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屍體是在你的府宅之被人發現的,可你卻稱不知死者是誰,這世間哪有這等事情,你最好如實交代,不然休怪本官大刑侍候。”
婁百藥說完,已是怒目秦雲了,而此時的秦雲雖然跪在地,但神色卻是異常堅定,道:“早聽聞婁大人斷案如神,不曾想卻是這般的胡鬧,你無憑無據便說小女子我知道屍體,是何道理?那宅子的確是我的,可我也不過是幾天前纔買下而已,可看這具屍體,至少應該被殺兩個多月了吧,兩個多月,我還在京城開封呢。”
秦雲說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好像是在對婁百藥進行嘲笑。
柳味和如意郡主他們站在外面,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最主要的原因是柳味想看看這個婁百藥是個怎樣的人。
秦雲這話罷了,婁百藥微微凝眉,可在這個時候,已經嘔吐完的柴鳳突然衝進了大堂之,而且立馬亮出了身份:“我乃聖的長公主柴鳳,婁百藥,我要你現在放人,秦姑娘是不會殺人的,而且她買的那個宅子是本公主要住的。”
柴鳳的出現頓時在整個大堂掀起了風波,當今聖有一養女,這是誰都清楚的事情,而且也都知道她嫁給了柳味,婁百藥自然也清楚柳味來了洛陽城。
婁百藥望着站在大堂不可一世的柴鳳,心倒並沒有緊張和害怕,相反,他反而更加的憤怒,在他的洛陽府衙大堂,一個女子如此肆無忌憚的藐視自己,這算怎麼回事?
公主也不行。
念及此,婁百藥一聲冷哼:“原來是公主殿下,只是公主殿下可曾熟悉我大宋律法,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涉案人員是不能釋放的,公主莫不是要本官背棄律法?”
“你……你是個糊塗官員,秦姑娘沒有殺人,你爲何還不放他。”
婁百藥冷冷一笑:“她若是無辜的,我自然會放,可現在嘛,恕下官難從命。”
見婁百藥這般不給面子,柴鳳還要再次發飆,可這個時候,柳味突然拉了她一下,而這時,柳味向婁百藥微一拱手:“在下柳味。”
婁百藥早已經注意到人羣鶴立雞羣的柳味,不給此時見柳味出現,他也並沒有特別慌張亦或者有其他表現,也回了禮後,才道:“柳駙馬來我大堂,是何意思?”
“剛纔婁大人說事情不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人,可是如此?”
“正是。”
柳味笑了笑:“可明知秦姑娘與此案並無任何牽扯,卻又一定要將其關押,我大宋可有這條律法?”
“這……”
“疑犯可關押,但若能夠證明疑犯與命案無關,則是必須釋放的,不然婁大人你無憑無據的抓人,那不得不讓人懷疑你這樣的舉動了。”
婁百藥也是聽說過柳味的厲害的,如今柳味只說了幾句話,已是讓他有些難接話的意思,這讓他的心頭暮然一沉。
不過很快,婁百藥還是說道:“可現在還沒有證明秦雲是否真的跟命案無關。”
“如秦姑娘剛纔說的那樣,她剛來洛陽城沒幾天,可屍體顯然已經死了幾個月,試問這與他能有什麼關係呢?再者,若命案與她有關,她又何須買下這個宅子,並且將發現屍體這件事情報之府衙?”
婁百藥心思破爲沉重,他也知道柳味說的有道理,可如今被柳味和柴鳳公主這麼一鬧,他倒真有的想要打擊一下這些自認爲權貴的人。
權衡之後,婁百藥突然淺淺一笑:“柳駙馬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秦姑娘本官可以放了,但你們買的宅子發生了命案,只怕短時間內,駙馬和諸位怕是難以入住了。”
知道婁百藥這是在強撐,柳味笑了笑:“這個自然,死了人的宅子,本駙馬和公主、郡主住着也嫌晦氣。”
見柳味如此,婁百藥揮了揮手,命人將秦雲給放了,而後便宣佈退堂。
離開府衙之後,柴鳳還有些生氣,道:“這個婁百藥,真是可惡至極,跟他說了那麼多話才放秦姑娘,要依我的脾氣,去打他一頓才過癮呢。”
柴鳳這樣說着,一旁的秦雲連忙笑道:“是我不好,讓駙馬和公主、郡主操心了,而且這麼一弄,我們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了。”
聽秦雲這麼說,如意郡主笑道:“無妨,這也不算什麼事情,更何況駙馬也有打擊一下婁百藥的意思,把你從大堂硬救出來,已經摺了那婁百藥的面子了。”
說着,如意郡主看了一眼柳味,道:“駙馬,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柳味笑了笑,點點頭:“的確有這個意思,不過跟這個婁百藥接觸之後,我倒對這個人挺欣賞的。”
聽到柳味說他欣賞婁百藥,旁邊的幾人都有些難以理解,甚至覺得柳味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像婁百藥那樣的人,有什麼好欣賞的?
柳味知道如意郡主他們不理解自己,於是便開口解釋道:“婁百藥有自己的堅持,而他也並不像我們說的那樣頑固,他若是頑固,又怎麼可能放了秦雲,而他面對我們這些人仍舊沒有一點謙卑之色,完全以事說事,這樣的官員在我大宋找得出幾個人來嗎?”
聽柳味這麼一說,衆人頓時恍悟,剛纔的他們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他們覺得婁百藥的堅持讓他們很不爽,可如果站在朝廷的角度來看,這個婁百藥又何嘗不是一個難得的好官,一個不畏懼權貴的好官。
當然,他若是再聰明一點,在秦雲說出那些話後明白此事與秦雲無關然後便放了秦雲的話,那麼他們這些人只怕會更喜歡這個婁百藥。
而在衆人這樣想的時候,如意郡主心頭卻是猛然一動,大家都從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可柳味卻從朝廷的角度來看,那麼這是不是說,在柳味的心,他對於朝廷,對於權位,還是有着追求和渴望的,只是因爲一些或那些原因,他纔不得不離開京城來到這個洛陽城?
在如意郡主這般想着且爲柳味有些心痛的時候,柴鳳突然呀了一聲,問道:“如今發生命案的宅子被那個婁百藥給封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今天晚住在那裡?”