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回到開封府後,將皇上的擔心說了出來,蘇另看聽完,不由得淺笑道:“王爺,聖上的擔心完全是多此一舉,世間事多有利弊,就以我大宋境內的生意來說,亦是如此。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凡事只要利大於弊,皆可行之。”
晉王微微凝眉,道:“既然如此,明日早朝本王再將此事提及吧。”
蘇另看想了想,道:“王爺到時可根據情況來看,因爲屬下剛剛得到消息,王爺離開皇宮後,聖上便將趙普叫進了皇宮,想來是爲了此事,趙普的才智在整個大宋都是數得着的,他應該能夠看清實質。”
這樣說完,晉王已是放心,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柳味並不在開封府,蘇另看見此,道:“柳大人已經離開了,不過他給王爺留下了一封信,說王爺看完信後,必定欣喜。”
“哦,這柳味又搞什麼鬼?”晉王說着,卻也淺笑着將信給接過來打開看,看完之後,果真欣喜,道:“這柳味倒真是大方的很,竟然將煉製精鹽的配方留了下來,有此配方在,四海何以不平?”
蘇另看一聽柳味留下的是煉製精鹽的配方,不由得吃了一驚:“王爺,這配方關係重大,且極具價值,柳味如此隨便便送給了王爺,這可不僅僅是大方了。”
晉王頷首,他自然很清楚這配方的重要性,柳味如此隨便便送給了自己,可見他對自己還是很忠心的。
“蘇先生,柳味如此深明大義,我們也不能不厚道,你看該給他些什麼好處才行?”
蘇另看淺笑:“王爺,大義深藏於心,平常施恩倒顯得小氣,我們不妨等柳味真正有所需求的時候,再出手,雖然一開始會讓人覺得薄情,可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定會覺得慶幸。”
這是蘇另看的人生哲學,幫人當於危難之時,若只會錦上添花,反倒令人輕視,只有雪中送炭的人,才顯真情。
晉王聽完蘇另看的話後,頷首道:“蘇先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讓柳味先失望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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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離開開封府後,準備去一趟柳家酒莊,至於晉王和蘇另看商量的事情,他不關心,也沒有多想,將煉製精鹽的配方送給晉王,卻不是沒有目的的。
柳味知道晉王心有大志,他日也能繼承大統,如此若不事先討好可不行,再者,煉製精鹽對整個大宋百姓來說都是福利,柳味雖然喜歡錢,可卻不想用這種關乎國計民生的事情來賺錢,而且煉製精鹽的秘方就是一隱患,若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可真是件危險的事情,而且很容易引起當權者的猜忌,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秘方獻出來。
當然,獻給晉王就是獻給當今聖上,因爲晉王一定會將秘方送給趙匡胤,晉王是聰明人,他應該能夠想到自己單獨持有秘方的危險性。當今聖上雖然仁慈,而且對晉王也很信任,可當事情牽涉到皇位家國的時候,又有那個人真正考慮過親情呢?
柳味這樣想的時候,馬車已是來到柳家酒莊,酒莊一如往常的繁忙,只是當柳味下了馬車剛踏步走進酒莊的時候,柳全從裡面急匆匆的跑了來,看他着急摸樣,比昨日更有甚之。
柳全衝出來的時候,微微低頭,乃至快到門口才看到柳味,而看到柳味之後,這位一直忠心耿耿的老僕突然一下子給柳味跪了下來,而且老淚縱橫。
柳味一驚,一時間都有些懵了,這柳全雖是老僕,可自己對他一向敬重,這麼突然下跪的事情,還是頭次。
“少爺,您可一定要幫老僕啊,老僕……”柳全說着,竟然又忍不住哭泣起來。
柳味將柳全扶起來,道:“柳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如此傷心?你要我幫你什麼,以你我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替什麼幫不幫,柳叔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柳味將話說的很滿,因爲在他看來,柳全值得他將話說的這麼滿,因爲這個老人忠心耿耿,是柳味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柳全起身之後,這才擦去眼角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少爺,老奴的妻子早亡,未能留下一兒半女,我們這一脈只我二弟留下了一子,名叫柳易,昨日他從尉州來到了京城,老奴知他從未來過京城,爲此給了他一些錢要他去街上逛逛,不曾想這一逛,就逛出事來了。”
柳味是知道柳全有個侄兒的,只是此時的他仍舊不明白,怎麼那柳易逛街就能逛出事來呢?
“柳叔且慢慢講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全連連頷首,而後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柳易不曾歸來,老奴還以爲他是貪玩忘記了,可剛纔有一衙役來通告,說那柳易犯了事被關進了提刑司衙門,老奴一聽提刑司衙門,頓時慌了神,這正準備找少爺商量該怎麼辦,少爺便回來了。”
說着,柳全又忍不住抹起眼淚來,而柳味則更是奇怪,這柳易到底犯了何事,竟然被關進了提刑司衙門?據柳味所知,提刑司主要負責審覈州府卷案,且有彈劾職權,其中最是著名的提刑官當屬法醫宋慈,只是提刑司主要職責是監督,怎麼今天卻做起抓人的事情來了?
“可知柳易犯了何事?”
柳全搖搖頭:“衙役不曾說,只告知老奴可去大牢查看。”
聽柳全這樣說,柳味微一思索,隨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兩人就去一趟提刑司衙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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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司衙門在宋朝權限極大,可隨時調查全國各州縣的刑獄,就連京城開封府,他們也是可以隨便覈查的。
當今提刑使、副使領司事分別是蔡啼和公孫陽,柳味在中秋節那天晚上的宮宴上見過正三品的提刑使蔡啼,他是個身材碩長的中年男子,長相極其英俊,面白無鬚,只是給人一種喜怒不形與色的感覺,柳味與之並沒有過交談。
今天來提刑司衙門大牢,因爲只是看一下柳易,所以柳味並沒有提及身份,而是按照一般犯人親屬的程序進了大牢。
提刑司衙門的大牢很髒亂,不過因爲時已深秋,倒不像夏天那般發臭,兩人見到柳易的時候,柳易鼻青臉腫,神色悲慼至極,柳全見自己侄兒被人打成這樣,頓時傷心起來,連連跑去:“易兒,你沒事吧?”
柳易是個清瘦少年,給人一種精明感覺,只是此時因爲臉頰有傷,竟是不敢有大的表情,見到柳全和柳味,連忙給柳味跪了下來:“少爺救我,我……我不想死。”
柳味微微凝眉,道:“柳易,本駙馬且來問你,你怎麼會被關進提刑司衙門大牢的?”
“少爺,小的也是時運不濟,昨日來到京城在街上閒逛,結果在半途發現錢袋不見了,那可是小的所有積蓄,爲此便在街上找,結果在這個時候發現我的錢袋掛在一個人的身上,小的見了錢袋,又見了小偷,十分生氣,爲此二話不說衝上前打了那人一拳,然後……然後小的就被抓了進來。”
聽到柳易這話,柳味微微凝眉,他覺得柳易的話有邏輯問題,爲何他打了小偷一拳,就被關了進來呢,這其中必定是有問題的。
“柳易,想要本駙馬救你,你最好將實情全部說出,不然本駙馬也救你不出。”
聽柳味這樣說,柳易頓時慌了神:“少爺救命,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只不過那個偷小人錢袋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小的只隱瞞了這個,其他的一點沒有說謊。”
“那我且問你,爲何你打了小偷,你卻被抓了進來?”
“這個小的也是不知,那老者身邊還有一人,長的很高很胖,那老者被小的一拳打倒在地後,那人二話不說將小的就給制服,然後送進了這裡來,具體怎麼回事,小的也是不知啊!”
奇怪,聽完柳易的話後,柳味只覺得奇怪,爲何柳易打偷自己錢袋的小偷會被抓進提刑司衙門?再者,那個老者五十多歲,又怎麼可能偷柳易的錢袋?還有,那個又高又胖的大漢怎麼就能隨便將柳易送到這提刑司大牢之中?
這提刑司大牢平日裡關押的都是各州縣刑獄上有過錯的官員,柳易想被關進來,還不一定有資格呢。
見柳味沉思不語,柳全以爲事情有難度,於是突然又給柳味跪了下來:“少爺,我們這一脈就只易兒一個人,還請少爺無論如何都救他一救,只要少爺能救他出來,我們兩人以後任由少爺差遣……”
柳全還要往下繼續說,柳味突然將柳全扶了起來,道:“柳叔,你幫柳家酒莊這麼多忙,柳易既是你侄兒,這件事情我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我只是覺得事情奇怪而已,並沒有說不救。”
“那……那少爺可有把握救出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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