子說幾句好話。”
“大元朝雖以戰功論英雄,但是老子說的話還有幾分用處。”
“卻不知池州守軍如何jiao代?”
**已喝得差不多,嚴實卻早已爬下,**笑道:“大人放心,這池州守軍,多半是末將的親信,這城牆上的守將,更是末將的家人,到時我大元朝威武之師進入池州,那些xiao當兵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說法了。”
“至於那些不聽話的傢伙,不是被革掉了軍職,就是送去見了閻羅王,上使還請放心,這池州一定會平安無事。”
“你老xiao子果然是鐵算盤敲得精啊。”張貴讚賞道:“若大元朝有你老xiao子這樣的謀將,也不會吃這麼多虧了。”
“不敢當、不敢當。”**根本分不清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張貴正計劃怎樣幹掉**,想不到此時一個xiao兵驚慌的衝了進來,大聲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張貴身邊的黑帆反應還不錯,罵道:“沒看到我家大人和張大人把酒言歡嗎?”
“大、大人,”xiao兵畏懼的看了一眼黑帆,驚慌說道:“張通統領派人回報,說大元朝先鋒已經過江。”
“還說、還說,大元朝的使者已被殺”
“殺”黑帆突然暴起,瞬間拉住xiao兵,一巴掌把他拍暈,其他親兵見狀,迅把其他士兵挾持起來,而樑顧早已把嚴實控制起來,張貴則笑眯眯的看着**。
**被這個變故已嚇破了膽,酒也醒了好幾分,遲疑問道:“上使,這是爲何?”
張貴面帶微笑,用最溫柔的話說道:“張大人,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在下張貴,打擾張大人之處,實在非常抱歉。”
一股冷汗從**腦門冒出來,說話也結巴起來:“你、你是張貴。”
張貴點了點頭,道:“如假包換,風水先生騙你十年,在下說的話馬上可以見效。”
“張大人暫時還算大宋的守將吧?老子身爲沿江招討使,職權應該還在張大人之上吧?好像剛好管到張大人的頭上了。”
“大人降敵,理應當斬,但老子也知道你們的難處。”張貴嘆息說道:“大元朝勢如破筍,銳不可當,你們要降敵也算正常。”
“所以老子也不爲難張大人,張大人只需聽老子命令,老子自然會保住大人xìng命。”
**看到所有親兵都已躺在地上,而張貴的親兵卻有條不紊的換上自己親兵的盔甲,又看到張貴架在自己脖子之上的鋒利的刀光,連死的心都有了:“張大人饒命,張大人能夠體諒末將,末將誓要爲大人效命。”
“呵呵,大話就不要說了,咱們上一趟城牆吧,不過……”張貴拔出腰間的短刀,在燈光之下閃射出藍色的光芒:“要是有任何舉措,也別怪老子的刀子不長眼睛傷了大人,這刀被拭了毒yao,別說傷人,就算是碰一下也沒要可救。”
“老子是什麼人,想必你也知道,老子也是刀口子討生活的,要是把老子惹急了,老子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還真有這個想法,不過看到張貴面無表情的樣子,連忙收斂神色,想不出張貴有什麼打算,如今是身不由己,也知道見步走步了,至少先保住xìng命再說。
“大人說笑了,末將感恩都來不及了,大事xiao事還請大人吩咐。”
“老子就知道張大人乃識得時勢之人。”張貴笑了笑,道:“張大人有請,咱們上城牆走一趟吧。”
**沒有辦法,張貴吩咐把親兵和嚴實都綁起來,沒有必要倒不必要多殺生,衆人來到城牆,天色已微微亮,**看到張貴雖是四處張望,但樑顧和黑帆已把自己圍了起來,**若想有什麼動作,這兩個牛高馬大的肌rou男隨時都可以把自己捏扁。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尊敬說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捏着鼻子當xiao娘們了。
“我等身爲大宋臣子,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如今韃子南侵,我等自然需要爲皇上擔憂,”張貴緩緩說道:“自然是守城了。”
“張大人爲保住池州,殺傷韃子,不顧自家名譽,委身食rou,假裝投敵僅是爲了youhuo韃子,此乃大功也。”
“如今時機正好,還請張大人吩咐部將做好準備,打韃子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苦着臉,張貴說得動聽,卻是自己最怕的事,自己現在真的是委身食rou了,恐怕連骨頭也被啃得一乾二淨。
“難道張大人就不珍惜自己的xìng命?”張貴冷冷說道:“別以爲你手下的那些xiao兵能擋得住老子,這池州老子能進,自然也能出,你可要好好想一下,老子的均州軍難道就是吃素的嗎?”
“給老子把守將叫來,吩咐下去,等老子命令,好好打,老子算你大功。”
**偷偷看了一眼,只見張貴及他身邊親兵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害怕一副視死如歸,知道張貴說得出做得到,於是只好違心把守城的將領叫過來。
命令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怒道:“你們都吃了豹子膽不成,不把老子的話當話了。”
“大、大人,”一個統領遲疑說道:“大人前段時間不是說爲屬下謀了一個好前程嗎?如今大元朝將士前來池州,我軍開城迎接,不正好是大功一場嗎?”
“hún蛋,”**罵道:“老夫說的一個好前程,就是要你們好好的給老子打,只要把韃子打慘了,就是你們的好前程。”
“大元朝數十萬大軍,怎樣打?”又有一個統領低聲咕嚕。
**罵道:“難道朝廷就沒有大軍嗎?蕪湖的汪立信大帥,是老夫的老師,蕪湖數十萬大軍難道就是吃素的嗎?”
“只要守住池州,就是你們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